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泽，请你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

    我和他相识于大叶十五年，他是太子，我是私生女。我被丞相藏在福寿寺，他不知是做错了什么事，被皇帝惩罚到在福寿寺所辖之地体察民情。第一次见面便是我救了他，他孤身一人走在街上被混混欺负，当时的我也是个混混，所以我把他们都赶走，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认为他长得有些俊秀。

    他的侍从跟上来，众人知晓了他的身份，叶泽下令将那些人追回打成残疾，卸条胳膊。我大吃一惊，急忙跟他求情。他笑笑，说：“听女侠的。”

    后来他带我去到他的府邸，一个极其奢靡的地方。他也带我来到他最喜欢的地方，他的个人狩猎场。我对他说，太子会不会觉得动物们有些可怜。他答：“不会啊，不是我杀就是别人杀。”

    除此之外，他是个好人。叶泽给福寿寺捐了很多银子，他总是到那里找我，所以让我改变被欺负的命运，至于为什么会在福寿寺里被人欺负，我猜想可能与丞相的授意有关。

    叶泽作为一名皇子，将骄奢淫逸作为了自己每日的工作。那年我十五，他十六，我带他结识了福安所有的小混混，而又因为有他在，小混混们做事便更加猖狂。

    我没把他当太子，他没把我当姑娘。

    大叶十九年，皇帝驾崩，作为太子的叶泽要回京称帝。他是先皇后最小的儿子，还有两个哥哥，当然也都是亲哥哥，先皇后在生叶泽的时候难产，终是没能熬下来。皇帝很爱他的皇后，从做藩王到现在，几十年如一日的专宠。

    叶泽临走之前，他对我说，他会来找我的。

    我说，我知道。

    后来在很久的一段时间内，他并没有来找我。

    又是三个春夏秋冬，我听到了丞相一族被流放的消息，作为私生女的我自然没有被牵连。叶泽的皇帝做的很稳，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皇帝。

    听信宦官、肆意杀人，本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亦要用杀一儆百的说法来掩盖，无论是朝臣还是民间百姓，无不人心惶惶。人们一边说，总是开仓放粮是个好皇帝。一边又在惊恐，不会因为一句话就人头落地吧。

    大叶二十三年，他来到福寿寺，说要带我入宫。他说，京都已稳，现在比当初更适合。

    我点点头，好。

    他封我为后，朝堂上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更没有人在明面上说出我是私生女的话。

    但偌大的京都内似乎没有一点人情味，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退朝之后，他来到我这里，我问他：“你喜欢我吗？”他答，当然啊。我告诉他，那我要从明天开始给他张罗选妃了。他瞪着我的眼睛问：“你什么意思？”

    “陛下身负重担，为大叶绵延子嗣的事情，影儿做不来，所以。”

    没等我说完，叶泽推门而走。

    他推他的，我选我的。

    那年在福寿寺，上元之日，我被不知道什么人推到河里，冬天河水的凉气直逼到身子上，大夫说，可能会对对生子产生影响。叶泽很愤怒，但人群熙熙攘攘，根本找不出来是谁的做派。我冲他笑笑：“你急什么？我又不想生孩子。”

    所以此番他很生气，但是与我无关。

    我搜罗了大叶各地的女子画像，很快便选出了几十人，我让她们下月初一进宫一同参加选秀。

    我去问叶泽，问他要不要自己看一眼。

    他说：“皇后心系大叶，倒显得朕碌碌无为，此等大事，还是皇后一人说了算吧。”

    我说，好。

    我给他选了十几个姑娘，都是长相极为好看的，她们说话也总是低声细语的，但我跟她们讲，以后在椒房殿就不必如此说话了。

    第二章

    从上一次和叶泽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我让一个姑娘去乾清宫陪他，他却大门紧闭，下令让那姑娘自己回宫。姑娘左右为难，他在里面大发雷霆，派人出来传话，若再不回去，就把她的尸首送回家乡。

    我走到叶泽宫殿门口，自己推门进去。

    他抬头看一眼：“皇后怕是只会在此时才会主动来朕这里吧。”“皇上当初答应我选妃，现在又不见，是为何意？”

    他撇撇嘴：“当初我是如何答应的，你不记得了吗？”

    “那人现在已经选了，皇上想怎样？”

    “在宫里养着，此生不见。”

    “大好年华就该如此？”

    “在宫里已是福气。”

    我不再接话，扭头走去，让那姑娘先回宫殿，姑娘哭个不停，一直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我好生安慰，才让她离开。

    晚上，叶泽来找我，他说，我没有强求你，但是请你以后也稍微听一下我的想法，我也不愿有其她女子，好吗？

    他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孩子。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你作为回报，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你杀人之前，现在脑子里想一想，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犯了什么非杀不可的罪，仅仅一句话就杀人，是不是过于狠毒了。”我很严肃地同他讲。

    他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笑：“皇后说的是，叶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