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万俟洙阿玮已离开，万俟源尝试着问道。

    叶池整理了心中的情绪，笑着问道：“你想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

    万俟源点头仔细听叶池道来。

    “很久之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生活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有一天，有人发现她的身体是天生的培育蛊虫的容器，被他抓了起来，用她的身体去当作炼制毒药，小女孩被折磨了很久。有一天，有很多山贼攻了进来，小女孩趁机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小女孩只看见了满地的尸体。她也被山贼发现，山贼也将她带了回去。因为山贼想要杀死的人逃走了，小女孩便被囚禁起来。山贼说，只要小女孩能够找到逃走的人，就可以放走她。”

    “小女孩想要再见一见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永远失去父母的地方。只是再次进去时，那里早已经人走楼空，完全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小女孩被山贼喂了很多毒药，因为她们发现小女孩竟然对毒药天生免疫。”

    “山贼们喜欢看她吃下毒药后痛苦的模样，不隔多久便会搜罗新鲜的毒药为小女孩喂下。终于，逃走的人有了消息，女孩便成为了一把出鞘的剑被扔了出去……”

    ……

    万俟源一阵沉默。

    生息蛊虫与宿主同存一体，或许对毒药的免疫便来自于此。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吧。”

    叶池淡淡道。

    万俟源道：“我第一次为你搭脉便对你的身份有了怀疑。只是，我不知道你之后的遭遇会是这样……”

    叶池自嘲道：“被抛弃的容器，哪里会有好的结局呢。”

    万俟源道：“这次他们要求你做什么？杀了我还是杀了父亲，还是杀掉万俟族矢拓寨？”

    叶池沉默半晌后回应，“他们让我找到入口后便去告诉他们，但是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棋子，于是进来后就没有再出去了。”

    万俟源知道叶池没有说实话，他们小时候见过，即使第一面没有认出来，然而她体内的生息蛊对年少万俟源具有太大的震撼了。

    万俟源不知道曾经的少女是什么身份，但是她姓叶。

    现在的族长夫人也姓叶。

    原来叶池体内的生息蛊是如此被种下的，难怪父亲再也没有制作出来生息蛊。

    可那是的他却以为父亲是万俟族唯一的天才，生息蛊也让他沉迷。

    然而父亲也只让他见过小叶池一面。

    “那些山贼是谁？”

    叶池笑道：“怎么了，你想为我讨个公道？还是想要与他们探讨一番我身体对毒药的抗药性呢？然后将我的身体当成一种工具，去研究……”

    “叶池！”

    万俟源大声呵斥住叶池接下去的话，那是个可怕的念头。

    年少的万俟源或许会对生息蛊产生莫大的兴趣，会去向叶池讨教，但绝不可能以叶池的身体培养蛊虫！

    曾经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将来也根本不可能！

    以人养蛊是万万不能的！

    “那是之前的父亲，我不会……”

    “你不会什么？不会学习你的父亲痴迷蛊虫的‘优良’品性？”

    万俟源心中复杂万分，“我为父亲当年对你造成的伤害向你道歉，但是请你放心，我对以人养蛊没有兴趣，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研究出来生息蛊，为你解蛊。”

    叶池对解蛊没有兴趣，曾经荣极一时的万俟苍也没有真正治蛊的方法。就算万俟源真能找出解蛊的方法，然而如今她的身体毒性一日强过一日，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也未可知。

    “你的身份千万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上次你冒险见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我就不该将你所中的蛊毒讲出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的身上。”

    叶池从来没有将她的身份说出来过，但是将她囚禁那么久的那个人，即使知道她体内生息蛊，也没有认出她。

    倒是只见过一次的万俟源最先认出了她，她明明只改了个名字，他们就不认识她了。

    “好了，先回去吧。日出也看过了。”叶池道。

    “再次回到这里，你心里……曾经你居住在前山吧。”

    叶池笑道：“托小公子父亲的福，我对前山的记忆还没有万俟族深刻。”

    万俟源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想要弥补，面前女子千疮百孔的人生，自己又能如何下手自以为是去弥补。

    “矢拓寨对出入的限制非常严格，任何人的出入都会清楚记录在册。出入只是严格了些，我们并不是不能够出去。”

    一番话下来，万俟源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东西，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硬着头皮继续说着。

    “上次阿玮出去参加制毒榜争夺时，便是经过我的许可。他们或许对我的身份不会过多阻拦，你跟在我的身后，肯定也能能出去。”

    “虽然父亲对你体内的生息蛊……非常在意，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你的面容。肯定能够出去的。”

    叶池听着万俟源这一段话，停下了脚步，忍不住仔细听他讲完。

    “出去后又能做些什么呢？”

    万俟源也没有出去过，若是能够出去，肯定是将那些“山贼”收拾一番，具体如何收拾，那还是得看叶池的意愿。

    叶池说过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那肯定也是不想一直待在寨中。出去后能做些什么呢？吃没吃过的东西，走没走过的路，去没去过的地方。

    叶池并不认为万俟源的话真正能代表什么，谁没有过对一个人产生同情，一心想要帮助她脱离困境。

    几日过去，谁还会记得那个激情同情的是哪位苦命人。

    世上有人陷入困境，便会有人站在深处困境之人上一层，展开自己所谓的帮助，但是鲜有真正的实际行动。最后所谓的帮助也只是只有自己听见的鼓励罢了。

    万俟源道：“如果有可能，我会替你讨个公道的，不仅是对那些山贼，也是对父亲。”

    叶池笑着点了点头，“先回去吧，干粮没有填饱肚子，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