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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清风
发布:2024-04-27 17:16 字数:1765 作者:天阅短篇
    父亲死了,

    哥哥瘫了,

    嫂嫂跳河了,

    小弟痴傻了,

    我坐在府里主位上笑了。

    01

    爹爹是苏州首富,一妻八妾,却只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孩子。

    我哥沈朗,我沈月,小弟沈清。

    后再无子嗣。

    沈府,苏州首富,别说养八个妾就是十八个二十八个也会阖家祥和其乐融融。

    我娘死了,打破了沈府数十年来的平静。

    祖母含辛茹苦自己把爹爹养大。

    望其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奈何爹爹并非那块料,只得了个朗月清风才子名号。

    也只因其长相罢了。

    娘亲苏烟少时上山祈福路遇劫匪,被爹爹所救。

    对其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父母扭不过视若珍宝的女儿,招爹爹做了苏府上门女婿。

    起初几年夫妻琴瑟和鸣,恩爱非常,我就是那时候出生的。

    万千宠爱中长大的我,活泼跳脱的时常让父母头疼。

    02

    外祖父,外祖母去世当日苏府改名为沈府。

    翌日一早,一妇人带着一男孩敲响沈府的大门。

    我有了一个大一岁的哥哥。

    自此娘亲日日礼佛不再踏出佛堂半步。

    哥哥沈朗母亲因未明媒正娶只做了沈府大姨娘。

    自此后每年都有新姨娘入门。

    父亲说是为了延续沈家香火。

    直到八姨娘进府生了小弟沈清。

    母亲日日礼佛没人陪我,只有风筝相伴。

    哥哥剪断了我新做风筝的线,踩得稀烂。

    找父亲评理才发现父亲重男轻女。

    他并未训斥哥哥,我却在书房罚跪半日。

    我哭着找娘亲,娘亲却只是流泪。

    那年我七岁,学会了安静规矩。

    哥哥从唯唯诺诺到嚣张跋扈只用了一日。

    大姨娘从破衣烂衫到穿金戴银只用了半日。

    03

    娘亲是在我及笄礼前一日去世的。

    大夫诊断,忧思郁结,药石无医。

    我哭晕数次及笄礼都没举行。

    安葬完娘亲,大姨娘就张罗起我的婚事。

    张家大公子,门当户对,品貌端正。

    实则不学无术,虽未娶妻,妾和外室一堆。日日留恋青楼。

    李家二公子,门当户对,才学渊博。

    实则自小唯母命是从,胆小怕事。

    何老爷,门当户对,知冷知热。

    实则丧妻三年,育有一女,续弦再娶。

    我抬头看爹爹事不关己的态度。

    借口三年孝期后再定就离开了。

    “好亲事不等人,先定下来再说啊。”

    我不顾大姨娘在身后喊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春桃跟在我身后进屋,生气的说道:“小姐虽没了娘亲,好歹苏州首富沈府嫡女,大姨娘怎么能这样?”

    “无碍,等孝期过了再说。”

    “小姐,你这不争不抢,任人摆布的性子,将来要吃亏的。”

    这几日太累,我躺在榻上小憩。

    春桃原是母亲婢女,一心为我着想。

    这些年眼看着娘亲心灰意冷,爹爹年年当新郎,哥哥不学无术挥金如土,大姨娘虚情假意,我早就心如止水。

    04

    这一日半夜哥哥鼻青脸肿的回家,被大姨娘哭闹到父亲那,非要父亲去讨个说法。

    父亲当时还在七姨娘床上。

    还没去讨说法,大姨娘和七姨娘因为父亲先厮打起来。

    父亲显然帮着七姨娘,但也答应明日一早去张府。

    大哥在一旁只低头不吱声。

    翌日,去讨说法回来的父亲气的拿着棍棒追打哥哥。

    大姨娘拉了数次才拉开。

    前日,夫子告哥哥不学无术,父亲气的缩减了他用度。

    昨日,哥哥去青楼与张家大公子同时看上一个新来的姑娘,比钱财输了的哥哥气不过,出手打了张公子。

    当然他自己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父亲虽人到中年,被金钱美食滋养的发福,没了朗月清风之姿,但最看重颜面。

    重男轻女的他愣是罚哥哥跪了一天。

    大姨娘不舍却也不敢忤逆。

    强忍到下午去求父亲原谅哥哥。

    说会尽快给哥哥说门亲事,哥哥留恋青楼就是因为府里没有媳妇管才这样。

    古话说的好,先成家方能立业。

    父亲就着台阶免了哥哥的罚。

    大姨娘恨不得把所有苏州门当户对的妙龄女子都给哥哥寻来。

    最终选的是李家嫡女。

    嫂嫂不像她弟弟,是个有心机手段的。

    嫁入府没几日,哥哥就只听她话。

    为此大姨娘气的不行。却只能忍着。

    05

    我听到父亲与大姨娘争吵,是在父亲要娶八姨娘的前夜。

    因给八姨娘安排的院落是母亲原来的佛堂所在。

    每次守门的二个丫鬟今天恰巧不在。

    躲在角落里的我,清楚的听到了屋内的争吵声。

    “没名没分就跟了你,为你生儿子含辛茹苦带大。如今才得了个大姨娘的位份。你倒好享齐人之福,年年做新郎。”

    “你一个乡野春妇,因为我锦衣华服,金银珠宝,还想怎样?别提你儿子,整天不学无术哪有半点像我?”

    “现在瞧不上我了?别忘记我们是同乡,当时哄骗我说的甜言蜜语都进狗肚子里了?再说没有我,你能娶到苏州首富之女?”

    “谁叫你是个再也下不了蛋的鸡,别说我年年当新郎,就算我现在日日当新郎你又能怎样?”

    “好啊!你!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得到苏家财产的?”

    “你闭嘴!不想活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之后屋内就再听不到动静。

    听着一直以朗月清风自居的父亲说着粗鄙的言语,我悄悄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