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缇觉得秦睢景怪怪的。

    打从郑府出来之后就怪怪的。

    “你干嘛呀？”她忍不住问他。

    干嘛冷着脸不说话呀？她好像没有得罪他罢？也没有惹他生气罢？

    他抬手将她拉入怀中抱着，让她坐在他双膝上。

    她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抱紧，撅了撅嘴，“干嘛呀？”

    “娘子觉得，那人如何？”他问。

    “唔？”她想了想，“郑秉锐嘛？我觉得他挺好的呀，没有郑秉钦那般刮躁，瞧着稳重成熟一些，也温文尔雅一些。”

    “是吗？”

    “嗯！秦将军不觉得？”她是觉得他们兄弟两人的性子差别挺大的，可能也与岁数有关。

    多出来的几年历练让郑秉锐更加可靠。

    他捏捏她的脸颊，“他装出来的。”装得有模有样的。

    “昂？”林宛缇疑惑，“为什么这么说？我瞧着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们之间有什么纠纷嘛？刚才也没有看出来他们互生怨气呀。

    他凑近她，亲亲她的脸，“这么单纯，娘子。”

    “啊不要……”她推开他，用手心使劲蹭蹭被他亲过的那一处，“秦将军不要总是……总是靠我这么近，还有，秦将军莫要喊我娘子……”

    他好奇怪呀。

    又不是喜欢她，只是搪塞父母而娶的妻，怎么也这么黏人啊？就算是做戏要做足，那也应该在他父母面前才做戏吧？

    现在又没人，只有他们俩，连红兰都不在。

    他也不恼她那么嫌弃他，笑了笑，垂眸问她，“成亲了都不能靠近？不喊娘子，那我应当喊什么？”

    “喊林姑娘呀。”他之前不都一直这么喊的嘛？怎么一成亲就立马变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进入到角色里面了，“喊林宛缇也行的。”

    “这些都是外人喊的名讳，我不同。”他不是外人，他不喊这些。

    她撇撇嘴，“反正不要喊娘子……”他还总是在外人面前喊，她都要臊死了。

    “好吧。”他妥协，“那我换个称呼。”

    “嗯嗯嗯！”她满意得直点头。

    他故作思考的样子，顿了顿，与她商量，“那我喊窈窈罢，如何？”

    昂？喊她小字？

    她摇头晃脑，拒绝，“也不行的，这是亲……”

    “这是亲近之人才唤的小字。”他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我与窈窈既成了亲，又有肌肤之亲，还不算亲近吗……”

    “不要说不要说。”她脸红得像苹果，着急地抬手捂他嘴巴，生怕他还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

    他笑着吻她手心，“羞什么？”

    “唔……”她被亲了，又连忙收回了手。

    他怎么和她印象中的秦将军不太一样啊？他在成亲前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娘子？窈窈？欢喜哪个？”

    她思量了一下，才回答，“那还是唤窈窈罢。”

    “好，窈窈便窈窈。”他说，“听娘子的。”！？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不太对劲，控诉他，“你耍赖皮……”他刚刚喊了两个了。

    她鼓着小脸生闷气，“秦将军，好坏呀！”

    “逗你的。”他欢喜她这般娇甜的样子，抱得紧了些，又问她，“窈窈，是何字之窈？”

    提到这个，她眼里显然亮了亮。

    “窈窕之窈。”她有些小骄傲，“是阿娘给我取的——不是田素珍，是我亲娘。”

    阿娘说“窈窈，日后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过这是祖母传话给她知道的。

    原来田素珍并非她亲娘，怪不得与郑府谈亲那日便待她不好，怪不得林婧冉可以欺负她。

    她的开心一闪而过，又低沉了下去。

    他搂着她的腰，掂量了一下，回复她，“嗯，哪都丰盈，就腰是细细的，是窈窕。”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眨了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你……这算不算是说荤话？”

    “算吗？”他反问。

    “嗯！”她坚定的点头。

    “我觉得不算。”他抱着她起身，“让窈窈听听什么算真正的荤话？”

    她顿了两秒，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呜，不要，我不要……”

    *

    秋色连波，树影斑驳。

    秋季是适合打猎的季节，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会约着同伴，或是跟随着家中长辈一同狩猎。

    他们属于前者。

    个个穿着轻便的骑服，身上佩戴着自己称手的弓箭，在行完仪典以求平安和丰收之后，便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出门了。

    林宛缇本想自己骑一匹马，但力不从心，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一日之内学会骑马，那马匹也根本不听她的话。

    无奈之下，她只能跟着秦睢景一起共骑一匹马。

    “可害怕？”他垂眸问坐在她面前的小娘子。

    知道她第一次骑马，他还减慢了速度，让她先稍微适应一下。

    “不怕。”她摇摇头，担忧他嫌她麻烦把她扔下来不带她一起去了，把心中的紧张往下压了压，“一点儿都不怕……”

    第一次上马，就算是不怕，也难免紧张。

    他扬唇笑了笑，与她说，“扶我手，当是自己在骑，便会松懈几分。”

    真的？她疑惑。

    “试试？”他引着她。

    着实想要试一试了，她三番纠结，还是轻轻抬起双手，分别搭在他手腕处，随着他一起控缰绳，真的有种自己在控马的感觉。

    渐渐的，还真不害怕了，反倒燃上来一丝兴奋。

    她想让他再骑快一点点，“秦将……”

    “方才还以为我看错了。”郑秉锐的骑马出现打断了她的话，“我这秦弟英俊多才，我难免担心，幸好走近一看，还真是宛缇。”

    这也不算是含沙射影了。

    在说他会背着她在外面与多个女子纠缠。

    他扯了扯唇，开口，“秦家家世清白，郑兄多虑了。”

    “那也是。”郑秉锐皮笑肉不笑的。

    “宛缇应是第一次骑马罢？可害怕？要不与我共骑？我身下这马匹不同秦弟的那般烈，应当更适合你。”

    “唔？”她愣了愣，看看身下的马匹，又侧眸看看他的那批。

    虽是不懂马，但也能透过外在看出来些许的不同，秦睢景这匹更高大，黑黝黝的，也更生猛。

    郑秉锐的就显得乖巧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