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挣扎了很久。

    祁岁寒还是在星期一准时去了学校，一个星期没来，学校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除了多了些路上注视他的目光外，竟然意外的没听到什么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一进门还是逃不了有让他傻眼的事儿――他一直在门口的vvvvvip桌子没了。

    “靠！我桌子呢？”祁岁寒喊。

    教室里人还不多，都是些不言不语的女生，没人回答他的话。毕竟惊天大新闻被爆出来后，也不得不让人想要撇开和他的交集。

    “哎，祁哥，你怎么今天才来啊，我可想死你了！！”江夜清一进门看见祁岁寒站在那里就下意识想扑过来，被祁岁寒嫌弃的一把推开了：

    “打住打住，男男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是未成年的黄花大闺男。”

    有了他这一句玩笑，江夜清也算是暂时放心了下来，祁岁寒没他想得那么没用。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什么授受不亲的，多见外啊。”

    祁岁寒：“咱俩你跟我。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桌子哪去了？我不就几天没来嘛，老张这么想把我踢出去啊？”

    江夜清这才想起来，上个星期来他们班儿看传说中头条新闻儿子的人太多了，他怕祁岁寒万一哪天回来了真受不了，就把情况给老张说，帮他把桌子挪去了最后一排。

    但当然对祁岁寒不能实话实说，于是咳嗽了几下回答：“呃，这个，哦~~我想起来了，上个星期上面有来学校视察的，老张把你桌子挪后面去了。”

    “哪儿呢？”

    “就那个，”江夜清指着：“陆时深旁边那个。”

    ……

    陆时深对此是非常惊喜的，本来还打算着以后要一直绕道从前门走，现在倒是方便了，直接升级成同桌了，祁岁寒就坐旁边，日后也方便他骚扰。

    算盘正打得啪啪的，一进门就看见他的新同桌似乎对这个位置很不满意，故意挪得离他很远……没关系没关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hi，友好的同学，早上好啊，热牛奶喝不喝？”

    祁岁寒好像没听到，把头转了过去没搭理他。陆时深虽然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有当舔狗的一天，但是在祁岁寒面前，面子目前还不值钱，管他呢。舔就对了，要狗腿就要狗腿到底！！

    “哎，友好的同学，我这不是关心你身体吗，医生说你胃病很严重，早上喝热牛奶很养胃的，特意给你带的，别不领情啊！”陆时深一边说着已经落了座，把牛奶从桌下递到了祁岁寒耷拉下来的手里。

    “特意给我带的？”

    “那当然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万一我明天来呢？万一我上个星期就来呢？”

    ……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连带了一个多星期吧？

    陆时深于是又拿出了平时的痞气伸了伸懒腰：“啊！今天天气真好。”

    祁岁寒：“今天有雾霾。”

    陆时深：“啊？是吗？我没注意呢。”

    ……

    老张一上午都在开会，这个美好的时候少不了班里一阵闹腾，自习课都活生生被他们玩儿成了自嗨party。

    祁岁寒除了偶尔翻翻他的小日历就是发呆，自从有了变故后，他除了每天晚上朝小号发几篇小作文，已经很少摸手机了，又把抽烟重新拾了起来，这会儿烟瘾上来了，正发着呆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偷着抽一根儿。

    手指被碰了碰，祁岁寒一愣，没好气的向旁边扭头过去。

    “友好的同学，咱俩第一天当同桌，你怎么这么高冷啊，我明明记得江夜清在网吧还说你的消息轰炸能烦死人，应该挺能聊的，怎么跟我说不上话儿啊？难不成你只有骂我的时候才能憋出长篇大论？那你再骂骂我呗。”

    这货还记仇。

    还主动让别人骂他。

    真傻逼。

    真贱。

    祁岁寒勉强忍住不揍人的火气，和心里几万字的骂人腹稿，取精华去槽粕的回了他精髓的一个字：“滚。”

    OK啊，聊天失败。陆时深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大课间又一阵欢呼雀跃后，祁岁寒突然被江夜清拍醒：“走了，这节体育。”

    祁岁寒第一反应是：我靠！原来咱是有体育的啊！不可思议。

    但祁岁寒目前并不感兴趣。操场上闹哄哄的，周围叽叽喳喳的笑声惹得祁岁寒心烦，于是偷偷翻进了观众席，找了个清静地方抽了根烟盖上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里，好像听到有人喊他，但碍于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子实在是沉得离谱，根本没起来。

    祁岁寒，祁岁寒……

    那个声音又大了几度，祁岁寒眼睛倒是还没睁，拳头就先挥了上去：“他妈的叫魂呢！”

    这一拳是带着睡气的，倒是没那么重，陆时深没在意，伸手掀开了盖在了祁岁寒头上的外套，又递给他瓶水：“还有一节课就午休了，别在这儿睡啊，最近降温突然，容易着凉。”

    “你怎么天天叨叨叨叨的跟……”祁岁寒想说他跟当妈的似的，但突然又想到沈慧之前也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他，而且还不在了，就没有说得出。

    但不小心又碰到了心里那层随时就能破的敏感区域，眼泪本来是可以流下来的，又被祁岁寒憋回去了。哪儿有十七八的大男人还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多丢人！

    陆时深可能隐约看见了祁岁寒眼里一闪而过的微红，但奈何嘴笨得可以，只能试着转移话题：“哎，你快看那个打篮球的小子傻不傻。”

    快看天上的那朵云长的敦不敦实。

    快看那个鸟飞得快不快。

    ……

    祁岁寒被他吵得悲伤消了大半，突然来了以前当刺头的装逼兴致了，用课本上的话说应该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偶然乘兴！

    于是忽略掉陆时深直接一个侧身翻飞了出去，蹦蹦哒哒的一边晃着一边掏出了沙雕马赛克墨镜戴上溜到了一群刺头堆里围在一起逛。

    这人虽然看着本来就瘦瘦小小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现在这样一装逼，竟生出几分可爱出来。陆时深真后悔没带手机过来拍下来，他觉得这个场景应该可以够他记个一辈子了。

    啊――不小心把别人心烤化了，当事人还毫不知情的继续装逼。

    祁岁寒长得白，跟另外几个有些格格不入。虽然爆炸新闻父母确实给他带了很多负面影响，流言蜚语暗地里并无间断，但凭他一张脸还是能吸引不少女生爱慕的目光。

    于是刚下了课，祁岁寒桌子上就摆了显然是被刚刚塞进去的三四封即兴发挥的“情书”。

    祁岁寒上厕所没来得及看，陆时深倒是在旁边先拆为敬了，大体扫了一眼，差不多就是“弟弟好帅，我好爱”“弟弟超A，姐罩你啊”

    然后就是深情告白。

    被陆时深看完一骨碌全塞垃圾桶里了，根本没给它们见到祁岁寒的机会。

    哼，有我在，这些情书还送不到祁岁寒本人手里！

    虽然有些幼稚，但真的挺爽挺好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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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最后一节课，国际惯例的班会。

    “头几节课我们在开会，校长拿着监控就挨个班儿突袭，结果呢？别的班都安安静静的在学习，我们班呢？一个个的都在胡闹！你们知道我这张老脸被你们丢光了多少次了吗？真是干屎糊不墙上去！你以为我却你们这帮烂柴火啊……”

    老张在上面激情四射的讲，祁岁寒在下面激情四射的又给小号发长篇大论，其实也没什么发的，大概是手痒了，净说些没用的东西也能打上一会儿。

    “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这周四周五两天，我们要举行月考，算排名的，虽然你们也都是坐惯了吊车尾的，但是也不能轻言放弃，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要努力向上一位同学看齐，这样才能……”

    妈的，开学啥都没学，考个屁的试啊？！祁岁寒闻讯连字都不打了，在考虑要不要做个弊还是逃个课，陆时深又戳了戳他：“友好的同学，一起逃课吗？”

    好家伙，正有此意呐！虽然不是想跟你来着，但是看在你这么照顾的份上，还是留你几分薄面吧：“OK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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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临阵脱逃这种戏码已经被陆时深给玩儿烂了，准确来说，自打上了高中，他一次考试都没正经参加过。

    高中第一次月考，他还没开始混，有点儿学霸底子，成绩也还可以，就是太傲了，看着试卷觉得太简单，动笔就是浪费生命，所以没考。

    期中考试是因为给人传小纸条约架被老师逮到了，跟监考老师吵了一节课，所以没考。

    期末考试直接就是因为放弃了，所以没考。

    平时的小考也就是在梦里度过，让他写上名字都成了老师们的奢望了。

    当然这学期他也是打算这样度过的。

    周四转眼就到，陆时深掐着点的把祁岁寒拉出来翻墙跑出去了，过了远些才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

    “去哪？”祁岁寒问。

    陆时深心说这问题问得妙，我也刚想问呢，嘴上却秃噜出来一句：“随便逛逛呗。”

    祁岁寒真就这样随便往前走了，陆时深赶紧跟上，隔着一米左右在他后面尾随着。

    操！早知道还不如说一起打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