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吃羊肉串 还能从肉质判断出羊的岁数

    今天这只羊 年龄和我相仿 都意气风发任人宰割\"

    1

    我叫楠丁。蒙古语中珍贵的意思。

    我生在中国这片辽阔土地的东北部，内蒙古是我的家乡。

    我现在在一个小县城里打工，月薪四千五，有时候干的活多老板会多开点，房租一千二，去掉水电和日常开销几乎分币不剩。

    但是我很幸运，在我最没钱的时候我遇见了虎哥，我马上就要摆脱这样捉襟见肘的日子了。

    “楠丁，干什么呢，前面忙着呢你搁这偷懒？”粗犷的声音。

    门帘被掀开，刘洋叼着烟走进来，他看了坐在椅子上的我一眼然后抬脚踹了我一下。

    “洋哥，火。”嚓一声，火苗迅速点燃香烟，我笑的有些讨好。

    刘洋猛吸一口，闭上眼睛享受地吐出烟雾。睁开眼睛看到我还在看他，有点恼怒地踹了我一脚，“还不快去前面帮忙。”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我急忙点头，转头往外面跑。

    我现在在一家烧烤铺打工，做服务员，有时候帮着后厨或者前面烤串，刘洋是这个烧烤铺的老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服务员！来颗蒜！”

    “好咧！”

    “服务员！加几个串！”

    “来了来了。”

    “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啊，做没做啊，没做我们不要了。”

    “做了做了，我帮您催催。”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日常。在烟熏火燎的桌子板凳之间穿梭，然后成为一个没有姓名的服务员。

    我在这里干了三个月了，有时候去饭店吃饭，听到隔壁桌的客人喊服务员，下意识会站起身想去问问怎么了，有什么可以帮您的。然后猛然想起，这里不是烧烤摊，我也不是服务员。

    我不喜欢这样。我希望我变成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富豪，而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NPC。

    但是还不行，我还要忍耐。

    悄悄告诉你，我有一个天大的翻身机会。

    2

    我是在古董街遇见虎哥的，虎哥是那里的常客。我去古董街卖从家里偷出来的明代瓷器。

    家里不支持我出来，他们觉得我应该和我哥哥姐姐一样上完大学就回到蒙古，考个编制，然后成为城市里每天辛勤工作的一份子，家里会给他们分些牛羊，帮他们看着，母亲说，这样子一辈子衣食无忧，她生出我们，也算对我们负责。

    我不想和哥哥姐姐一样，我大学学习地质勘探，有的时候会跟着导师的队伍出去“免费旅游”。我见过太多不一样的世界。

    我喜欢东北的山林，那里有黑色的土地，代表着肥沃和数不尽的生机。我见过海南和西双版纳血一般的土，常年的风化淋溶使他们变得没有肥力，富含酸性。

    我和母亲说，我想要当个探险家。母亲说那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情。

    我想当个有钱人，确切的说我不想成为我哥哥姐姐那样的人。我偷了家里传下来的瓷器，买了火车票，远走他乡。

    事情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顺利，我本来想着一边打工维持生计，一边看看有没有做买卖的法子。但是打了工之后，我发现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晚上回到租的房子，也累的抬不起胳膊只想睡觉，别说看看有没有做买卖的法子，我连抬脚出门都觉得疲累。

    后来换了烧烤摊的工作，刘洋是个东北人，虽然有时候开开员工的玩笑，手上脚上拍两下踹两下，但是他的确对我们很好。我得了空闲，打算把瓷卖掉，先整点钱缓一缓我的窘境。

    瓷器是明代官窑里的，那个摊主说值很多钱，他给我四十万成交价，我去古董街别的摊主那里问，他们都开的五十多万，最后六十万，我把瓷器卖给了一个白头发的摊主。

    古董街里的人管那个白头发的摊主叫江爷，他摊里的古董看上去比其他摊的都要贵些。我看不懂古董，但是他摊位里的古董都有各种各样的保护措施，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名贵。

    江爷让我跟着他去银行划钱。在他收拾摊位的时候，我遇见了虎哥。

    虎哥口音像是个南方人，吐字总让人觉得温婉，他和江爷说话，江爷不搭理他，我站在旁边抱着瓷看着。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江爷摊上的规矩，也是我选择卖江爷的原因之一。

    虎哥见江爷不搭理他也不介意，笑着又跟我搭话，“小哥儿，来买东西还是来卖东西啊？江爷的摊位可是有名的童叟无欺。”

    “啊，来卖东西。”我应他，那时候还觉得有点尴尬，他也不认识我，人家江爷不理他他就转头找我搭话，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他再要开口找我搭话的时候，我就被江爷拽走了，临走的时候他悄悄塞给我一个名片，上面写着：王虎。湖南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

    下面还有手写的一行小字：诚招投资人，低风险，高回报。

    江爷看我愣神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说名片的事。我后来时常会想，如果这个时候，我告诉江爷王虎给我塞了名片，后来的一切会不会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