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婶左拐右拐的拐进一个巷子里，有一户人家敞开着大门里面摆放着几张麻将桌，坐满了人有些人坐着有些人站在旁边看着，四周烟雾环绕的让人觉得着火了。

    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虽然我也抽烟但闻到这个烟味还是让我不由的皱了皱眉。

    时不时有人说碰有人咒骂，一进门我就看到了顾愿离的妈妈，为什么这么肯定，实在是他们两个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除了眼睛有些不太像其他的简直就是翻版。

    顾君华看起来比实际年纪相差太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人，烫着八零年代港风的波浪头，皮肤白皙有着和顾愿离一样的娃娃脸，殷桃小嘴姿态纤细。

    怪不得饭店老板说顾君华是个美人，即使到了这个年纪岁月也是对她格外留情的，顾君华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让人看着就觉得多情温柔，而顾愿离的眼睛更像杏眼让她显得娇憨少了一些风情。

    苏迫并不知道那个是顾愿离的妈妈，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个专心看手中牌的女人，我看着视线就知道他看的是谁，确实在这个地方来说顾君华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婶二话不说的就拉着顾君华往外走，顾君华眉头一皱原本想骂人的嘴看到来人语气一变了起来。

    “呦，我当时是谁呢？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到这儿来了，小李帮我打一下我等会回来接。”

    顾君华一边对着大婶语气不善一边又温柔的招呼旁边站着的人帮忙，那个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大婶忍着怒意将我们带到一个茶室的包间里，对着外面的人吩咐不要打扰就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怒火。

    看来这个茶室也是大婶的产业，在一路过来的路程我们也知道了大婶的名字是什么，顾君安就是大婶的名字，关了门之后顾君安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和顾君华争吵了起来。

    “刚刚在外面不想让人看笑话，别觉得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你这种人我巴不得你早点死，要不是为了看你笑话你以为我会去找你？你死了我都不会给你收尸。”

    “老不死的东西，我心情好的时候叫你一声大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懒得搭理你，要不今天手气不错你拉我的时候我就跟你打起来了，谁乐意跟你演什么姐妹情深样啊，有屁快放没事我回去接着打了。”

    顾君华的措辞跟她的气质真的很不搭，他们母女两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相似主打的就是一种反差。

    顾君安直接无视顾君华的话想着我们给她带来的消息心情有些不错，我内心有些五味杂陈，我有想过他们对亲情的淡漠，但我想的程度最严重也就是把顾愿离的死不当回事而已，我从没想过这会变成她们姐妹两个的筹码，好像她的死是无足轻重不足挂齿的一样。

    之前那么坚信不疑的相信顾愿离幸福的我开始动摇了，这样的家庭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吧，我这个外人都觉得窒息更不用说当事人了。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就这么死了呢，好歹我也看着你受到报应才甘心啊，现在你的报应来了，你唯一的女儿客死他乡，死了都不愿意见你这个老妖婆最后一面，真真是大快人心啊！”

    顾君安喝了口茶砸吧着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消不下去，我和苏迫站在旁边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只能被动的接受一个又一个雷。

    “你说顾愿离那个孽女？用这种谎话来打击我你还真的是天真，别说你这个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个孽女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间，很早我就后悔如果在她出生的时候我就狠心掐死她，估计能省我不少事。”

    顾君华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微微一愣然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我急切的想要从顾君华的面上看出她的口不对心她的悲伤难过，可她只有一脸的淡然，好像她听到的不是自己女儿死亡的消息，只是路边一只猫狗的生死一样，不！也许连猫狗都不如。

    我从前那么坚信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没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话在这一刻活像一个笑话，原来真的有人能够跳出母爱怨恨自己的孩子。

    我这一生后悔的事情没有，因为始终觉得自己做的选择要对自己负责，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可现在我开始后悔了。

    我不该过来找她的家人的，我应该直接通过律师安排遗嘱分割财产，我应该直接说她没有父母由我来办理后事，可现在后悔没有用了。

    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亡灵灵魂的说法，她站在这里听着她妈妈说的话得多伤心啊，或者已经麻木了根本感受不到伤心的情绪了。

    “好好好，你真真是最像那个老头的人，怪不得他那么看重你，你真是继承了他十成十的冷漠，我就算再不是人再恨你，我也不是用一个孩子的死来刺痛你，你女儿是真没了，你就没有一点难过的？”

    顾君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君华，然后指了指我们说了一下我们的来的目地。

    顾君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原来多情的桃花眼也是能够做到冷漠表情的，我现在感觉自己被寒冰包裹着，寒意从脚底升起。

    “阿姨，顾愿离是真的去世了，尸体现在在A市的中心医院，需要亲属带着相关证明去医院办理后事，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我死死的将自己的手捏成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我却浑然不觉，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跟顾君华打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冷静的处理后面的事情，我想从顾君华眼里看出其他的情绪，可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潭死水无悲无喜。

    我只能通过顾君华的话来确定她对顾愿离的死是真的不在意，我只停到顾君华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