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女警察的眉头又皱了皱。

    “不对呀？我看监控，你跟黄万财应该是认识的！说吧，没事！我们会为你主持正义的！”

    我知道，女警察以为是我有顾虑不敢说。

    女警察想得没错，我是有顾虑，却不是她认为的那种顾虑。

    我怎么说，我说我跟一条蛇来这里为了给黄万财的女儿治病，却没想到，把黄万财的老婆除了，因为他老婆不是人？

    这真话，别说眼前这位作笔录的女警察不信，就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而且，我敢保证，黄万财那边也不会说实情。

    所以，这件事，就在我什么也没有说，又选择不去追究，黄万财也什么都不说，想花一大笔钱私了的情况下，快速的完成了调解。

    我站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等待着黄万财出来。

    手机一直在裤兜里响个不停，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也懒得去接。

    今天的天气阴沉的可怕，天上的云像是不要钱似的，一茬一茬的往上堆，半天也见不到太阳。

    我站在大门口，眼睛一直朝着派出所往里望。

    不为别的，我就想好好问清楚黄万财，他怎么知道那电话就是我奶奶的，我奶奶到底为什么要给他打这个电话。

    黄万财说这些话的时候，当时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可是现在，这些事，一定是要问清楚的。

    等了最起码有一个小时，我才看见黄万财没半点精神气的下着台阶。

    我能瞧得出来，他老婆的消失，对他来说确确实实是个重大的打击。

    他走到我面前，眼睛虽然瞟了一眼，但估计就没想着要跟我说话。

    “黄万财！”

    就算我叫了名字，他还当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他这个样子，我也就没打算跟他客气了。

    小跑步跟着黄万财往前走，嘴里的话就没有停止。

    “你跟我说，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奶奶造成的，是我奶奶让我给你打的电话，你怎么确定那电话就一定是我奶奶的，还有，我奶奶是一个农村老人，她为什么要给你打这个电话！”

    “而且，还是三个月前，你不认为这一切都不合理么？”

    黄万财听到这话，嘴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合理，确实不合理，但是他就这么发生了，我老婆没了，这是事实！”

    他猛得顿住了脚步，回头间，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的耐力是有限的！”

    这话，已经是黄万财具有威胁意义的警告。

    可我在愣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快步追了上去。

    “黄万财，既然这件事，你已经选择了告诉我，那就麻烦你把这话说清楚，黄万财！”

    不知道是不是我追得紧了，我看见黄万财加快了脚步。

    “黄万财！”

    我声音刚降下去半个音调，就听见“嘭”的一声儿。

    “我靠！出车祸了！”

    三三两两的人都朝着马路上堆了过去，司机也急急忙忙的下了车，跟左左右右的人群解释着：“我是真没瞧见会从这里跑出来人！”

    “哎哟！愣着干什么？你们打120呀！”

    ……

    好长时间，我的脑海里都是空白一片。

    直到我看见黄万财被推上了救护车，我的脑海里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出事了，我…我又闯祸了！

    医院里，医生对黄万财进行紧急抢救，裤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我继续挂断了电话，着急的在抢救室门前转着圈。

    可千万不要有事，可千千万万不要有事。

    心里一直默念着，终于看见那抢救室红色的灯，没了颜色。

    “医生，医生，怎么样，里面的人有没有事？”

    “手术做得很成功，暂时没什么大碍，但是人什么时候能醒，我们也不知道，你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我急匆匆的就往大厅跑，好在手机里还有奶奶留给我的钱，可这一下子，也全都花了出去。

    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只要黄万财没事，我这心里才多多少少会好受。

    跑了一下午，总算是把住院的事情办妥了。

    医生一再跟我保证，手术没问题，患者醒来也是迟早的事，我这才稍稍放了心。

    坐到走廊外的椅子上，才想起煜凌宸这个人。

    想着给他打个电话，但连着打了好几个，酒店的电话都没有接通。

    算了，不管他了，他离得我远点才好呢！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坐在椅子上的我，只轻瞟瞟的闭了闭眼，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晚上。

    医院里静悄悄的，我一看手机，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

    铃铃铃……

    陌生的电话号码又响了起来，我继续选择不接。

    黄万财还静静的躺着，仪哭上的一切都正常。

    脑袋有些迷糊，想去卫生间里洗把脸，不知道是全国统一还是怎么回事，医院的卫生间，总给人感觉昏昏沉沉的。

    就像是一个人飘进了迷雾里，就算脑袋清醒都能多多少少感觉到一点不真实。

    而这个医院的卫生间就更是如此。

    我的脚还没有迈进去，心里就突然打了个寒颤。

    但就算我再害怕，这三急可不是能抗得住的。

    只想着快速解决了问题，快速的回到走廊上。

    但事情就是发生的这么巧妙，我三急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我这卫生间里小隔断的门，却是怎么着也打不开。

    这事儿，多多少少就有些尴尬了。

    起初，我还有耐心等待，可越往后，我这耐心就被消磨的越来越少，索性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咣咣咣敲着门，朝着外面呐喊。

    奇怪的是，按理说，我这么大声，应该有人能听见才对，可我叫了最起码有半个小时，都没有人搭理我。

    我实在是被逼得没了法子，就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跟我们说，他们很快就会赶到现场。

    但我又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人来，我就又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叔叔，你们什么时候来呀，我在这里都困了一个小时了！”

    那边传来警察气喘吁吁的声音：“同志，我们早就到了，可是我们没找到你说的卫生间！你再重复一下，你在什么地方！”

    “第二人民医院，三楼，急救科，最里面的卫生间，女厕！”

    “三楼，急救科？奇了怪了，我们就在三楼急救科，这一层都没有厕所呀！同志，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在那层？”

    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不会连这最基本的都弄错，连着跑了一下午，我不可能错得这么离谱。

    “警察叔叔，我就在三楼急救科最里面的卫生间里！”

    电话那边，警察显然失了耐心，拽住一个护士就问：“护士同志，咱们这里是三楼急救科吧，这里最里面是不是有个卫生间！”

    “没有呀？”

    “那几层的最里面有卫生间？”

    “几层的最里面也没有卫生间呀，我们医院的卫生间都在大院外面，楼里是没有卫生间的！”

    “咣当”一声，我吓得直接把手里的手机摔到了地上。

    只听见电话里传来警察的声音：“同志，你到底在哪里？同志……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