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两年，女儿妞妞第一次和我一起过年，年二十九，我正和妈妈忙年，妞妞跟着跑前跑后，突然接到前夫的电话。他说，让我给女儿的头发上扎个白布条，算是给奶奶戴孝，这是前夫老家的风俗。我找了布条，折了多花卡在妞妞的头发上，母亲看到后，说了句初一可得摘下来。说完，她叹口气，“你那个婆婆啊，也算是受了点罪。”

    我什么都没说，离婚两年，都过去了。

    1婚前

    我和前夫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在见面前彼此都有些了解。他是独子，有点手艺在城市打工，有稳定的工作。父母在农村种田，没有什么负债。

    我有一个妹妹，城中村，一般家庭。介绍人算是我们两边的朋友，给我们说的话是，他家父母在老家，以后也不用和我生活在一起，挺好的。那时候，我周围同样年纪的人结婚的不少，父母有点着急。介绍人这么说，也是看准了我们家两个姑娘，急需一个女婿来充门面。

    前夫个子高，身体壮，是很多中年人眼中的好女婿样子。

    给前夫他们家说的是，这家两个姑娘，你这头好好表现，到时候老丈人那边还不多给你一点？介绍人这么做无可厚非，他怎么介绍都无所谓，人都不是傻子，谁还不用自己眼看看不是？

    我呢，听父母的，听介绍人的，就是没怎么听自己的。一见面，前夫身上的烟味就让我难受。我爸也吸烟，没有这么迷，家里烟味不重。前夫当时表现很好，说是单位里都是老烟枪，把衣服给熏臭了。

    接触下来，除了吸烟有点多，没什么大毛病。爸妈就说，差不多就行，我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人才，这小伙有个身板，有份手艺，能挣钱，就不错。

    这边都是小年轻谈的差不多了，男的先上女方，女方家同意，再上男方家定。定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前面不是说介绍人说老丈人贴补嘛，好嘛，婚前婆婆就是那么想的。

    谈婚事，出了首付，就什么都不管了。房子是老小区二手房，小城市全款也就二十万。首付出了四成十二万，掏的很是痛快。彩礼万里挑妻，一万七，婆家倒也没二话，这就让我对前夫的家底有了误判。

    人家话还说的漂亮，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什么东西都是你们小家的，家里就这种情况，实在出不了什么钱。酒席什么的，到时候收收礼金就差不多。哦，村里人得接到市里喝喜酒，这叫场面。前夫有个伙计，开公交，最后是联系了公交从老家接的人。婚礼什么的，不想回忆，只记得敬酒很累，高跟鞋费脚。

    当然，这都不是问题，因为那时候我还在工作，收入和前夫混在一起，没什么大的矛盾。新婚，彼此都很克制，前夫那时候工作还算稳定，半月回老家一次，相处不多，矛盾也不多。

    直到过年，我才知道，在村里过年要拜年，新媳妇初一更是要走全村。当然走全村是夸张，前夫老家村子很大，800多户，这其中，我要去的有一百多户。一半是本家同姓，必须去的，还有一半是老邻居，家里长辈有交情那种，也得去。那天，我的两只脚上，走出了三个泡，小脚趾更是磨破了皮。中午吃饭的时候随便吃了几个饺子，我就去睡了，脚疼，睡一会儿就睡不着起来。还要听婆婆在抱怨，来拜年的人说新媳妇太瘦，叫人的声音也不大，不礼貌。

    我的工作是商场销售，从来都不是站不住的人。新年我穿了双细高跟显瘦，没想到得了个这样的评价。我还得对婆婆笑脸相迎，脚上的泡扎心地疼。

    前夫那时候还不错，直到我脚疼，让我穿棉拖鞋，少走路。他自己出去拜年，和自己的伙计喝酒。每天都是一身烟酒味儿回来，有时候回来都半夜。乡村的夜，寂静的可怕，他不回来我睡不着，要给他留门。

    这些都算了，大部分时间我们在城里住，过年这几天我能撑下来。

    婆婆除了叨叨几句，别的也没什么。

    2关于怀孕

    “没有。”

    婚后三个月，婆婆就时不时问我有了没有。

    “没有。”

    “没有。”

    前夫那时候换了工作，四处打零工，有的时候还会到下面镇上做短工，回老家的日子不再固定。我和前夫也开始有了争吵。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可这架从新婚三个月就开始吵，时不时有点太早了？我这时就发现和前夫的思想方式有点差异。

    比如备孕，我看了很多书，想和前夫说说，他说没必要，以前人生那么多，不都是没有备孕？我让那个他控制烟酒，他也不在意，说是女人生孩子和男人吃烟喝酒有什么关系？

    这就算了，未来规划也不一样。

    我希望他能有一份稍稳定的工作，最好有保险，老了的时候有点保障。那时候我换了工作，时间没有之前工作那么长，每天最晚到晚上八点，但是可以交保险，离家也近。我已经做好了备孕，准备迎接自己的孩子。

    前夫却说，现在有房贷，还要准备买辆车，稳定工作的工资不够花，把前一个稳定的工作辞了，自己到处打零工。婆婆说，村里就有保险，不贵，到六十岁每月就会发钱。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怀孕生娃，到时候就知道工资少是个什么样了。这时候我就应该警觉，婚姻里两个人的意见统一才是最好的。

    我没发现的时候，失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