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沈序，他已是沈家的太子爷。

    而我中途辍学，只能守着一家旗袍店勉强度日。

    当初我抛弃了沈序，他们说他恨毒了我。

    我已经做好了被沈序报复的准备。

    可在一个雷雨夜，沈序等在我的门口，固执的将那个玉镯套在我手上。

    「我们能不能，重新来过？」

    1.

    「白小姐，夫人午睡刚起，请您进去喝杯茶稍等。」

    我望着前面的别墅，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管家尽职尽责的为我打开门，笑容和善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见此，我只好随管家进去。

    客厅里，沈夫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我，她起身笑意亲切的迎过来。

    「不好意思啊疏疏，让你等久了吧？」

    我将手中的礼盒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是一件藕色的旗袍，上面勾勒着暗色的玉兰花纹。

    「没关系的沈夫人，平时多亏您照顾我生意。」

    我把旗袍展开给她看：「您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叫我阿姨……喜欢，经你手我哪有不满意的。」

    沈夫人将旗袍拿在手里很是欢喜的夸赞好几句，然后便拉着我坐下，温和的说着话。

    而那件旗袍，就这么一直被冷落在了一边。

    「疏疏，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沈夫人拉着我的手，似乎十分执着的想把我留下。

    我看了眼时间，心中升起些焦躁来，婉拒。

    「不麻烦了夫人，我店里还有事，要回去忙的。」

    沈夫人往门口看了眼，又把旗袍拿起来道：「那疏疏你可不可以再帮我看看哪里不合适？」

    「好。」

    我只好答应下来。

    沈夫人拿着旗袍上楼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心中莫名焦躁更盛。

    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紧接着，我听到管家的声音。

    「少爷，您回来了。」

    我有片刻的恍神。

    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来了。

    随着那人踏进屋来，我在心中轻叹。

    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沈序了。

    2.

    沈序在见到我时明显的愣住了。

    我见他从惊愕到失神，目光一寸寸在我身上冻结，随后变得冷漠起来。

    「真是好久不见啊，白疏。」

    我压下心中涩然，只当听不见他话中的嘲讽，回道：「好久不见，沈先生。」

    听了我的话，沈序面色又沉了几分，黑眸中几乎要蹦出火星子来。

    我无意惹他不快，便不再开口。

    沈序只用他冷冷的眼睛盯着我，也没说话。

    僵持中，在我坐立难安时，沈夫人终于从楼上下来。

    「疏疏，快来帮我看看怎么样？」

    我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后便走到她身边帮她调整。

    调整间，我听见沈夫人对沈序说：「臭小子，你臭着脸做什么，工作的情绪不许带到家里来。」

    余光里，沈序终于收回了视线，平静的答应了一声。

    替沈夫人调整好后，我开口告辞，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开。

    别墅区并不好打车，约了几辆网约车都被退了单。

    所幸这时天色暗下来，不像午时那般燥热难耐，我借着路灯明亮的光，向离这里最近的公交站走去。

    路上几乎不见来往车辆，人更不必说，只有两排路灯顺着马路蜿蜒远去。

    绿化带中虫鸣不绝，飞蛾围绕在灯下，带起一片片缭绕晃动的投影，杂乱无序。

    今天见到沈序，在意料之外。

    但他的反应，和我曾设想的千万次重逢一样。

    我了解他，当初我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选择了不告而别。

    如今他怨我恨我，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我对他的记忆，仍停留在大三那年一个平常的夏夜。

    下了晚课的沈序，在宿舍楼昏暗的路灯下，在我唇角落下温柔又克制的吻。

    如今两两对比，难免心生怅然。

    3.

    身后两束车光远远打过来，最后在我身边停下。

    「上车，母亲让我送你回去。」

    车窗降下，沈序一手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并不看我。

    似乎真的是被逼无奈。

    我迟疑片刻，拉开车门坐进去。

    让人惊讶的是，车内内饰是一片典雅的白，和大G黑色的外观截然相反。

    「沈序，你喜欢什么车？」

    「我喜欢越野。」

    「最好从里到外都是白色的。」

    「不张扬，看着就舒服。」

    曾经的记忆被掀开一角，争先恐后的钻出来。

    我沉默着望向窗外，暗嘲自己的自作多情。

    「地址。」

    沈序冷淡的声音传来，我不愿麻烦他，便开口建议道：

    「到最近的公交站就好。」

    「白疏。」

    行驶平稳的车子突然停在了路边，沈序叫着我的名字，终于朝我看来。

    「你走了五年，现在连地址都不让我知道？」

    沈序皱着眉控诉，眼里迸着火星，语调也颇为阴阳怪气。

    可我听着，只觉得十分心酸。

    那五年，是横在我们之间的一根刺。

    一端刺在我身上，一端在他身上。

    无论谁动一下，两人都是尖锐的疼。

    沈序若只是恨我，我心里还能舒坦些。

    可他这语气，分明就是放不下。

    我不敢和他对视，怕自己失态：「先去店里吧，还有东西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