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左丘海明先生 (2)
发布:2016-10-21 16:39 字数:19615 作者:少霞
。” 电话里有另一个声音在问,说道:“问问他是谁?” 上官丽萍听出了那个声音,高叫,说道:“宇文锦宇!”
电话里的声音对发令者讲话,说道:“她叫您的名字。”发令者问,说道:“男的还是女的?”电话里的声音,说道:“女的。”发令者也很奇怪了,说道:“女的?叫我的名字?”
上官丽萍早已知道发令者就是宇文锦宇了,也就索性不讲话。
发令者又问,说道:“你没问她叫什么吗?”电话里的声音这才直接传来,说道:“喂,你叫什么?”上官丽萍竟然报出,说道:“宇文玉凤!”
发令者又问,说道:“她叫什么?”电话里的声音,说道:“她说叫宇文玉凤。”发令者站起来接过了
电话,说道:“喂,你是谁?”宇文锦宇的声音最清晰不过地传过来。
上官丽萍立时哽咽了,说道:“宇文主席,宇文锦宇。”上官丽萍试探着叫。
宇文锦宇像是有些惊喜但口气陌生极了,说道:“上官丽萍?你是上官丽萍吗?”
上官丽萍眼泪就流得满脸,反问,说道:“我不是上官丽萍是谁?”
“你现在——,在哪里啊?”
“你说我还能在哪里?”上官丽萍觉得宇文锦宇问得稀奇,冲了宇文锦宇一句。
宇文锦宇更平静了,说道:“也是,我正要找你!”
“你找我干吗?你还记得有上官丽萍啊!”上官丽萍难耐真情流泻,声音又痴又嗔,再说就要哭起来了,只得猛然将话筒交给宇文玉凤,叫,说道:“叫啊!叫你爸爸!”
宇文玉凤死活不肯叫爸爸,上官丽萍也颇尴尬,她只得重新面对话筒,说道:“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在哪儿见面呢?”宇文锦宇的回答显得有些慌乱和机械,说道:“也不一定非要见面吧!”
“我要见你!”上官丽萍已经计较不出什么口气语气的了,她所能说的似乎只有一句话,说道:“我要见你!”
宇文锦宇听起来已经很冷静了,初听电话的那瞬间的惊喜与好奇被一种思考过的计划安排所替代,他告诉上官丽萍,说道:“我现在很忙,见不见面其实早已就没有必要了!你知道,我们的婚姻本来就很荒唐,又已经分开这么久了,离婚也就是让一个律师跑一趟就可以的事了。你不打电话来,我也想着什么时候有空与你联络一下的。”宇文锦宇的口气像是在办公。
上官丽萍不为所动,或者压根儿就没有听清楚宇文锦宇在说什么,继续关切地问,说道:“你好吗?”宇文锦宇笑,说道:“我当然好了!时代变了,我能不好吗?就这么说好了,我们就抽时间把离
婚的手续办一下,你也自由了,我也没心事了,回头我让律师去找你!至于一些具体的事情律师都会安排的,再见。”宇文锦宇说完就挂上了电话,既像是布置了一道无须复议的命令,又有点怕节外生枝。
上官丽萍明知对方挂断,仍然舍不得放下电话,还是宇文玉凤听到断线的声音,走过来替她放下,说道:“妈——,我们不要他!”
钟离铃凌为上官丽萍愤愤不平,说道:“宇文锦宇他的心怎么这么硬?不要家,不要老人,也不要孩子!”
上官丽萍无动于衷地听钟离铃凌鸣不平,既不抗议也不附和。
秦小莉来了,上官丽萍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秦小莉,说道:“秦会计,我想请你把这五年的账都在最近做出来。”
秦小莉笑,说道:“本来就是做好的。”
“我是说将所有年度的报表都复制一份。”
秦小莉有点摸不着头脑,说道:“复制年度报表干什么?”
钟离铃凌也插嘴,说道:“你还真准备向宇文锦宇报账呀?”
“这本来就是他的公司嘛!”上官丽萍看着秦小莉会计,不想与钟离铃凌声辩。
秦小莉会计答,说道:“那没问题!”
宇文玉凤与上官丽萍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她一边做作业,一边注意地观察着皱着眉头算帐的上官丽萍。终于,上官丽萍长吁口气,放下帐本,拿起了《红楼梦》。宇文玉凤放下作业,偎到上官丽萍身边,想开导开导这个整日皱着眉头的小妈妈了,说道:“妈,他不要我们了,我们还找他干吗?”
上官丽萍合上《红楼梦》,说道:“他会要我们的!等你放寒假了,咱们就去海南找他!”
宇文玉凤蹲下来,仰望上官丽萍,似乎在研究这张脸和眼神里边到底都是什么内容。
“睡吧,你看着我干什么?一放寒假我们就去找你爸!”
宇文玉凤简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上官丽萍,说道:“真去?”
上官丽萍认真地,说道:“当然真去。”
宇文玉凤不可思议地摇头。
“别作怪了,还不赶紧去睡。”上官丽萍说着将房门窗户都检查一遍,听见窗外刮起风下
起了雨,又起身到阳台上收衣物。秋雨淅沥,雨丝晶亮,可以看得很远。上官丽萍面对着久违的窗景,又发起呆来。
电话传来的宇文锦宇的信息,留给上官丽萍的只是一个等待与丈夫见面的符号,至于宇文锦宇所说的什么离婚不离婚的话对她毫无影响,这次通话留给她的是宇文锦宇的声音!只是声音,宇文锦宇的!现在上官丽萍所有想的、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与宇文锦宇见面,至于见面之后的事,她倒没有太多的考虑,反正到时自然由宇文锦宇安排一切了。
上官丽萍召集会议,并在会上公开宣布,说道:“我要去海南找宇文老师了!公司里的一切事务全部由钟离铃凌负责管理!”说这话时,上官丽萍看见秦小莉会计看着钟离铃凌,似乎有话要说。钟离铃凌摇头叫他不要吱声。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上官丽萍继续询问,见小不点想要说话,立即挥了一下手,说道:“没什么问题就这样,散会。”
上官丽萍问钟离铃凌,说道:“你刚才摇头干什么?”
“没什么啊。”
“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们,我们就替你看着公司就是了!”
正说着,小不点一脸不高兴地进来了。钟离铃凌见他那架势就出了门。
小不点见到姐姐倒也没有虚伪的客套,说道:“你要走了,公司不给我开,却交给外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就你这个样子,能行吗?”上官丽萍也同样地说得直接。
“你说我怎么不行?我比你们这里的哪一个都强一百倍!”小不点很不满意姐姐对自己的轻视,高声叫嚷起来。
钟离铃凌听到叫嚷,从门外折返,瞅了小不点一眼,对上官丽萍,说道:“上官丽萍,就让你弟弟管吧!我和秦小莉准备也去海南呢。本来早就想去了,只是不愿意让你难过,所以一直就没说。现在你也要走了,我们就——”
上官丽萍摇手让钟离铃凌不要再说。
小不点声明,说道:“反正我已经说了,信不信任我是你的事!”说完就走。
上官丽萍也没拦他,只是对门外叫了一声,说道:“秦小莉,你来一下。”
秦小莉会计一进来,上官丽萍就开门见山地问,说道:“钟离铃凌,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决不会对你撒谎!”
上官丽萍望着秦小莉,秦小莉也挺不好意思地附和,说道:“你要是不走我们也不好意思说。”
上官丽萍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肯定要走的,至少等我从海南回来了之后你们再走。行吗?”秦小莉会计担心地问,说道:“那——你弟弟?”
“这是宇文老师的事业,我弟弟能让我放心吗?”上官丽萍说得斩钉截铁。
“那行,我们等你回来。如果你真要留在海南,我们干脆办歇业也行。”钟离铃凌最后说。
这是小不点的住处。
上官丽萍一进院,看见小不点正在扭打一个女孩,而且叫嚷得恶心,说道:“你她妈别赖我!鬼知道你肚子里是谁的种!”
“你打,你打,有种你打死我!”女孩似乎也不示弱。
小不点抬腿照着女孩就是一脚,说道:“我有什么不敢打的?”
上官丽萍大喝一声,说道:“小不点!你要犯法的!”
小不点见上官丽萍到了,宇文上笑,说道:“姐,你来了!没事!”转脸喝叫女孩,说道:“还不去给我姐倒茶!”
女孩果然听话不哭,进屋去倒了茶来,说道:“大姐,你喝茶!没事,我们经常打打闹闹的!”
小不点,说道:“怎么说话呢,谁一天到晚跟你打打闹闹的?”
女孩不依不饶,撩起袖管,露出伤痕,说道:“这是谁打的,畜生咬的啊?”
小不点又要动手,说道:“你说谁是畜生!”
上官丽萍烦躁地喝止他们并质问小不点,说道:“就这样,我能把公司交给你吗?”
小不点立时停止与女孩的打闹,说道:“这跟开公司是没有关系的!”
女孩也来帮腔,说道:“他做正经事我是不会闹的!”说完进了里屋,让上官丽萍和小不点谈事。
“她是哪里人?”上官丽萍问小不点。
“你认识的。”
“我哪里认识?”
“上官丽沁你认识吧,她就是上官丽沁的妹妹!她姐不是一开始跟你们的轩辕戚阳老师好吗?轩辕戚阳又跟城里的女同学好了,写信说不要她了,她不是跟她的爸爸、妈妈一起来你们学校告倒了轩辕戚阳吗?!”
小不点说得有头有尾,上官丽萍却没有听明白,说道:“你说的都是哪跟哪呀?”
“你不知道?你都在干吗呀?”小不点叫,说道:“轩辕戚阳不是被你们学校开除了吗?”
上官丽萍大吃一惊,说道:“轩辕戚阳是被学校开除的?”
“哎呀,他爸爸都为了这个喝了农药死了!”
女孩冲出来,叫,说道:“不该告他吗?轩辕世美就该告!谁死了又不能赖着谁!”
小不点又是一脚踢过去,说道:“叫你告!”
女孩猛扑上来,说道:“不要以为姐在这我给你留面子,你要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上官丽萍心情沉重的慢慢走着。
上官丽萍找出轩辕戚阳留下的书箱,打开箱盖,又见最上面放着的宇文锦宇的讲义。
从小不点那里得知轩辕戚阳的遭遇之后,上官丽萍一路心情沉重。她一下子就想起来那天黄昏,轩辕戚阳叫住自己寄托书箱时的怯懦。原来这个失踪多年的同乡老师竟有如此令人感伤的遭遇,那么,自己失踪多年的丈夫呢,是不是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甘苦呢。想到这,上官丽萍恨不得立即赶往海南。
上官丽萍出门前给宇文锦宇打了动身去海南的电话,是宇文锦宇的助手接的。上官丽萍告诉对方,说道:“请你转告一下宇文主席,就说我和女儿宇文玉凤一块去看他!今天去湛江的票。对!”
上官丽萍把钥匙交给司马教授夫妇以求关照,说道:“我带宇文玉凤宇文上就走,万一有什么水火的事就麻烦你们给关照一下。”
李夫人接过钥匙,将上官丽萍拉到里间,神秘地问,说道:“是宇文老师叫你们去的吗?”
“他没有,可是——”上官丽萍不肯撒谎。
“他要是没叫你们去,这么远的路我看就别去了。”李夫人以一种同情的口吻说。
“怎么啦?”上官丽萍看出了蹊跷。
李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邻居这么多年,我不想再瞒你了。宇文锦宇在那边可是更不像话了!”上官丽萍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面色大变。李夫人接着,说道:“学校有人回来说,他不仅在那边又有了小老婆,而且女秘书就有六个!我们其实是早就知道了,怕你难受就没有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去还是不去?”
司马教授拿着放大镜照着一棵小茶树,见妻子如此煞有介事便放下放大镜阻止,说道:“也不要听风就是雨,人的议论能相信吗?小丽萍,还是自己过去亲自看看的好!”
李夫人觉得丈夫说得有理,立即附和,说道:“也是,旁人的议论也不能全信,当初你和宇文锦宇刚恋爱时,许多人都把你传说成什么啦,可这么多年下来我和老李都对你竖起大拇指,多么老实的好女人啊,还帮着宇文锦宇教育了孩子,谁能做得到?我们还没见过多少赶得上你一半的女人呢!你去看看也好,我想宇文老师也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能坏得像人说的那么不堪?哦,这钥匙还有谁有吗?”
“我弟弟那里还有一把。”
“是你亲弟弟吗?”
“是啊,我让他偶尔过来开开门窗通通风。”
汽笛长鸣,绵绵的阴雨中,南下的列车缓缓启动。
宇文玉凤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新鲜和兴奋的感觉难以抑制。
上官丽萍内心更兴奋,此时,望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雨中城市,又不免有些怅然。列车上广播里放起了当年最流行的歌《跟着感觉走》,宇文玉凤也跟着轻轻哼唱。
歌声中,列车后的一股股轨道时聚时分,向天边延伸。
单调的节奏,混乱的车厢。已经三天三夜了,列车的座位下睡的都是人。
宇文玉凤的热情早已消失,委顿肮脏不堪地萎缩在上官丽萍身旁,说道:“妈,火车都开了三天了,海南在哪里呢?我们回去吧!”
“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啊?!” 上官丽萍也衰衰地对宇文玉凤说。
上官丽萍拉着宇文玉凤走出车站,说道:“你注意看看你爸爸有没有来接我们?”
宇文玉凤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女孩了,连日的疲劳使她像一团泥巴似地粘在上官丽萍身上,二人反复张望,哪里见到了宇文锦宇的影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死了,回家吧!”宇文玉凤说。
“没关系,我们自己也能到海南!”上官丽萍为宇文玉凤打气。
“怎么去啊?海南到底在哪儿?”宇文玉凤哭声哭气地叫着。
“别急,我们找人问问!”上官丽萍扶着宇文玉凤下车,同时四处张望。昏暗中,突然发现了一个人手里举着接宇文玉凤的牌子。
上官丽萍喜出望外惊叫起来,说道:“宇文玉凤,你看,有人来接咱们了!”
宇文玉凤一看到自己的名字呵呵傻笑了三声就赖在地上起不来了。
上官丽萍高声朝牌子叫喊,说道:“嘿!这里是宇文玉凤!这里是宇文玉凤!”
拿牌子的人显然听见了,转身就往上官丽萍这边跑,跑近了,上官丽萍和来人都一声惊呼起来,说道:“轩辕老师!”
轩辕戚阳也大出意外,说道:“上官丽萍!你也来海南了吗?”
“你——在海南?”
“啊,我来这里很久了!原来我们学校的宇文老师让我来接他女儿!”轩辕戚阳说说着把牌子又举高一些,眼睛还要往别处搜寻,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谁叫唤这里是宇文玉凤。”
“这不就是宇文玉凤吗吗?”上官丽萍手指宇文玉凤。
轩辕戚阳看见委顿不堪的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说道:“你是宇文玉凤?”
宇文玉凤使劲地点头,说道:“我是宇文玉凤!你是谁呀?”
“我叫轩辕戚阳,是你爸爸叫我来接你的。”轩辕戚阳又有些奇怪地问上官丽萍,说道:“哎,你们怎么遇到一块的?”
宇文玉凤非常懂事地站起来,说道:“我爸没跟你说吗?”转头对着上官丽萍就叫,说道:“妈,我们回家去吧!”
“妈——?你?”轩辕戚阳做梦也想不到上官丽萍与宇文锦宇会有这样的关系。
上官丽萍点点头,遂将提包交给轩辕戚阳,努力说服宇文玉凤一起去见爸爸。
宇文玉凤吐得昏天黑地,上官丽萍与轩辕戚阳两人围着宇文玉凤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宇文玉凤平
静下来,偎在上官丽萍怀里睡着了。两人停止了忙乱,面面相觑,突然都有些尴尬起来。还是上官丽萍打破了沉默,她太想了解宇文锦宇的事了,说道:“是宇文——宇文老师招你到他那去的吗?”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我算是第一批上岛的,原想在这里干事方便些,也不需要以前的人事档案之类的东西,谁知上岛一看,遍地都是大学生,硕士博士也多的是,我就跟着一些人卖报纸,反正就这么混着吧。有一天,我突然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署名居然是宇文锦宇。那不是我们老师吗?”
“是什么《论实现海南原始积累的文明途径》吧?”上官丽萍插话。
“哪啊?那是后来写的,当时那篇叫《论海南精神的基础》,文章劈头一句就是:‘有什么样的精神就会有什么样的现实,我们这样地肯定精神的威力完全无意于什么唯心唯物的轩辕腐争辩!’我一读这样的文字,立刻确定:那不是我们宇文老师是谁?立刻就去找他。”
宇文玉凤嘟噜了一声,上官丽萍小心把她放在了床上,说道:“我们出去谈吧?”
夕阳如血,海轮颠簸着。轩辕戚阳继续说着,说道:“那时宇文老师办了一个海南企业家俱乐部,我进门时正好见到一个方面大耳的人在责问宇文老师:‘你读过列宁的著作吗?列宁说人类思想的历史就是唯心与唯物斗争的历史,你说无意于唯心唯物的轩辕腐争辩,口气不小啊!’你猜宇文老师怎么回答的:‘列宁是谁啊?列宁知道海南吗?列宁受过现代教育吗?列宁的老师宇文克思说工业文明一年经济和思想的积累抵得上过往的一百年呢!’听听,多棒!不久,宇文老师又写了《没有时间失败的一代》,一下子轰动海南,那阵子,天天有人请宇文老师去演讲,知道悯原公司吗?那可是闻名全国的大公司,他们老板是知青出身,听宇文老师演讲《没有时间失败的一代》是泪流满面啊,听完当场就仍给宇文老师那么厚一叠钞票,说:‘天朝需要什么?天朝需要理论家!’”
上官丽萍打断了轩辕戚阳滔滔不绝地演讲,说道:“听了这么半天我才明白,原来你和宇文老师在海南开了个专门演讲的公司赚钱,是吗?和原来在大学讲课差不多嘛。”
轩辕戚阳笑了,说道:“差不多?差多了!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们宇文老师现在不仅是海南的名人,还是个大实业家呢,我们的公司资产净值已达到好几个亿了。”
“这么多钱?哪来的?”
“这就是成名的好处,无名的时候,想赚个吃饭钱都费劲,可一成名,就有那么多人提着钱往你这送。就说我们公司的名誉总裁皇甫叔公吧,自己是国营大公司的老总,为了给宇文老师创办公司注入资金,想方设法地把钱作为他原单位的存款存进某关系银行,再以所谓的以存定贷方式贷给宇文老师使用。还有哈尔滨一位刚刚上任的部长的公子,听了宇文老师负债经营的思想,一次就介绍过来上千万的巨资。”
上官丽萍越听越糊涂,甚至还有些担忧起来,说道:“说了半天,那么多钱都是借的呀,借那么多钱干什么?万一还不起——”
“这你不就懂了。只要有钱就能挣钱。”轩辕戚阳不知道该怎样跟上官丽萍解释了。
正在这时,上官丽萍一阵恶心。
“怎么?你也晕船吗”轩辕戚阳连忙找纸袋。
“宇文玉凤!她不会醒了吧”上官丽萍扔下轩辕戚阳,匆匆向客仓跑去。
轩辕戚阳望着上官丽萍摇摇晃晃的背影,连忙上前搀扶。
拂晓,轮渡靠岸,借着明亮的轩辕戚阳,上官丽萍再看自己与宇文玉凤的形象:满身臃肿,穿着明显与海南气候不符的衣服,头发窝里的黑汗已经流到了脸上,活脱脱的就是两个难民。
“你们住的地方就在对面,走过去也就是几步路,要叫车吗?”轩辕戚阳问。
“几步路就走过去吧。”上官丽萍说。
轩辕戚阳在前,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随后,穿过宇文路就钻进了一条小巷。
轩辕戚阳带着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来到一处临时租房,打开铁花门。
生活的用品已基本备齐,只是没有一点生活气息,更没有宇文锦宇的影子。
宇文玉凤一进门就爬到床上起不来了。
上官丽萍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轩辕戚阳,那架势还真有点像一个师母呢。
轩辕戚阳有些尴尬,说道:“这是给你们找的临时住房,是宇文——”
“宇文老师是不是特别忙啊?”
轩辕戚阳不善于撒谎,,说道:“忙——,也忙。”
上官丽萍听出了话外之音,,说道:“你也忙去吧,就告诉他,我和宇文玉凤都到了,一切都很好!”
“那好吧。”轩辕戚阳把房门的钥匙交给上官丽萍,转身就走了。
上官丽萍望了望瘫在床上的宇文玉凤,又望了望四周陌生的环境,咬着嘴唇,强打起精神,立即忙开了,她飞快地将生活用品放到合适的位置,匆忙地收拾屋子,同时叫着宇文玉凤,说道:“宇文玉凤,打起点精神来,自己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一换。”
宇文玉凤迷迷糊糊地,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呀?怎么这么热啊?”
上官丽萍坚决地把宇文玉凤从床上拉起来,说道:“快点!说不定你爸一会就要来看你了。这副脏样,怎么见你爸啊?”
正说着,有人敲门。
上官丽萍与宇文玉凤面面相觑,愣住了。
上官丽萍定了定神,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轩辕戚阳,手里拎着刚从菜场买来的菜,还有一条海鱼以及许多吃的东西。
“你怎么没有回公司去?”上官丽萍疑惑地问。
轩辕戚阳人没有进门,把菜递给了上官丽萍,说道:“怕你们不熟悉附近,就先帮着买了点菜。我这就去报告宇文主席!你们来了。”
一听“宇文主席”二字被轩辕戚阳这般严肃自然地说出来,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都不禁好笑。
“去告诉你的宇文主席吧。”上官丽萍开朗地笑道,说道:“宇文玉凤,我们做饭!”
宇文玉凤也觉好玩,打趣轩辕戚阳,说道:“是什么宇文主席?”
轩辕戚阳回答得一本正经,说道:“你爸爸是寰宇宙集团公司董事局宇文主席。”
宇文玉凤叫起来,说道:“啊?宇宙?比天朝,比地球还大!”
上官丽萍挺有妇人味看着撒欢的宇文玉凤,又转看轩辕戚阳,看得轩辕戚阳心里酸酸的,说道:“那么,轩辕老师也该是一个什么长了吧?”
轩辕戚阳给了上官丽萍一张名片。上官丽萍与探头过来的宇文玉凤一看名片,说道:“啊,寰宇宙集团公司董事局办公室副主任。”
宇文玉凤老气横秋地,说道:“怎么主任还是个副的啊?回头见着他,我让他提拔你做正的。”
上官丽萍拿了一包家乡土产“怪味豆”过来,说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把怪味豆递给了轩辕戚阳,说道:“家乡的土味还记得吗?拿回去尝尝。”
轩辕戚阳手捧着怪味豆,满腹心事地走着。
轩辕戚阳的心里充满了感慨:上官丽萍曾是他的学生,后来算是同学,今天竟是自己昨天的老师、今天的老板的弃妇。这一点他看出来了,决不会有错!可怎么跟上官丽萍说呢?
轩辕戚阳整了整领带,上了电梯。
电梯里,一名酒店的服务员扔给还在沉思的轩辕戚阳一块槟榔,说道:“吃不吃人肉?”
轩辕戚阳一激灵,立即反扔回去,说道:“不要吓人!什么吃人肉?”
服务员给轩辕戚阳看自己鲜红鲜红的血盆大口。
轩辕戚阳给了自己许多的激励,才算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说道:“喂,宇文主席!人到了。好像两个人在路上都不舒服。吐了,还拉了肚子吧!”说到这轩辕戚阳的眼睛红起来,声音也有些异样,幸好宇文锦宇在提问,让他有机会调整了情绪接着报告,说道:“哦,现在还好。什么也没有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好,行!我让她们到你办公室接电话。什么时候呢?好,就明天!明天什么时候呢?好,十点左右!”
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都狠狠地睡过了一觉,她们毕竟年轻,立即全都活了过来。
“妈,我们上街看看吧!”宇文玉凤已换了夏装,趴在窗口,对这个差不多就是外国的城市风光充满好奇。
上官丽萍还在梳头,好象头发特别碍事,怎么着都不适当,说道:“过两天吧!”
“为什么过两天?”宇文玉凤透过窗户不住地对小巷了望。
“万一你爸爸回来了呢?”
“你就这么等啊?”宇文玉凤做了一个挺夸张的表情。
“来,我给你也梳梳头!让你爸看到他女儿有多神气。”上官丽萍给宇文玉凤梳头。
宇文玉凤问,说道:“那个什么轩辕戚阳你们原来就认识吧?”
“你怎么知道?”
“我看他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眼那么尖?”随着木梳的梳理,上官丽萍极为自然地回忆起了一些往事,说道:“是啊,他是妈妈的老熟人,还当过妈妈的老师呢!”
“不会吧?”宇文玉凤似乎不信。
“不过他不比妈妈大多少岁就是了!”
“是在乡下的时候?”
“对呀!”
“那后来呢?”
“后来妈妈认识了你爸爸,他考取了大学,是你爸爸的学生!”
“所以他就跟他一起来海南开公司了?”
上官丽萍不喜欢宇文玉凤叫宇文锦宇“他”,说道:“不要总说‘他’,要叫爸爸!”
宇文玉凤突然回头看着上官丽萍,觉得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突然变了,眼睛亮了许多,看人时往下斜视,头发散开来,不扎也不乱,眉毛细长了,有眉笔扫过的痕迹,嘴唇鲜艳了,是不是涂上了口红。宇文玉凤脱口称赞,说道:“妈,你今天有点好看!”
“真的吗?”
轩辕戚阳到买了一袋槟榔向上官丽萍居所走来,近前一看,竟没有了灯。轩辕戚阳一时不知是进是退,踏勘了几个窗户,都没有灯和声息。他决定将槟榔放到门鼻子上。
小屋里黑灯瞎火,躺在床上的上官丽萍问宇文玉凤,说道:“你听见有人在我们门口走来走去吗?”
宇文玉凤举起胳膊朝上官丽萍搂了过来,说道:“你别说,我怕!”
“怕什么?”上官丽萍也不知是为了给宇文玉凤壮胆,还是心存宇文锦宇到来的侥幸,她跳下床来,伸手就开了灯。
宇文玉凤也巴不得呢,霍地坐起来。
轩辕戚阳刚要系牢槟榔,见屋里灯火大亮,连忙敲门。
上官丽萍神经质地问宇文玉凤,说道:“是你爸吗?”
宇文玉凤让上官丽萍弄得也掩饰不住激动,叫,说道:“是谁呀?”
“是我,轩辕戚阳!”门外轩辕戚阳回答道。
宇文玉凤大失所望,回顾同样失望但又有所节制的上官丽萍,说道:“是那个人,欲言又止!”
上官丽萍回应轩辕戚阳,说道:“你等一下。”就加上一件衣服,为轩辕戚阳开门,并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们睡了。”
“睡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们去逛街了呢。”
上官丽萍晚上不会男客,所以也没让轩辕戚阳进门的意思,说道:“有事吗?宇文玉凤,你睡不着也别躺着了!”
宇文玉凤在里间回应,说道:“干吗?我瞌睡!”
轩辕戚阳顿觉拘谨,,说道:“我是来通知你们明天到公司去听电话的。”
“你告诉他了?他在哪里呢?”上官丽萍问。
“他在海口市陪一批哈尔滨来的大人物吧!”
“那——他不在,我就不去公司了!”
轩辕戚阳非常特别地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接下来的话就咽了回去。
宇文玉凤突然大叫,说道:“妈,睡觉了!”
轩辕戚阳只得告辞,说道:“明天我过来接你们。”
“你们要忙就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轩辕戚阳一走上官丽萍就闩紧房门,回到宇文玉凤身边,说道:“你刚才叫什么?”
宇文玉凤没有搭理。
“我们明天去不去?”上官丽萍又问。
宇文玉凤深受委屈地一屁股坐起来,叫,说道:“我才不想去他的什么鬼公司呢!”
“你别那样说话!他是你爸!”
宇文玉凤索性直着脖子嚎起来,说道:“他有什么了不起!鬼才稀罕那个什么破宇文主席呢!”
上官丽萍关掉灯,屋内一片漆黑。
上官丽萍与宇文玉凤简直有些肃穆地坐在桌前。谁都装得与平常一样,但谁都清楚对方是在等待轩辕戚阳的到来,带她们去看一看那个人的地方。
上官丽萍犹豫地转动着手里宇文锦宇送的戒指,最终还是戴上了无名指。
门外汽车响,两人不约而同地去开门。
轩辕戚阳西装革履站在一辆小车前。
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看着轩辕戚阳焕然一新的装束都觉得拘束与滑稽。
“他怎么跟新郎官似的!”宇文玉凤逗趣道。
“不要乱说话。”上官丽萍笑着拽了宇文玉凤一把。
“哦,上班时间去公司都得这样。”轩辕戚阳解释道。
“你们还有汽车啊?”上官丽萍又问
“公司的车多呢。仅春节期间,在外边应酬的汽车就有七辆。这一辆是留在家里值班的。我的驾照上个星期给收掉了,不然昨天我也会开车去接你们的!”轩辕戚阳说着为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开了车门。
两人上了车。汽车启动。
宇文玉凤兴奋地望着着窗外,又在车上摸摸这摸摸那,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上官丽萍,神色怪异地低下头来。
上官丽萍端坐着,有些紧张,脸上机械地挂着淡淡的笑意。
宇文玉凤还是头一回坐到这么好的汽车呢,又是她爸爸的汽车,她太想高兴了!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酸,这么漂亮的汽车想必是那个人的,可为什么他自己不来?除了自己的心意未平,还因为上官丽萍,爸爸这样对待她,她还笑!真是太窝囊了。
上官丽萍宇文玉凤一下车,就见妖艳女郎招摇往来,鲜亮的男人趾高气扬。二人积存在心的某些或怨恨、或陌生、或悱恻的定势立即被摧毁,以为进了梦境,不禁相视动容,手都拉紧了!就这样站在转门前,任川流不息的人在面前走过。
轩辕戚阳停车后过来带路,上官丽萍宇文玉凤拘谨地尾随。
走出电梯,又经过一段豪华而静僻的走廊,擦肩而过的都是一色的豪华男女,与轩辕戚阳相
遇时多有穿同样制服的举手敬礼者。看得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暗暗惊奇。宇文玉凤尤为敏感,眼里越来越多的惶惑。
当她们来到一处最豪华的套间门口时,轩辕戚阳悄声,说道:“就在这里!你们稍等,我先进去说一声。”
宇文锦宇的左膀右臂——集团名誉总裁皇甫叔公与集团秘书东宫雪梅,这会儿正在热情地议论宇文锦宇宇文主席通过这次陪同上层阖家旅游,对于集团公司以及宇文锦宇宇文主席本人的深远意义。当然皇甫叔公也没有忘记笑着对东宫雪梅,说道:“下一次你就该出面帮助宇文主席应酬这些人来客往的事了!”东宫雪梅低了低脑袋仿佛看见了那必然的幸福时刻。
轩辕戚阳进来,先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皇甫总裁,然后举手敬礼。
轩辕戚阳再以差不多的恭敬态度向东宫雪梅敬礼,说道:“武秘书,请开一下宇文主席的门!”
“有什么事吗?”
“有人要跟宇文主席通电话。”轩辕戚阳说得有点别扭。
“谁跟宇文主席通电话?在你那里不能通吗?”东宫雪梅似乎觉得这不是理由。
“这个——”轩辕戚阳有点怯懦。
“怎么回事你就说嘛!”皇甫叔公觉得轩辕戚阳实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是宇文主席家里人来了!”轩辕戚阳说。
“宇文主席家里人?什么家里人?”东宫雪梅显然有些惊奇。
“他女儿,还有——”轩辕戚阳更觉得不便说是谁了,说道:“我昨天与宇文主席约好的。”
皇甫叔公闪眼朝门口一看,明白了十之八九,遂对东宫雪梅,说道:“我那里还有聚会,我不过去还不一定热闹得起来,就不打扰了!”
东宫雪梅送皇甫叔公出门,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脸上不禁绯红。
皇甫叔公看在眼里,对东宫雪梅微微示意了一下。
皇甫叔公轻声地对东宫雪梅,说道:“历来好事多磨,你镇静些!公主对从寒窑里走来的钟离宝钏也
可以叫声大姐的。这事你完全可以处理好。”
东宫雪梅感激地点点头。
东宫雪梅迅疾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换上热情的公事面孔,返回办公室,不到门口就大声而得
体地叫,说道:“谁叫宇文玉凤?谁是宇文玉凤啊?”
宇文玉凤吓得拉着上官丽萍连连躲闪。
东宫雪梅这才乘机正面看着上官丽萍,笑,说道:“是上官大姐吧?宇文主席说过你们的故事。”
上官丽萍笑得有些痴傻。
“都进来吧!”东宫雪梅招呼她们进门,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掠过东宫雪梅的眉梢。她带着上官丽萍宇文玉凤通过外间,走进宇文锦宇的办公室,说道:“这是宇文主席的办公室,你们就在这里等电话吧,不过不要乱翻东西!”东宫雪梅关照着请上官丽萍她们坐下,自己又返身出去。
宇文锦宇的办公室具有一般豪华办公室都有的奢侈,又有一般办公室所没有的政治色彩。
书柜,老式的,满是政治书籍!书桌上有文房四宝。墙上是唐宗宋祖的画像!中间有巨幅宇文锦宇自己酷似领袖的照片!
上官丽萍震撼之余也不免神情严肃!
宇文玉凤则完全被征服了!哗啦一下子躺到了爸爸豪华的地毯上,说道:“我们睡这儿吧。”
东宫雪梅敲门后进来倒茶。
宇文玉凤连忙收敛,一骨碌爬起来又挨到上官丽萍身边。
上官丽萍悄悄把戴着戒指的手背到身后。
东宫雪梅温婉笑,说道:“宇文玉凤,不要急,我刚才问过了,你爸爸正在陪首长们考察。他交代过一会打过来,请你等待。”说着先给宇文玉凤倒茶,说道:“宇文小姐,喝茶。”
宇文玉凤瞅着东宫雪梅没吱声。
东宫雪梅再向上官丽萍,说道:“你也喝茶。”
上官丽萍十分恭敬地伸出手来接茶杯,手上的戒指已悄然褪下。
东宫雪梅擦擦桌子,顺便问,说道:“路上顺利吧?哎,坐呀。”
上官丽萍坐了下来。
“宇文小姐长得还真像宇文主席呢。”东宫雪梅没忘记奉承一句对她似有恶意的宇文玉凤。
宇文玉凤皱了皱眉头。
轩辕戚阳推门进来问,说道:“电话来了吗?”
“宇文主席正在陪首长,一会儿会打来的!你放心吧,轩辕主任,我来照顾她们!”
“你们都忙吧,我们不用照顾!”上官丽萍已经恢复了从容。
东宫雪梅不禁多看了上官丽萍几眼。上官丽萍始终拘谨地含笑以对,一只手紧紧握着宇文玉凤。
电话终于来了,东宫雪梅先接了起来,听清宇文锦宇声音之后,将电话举给宇文玉凤,说道:“宇文小姐,你爸爸!”
宇文玉凤看着上官丽萍没有动弹。
“接电话啊!”东宫雪梅再次提醒宇文玉凤。
宇文玉凤还是没动,上官丽萍这才站起来,看着东宫雪梅。
东宫雪梅随即请示宇文锦宇,说道:“跟宇文小姐一起来的人可以听吗?”在得到答复之后,才将电话递给上官丽萍,自己出去,拉上房门。
上官丽萍握着话筒,虽强作镇静,但还是哆嗦了一下,第一句话竟是,说道:“你这里好冷啊!”接下来才是怯怯的问候,说道:“你好!我和宇文玉凤都在。你什么时候回来?”上官丽萍要宇文玉凤听电话,宇文玉凤还是不听。“是,她不肯听电话,那就等你回来再跟她说吧!”上官丽萍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像照片上一样了?我?还是那样!什么?我们准备看看你就回去了,宇文玉凤是初九开学!哦……”上官丽萍的眼泪在眼眶里旋转,已经说不下去了。
宇文锦宇感到上官丽萍的激动,也不再吱声。电话莫名其妙地挂上了。
上官丽萍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擦眼睛,再次环顾宇文锦宇的办公室和墙上的照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宇文玉凤,说道:“我们走吧。哎?宇文玉凤?宇文玉凤!”
宇文玉凤早已忍耐不住,跑出了办公室。上官丽萍连忙追了出来。
东宫雪梅拦住了宇文玉凤,说道:“宇文小姐要去哪?”
宇文玉凤没好气地,说道:“去哪?回家!”
“哎!不要乱跑呀!我来安排车。”
上官丽萍正好也追了出来,说道:“不麻烦了,我们自己能回去!”
宇文玉凤突然折了回来,说道:“干嘛不麻烦?叫她派车,直接把我们送码头去,我要回家!”
东宫雪梅有些莫名其妙地望了上官丽萍一眼。
上官丽萍连忙道歉,说道:“对不起,这孩子——”
宇文玉凤气呼呼地在前面走,上官丽萍紧跟着后面劝着,说道:“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总要见见人吧,等你爸回来,看一眼我们就走!好吗?”
宇文玉凤头也不回,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才不稀罕见他呢!要见你见!”
宇文锦宇有些发福了,戴着当年很“时尚”的蛤蟆镜,此刻,他点着烟,寂落地坐看着自己陪同的人们在享受海滩和海浪。
宇文锦宇这会儿正沐浴在阳光明媚的海滩上,心情却怎么也明媚不起来,上官丽萍来了,带来了他的女儿,没有质问,没有怨言,甚至还笑了笑,但宇文锦宇听到了上官丽萍强忍着的呜咽。就是这强忍着的呜咽一下子把宇文锦宇穿透了,再不放下电话,他怀疑自己也要哭起来了。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首长游玩尽兴,从海里上来,说道:“小宇文,怎么不下去?很好的呀!”
宇文锦宇掐了烟,摘下墨镜,谦恭地站起来回答首长,说道:“我只是导游嘛!”
首长望海感叹,说道:“好地方,大有作为!”同时也抚慰一下“宇文夫”,说道:“听他们介绍你干得不错!”
“还可以吧。主要是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好。”宇文锦宇流利地说着官话。
首长侧目细看宇文锦宇,说道:“哎,事情都要辨证的两面看嘛,政策好是一方面,主观的努力是另一方面,听说你的创业史很有传奇色彩呀,什么时候也给我们这些过了时的老家伙上上课?都说你是大学老师下海,是标准的儒商啊。”
“不敢,只是身逢知识经济时代,想做点事而已,还要请老首长多多关怀。”
“我们老了,将来说不定还要请你们这些走在时代前面的人照顾呢”首长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说道:“我们春节就在通什过吗?”
“首长们觉得怎么样?”宇文锦宇小心伺候着。
“到了这,我们就都听你安排呀!”首长满意地离开,朝着大海招呼同行去了。
宇文锦宇注视首长的目光立即收回,戴上墨镜,重新点上一支烟,坐下继续想自己的事。
儒商神话?笑话,只有宇文锦宇自己知道,这几年是怎么打拼出来的。为了做大事,他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什么样的事都要做,就象这次借上官丽萍来海南之机迅速结束他们之间历史性误会的计划。
当然,宇文锦宇只是要结束那段历史的误会,而不是要像什么得志的小人抛弃糟糠之妻那样来伤害上官丽萍。
想到这,宇文锦宇摸出电话,说道:“喂,轩辕戚阳吗……对,你再去看看她们,春节吃的用的东西都有吧?看看还缺什么?你要是不忙的话,陪她们逛逛街吧!哦,还有,你送点钱过去……怎么啦?到那里去拿钱?你身上连几百块钱都没有吗?不就是她们两个人这几天的生活费用嘛?”宇文锦宇问得很生硬也很生气,
轩辕戚阳唯唯诺诺地接着电话,说道:“几天的生活费应该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吧,宇文主席。好的!你——,春节不回来了吗?”轩辕戚阳大胆地问。
宇文锦宇已经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轩辕戚阳叹了口气,摸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他所有的现金不过三百元,这一点作为宇文主席的宇文锦宇是不会想到的。轩辕戚阳想了想,敲响了东宫雪梅的办公室。
“请进!”
东宫雪梅埋头在整理宇文锦宇的文稿,见轩辕戚阳进来敬礼,头也没抬,说道:“轩辕主任,什么事?”
轩辕戚阳,说道:“武小姐,我想……借点钱。”
“哦?”东宫雪梅抬起了头,说道:“借钱做什么用?”
“这个——”轩辕戚阳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低下了头。
东宫雪梅笑了,说道:“其实,对你这个人,我和宇文主席还有过争论,宇文主席说你现在变了,干不了什么大事了,我说不一定,别看你整天唯唯诺诺的,只是没有机会而已。我看人还有点眼光吧?好吧,我也不问你要做的事是什么,看在你和宇文主席特殊的渊源上,说吧,你打算借多少钱?用多长时间?利息怎么算?”
轩辕戚阳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道:“不多,一千块,几百块也可以。”
东宫雪梅楞住了,皱了一下眉,夹起文件就往外走,走到门边才开口,说道:“轩辕主任,以后上班时间不要开玩笑。”
轩辕戚阳带着两百块的年货,一百元的现金来到上官丽萍的住处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个原本一般化的民居正可谓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宇文玉凤正学着海南的风俗,将五颜六色的挂门钱挂满了大门和窗户,见到轩辕戚阳,笑了笑,表示妈妈在屋里,手却并不停止,接着贴鲜红的对联。
轩辕戚阳进屋还看见硕大的鞭炮已经撕开了纸盒,就放在桌上,随时可以点放,电视机在放声高唱,厨房里是鱼肉飘香。
在厨房里忙碌的上官丽萍听见有动静高声问,说道:“宇文玉凤,是谁来了?”
“是轩辕叔叔来了!”宇文玉凤叫着跑进厨房凑到上官丽萍耳边,说道:“就是那个‘欲言又止’。”
上官丽萍系着围巾迎出来,笑嘻嘻地招呼着轩辕戚阳,满脸节日的欢喜,落落大方问,说道:“轩辕老师,你在哪里过年?”
“我值班!”慰问者被慰问得还真有点尴尬。
“你又买东西干什么?我和宇文玉凤已经找到了菜市,今天买了一天,什么都有呢!”
宇文玉凤有了主意,说道:“轩辕叔叔,你帮我们挂灯笼吧!”
轩辕戚阳也受到了感染,说道:“好!”说着就要动手。
上官丽萍不愿意打扰轩辕戚阳的公事,说道:“你有事要值班就忙去吧!”
宇文玉凤将上官丽萍拉到一边鬼精灵地,说道:“妈,让轩辕叔叔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上官丽萍懂得宇文玉凤的好意,但她决不能接受,连连摇头。
宇文玉凤不解地问,说道:“为什么?”
上官丽萍告诉宇文玉凤,说道:“你爸爸小肚鸡肠!”又见轩辕戚阳的灯笼已经挂好,说道:“你把东西都带回去吃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有!”
“是她爸爸叫买的!”轩辕戚阳隐约听到些上官丽萍对宇文玉凤所说的话,直接搬出宇文锦宇。
上官丽萍一听是宇文锦宇叫他买来的东西,挺幸福地看着宇文玉凤,说道:“你爸爸买的就收下吧!”
轩辕戚阳又摸出钱来,说道:“这是一百块钱,也是她爸爸叫给你们的!”
宇文玉凤正要皱眉头看不上眼,上官丽萍叫,说道:“你这孩子,爸爸的压岁钱怎么不要?快收下!谢谢轩辕叔叔。”
节日的气氛突然浓烈起来,已经有好热闹的人家开始放鞭炮了!轩辕戚阳孤独地穿行在街上,望着街上欢天喜地地一家家人,叹了口气,走出了热闹的人群。
轩辕戚阳的心开始抽搐,这回不是为上官丽萍,而是为他自己了。他想起了母亲这会儿不知跟谁在一起过年,自己节前寄回去的五百块钱是否收到?又想到了父亲,在知道父亲因为自己不争气而喝了农药自杀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回乡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什么远大志向,就是成家立业都是问题,找到到宇文锦宇后,原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一切,可谁知这位老师啊,时时刻刻地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被收留者,一个家奴!
宇文锦宇正在与工作人员讨论安排晚上的活动。
工作人员热情地向他介绍,说道:“我们的除夕篝火晚会是很有特色的,每个家庭一小桌,又有人情味,先生一共带来几家人?”
宇文锦宇望了望偕妇将雏的度假人家,一时发起楞来。
那位鹤发童颜的老首长走了过来,说道:“怎么,我们今晚的年夜饭就安排在这?”
“哦,是的,篝火晚餐,饭后还安排了其他活动,首长觉得怎么样?”
“很好,别具特色嘛。”首长满意地点着头。
“首长,我想——”
“想干什么?说嘛!”
“我想,回一趟海口。”宇文锦宇忍不住了。
“回海口?干什么?”老首长很惊讶。
“家属带着孩子来了。”
首长一听更惊讶了,说道:“家属来了为什么不一起过来呢?你这个人哪!”
宇文锦宇被首长看着夫人要责备自己的模样再次在心里激起的自责和同情的巨澜折磨得坚持不住了,只得撒谎,说道:“他们刚到!”
“哦,刚来的电话?应该团圆。其他人说了吗?没说,我来跟他们讲。你现在走八点多就可以回到海口。那你明天还来不来了?”
“明天我一早就赶来,不会耽误以下的日程!”
“开车要注意安全。明天就把家属一起带来,后边还有三天呢!快走吧,不用担心我们这些老家伙。”首长拍了拍宇文锦宇的肩头,还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除夕前的公路格外空荡,宇文锦宇开车在暮色山麓上行驶。
想到上官丽萍他们千里探亲,寻夫投父,只能在一个陌生的小巷里度过除夕之夜,,宇文锦宇心头起伏。想想这五年,简直就是弹指一挥间,忙到有时候竟以为自己压根儿就不曾认识过什么上官丽萍,只是偶尔为将要与自己同时出现在荧光灯下的夫人形象而焦心时,才想到要结束自己与上官丽萍之间的历史性误会。是轩辕戚阳的同乡之情点燃了宇文锦宇的同情之火,让他做出让上官丽萍到自己办公室听电话的决定,对,应该让上官丽萍看看自己现在有多么厉害。可电话一听,炫耀之心立即让同情之火燃烧殆尽!正是这个燎原的同情之火,迫使他丢开首长,连夜驱车返回海口,不看到上官丽萍安稳,他自己就不能安稳。毕竟,这是他生命中的曾经。
宇文锦宇烦躁地点上烟,又打开收音机。89年的春节晚会已经开始了。
宇文锦宇驾车拐进小巷时,能听见家家户户的电视机传出春节联欢晚会的欢乐声浪。
上官丽萍和宇文玉凤已经吃完年夜饭,正在边吃水果边看着电视。忽然有汽车的声音过来。“宇文玉凤,开门,你爸回来了!”上官丽萍说得肯定极了!
“你神经了!”宇文玉凤说。
可房门的确是在这时被宇文锦宇敲响了。
宇文玉凤吃惊不小,对上官丽萍叫,说道:“真有人敲门哎,你神了!”
上官丽萍也已经站起来下意识地摸摸头发,脸烧心跳地催促宇文玉凤,说道:“快开门啊!”
“是坏人怎么办?”宇文玉凤不敢开门。
“不相信你问一下!”
宇文玉凤这才对门外问,说道:“谁呀?”
“是我!”上官丽萍一听就是宇文锦宇,立即下意识地往房间里进。
宇文玉凤听不出爸爸的声音还在问,说道:“你是谁?”
上官丽萍返回头拨开宇文玉凤,说道:“你这孩子!”急忙打开了房门。
宇文锦宇一见上官丽萍就感到虚弱,他自己也知道,这是所谓良心发现者的虚弱,说道:“你好吗?”
“进来吧,吃了吗?”上官丽萍问话时心脏就要跳出来。
宇文锦宇听到了上官丽萍心脏的跳动,低头进屋,思忖着该如何解释,可突然发现这屋里充满节日气氛,上官丽萍的心脏的确跳得厉害,可红扑扑的脸上到底是布满了喜气,看电视的宇文玉凤干脆就流露出被人打扰的不耐烦!宇文锦宇困惑了。
“坐呀!站着干吗?我们刚吃过,菜还多得是,我去给你热一下!”上官丽萍客气地招呼着。
“哦,没关系。”宇文锦宇在看宇文玉凤。
“别讲话,我要看电视!”宇文玉凤眼睛始终盯着电视屏幕,不看宇文锦宇!
“宇文玉凤,站起来让你爸看看你有多高了!”上官丽萍看出宇文锦宇的心意,走来拉了宇文玉凤一把,还做了一个眼色。
宇文玉凤侧身站起来。
宇文锦宇一看宇文玉凤长得如此高大健康,惊呆了!
上官丽萍凑到宇文玉凤耳边指示,说道:“叫哇!叫爸爸!”
宇文玉凤虽然叫不出口,但总算瞟了宇文锦宇一眼。
宇文锦宇颇为惭愧,说道:“别难为她了!你们都很好,是吧?”
“我给你热饭!”上官丽萍要进厨房。
宇文锦宇忽然心酸酸的,说道:“算了,你们看电视吧。我到外边随便吃一点!”
“大过年的外边哪还有吃的!你的车停外边不要紧吧?”
“没关系!我走!”
“别走。”
“我只是来看看,还有事。”宇文锦宇说着往外挪步。
上官丽萍急了,自己又不好伸手相拦,只得请宇文玉凤出面,说道:“宇文玉凤,叫你爸别走!”
没想到宇文玉凤却高叫着,说道:“吵什么?我要看电视!”
宇文锦宇苦笑一声,说道:“让她看电视吧!”就转身出了门。
上官丽萍也自觉不能过分热情,因为宇文锦宇已经说了要与她离婚的,她已经不具有妻子的某些权利和说话的方式了。
上官丽萍跟着宇文锦宇身后出了门,说道:“明天我想带宇文玉凤去一趟‘天涯海角’,你有空吗?”
“我没空。”宇文锦宇回头瞥了一眼宇文玉凤生气地说!
透过门缝,上官丽萍看见宇文玉凤在流泪,说道:“你要给孩子一些时间!”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宇文锦宇拿出汽车钥匙。
“那我就一个人带她去看看。”上官丽萍没话找话说,一直跟到宇文锦宇的汽车边上,看着宇文锦宇坐进汽车。
“你去吧。”宇文锦宇轰着油门开车走了。
上官丽萍站在路边向汽车挥手,可眼看着宇文锦宇的汽车开出一段路,又退了回来。上官丽萍向前迎了几步。
宇文锦宇望着站在路边的上官丽萍,半开着车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以为我看到的不是秦香莲就是孟皇甫女。”
“那你看到什么啦?” 这会儿没有女儿宇文玉凤在场,上官丽萍单独面对宇文锦宇激动得发抖。
“我看到了欢乐的节日景象。”宇文锦宇说着竟莫名其妙地自己难过起来,说道:“没有我,你们不是也过得很好吗?”
上官丽萍扑过来伸手抓住宇文锦宇的肩头,哭,说道:“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宇文玉凤看到了这一幕,关掉电视回了屋,又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上官丽萍恳求宇文锦宇,说道:“女儿其实是想你的!”
宇文锦宇的沉默给了上官丽萍某些权利的默许,上官丽萍也不管什么风度体面了,一把抱住宇文锦宇恨不能连人带车都抱回家里去。
宇文锦宇一进屋,上官丽萍首先插上了房门,生怕宇文锦宇跑掉似的,再示意宇文锦宇坐下来,为宇文锦宇倒了茶,告诉宇文锦宇要耐心点,这才走进了宇文玉凤的房间。
宇文玉凤一见上官丽萍,也说不上是发谁的脾气,说道:“你走!”
上官丽萍将宇文玉凤拍了又拍,将脑袋顶在宇文玉凤的脸上,说道:“你看,他不是回来了吗?我们都吃过年夜饭了,他还没有吃。我去给他做,你出去陪他讲讲话。”
“讲什么话?我没话讲!”宇文玉凤索性上了床拉起了被子。
“你困了吗?”上官丽萍问,见宇文玉凤不响,替宇文玉凤拉了拉被子,说道:“好吧,睡吧,明天再说,啊?!”就悄悄起身带上房门。
上官丽萍出来时宇文锦宇站了起来,两人一对视,上官丽萍的弹簧就被压紧了。
宇文锦宇想起了胸口冒烟的时候,但现在只是虚弱,说道:“你好像胖了!”
“哪里胖了!”上官丽萍再也不问宇文锦宇吃饭喝茶了,上前一声不响地拉起宇文锦宇进了自己的屋。进了屋里就关上门,关上房门就一把将宇文锦宇揪住。
宇文锦宇连连后退竟然倒到了床上。一切都发生得说时迟那时快,说时清醒那时糊涂!
“你干什么?”宇文锦宇被上官丽萍的疯狂吓住了。
“你不要这样躲我,说道:“上官丽萍有点不顾一切了,说道:“你现在还是我的丈夫,说道:“上官丽萍叫着。宇文锦宇又虚弱了。
“我想死你了!”上官丽萍一边诉说一边飞快地啃了宇文锦宇的脸,再啃宇文锦宇的嘴唇,啃不着
嘴唇啃宇文锦宇的脖子。
宇文锦宇一边招架一边问,说道:“你怎么这样啊!啊?这么多年,你就没找过男人?”
“老天可以做证!”上官丽萍说着埋头又要啃宇文锦宇的额头和眼睛。
“你这又是上官苦呢?”宇文锦宇左避右闪。
“我怕你生气!你躲我干什么?”上官丽萍发了疯。
“我不会生气了!你安静下来!”
“你会生气!你看着我!”
“你把脑袋抬起来一点,我才能看着你呀!”
上官丽萍果然把脑袋抬起来一点,但身子并不起来,说道:“你不是最看不起不忠诚的女人吗?!怎么忠诚的女人你也不要了?”
“好了,好了。你别压着我的手!”
“我就是要压!我压我自己的丈夫!”上官丽萍发痴地叫着,但还是让宇文锦宇的手抽出来。“哎呀,你搞得我很不自在!”一旦有手宇文锦宇就要将上官丽萍翻下来了。
上官丽萍再次反扑,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自在够吗?!”
“哎哟,你别这样,我没吃饭。我真的饿着哪!”宇文锦宇叫道。
上官丽萍看宇文锦宇的确是满脸疲劳和饥饿之色,这才抬起身子松开手。
宇文锦宇也手撑床沿打算起来。
上官丽萍突然又扑上来,狠狠地咬住宇文锦宇的肩头。
说也奇怪,宇文锦宇在剧烈的疼痛中感到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双手一松躺了下去,松开
的双手开始抚摩上官丽萍的头发。
可上官丽萍似乎这就得到了满足,说道:“我去给你做饭。”上官丽萍害羞似地站起来说。
“我不饿!”宇文锦宇主动把上官丽萍拉到了床上。
新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了宇文锦宇,他发现上官丽萍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右腿带着大半
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整个身体都散发着只有对自己的男人毫无保留的贞烈妇人才有可能散发出来的喷喷儿的香味,这就不由得宇文锦宇不激动了。可还是好事多磨,宇文锦宇觉得脖子上有点不自在,伸手一摸,潮乎乎的尽是上官丽萍的口水。“你是怎么回事呀?我脖子上尽是你的口水。”宇文锦宇推开上官丽萍叫着。
“都是你逼的!”上官丽萍似睡非睡地说。
“谁逼你了!真是好笑!我要起来了!”
“大年初一,你还要干什么?”
“我还真有事呢!”宇文锦宇推开上官丽萍要起床。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再说吧!”宇文锦宇叹道。
上官丽萍送宇文锦宇经过宇文玉凤门前时,互相看了一眼。
宇文锦宇还是朝上官丽萍摇了摇手示意不必打扰。
目送宇文锦宇离开,上官丽萍才返回,从门缝里发现宇文玉凤也站在窗前目送宇文锦宇,有意叫了一声,说道:“宇文玉凤!起来了吗?快起来吃饭。吃好了我们去海口市!”
宇文玉凤假装什也不知道,默默地出来,望了上官丽萍一眼。
上官丽萍突然不自然起来,连忙岔开,说道:“还不快去洗脸?我来做早饭。”
宇文玉凤一见大海就痴了,恨不能衣服也不要脱了就扑进大海。
上官丽萍却像曾坐在这的宇文锦宇一样,手下意识地拨弄着沙子,陷入了沉思。
上官丽萍此时的心事比浩瀚的大海还要辽阔。一个下午她一直在出神地思量着与宇文锦宇阔别五年之后又重逢的每一个细节,宇文锦宇胖了,眉目之间的忧郁变成了明亮犀利,他变得真像一个伟人了!哪里是我上官丽萍所能般配的呢?离婚是必然的,可还有一种情绪在心里坚决不肯向她的理性思考低头,那就是男人原本应该能干,应该辉煌。女人只需要贞洁,只需要温柔,只需要料理好家务就可以了,而自己在这些方面可以对天发誓地出色。昨天晚上,宇文锦宇在她的怀里睡得很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宇文玉凤游得很高兴,爬上海滩来问上官丽萍,说道:“妈,这到底是寒假还是暑假呀?”
上官丽萍招手让宇文玉凤坐到身边,说道:“宇文玉凤,我们不回去了,就在海口给你找一所学校,好吗?”
宇文玉凤似懂非懂地问,说道:“你想和他在一起呀?”
“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老他啊他的,你要叫爸爸。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