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杀了一辈子的黄鼠狼。

    临死前，他一再叮嘱我们：“不要收留陌生女人，切记。”

    他怕奶奶不听，逼着她一遍遍的发誓。

    爷爷死后，奶奶就把誓言忘了干净。

    小年夜，奶奶收留了一个冻僵的女人。

    1

    小年这天，

    一个冻僵的女人倒在我家大门口。

    奶奶拨开女人凌乱的发丝，露出一张尖尖的瓜子脸。

    奶奶善心大发，喊我们抬到了炕上。

    谁成想当天晚上，我哥便摸进了女人房间。

    霎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我一骨碌爬起身，披上衣服就要出门。

    “滚回去！”

    奶奶正坐在外屋的炕上，黑着灯我压根就没看到她。

    我低声说：“奶奶，我哥他……”

    奶奶狠厉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滚，我抽死你。”

    我滚回自己的屋。

    蒙上头，还是能听到女人的哭喊声。

    索性坐起身，从破袄的夹缝里拽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

    爸妈去世的早，我和哥哥跟着爷爷奶奶过活。

    不知咋的！

    他们都不喜欢我，只对哥哥好。

    2

    第二天女人一步一摇的走出了屋。

    女人挪步到奶奶面前跪下，流着眼泪说：“大娘，放过我吧，我想回家，求求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哥抓着头发拽进了屋。

    她一脸惊恐，嘴里不停的求饶，女人长发凌乱，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真好看，我咽了咽口水。

    我哥暴虐的朝着她的屁股就是几巴掌。不顾她的哀求，扔回了炕上。

    不一会，屋里就传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奶奶颠着小脚，一口浓痰吐在地上：“贱蹄子，指不定多舒服呢。”

    3

    两个时辰后，哥哥一脸餍足走出来。

    奶奶忙端上一碗乳白色的补肾汤，笑呵呵的看着哥哥喝完。

    奶奶指挥我找麻绳，进到女人屋，和哥哥两人把她绑到床上。

    女人先是挣扎大骂，后又哭又笑……

    我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走出来。我拽了拽奶奶衣角：“奶奶，能不能别绑她，我看着不让她跑。”

    我哥一脚把我踢出两米远：“妈的，还轮不到你来管老子！”

    奶奶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满眼都是不屑。

    在这个家里，没有我说话的份！

    4

    晚上，哥哥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

    回来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俩小流氓。

    哥哥退学后，就跟他俩成了搭档，天天在一起胡作非为。

    他们勾肩搭背地来到女人屋前，我忙站起身挡在门口：“哥，你喝多了。我给你端醒酒汤……”

    “啪”，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两个小流氓一人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地：“妈的，真扫兴。”

    我哥觉得很没面子，又返回来往我肚子上踹了几脚：“在门口伺候着，要是跑了有你好看。”

    瞬间，我肚子疼得站不起身，只能跪坐着蜷成一团，捂住肚子掉眼泪。

    奶奶颠着小脚跑过来，拽着我耳朵转圈：“没脸色的东西，男人找乐子，碍你什么事了。找打！”

    “在我们家你哥的话就是圣旨，再不给你哥面子，我打死你。”

    又是几耳光甩下来，耳朵嗡嗡直响。嘴角有东西流出……

    我捂住嘴角，连哭带喊的求饶：“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屋里传出一声怒斥：“都给老子滚，不然杀了你们。”

    奶奶拽着我耳朵，一阵小跑回了屋。

    5

    三个人折腾到天亮，房间里没了动静。

    开门声响起，我趴在窗台往外看。

    三个人搀扶着走出了大门。

    奶奶在外屋冷冷地喊：“去看看，死了没。”

    一进屋，一股石楠花的味道直冲脑门。

    我干呕了几下，才忍住。

    女人身上青紫一片。

    她睁大眼睛望着屋顶。

    我用破袄袖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污垢，露出她尖尖的瓜子脸，左耳还有个小豁口。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坐在一边没说话。

    半晌，她看着我说：“你们不怕报应吗。”

    我低下头，不忍心去看她眼里的绝望。

    接着，她又咯咯笑了起来：“你们不得好死。”

    “我本无意害人”。

    “都是你们逼我的”。

    “对不起，我只是个孩子，我没有说话的份。”

    说完我动手解开绳子：“要不，你跑吧！”

    她摇了摇头！

    “我们家族恩怨分明。”

    “看在你帮我的份上，送你一句话：今后不要乱吃东西。”

    6

    过了一天，女人就死了。

    她死在炕上，死因不明。

    我哥睡醒时，她就硬邦邦了。

    我哥一脚把她踹下炕：“真他娘的晦气啊。”

    我奶冲进来，对着女人尸体吐了口浓痰。

    骂骂咧咧地说倒霉，早知道就不救她了，白吃了好几碗米。

    奶奶一边骂，一边指使我：“把这个丧气玩意丢出去，越远越好。”

    我背着女人，走到了我们村后山的乱葬岗。

    这里都是横死之人，阴气最重。

    我蹲在地上，看着女人的尸体，总感觉她嘴角上扬，好像在冲我笑。

    吓得我扭头跑回了家。

    7

    我刚进家门，就看到奶奶举着大棍在等我。

    一边抽我，一边骂道：“晦气玩意，死了更好。”

    我不敢躲，越躲打的越凶。

    等奶奶打累了，我以为终于得以解脱了。

    我刚爬起身，就看到我哥拿着一根打牛鞭轻扣着手，斜睨着我。

    我吓得不住的后退。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