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他走过一整个雪夜，他答应娶我为妻。

    许多年后，他准备兑现诺言。

    一如从前，拉着我的手，他的双眸深情而专注。

    “我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你就没有我。”

    我谢遍满天神佛，只因他一直是我生命中的光。

    直到我坐在冰冷的地上，听他信誓旦旦地对着别的女人说道：

    “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她只是救过我一次罢了。”

    01

    在婚纱店，陆铭傻笑着看我一件一件地换。

    我故意的，因为他说有秘密要告诉我，却故意吊我胃口说试完婚纱才说。

    真巧，我也有一件事要对他说。但既然他卖关子，我也偏要等到他说完才告诉他。

    于是，试婚纱这件事，又有了不同的意义，它将成为我们小秘密的见证人。

    婚纱店的小妹悄悄地跟我说：“美女，你老公一定很爱你。”

    我不解，她继续说道：“别人家的老公，顾客试个两、三件就不耐烦了，你都试了六件了，他还是那么专注。”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妹侧面抱怨我试得太多了，还是说别人家的男友真如她所讲，但我知道的是，陆铭的目光始终粘在我身上。

    我选定了最初看见的那件，那是我一眼就相中的。只为了跟陆铭耍小脾气，耽误了小妹那么长时间。

    我心里一阵抱歉。

    正要开口向小妹道谢的时候，婚纱店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女人，后面跟着两个男的。

    这个组合还是蛮奇特的，接着我发现我认识这个女人。

    我记得很清楚，见到她的那次，她坐在红色跑车里。而那时，我的男朋友站在车旁，手里抱着一束红火的玫瑰。

    那个女人进来就一脸不屑地斜睨着我：“你就是小陆的马子？”

    我冷眼看着，没有说话。

    她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你以为小陆喜欢你，他不过是追不上我才找你的。你还挺高兴。”

    接着她转向陆铭，施恩似地说道：“我后悔了，我同意跟你在一起了。”

    陆铭沉默。

    我盯着他看。

    陆铭不敢看我，微不可察地退了一步。

    讥笑声再次响起，像母鸡被掐住了脖子，“你看看你这个贱样，还纠缠不休的了。好吧，好吧，看在你陪他睡了这么久的份上，我给你点补偿，要多少钱你说吧。”

    我冲上去，反手就是一巴掌。

    那个女人被打愣了，但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反应却是极快。

    其中一个推了我一把，我脚下不稳，摔坐在地上。

    两个人作势还要冲上来，陆铭这才挡在我身前。

    女人不乐意了，尖叫着问陆铭：“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只喜欢我吗？我都说我同意跟你在一起了，怎么，你还要跟这个小贱人在一起么？”

    半晌，陆铭低沉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怎么会？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只有你一个人。但是，她救过我一次，就不要为难她了。”

    他一步步向女人的方向走去，女人马上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了他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爱我，这个小贱人还想跟我抢男人，不自量力……”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还保持着摔倒时的姿势，一动没动。

    婚纱店小妹走过来扶我，胡乱说着安慰的话。

    我看着地上碎成三瓣的玉镯，他不心疼我，也不心疼他们家的祖传玉镯么？

    手搭在小腹上，我的秘密还没有跟他讲啊。而包里偷偷跟陆阿姨要来的户口本，要怎么还给她呢？

    02

    我和陆铭小时候是邻居。

    我没见过爸爸，与妈妈生活在一起。

    陆铭和他的奶奶相依为命。一直到他离开那个小村子，我也只见过他的妈妈两次，而他的爸爸却是一次也没见过的。

    我们左邻右舍住得很近，而家里的情况类似，让我们被其他小孩子们嘲笑和排挤。所以我和陆铭很小就懂得抱团取暖，我们关系很好。

    说起来，我还算不错，妈妈的乐观和勇敢全部遗传给了我。

    五岁时，我就凭一己之力把村里的小恶霸打服了。

    从那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虽然那一战，我的战况也很惨烈，但终究是赢了。

    陆铭就比较惨，人长得白白净净，一副文弱模样，总是明里暗里被欺负。

    每次我救他于危难，拉着他回家的时候，他都哭唧唧地谢我。

    真是的，只比我小半岁，这么没用。

    我们上学都晚，七岁上一年级。小学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每天我们都会一起上下学。

    有一天，我在校门口等了他很久，一直不见人影。

    他们班的一个小胖子走到我面前，一脸的得意。

    刚开学两个月，他们还不知道我打架不要命的威名。

    “又在等你的小男人了？他被我们吓跑了。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于是，我打了上学之后的第一场架，也顺利得知了陆铭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