第21章 墓中活人
发布:2023-05-18 18:59 字数:2279 作者:乐由道长
“咱爷俩可能来麻烦了。”
师父抬手一指烧成灰的松树,向村长问道:
“顺利,那是谁家的坟头?”
“是我一侄子,患癌,年轻轻就走了。”
村长范顺利叹了口气说道。
“生辰八字多少?”师父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村长苦笑道。
“壬戌年、戊申月、戊子日、壬戌时,属狗。”我说道。
“对了,没有火葬。”
去世的那个年轻人叫范帅,一年前下葬的时候,白事是我协助二师父操持的,印象比较深。
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最近几年又开始给去世之人悄然进行土葬。
“啧,这可麻烦了。奶奶个腿的,可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啊!”
师父皱起了眉头。
“顺利,你侄子这坟得挖开,你去把他家里人找来吧,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有些事,得挖坟开棺才能确定。”
“啊这,我大哥老年丧子,现在竟然要挖他儿子的坟,我怎么开得了口啊。”
村长一脸的为难。
师父刚要开口,土狛突然叫了一声,跑到范帅的坟上开始刨土。
这可是挖坟掘墓的老手,村长还没反应过来,土狛已经挖开一个大坑,半个身子都在坑里了。
“土狛,回来!”师父喊道。
土狛从坑里抬起头,呜呜叫了两声。
“什么,坟里头有活人!?”
师父脸色骤然一变。
“快挖,他家里一会儿我去解释!”
坟里头的那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埋进去的,要是不及时动挖出来,肯定会活活闷死在里头。
土狛刨坟挖洞的速度真不是盖的,短短几分钟就挖到了棺材,坑里传来一声撞击,紧接着就是木板破裂的动静。
很快,土狛从坑里倒出来,嘴里还拖着一条腿。
腿上穿着皮鞋西裤,一看就不是下葬的装扮。
我赶紧上前,拽着脚腕把坟里头的那个人给拖了出来。
“这不张宇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村长看清这人的模样,也吃了一惊。
竟然是张屠户的二弟。
我伸手试了试张宇的鼻息脉搏,都还算平稳,身上也没什么伤势。
就是带着一股羊肉的腥膻味。
羊皮竟然没在他身上。
“这可真麻烦了。”
师父神情凝重,又问土狛:
“下面还有尸体吗?”
土狛晃了晃脑袋做回应。
“这个范帅,什么时候离世的?”
“按阴历算,是去年的前天。”
我想了想说道,突然一愣。
“卧槽,老羊也是前天死的。范帅和它,总不会出生的日子也一样吧?”
“要是不一样,范帅的尸体就不会被带走了。”
师父挠了挠头,情绪也有些焦灼。
范帅出生那天,是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开,妥妥的大阴之日。
偏偏他还属狗,生辰八字“壬戌年、戊申月、戊子日、壬戌时”也是狗头狗尾,称作“小满戌之属”。
所谓犬羊无恩,触之相刑。
犬和羊碰在一起,那就是相克相杀的无恩之刑。
范帅和老羊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而生,又是同月同日而死,要是再让羊皮占囊了范帅的尸体,那就是阴上加阴,大凶之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人一羊的生死时辰没有完全卡上,不然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
“那孽畜还会去找张屠户,我们还有机会。这几天晚上盯死了,就不信逮不住它!”
师父脸上浮现一抹戾气。
我们不担心老羊找上门来寻仇,而是担心它不找上门来,跑去害别人。
简单商议之后,我们回了村子。
师父要去张屠户家布置阵法,叫霍无疾跟着打下手,让我先回家一趟,取几块阵石送过去。
……
我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门前,不时四处张望一下,看上去有些焦急。
这女孩看着眼生,不过长得是真漂亮,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接近一米七的个头,身材曼妙大长腿,瓜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卫衣牛仔裤的搭配很运动,青春靓丽的气息扑面而来,形象气质堪比棒子国的女团成员。
“风烛你好,请问年大师在不在?”
看到我走过来,女孩激动地上前来打招呼,丝丝馨香弥漫。
“不好意思,你是?”
这个突然到访的女孩让我有些意外。
“我叫周雅,咱们是一个村的。我七八岁的时候家里人就搬到城区住了,回来的次数不多,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周雅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原来是她。
喜欢制作动物标本,把老羊剥皮拆骨的那个周雅。
我以为有这能耐的,应该是个手脚粗壮的悍妇,没想到竟是个秀气的小姑娘。
“你认识我?”我说道。
前后两村势同水火,周雅说我们是一个村的,这话让我有些不适应。
“当年你拆我们家祠堂的时候,我也在场。”
周雅说道。
“咳咳,那还真巧啊。”
对方提到我当年的光辉岁月,我一时间有些不大好接话。
说起来,那还是我八九岁的时候。
我们这一片的孩子都上同一所学校,叫古城学校,小学初中一体。
我天天逃课没个正型,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年年一堆奖状奖品,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却依然让班里很多学生眼红。
后村那些游手好闲的孩子心生嫉妒,就想着法儿的欺负我。当面一口一个野种的叫我,课间偷偷往我课本上抹屎,还编了侮辱我的打油诗满学校的唱。
铁蛋为了维护我,跟别人说我不是师父捡来的,是他爹在外面的私生子。
效果还是有一些的,那群犊子改口骂我是爹娘不要的野种。
铁蛋又编了一套说辞,想跟大家说,我是他爹妈在外面的私生子,因为怕生我的时候他不高兴,一开始才没有让他知道有我这个哥哥。
我差点就没跟上他的这个思维逻辑。
这事儿当然被我拦了下来,当时,我跟铁蛋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你势单力薄,凭一己之力很难用谣言掩盖事实,倒不如花点力气,堵住悠悠众口。”
铁蛋一脸懵逼:“啥意思?”
我说:“打,往死里打,打到他们不敢说为止。”
于是,我成天带着铁蛋到处爆锤那些个坏种。
可后村孩子多,还特么团结,我虽然从小习武,打七八个同龄也是上限了,铁蛋跟我师父学了没几招,顶多招架二三个。
他们呼啦啦涌上来二三十人,谁特么能顶得住?
下场就是我和铁蛋被围殴,等他们不聚一起的时候再挨个报仇,然后他们再聚起来围殴我俩。
后来,他们又找了一群初中生来,战斗力直线上涨,搞得我和铁蛋成天都是鼻青脸肿,一身的伤。
我一看再打下去我太吃亏了,冬至那天,趁周家人都在祠堂祭祖,往祠堂里扔了几挂炮仗,又爬屋顶上去抡着铁锤一通乱砸,搞得一片鸡飞狗跳。
这梁子算是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