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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弃徒
发布:2016-10-17 17:30 字数:3150 作者:天下兴
    汤唯书都这样说了,鬼都知道这活非李长卿莫属。

    汤唯书道:“青鸾之蛋,本是青鸾先天阳气所化,乃是宇内阳气最盛之物,文鸯的男根却无损伤,只是重伤之下,阳气多泄,必须用此阳气最盛之物,或许才能治得他的病根。为了让青鸾蛋的纯阳之气丝毫不外漏,所以必须用童子之身去取此物,才能更多一份把握能断了之病根。”

    “日期么就定在十五阳气最盛的时候。”

    汤唯书说完这话,大厅之内的人都是面色各异,首先第一是那文鸯脸色是又白又红,

    他今年也才一十八岁,虽说小时命运乖觉,为父母所弃,不过他遇上了文怀虚认为义子,也是从此乘云直上,从来不知忧愁为何物,。

    此次上无量,他一时心中有感,一时与文虎等人口不择言,自己凭空的就惹上了李长卿,所以现在反而是得了这难与人言的病症,心里欲与天下仙门中人试比肩的心思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现在反而只不过是个忧世嫉俗的少年人而已罢了,心里不过却只有一股恶意,若是下了这无量山,自己也不得好,说不得就要与李长卿以死相抵。

    再一个就是那文若,文若这个女子,长相倒也十分俏丽,只是在外人面前却仍是一幅泼辣之相,从来不知道收敛的。

    只因为那贡山府地界,本是化外之地,所居的大部都是边塞蛮人,蛮族之人,自然是不知道什么中州的教防礼数,她自小耳濡目染,虽然也受了老师教导,却仍然是外放不禁,

    现在听汤唯书说的如此,知道了那文鸯的毛病全无必治的缘由,眼睛中几欲喷出火来,若是眼神能杀人,李长卿现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又知道这无量山中,现在若是说功法高绝又是童子之身的,可能就只剩下之这一个恶人,也是无法,只能心里把李长卿不知道杀了多少次,留待秋后罢了。

    再看阿珂,阿珂本来一直在那里听几人将那来龙去脉说得清楚,她这个事外人,却天人交战了也不知多少次,先前撵了长卿,怒火犹自还未熄下,现在却听了这个由头,哪心里是直如六月飞霜,本来还是心内如火烧,直欲将那李长卿的油嘴撕个稀烂才好,

    现在可好了,也不用她去撕了,说不得到了月中,那李长卿自己就要去往那无量绝地。

    她自己反而是一下子从火炭之中,突然的坠入了冰窖,心里直打寒颤,她平日里只知道见了李长卿就是怒火中烧,也只知道李长卿最近性情大变,私下里和自己在一起时毛手毛脚,油嘴滑舌,外人面前去又是一幅君子样子,却全然不知自己已坠了那少年男女的情丝纠缠之中。

    想到李长卿将要去赴死,她竟有些如在眼前,不知不觉眼眶就有些红红。

    李长卿现在想的却不是自己怎么个死法,他想的只是个糟糕,简直地糟糕,若说无量门下,谁的功法高绝,自然自己是除常唯墨之外不二的人选

    只是童子之身,却是为难死了他,本来无量五子,除阿珂之外,皆是大夏国豪门之后人,李长卿也不例外。

    大概五年前,他十三岁时,回了一趟家,豪门大族,少年男子十一二岁上往往就要给他一个通房的丫头,他回家的时候,他老父早就给他准备了一个。

    李长卿的品性本来就是个伪君子,他假意拒绝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那丫头花差花差了,时至今日竟已不记得那丫头是何模样,倒不是他薄情无义,实在是其时匆匆,他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的。

    虽然不是现在的李长卿做的,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偏偏常唯墨又是礼教大防之人,这样的事,李长卿既然装君子当然不会说出来,再者若是常郁珂若是知道了此事,又是一个死字,不想今天竟然有了这等事,是人都会头痛!

    李长卿头痛了半天,怎能对人说出,就算说出,又有谁人肯信,说不得都以为自己是惜命的人,现在的李长卿其人,虽是疲懒,不过却是无知无畏,若说惜死的事,倒与他搭不上号。

    话说汤唯书语尽于此,是人都明白这不二的人选究竟是哪个,常唯墨却也不语,一来他心底实在是对李长卿恼怒,虽能击败文鸯也是一桩喜事,却不想竟然将文鸯伤到如此重的地步,于是静思无语。

    深思了半晌,举头又看李长卿,见他在那里畏首畏尾,全然不是平日一往无前的样子,心底真的火起了,喝道:“那逆徒,你也有惧死之日么!原来你平日里颇有担当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么,我也被你骗了这许多年,现在你闯下这滔天的祸事,你是怕死也好,不怕死也罢,说不得也要往本门禁地走上一遭了。”

    李长卿却不能让常唯墨如此冤枉自己,他从来也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虽然平日事师父极孝,不过这送上门来的冤枉他是不肯认的。

    李长卿整整衣帽道:“师父,弟子从来不是惜死之人。”

    常唯墨怒道:“你还敢强辩,你且说,你若不惜死,何故在那里畏畏缩缩,踌躇不前。”

    李长卿自知此去几无生理,倒是豁然开朗,道:“ 弟子此去或许无生理,却不惜死,弟子怕的是,弟子此次去了,我无量派更加的人丁零落,师父的传承之人更是难寻:”

    祝香玉听他言语冲撞,连连的在那里摇头使眼色,又是摆手,她素来知道她夫君个性直率,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今天李长卿这样的冲撞于他,虽是有因,却也难以回旋。

    常唯墨却已说不出话来,李长卿的这句话,已经切切实实地击中了他的心底,他何尝不知道,自从自己十八年前陡生异变以来,这无量派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再无能立足十仙门之力,所以当李长卿说出此话来的时候,他似乎已被击倒。

    为了不与贡山府大起干戈,为了贡山府的香火传承能再继,自己将无量派这或许是最后的希望送出去究竟值得么?

    值不值得已经不再重要,他只知道,他既然能够在十八年前为了仙门在升斗小民中的威望,而自绝练气之灵窍,致使自己从此之后再无进益,那么自己今天也一定能下狠心,为了那或许在外人眼中是虚名的东西,将这无量派的希望送入绝地。

    常唯墨颓然,他坐到了那平日里大厅常所用的,唯一的两把椅子上,再看了看李长卿,后面不远处还站着阿珂,两个年青人看起来身体似乎都还没有长齐整,他们就站在那里。

    貌似在魏祖师爷的遗训之下,弟子们都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在自己面前安安静静的端坐过,而且以后也可能不会再有所有弟子齐聚一堂的场面,他心底有些怅然。

    李长卿面无表情道:“我无量派自先师魏无忌创下基业以来,何曾如此的落魄,被人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为了这所谓十仙门的虚名,为了这所谓的同盟之谊,每行一步也地战战兢兢,何其苦也。”

    李长卿说到此处,以手指那文鸯道:“此子于无量城中林家包子铺时,所说之话,颇为不恭,把我无量派说得如狗屎猪尿一般,不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同盟之人,同盟的情谊又在何处。”

    “修逸堂一众弟子,耳听贡山府将我门如此羞辱,竟然是一句说辞也无,试问你们这些盟中之人,情谊又在何处。”

    “我本来以为贡山府弟子如此托大,定然有些出奇的本事,想不到如此脓包,在我手上两招也受不住,这难道就是你们托大的理由,真是鱼目混珠,直把我珠当作鱼目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长卿却不定必死,他只是气昏了头,将林家包子贡山弟子先生事端的由头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他说完这些话,只见钟九、李冲、李过等人本来是精气十足的上仙模样,反而有些无地自容,想要发作,怎耐常唯墨在场,再怎么也不能如李长卿一般,毫无尊师之意,只得忍气吞声。

    当然文若这个女子是从来不相信这一套的,她已快爆发,尖厉的嗓音道:“你无量派的功法既然如此高明,怎么还用得着这样使毒的手段,我贡山府在你们如此高明的使毒手段上,当然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了。”

    说毕这话,犹自胸脯起伏,余怒未息。

    李长卿道:“一派胡言,我实在不知道你的话从何而来,我无量门人从来只知灵药丹方,不知道什么叫施毒害人。”

    这一话一出,场中又是气氛有变,,大家都再无言语,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谁都能看出,文鸯的面色腊黄,口唇干裂,紫中透出淡淡的黑色,倒真有些中毒的迹象。

    汤唯书道:“文若姑娘所说也确有其事。文鸯正是中了毒了,若不是两下相斗之时,长卿世兄手有余力,可能后果不堪,只是我先前没能说出,我也实在不能相信“无量真仙”门下会有用毒的弟子,此事还是要思量才好。”

    在场之人,又有谁会是蠢人,只是个中蹊跷,也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那么文鸯所中的毒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