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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2023-09-23 17:48 字数:8090 作者:tuffy
    消失的凶手

    村子里赫赫有名的牧师一家在昨夜的雨夜里被灭口了,一家六口只有三个女儿侥幸存活下来。

    被画满邪教符号的屋子,案件迷雾重重。

    小女儿嘴里不断念叨的老虎到底是动物,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凶手?

    1、

    “来人啊,救命,救命!”我拼劲全力在雨夜里向村口奔跑,破烂的衣服勾住树枝险些将我绊倒。我着急地四处张望,用尽全身力气扯着沙哑的嗓子奋力呼救。

    终于有几户人家听到异样,开灯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我浑身是血躺在公路上,他们连忙报警。

    见可能是突发的命案,警察不敢怠慢,急忙出警查看情况。

    “刚刚我们听到好像有人在呼救,就急忙出来查看。看见白叶浑身是血的躺在公路上一动不动,以为是闹出人命的案子也不敢耽搁,立马就报警了。”一户人家对着郑警官回忆到。

    眼前干练的女警正用速记法记录有用信息。她手顿了顿开口说:

    “你对这个女孩了解多少?”

    “她是白牧师的女儿,长得很漂亮。现在在读大学,假期才会回家一趟。”

    “谢谢你的配合。”

    郑警官合上本子来到医护车旁。

    “郑队,那个女孩醒了。”一个警员跑到郑警官面前报告。

    “通知其他队员去搜索白家,我来给白叶做笔录。”郑警官下达指令。

    我昏昏沉沉醒来,明晃晃的医护车灯光照的我头痛。我扶着脑袋观察四周,才确信自己得救了。头上绑着绷带,身上的刀伤已经被包扎好,衣服也是新的病服。

    “你醒了。”看着眼前打开帘子进来的女人身上佩戴着证件,我急忙恳求她派人回家救出我的妹妹。

    “不用担心,你的妹妹都平安无事,现在正在外面接受治疗。现在告诉我,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鼓起勇气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缓慢的讲述悲惨、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夜。

    2、

    我的父母亲是基督教徒,父亲是当地有名的牧师。这几年邪教横行,一些危险的邪教组织常常会制造血腥暴力的事件,一时间村子里人心惶惶。加上收成不景气,许多民众皈依基督教来寻求慰藉,因此父亲越来越受到敬重,在村子里很有威望。

    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我是家里的二姐,我们还有个当医生的哥哥。虽然父母信奉基督教,但我们是无神论者,父母也从不干涉我们的信仰。

    哥哥比我要大上几岁,在国内有名的学校读完书后放弃大城市的高薪工作毅然回到村子里开了家诊所自力更生。我在前两年高中毕业后也顺利在外地读上了不错的大学,只有在节假日才偶尔回家。三妹白果已经十六岁,很快也要离开家去外面读书了。但是四妹白花还小,虽然只有六岁但是非常的懂事,从来没有让爸妈操心过。

    平时的晚饭都是白果做的,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家人休息的很早,平时吃完饭便早早回房间休息了。我们房间里都有浴室,所以晚饭过后很少有人在大厅活动。

    今晚凌晨一点的时候,我洗漱了一番准备睡觉,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开窗声和脚步声。这个点家里人都已经睡了,我疑心是有小偷从厨房的窗户翻了进来。

    只有父母和哥哥的房间在楼下,我有些担心,便打开门独自一人下楼。

    来到楼下的时候,楼梯正对着的玄关位置有一滩血迹,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上楼冲进白花的房间。白花的房门半掩着,父亲躺在房间正中央一动不动,后背浸出的血渍染红白色的袍子。白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我正绝望之际,却听到她微弱的鼾声。原来只是睡着了。我欣喜若狂,急忙把她摇醒,将她抱进衣柜里面。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我再三叮嘱她没有听到我喊她的名字不要离开衣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发出声音。

    安顿好了之后我急忙跑到白果的房间,发现白果不在,我霎时间松了口气。白果平时比较调皮,经常在朋友家里夜不归宿。

    我顺手抓起白果书桌上的剪刀,心悬喉咙里,慢慢挪动步伐下楼。一楼漆黑黑一片,没有声响。在玄关位置我刻意避开了血迹,挪动着身子向大门移动。

    玄关正对着乱糟糟的大厅和厨房,父母和哥哥的房间门都是半掩着,我心一沉,猜到哥哥和妈妈或许是凶多吉少。房间周围白色的墙壁上被人用鲜血画满了奇怪的符号,怪异的氛围和亲人的离世吓得我嘴唇直哆嗦,双腿忍不住的颤抖。

    我鼓足勇气向大门跑去,当我打开大门的时候,我瞳孔紧缩——一个穿着黑色雨夜左手拿着沾满鲜血的刀直对着我。来不及思考我将剪刀插进他的大腿,他吃痛地低吼一声,拿起刀疯狂挥舞。来不及躲避的我身上被砍多刀,他压在我身上准备刺向我的喉咙,我拼劲全力大喊大叫。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周围的邻居有人开灯查看情况。

    害怕事情败露,凶手打开后门逃走,消失在雨夜之中。

    我躺在地上喘息,用手撑起半个身子向院子爬去。周围的邻居见异常的声响消失了,也没在意回去休息了。

    爬到院子的草坪时我强忍着疼痛向街道奔跑,扯着沙哑的嗓子四处求救,终于在昏倒前一刻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今夜没有人发现我倒在公路上,或许我已经死了。

    听完我的叙述后郑警官沉思了一会,开口安慰了一下我便离开了。

    “我可以见一下我的妹妹吗,我很担心她。”我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担忧地问。

    “我们一会就会派人将你妹妹送到你身边,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问她一些问题。”

    “白花有精神疾病,离开亲人太久她会害怕的。请你们尽快。”我补充道。

    3、

    “小妹妹,今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一名女警耐心地询问白花。

    “老虎。”白花裹着毛巾,呆呆地讲。

    “什么?”警员不解地问道。

    “老虎,老虎。”白花没有回答警员的问题,只是一直在重复一个词。

    “郑队,我已经尽力了,孩子似乎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不断念叨着老虎,问她是什么意思也不说。”看见郑警官到来,焦头烂额的警察大吐苦水。

    “将孩子送到她姐姐身边,我们走。”郑墨看着目光呆滞的孩子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将她送到姐姐身边,以免孩子再次受惊。

    “现在去哪郑队?”隔壁的警员好奇地问道。

    看着还在下的倾盆大雨,郑墨望着远处黑漆漆地房屋说:

    “案发地。”

    4、

    郑墨绕过黄色警戒线,一边走向白家一边戴上手套。

    “郑队。”巡逻的警员喊到。

    “有什么发现?”

    “房子一楼画满了当地邪教的符号,厨房和大厅很乱。母亲在房间床上被割喉,哥哥倒在了床边的地上,死者头上正对着的白墙画满了符号。父亲倒在了小女儿的房间,利刃穿过背部刺破心脏而亡,我们在房间的衣橱里找到孩子。大门是从外向内撬开,厨房门是由外向内撬开,厨房少了一把刀,我们推测这把刀就是凶器,在案发地没有找到。”

    “案发时间呢?”

    “具体时间还需法医进一步确认,推测案发时间是十二点到一点这个时间段。凶手很有可能犯案后准备离开,却意外的被姐姐撞见,打算杀人灭口。不料白叶大喊大叫惊动了周围的邻居,见事情败露只好从后门逃走。屋内找到几个不属于这家人的脚印,正门门口有几个,后门也有相同的脚印。但是有些奇怪。”警员古怪的说。

    “怎么说?”

    “你看这符号,这是我们在现场拍的,另一张是在销毁的窝点拍到的。”

    警员摆出两张书记员刚刚拍下的照片,不难看出现场画的符号歪歪扭扭,明显刻意是有人在模仿。

    “我们初步怀疑是模仿作案,最近这类案子太多了,但犯下这么大的案子还是第一起。”

    听完警员的报告后郑墨在屋子里面走了一圈,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她并没有来得及观察。大厅里凌乱的有些刻意,有搏斗的痕迹却没有留下大量血迹,或许说明歹徒没有和白叶有过多纠缠。

    父母房间抽屉里存放的名表和项链都被洗劫一空,保险柜有撬动的痕迹却没有被打开,凶手很聪明,没有在屋子里留下毛发,也没有在物品上留下自己的指纹。

    村子太偏僻了,常驻人口很少,小路上也没有监控,因此没有办法凭借监控锁定嫌疑人的去向。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警察有了新发现。

    由于此刻还在下雨,草坪上的脚印已经被冲刷干净,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院子围墙外发现了两组不同的摩托车痕迹。记录员拍下照片后取证带回警局。

    5、

    “说吧,案发的时候你们在哪。”看着眼前两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郑墨面无表情地说。

    “警官,我们是冤枉的啊,案发的时候我们就在家里面,那也没去。”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穿着破洞牛仔裤翘着二郎腿的男孩贱兮兮地说。

    “就是,我爸妈可以给我作证,我一直在房间里。”另一个红头发的瘦弱青年显得有害怕,紧随其后附和道。

    “那你们的摩托车为什么会出现在白家的院子外面,屋子里面还有你们的脚印。”郑墨甩出几张图在他们面前。经过警方的对比,围墙外的摩托车车印和屋子里的脚印属于赵名生和黄贵。

    “这”二人面面相觑,没有再说话。

    “郑警官。”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一位警员拿着尸检报告走进来递给郑墨。

    郑墨接过后翻阅一下,还给了警员。

    “还不说是吗,还是说你们想包庇谁或者隐瞒什么事情?”郑墨敏锐地扫过二人,二人瞬间感到后背发凉。

    “我说。”高强度对峙下,黄贵的心理防线首先崩塌。

    “你疯了吗,我们明明答应了要守住这件事情,你现在全部说出来了等我们出去后怎么办?”赵名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朝他怒吼。

    “可是现在发生了命案,再不说我们的嫌疑就洗不掉了!”黄贵着急地说。

    赵名生怒气冲冲地将头撇到一边,不再说话。

    “当天晚上我们确实到过白家并且进去过,可是我们只是进去找白果。”黄贵说。

    “白果?也难怪,事发几天过去了,警方还没有找到这个孩子。”郑墨心里暗自惊讶。

    “白果现在在哪?”

    “在我家。”一旁的赵名生突然开口。

    “那一天晚上我把她接走了,知道白家出事之后,我让她先暂住在我家。”

    “对。”听到赵名生开口说话,黄贵也有了些底气。

    “那一天我们向往日一样希望接白果出来玩,可是傍晚的时候她突然给我们发消息,说是她爸妈觉得我们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不允许她再和我们来往,一气之下将她反锁在房间里,并将钥匙放入大厅的橱柜。她要我们在她父母歇下后撬锁进入屋子里拿出钥匙把她带出来,并伪装成入室抢劫的样子。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翻墙进入白家的院子,我撬开了窗户,赵名生撬开了大门,我们按照白果的指示将她带出白家,之后从后门离开。“黄贵如实交代。

    “你们记得离开的时间吗?”郑墨问。

    “我们十一点整来到白家,大概十一点半离开的。”黄贵回忆道。

    “和尸检上的死亡时间不符合。”郑墨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们是否在墙上画了这些符号?”郑墨将一楼的邪教符号拿给他们看。

    二人相视一下,纷纷摇了摇头。

    “白果是个怎么样的人?”郑墨突然问道。

    “这”黄贵欲言又止。

    赵名生冷笑一声开口道:

    “白果?那就是个放荡的女人。只要你给点钱要她做什么不行?我们也是图她这点才带她出来玩。坦白的说,如果不是闹出事来我还是很乐意带她出来玩的。”

    黄贵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你们可以回去了。”郑墨没有回话,示意他们审讯结束,可以离开了。

    赵名生临走前对着郑墨说:

    “白果很憎恨她的父母,她无数次和我们说恨不得她爸妈死掉,或许是因为家里管束太严格吧,只是想不到竟然成真了,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6、

    二人走后,郑墨又拿起尸检报告翻阅。

    白游书,41岁,男。身高180cm,体重65kg。预计死亡时间为凌晨十二点四十分,死因是利刃从背后刺破心脏。身上有多处刀伤,共计50处。死者趴在地上,头部朝向门口,现场有打斗痕迹。身穿白色T恤,佩戴老虎项链。现场发现白果的脚印。

    孙芯蕊,40岁,女。身高160cm,体重50kg。预计死亡时间为凌晨十二点三十五分,死因是割喉致死。预计死亡时间为凌晨死者成仰卧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大动脉喷溅的血迹流至玄关。屋内贵重物品丢失,保险柜有撬动痕迹,没有被打开。房间内有凌乱的脚印,检测出其中一组为白果的脚印。

    白树,26岁,男。身高185cm,体重70kg。预计死亡时间为凌晨十二点三十五分前,死因为利刃刺破心脏,身上有多处刀伤,共计30处。死者蜷卧在床边,床上有明显血迹,推测死者从床上摔下,但已无力制止罪犯。地上发现消毒水的痕迹,床底发现空了的消毒水瓶。死者头上的白墙有用血绘画的邪教符号,经过检测,大厅内所有的邪教符号均为用血绘画。

    郑墨顺手看了其他报告文件:

    大厅内发现窗户和大门均有从外向内撬开的痕迹,白果房间的钥匙被丢弃在地毯上。现场的邪教符号为仿绘,目测有小偷闯空门被发现后杀害了白家人。

    郑墨长呼一口气,她已经有些眉目了,但她不敢继续想,如果真相真是这样,这将是一生的罪孽。

    但是仍有谜题还未揭开:

    白果在这场犯罪中充当什么角色?

    家里亲人接连被杀害,白叶真的毫不知情吗?

    7、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郑墨对着眼前的少女问道。

    白果坐在审讯室里一言不发。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我们已经找出有关你的不利证据,将依法予以拘留。还是希望你坦诚的说出来好。”郑墨提醒道。

    “我要见我的姐姐和妹妹。”白果抬头盯着郑墨。

    “没见到她们我是不会说的。”

    “她们正在审讯室门外,等你出去就能见到她们了。”

    白果迟疑了一会,最终开口说:

    “案发的时候我在赵名生家里。”

    “你和赵名生和黄贵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你们之间隐瞒了什么秘密。”郑墨步步追问。

    白果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到:

    “我怀了赵名生的孩子。”

    审讯室外的我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到手都在抖。难怪白果最近总是郁郁寡欢,有时候吃完饭还会偷偷跑去厕所吐。

    “你们都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吧,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家里人不知道,但是赵名生和黄贵家里知道。赵名生和黄贵并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以此为要挟,要求他们每个月给我钱花。”

    “你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

    “我根据日期算的,推测是赵名生的孩子。如果不是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在意。”白果淡然地说。

    郑墨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你对你父母的死,有什么看法?”

    “我恨不得他们下十八层地狱,他们不配当我的父母,就我哥也是!说实话,当我知道我们一家只有我姐和我妹活下来的时候,我感到无比畅快,那些约束我的人终于死了。”谈及父母时白果毫不掩饰眼底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

    郑墨掏出一沓照片给白果看。

    “我们已经取得了赵名生和黄贵的不在场证明。超市记录显示,他们曾在凌晨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购买过啤酒,一直坐到凌晨一点才离开。我们已经排除了他们的嫌疑。”郑墨掏出其中两张照片,上面正是赵名生和黄贵喝啤酒的样子,时间显示凌晨十二点三十分和一点。

    “我们发现你曾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搭上出租车前往白家,在村口下车。据司机回忆,你下车的时间大约是十二点二十分,那天你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司机对你有印象。我们访问过赵名生家,他的父母回忆曾看见赵名生带你回家,却没有留意你什么时候离开赵家,你对此有何解释?”

    郑墨掏出另外两张照片,一张是监控画面拍摄到白果上出租车的样子,另一张则是在距离白家五百米的路口处拍摄到白果和司机的画面。

    “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回白家?”郑墨突然提高音量,双手撑在桌上质问白果。

    “对,那天晚上我是回了家,人也是我杀的。”白果直视郑墨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说道。

    8、

    市级医院内。

    “小朋友,请脱下你的衣服。”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温柔地说。

    白花有些抗拒,抓着衣服直摇头。

    “阿姨只是帮你做个小检查,很快就好了,现在把上衣脱掉,穿上阿姨给你的衣服。”医生耐心地哄着白花,没有一丝着急。

    看着医生和蔼的笑容,白花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慢慢放下戒备。她让医生背过身去,自己慢慢的脱下上衣换上医生给的衣服。

    “好了,走到机器前边来站着,不要动。”

    医生指导白花进行检测,她瞟了一眼白花,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

    仪器嗡嗡的响,白花有些害怕。

    医生安抚白花,待白花情绪稳定下来后,便走出诊室拿走结果单。当看到结果单上的数据时,她紧皱眉头。

    9、

    “郑警官,调查结果真实吗,我不相信白果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崩溃地抓着头发,哀求郑墨重新调查,一定那里出错了,不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证据就放在这里,我们不能不相信。依照规矩,我们还是需要对你进行审问。”郑墨说。

    “好。”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不让自己颤抖。

    “事发当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没有,我晚上一般都戴着头戴式耳机听着重金属音乐,所以很难察觉外面有什么异常。当时也是我准备睡觉了,关上音乐后才听见楼下有脚步声。”我努力回忆道。

    “你是否听到亲人的呼救或者是凶手的声音?”

    “没有。”我摇摇头。

    “你有没有留意到你的妹妹白果离开屋子,或者她重新回到屋子里?”

    “没有,但是在我听音乐前我曾听到白果和父母发生激烈的争吵。大概也是因为白果的朋友吧,他们总是这样吵架,让我也觉得很烦躁。那天爸爸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变得格外暴躁。之前他最多就是训斥几句就完事,可是那一天竟然把白果反锁在房间里大吼到让她好好反省。我从来没有见过父母这样,但是如果是因为白果怀孕的事情,那也是难免的。”我痛苦的说。

    郑墨没有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家里的贵重财物一般放在哪吗?”

    “一般是放在父母的房间里,哥哥的房间也有。”

    “这是你们家的表吗?”

    郑墨拿出一只密封在塑料膜中的金表,放在我面前问我。

    我瞳孔紧缩,下意识回答道:

    “是。”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第二天这只表会出现在二手市场,而且还是你拿去出售的?”

    郑墨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那正是伪装后的我。带着蓝色口罩和黑色墨镜,进入二手店时特地压低了鸭舌帽,将表递给店主匆匆拿了钱便走人。还有其他我在不同的二手店进出的照片。

    我一改之前的态度,阴沉着脸盯着郑墨。

    “你早就知道你妹妹白果的事情了是吧?她怀孕的事情是你替她瞒下来的,她窃取的财物,也是你帮她销赃的。但是凶手却并不是她,而是你。”

    我低着头没有讲话,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郑警官,请你不要乱说话,凡事都要有证据,既然你们之前有理有据地认定白果就是凶手,就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不,我从来都没有认定白果是凶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凶手是白果,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你,白叶。”郑墨盯着我的脸看,坚定的说。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你了。家里的亲人接二连三的被害,凶手唯独放过了你。在你逃跑之前凶手明明有机会斩草除根,却再一次放过了你。现场除了赵名生和黄贵的鞋印,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痕迹。不是那个隐藏在暗地里的人反侦察意识有多么高,而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人。”

    见我脸色愈发阴翳,郑墨继续说:

    “白果从头到位都知道这件事情,并和你一起制定了这个计划。你们知道如果白果怀孕的事情一旦暴露,父母必定会大发雷霆。借着商议孩子未来的问题,你们通知赵名生和黄贵来到白家接走白果,目的是为了不让白果进局。等他们一走,你就开始你的杀戮。你穿上早早准备的黑色雨衣,从楼下熟睡的哥哥和妈妈开始。等楼下结束后,你走进白花的房间。白游书并不是受伤后才跑到小女儿的房间保护孩子,而是一直都在白花的房间,对吧。”

    “你们都知道了?”我恢复了情绪,平静地问到。

    “我们刚刚收到来自医院的报告,虽然白花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是通过放射检测我们还是发现她身上性侵的痕迹,有些甚至长达一年之久。你们是否也”郑墨不忍再说下去。

    “没错,那个畜生从我有记忆起就开始性侵我和妹妹。母亲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因为害怕而选择袖手旁观。只有她能带我们脱离苦海,她却选择无视,她和那个人渣一样都该死。”我咬牙切齿地说。

    “白花口中的老虎,指的是白游书。她的床头对着窗户,月光照进来时她看不清白游书的脸,只看得见他身上佩戴的老虎项链。”郑墨接着说。

    “那白树又有何罪致死?”

    “呵,那个伪君子。他明明发现了我们姐妹身上的痕迹,却没有报警,反而和那个禽兽一起狼狈为奸。你猜他为什么放弃高薪的工作回到这么偏僻的村庄,无非是有利可图。”我冷笑一声。

    “我不希望让白果承担这份罪孽,只是让她在我完事之后回家拿走家里的贵重物品,将家里伪装成遭到邪教徒袭击的样子。我拿着那把刀在自己身上割出几个口子,伪装成和人搏斗受伤,再让白果将刀藏到赵名生家中,伺机丢掉。我跑到街上呼救,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我多么希望当时就死去,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郑墨已经知晓事情的经过,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郑墨默默拿出那把沾满血的刀,我了然。

    握着那把刀的时候,我并没有带手套。或许是扔到垃圾桶时被人发现,或许是丢到河里被巡警发现了吧,不管如何,这都是我的命。

    “最后一个问题,”听完我的自述,郑墨开口问到:

    “为什么你一定要保全白果?”

    我没有抿着嘴没有回应,见我如此,郑墨瞳孔紧缩,身体忍不住颤抖。

    “我会向法官申请减刑的。”离开时,郑墨说。

    看着门口的背影,我轻轻开口说:

    “你们已经知道了吧,白花是白果的女儿。当年接生的大夫,是白树。”

    郑墨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最终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10、

    法院宣判的结果下来了,今天将是我们分别的日子。白花暂时送到福利院去生活,等到白果出狱后便接她回家。

    看着抱在一起泣不成声的三人,郑墨哀叹一声。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