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久仰久仰。”孟玉崇拱手走进杨府，笑着迎上杨元康的大公子杨晟。“今日拜访，是为了令尊的事情。”白纳川补充道，“不过也不算公事询问，只当是我们朋友之间聊聊便可，不必拘谨。”

    杨晟拱手回礼道：“白督卫费心了，这位是——”

    “这位是白巡卫，白琼。”白纳川介绍道，“这位姑娘是我手下的高录员。”

    成期归突然被套上了录员的身份，有些无措，不过也是反应极快，欠身低眉道：“杨公子。”

    “大人手底下的录员长得也这般标志，好福气好福气啊。”杨晟笑道，将众人引到厅堂。

    堂中正座上摆放着一尊血麒麟，成期归不由得多瞧了几眼。杨晟夸赞道：“到底是白督卫带出来的人，见多识广，这尊玉石可是千年成型万年成色啊。”

    什么见多识广，这尊血麒麟，原本就是自己家的东西。成期归眸色沉了沉，又极快地挤出笑意道：“我哪懂得这些，只不过瞧着好看罢了。”

    “家父生前，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玩这些怪石头，他现在人走了，留下这些，倒叫人触景生情了。”杨晟说着，悄然落泪。

    “这血麒麟，是从何而来？”孟玉崇问道。

    “这血麒麟本是成家之物，是当年那成翰赠与家父的。”

    成翰？成期归心底骂道，你也配直呼我爹爹的名？

    “原来如此，这成家当年倒也算是富甲一方，不过这善恶有报，做了天谴的事，最后落得个悬梁自尽妻离子散，也是应得的。”孟玉崇附和道。

    亏得成期归是从玄龙门摸爬滚打出来的，脸上无半分表情，波澜不惊。

    杨晟心绪激动道：“叹只叹我父亲，一生鞠躬尽瘁，为朝廷效力，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督卫您可得揪出幕后主使之人啊。”

    “杨公子请放心，白某定全力探查此案。”白纳川这句话，早在半月前对着杨元康的尸身便已说过了。

    “哦对对对，督卫大人，您之前吩咐我若是府上有什么怪异的事便告知您，这几日倒确实有件事，我正想与你说。”

    白纳川与孟玉崇相视一眼，“杨公子请讲。”

    “您上次盘问我父亲的婢女除夕，在我父亲遇害后五天便不见了人影。哦还有那个养马奴，也离府去了，说是说要回家去照顾两老，可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编的瞎话，我立马就怀疑他了。”

    “只是也很奇怪，他也不见踪迹了。”杨晟微微皱了皱眉，惊道：“不会他们就是——那什么玄龙门的死刃吧？就是他们里应外合，杀了我父亲？”

    “你说除夕和养马奴都不见了？”白纳川疑惑道，“那为何现在才讲？”

    “除夕这丫头，平日里勤勤恳恳的，照常也会出府采买物件，起头的几天没人怀疑她，就是时间久了却也不见踪迹，这才觉得奇怪。”杨晟看着成期归道：“要不请督卫的录员随我一同前去看看那除夕的屋子，看有没有留下些什么线索？”

    白纳川把成期归挡在身后道：“一起过去。”

    “好好好，一起过去。”杨晟笑得僵硬，也不好拒绝，“本是想着让白督卫去养马奴的屋子瞧瞧呢。”

    白纳川不置可否，只是礼貌笑笑道：“请杨公子带路。”

    杨晟一路上嘴上应着白纳川的话，眼睛就没从成期归身上离开过。成期归也不傻，只是懒得理他。

    “前面便是除夕和其他女婢住的屋子，我带你们去看看，”杨晟弓着腰挡着门帘，“高录员，小心脚底。”

    杨晟伸手去扶，成期归假意看不见，提着裙角进了屋，把杨晟的手撂在半空中。杨晟没接着成期归的手，心底也不恼，只是痴痴傻笑。

    “除夕姑娘的东西，都没动过的吧。”白纳川翻看着床上的被褥问道。

    “没收拾没收拾，起初以为这丫头会回来就没收拾，后来觉得不对劲了就更没收拾了，记着白督卫您的话呢。我没做错吧高录员？”

    成期归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陪着笑道：“杨公子做得对。”

    白纳川掀开了被褥，成期归一眼便瞧出了床板不对劲，但也懒得提示，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杨元康就是自己杀的，自然是巴不得查的越慢越好。

    “等等，”孟玉崇眼尖，放下了手里除夕的木盒子，走近了敲了敲床板，“这床不像我们平日里的样子，有机关。”

    成期归瞧着孟玉崇一眼，心底暗道：“还算有点东西。”

    “来人，把它撬开。”白纳川下令道。

    “不用。”孟玉崇摆了摆手，把耳朵贴着床板底部，又敲着听了几声，从袖子底拿出一根簪子沿着卡缝，“啪嗒”一声撬开了木板。

    杨晟惊道：“这，这里面还有这么个藏东西的地儿！”

    孟玉崇翻看着里面的物件，竟是八块黄金和玉镯子，和一份密函。

    “天，八块黄金啊！这便是叫她从开元帝那时开始，做个十三朝也赚不到八金啊，她绝对有问题，定是受了贿赂谋害我父亲！”

    孟玉崇拆开了密函，里面藏着的是一份画像。

    “这——这是——这不是崔老员外吗？”杨晟睁大了眼睛，“她藏他的画像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