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伤是真的，但是没那么严重。

    父母对我说，妻子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还把一封信交给我。

    我认得的确是妻子的笔迹。

    她说，她要去找能帮不止的方法，一定要还不止的公道。

    对于找妻子这件事，只有儿子支持我，他命令我一定要把妈妈找回来，否则就不再理我，他认为是我把他的妈妈气跑了。

    妻子生了儿子就没管过，没喂一口奶，也不许儿子叫妈。

    她说她不喜欢这个孩子，怀孕的时候太辛苦，这孩子是上辈子的仇人。

    我通过妻子的朋友圈知道了她的位置，然而，父母百般阻挠，我也不敢忤逆。

    我暂时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养伤，给儿子做饭，母亲经常给我送补品过来。

    父母在弟弟家里住。

    弟弟有意给我安排工作，我一直没同意。

    我按下电饭锅保温，回卧室拿手机看。

    点开热搜，第一条竟然是：作家不止跳楼身亡，生前疑似欠下巨额债务

    紧随其后的第二条是：不止女儿发声，不止疑似患有抑郁症

    置顶的是不止女儿的帖子，她说，不止很爱自己和母亲，不会做违法的事，父亲一直饱受流言蜚语的折磨，患上了抑郁症和胃溃疡。

    还附上诊断书照片。

    尽管如此，说她造假的也不在少数。

    不止死了，妻子应该也看到了，但是，她会回来吗。

    我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却是弟弟。

    他说妻子喝多了，马上和儿子送回来。

    8

    十分钟后，弟弟把妻子和儿子送了回来，把我叫到外面。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了大嫂的秘密。」

    我好一会儿才问：「你知道她的秘密？」

    弟弟同情地看着我：「看来，只有你不知道。」

    我严肃又请求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了，你嫂子和咱们是一家人，你不能和外人一起编排她。」

    「大嫂不是以前的大嫂了，你以后要小心。」

    他说完这莫名其妙地话就走了。

    我站了半天才上楼，差点从楼梯摔下去。

    妻子睡到十一点才醒，她看着我，似乎很害怕。

    我皱起眉头。

    「老婆，这两天你去哪了？你……」

    「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好好睡一觉。」

    她却跑了出去，儿子哭着喊她，她也不肯回头。

    妻子有秘密。

    妻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9

    第二天，我到了店里，只有店长一个人。

    坐着轮椅，拿着一罐啤酒，笑着看我。

    「我不在这干了。」

    「你老婆那种人你都不怕，为什么怕我？」

    妻子是什么人？

    我怎么感觉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蒙在鼓里。

    我拿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

    关机。

    「我的妻子是什么人我清楚，我很爱她，你别想横插一脚。」

    「横插一脚的不是我，是那个作家。

    到今天这份上了，我不妨和你直说，要不是你老婆，他根本不可能一书成名。

    我亲耳听到你老婆喝醉了让他给稿费。

    至于，你老婆帮了什么。呵呵！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

    我冲着她吼：「你再胡说我整死你！」

    「恼羞成怒了？生气就得以牙还牙。你老婆和别人，你就和我……」

    「你闭嘴！」

    她还是笑着看我：「你想明白了会来找我。我说过，我一直未婚，就是为了等你。一辈子，我都等着你。」

    我出去站了一会儿又回来。

    「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妩媚一笑：「吻我，我就告诉你。」

    「别废话，快说！」

    她拿出一支烟叼着，点上，吐出烟雾：

    「她要借你的手把我弄死，看我是什么反应。为了救不止，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没骗我？」

    「我随时可以把自己交给你，对你，我没有隐瞒。」

    「后来呢。」

    「她给了他们一张卡，开车送你离开。

    她用绳子拖着我，拖到路上，把我扔在那就不管了。

    我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活该。」

    她想站起来，但是没成功，只能对我破口大骂，骂两句又哭着求我回去。

    我走到外面还听得很清楚。

    10

    我回家睡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儿子该回来吃午饭了，我舀了半碗玉米面，突然有人敲门。

    「老婆……」

    「姑父，我是不止的女儿。」

    我看着眼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你叫我什么？」

    「姑父，你收留我吧！」

    我仔细看，她和妻子长得还真挺像。

    侄女像姑姑。

    「你爸和我的妻子真是兄妹？」

    「是的，我爸出生没几天就丢了，前段时间他们兄妹才相认。」

    妻子却没有和我说，她到底什么意思？

    「姑父，我能留下来吗。」

    「姑父也想留你，可是你姑姑不在，等她回来，姑父把你接过来。」

    「我家门外有很多记者，我不敢。我可以辅导弟弟学习，我还可以做家务，求你了，姑父，我绝不给您添乱。」

    她这么说，我也没法拒绝，我也怕妻子回来不高兴。

    11

    我儿子很喜欢这个姐姐，我教不会的题她能教会，还夸她做饭好吃，洗衣服有香味，把家里打扫得干净利索。

    总之，我这个爸爸得靠边站。

    不止的女儿高考失利，准备复读一年。

    有这姐姐辅导，我可以安心找工作，只是找不到。

    唉！谁让我是一个没有大学文凭的人，只能靠卖力气。

    所以，儿子一定要考上大学，还要读博士，他一定得比我有出息。

    今天儿子和侄女在外面吃了，叫我去，我没去。

    我抽了根烟，心里头琢磨着，直到烫了手。

    这才发现，手机在响。

    「你好，请问我是不是可以……」

    是警察。

    说在树林发现了疑似妻子的尸体。

    我几乎用尽半生才说出话来：「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告诉我位置。

    路上我差点撞到一辆卡车。

    到了现场，我才发现这正是妻子绑店长的地方。

    我想不会是妻子，却又不敢靠近。

    我几乎是挪着走。

    我，还是看到了妻子脖子上的两个伤口。

    我跪在她面前，只是流泪，喊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警察让我想想我或妻子和谁有矛盾。

    「讨债的，一定是讨债的，我妻子欠他们一千万。我这伤就是他们打的。」

    「你的妻子并没有欠债，相反，她名下有两千万。转账人是不止。他每个月都会给你的妻子转账三百万，作为答谢。」

    「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你妻子是不止的代笔。」

    「怎么可能呢，我老婆不会写小说，我从来没见她写……」

    难道，她夜里哭泣是因为这？

    她经常不在家是因为这？

    她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什么，你再想想。」

    「没有了。」

    12

    警方在妻子的手机里找到一条视频。

    是偷拍的。

    是一家餐厅。

    妻子和一个男子相对而坐，桌上只有茶壶和茶杯。

    是热搜上的那张照片。

    男子站起身指着妻子，看起来情绪很激动，但是坐下来却比站起来还要突然。

    警察到那家餐厅问了服务员，服务员说男子戴着口罩，一直没摘下来。男子吼了一生，隐约听着是还什么。

    警察让不止的女儿看餐厅视频，她犹豫后还是确定的确是不止本人。

    不止的女儿说，不止有胸痛的毛病，有时会突然坐下或是倒下。

    不止的父母都不在了，妻子也于十年前过世，知道他犯病时的状态的只有不止的女儿。

    不止的女儿用了五分钟才看完十秒钟的视频。

    我们在客厅等她平复情绪。

    大概过了十分钟后，不止的女儿走了出来。

    她说不止喜欢的并不是她的母亲，有次听到两个人吵架，母亲让他去找那个女人，不过，她和母亲都可以肯定，不止没有出轨。

    这女子的弟弟生了一种罕见病，打一针需要70万，不止帮助他直到去世。

    不止的女儿因此和不止大吵一架，离家出走，送回来的正是这女子。

    警察根据她的描述画出画像。

    我震惊地说：「店长！」

    13

    店长在店里嗑瓜子，见到我，妩媚一笑：「我说什么了，你肯定会来找我。」

    「别装了，你爱的是不止。」

    「放屁！我怎么可能爱他，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娶了另一个女人。

    他逼我当小三，他给我钱，他说他可以出钱给我弟弟治病。

    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委曲求全，后来弟弟还是死了。

    那天，我在路上堵车，弟弟都没有死在我怀里。

    我们俩相依为命，最后只剩我自己。

    我不再联系不止。

    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却也是有妇之夫，我这么爱你你也不肯离婚。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我这么不公平。」

    警察走进来问她：「你最后一次见不止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我提出分手，出了国，去年年初回来，到今天，我们也没见过。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杀了不止？怎么可能？我还没活够。

    那种渣男，不值得我这么做。何况我现在爱的不是他。」

    「所以你杀了我老婆是吗！」

    「你老婆死了？」

    「我老婆害你做轮椅，你就找人把她杀了，一定是这样，警察同志，一定是这样，你快把她抓起来，给我老婆偿命。」

    「您先别激动，我们会调查清楚。」

    「她有杀人动机，一定是她杀的，还有不止，也是她，哪天她还会杀我。」

    「警察同志，他太悲痛了，语无伦次，送他回家吧，我会好好配合你们调查。」

    「凶手！我要你给我老婆偿命！」

    「我是凶手，你是目击者吗，你敢说吗！」

    我捏她的脖子，她却还能威胁我。

    正好有人拉我，我也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我回家先吸了支烟，然后用冰块敷眼睛。

    过了一会儿，不止的女儿和儿子回来了。

    不止的女儿问我膝盖上为什么有土。

    我沙哑着嗓子告诉她刚才扫垃圾来着。

    她又问我是不是哭过。

    我说是呛的。

    没想到儿子立马发了火。

    「我还以为你是想我妈。就是你把妈妈气跑了，妈妈知道你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才会写……」

    我急忙打断儿子的话：「我知道你妈对我不满意才写日记，爸爸一定把妈妈找回来，负荆请罪。」

    「姑父，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带弟弟去学习吧。」

    「妈妈不回来我不学。」

    「唉，爸爸这就出去找，你听话，妈妈回来看儿子乖乖写作业，她就再也不走了。」

    儿子记忆力不好，总是忘记妈妈不喜欢他。

    妈妈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

    只是不懂得怎么爱。

    14

    第二天，我在从警察局回家的路上忐忑不安，差点撞了人。

    警察似乎不相信我的清白。

    可是我还没有鼓起勇气说实话。

    工作还是没有进展，我靠在沙发上喝啤酒。

    突然有人敲门。

    「滚！」

    我扔了酒瓶子过去，不耐烦地吼道。

    「是我。」

    「老子管你是谁，赶紧给我滚！」

    「开门，我有话和你说，再不开门我就砸了。」

    是店长。

    她说得出来就干得出来。

    我开了门。

    她拄着双拐，怎么上得来五楼。

    「你怕什么？不请我进去。」

    「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进你家的门。」

    「我老婆刚走，我不会与任何女人有瓜葛，你走吧。」

    她竟然往后挪。

    我真怕她从楼梯摔下去，只好把她拽进屋子。

    「还是你心疼我。」

    她拿起沙发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不止为了写作而出轨，我为了弟弟当第三者，现在想起来真的特别后悔，还好我遇到了你。你就是我的救赎，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你老婆死了，我……」

    我把她抱出去，摔在地上，关上门，吼：「你这个杀人凶手，破坏别人家庭的贱货，这辈子别想跟我在一起！」

    好一会儿没声音，我开门看，她不在门口。

    又过了一会，警察来了。

    我根本不想说话。

    警察却让我说实话。

    我怎么说。

    让儿子知道了，我怎么面对她。

    警察让我认真考虑。

    刚想起身，不止的女儿和儿子回来了。

    「警察叔叔，你找到我妈妈了是吗，她在哪。」

    我告诉他，妈妈出国了。

    「我不信！」

    儿子吼完就跑了出去。

    不止的女儿让我等着，她出去追。

    警察问我不止的女儿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说没有。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不对。

    警察却说让我多注意。

    没想到，还真注意到了她半夜起来在客厅茶几写字。

    我偷偷拿起来看，上面却是一片空白。

    连续一星期，她都在12点准时在客厅写字，而且一天比一天生气，一天比一天哭得厉害。

    我猜她在为自己失去父母而愤懑，便也没有太在意。

    而且我也找到了工作，起早贪黑，儿子也没空管。

    老师打电话说他模拟考试数语外都不及格，让我和孩子妈妈好好管管。

    放下电话，不止的女儿端着茶走了过来，向我道歉，说一个星期前是她母亲的忌日，因此没有心情辅导，和我保证一定让儿子下一次成绩突飞猛进。

    我想儿子心情不好，我也有责任，就没责怪她。

    15

    等红灯时，我拔掉额角的白发，这才想起就快不惑之年。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个月万元左右的收入，赡养老人，教育子女，夫妻恩爱，我都是失败者。

    不止的女儿提醒我绿灯了。

    刚开出去十米，一个老人突然倒在路上。

    「姑父，你不下去救吗。」

    「姑父又不是医生。」

    她却下了车，还有儿子。

    我看她和老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拨打电话，等老人抬上救护车，她才和儿子上车。

    我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儿子则直接指责我见死不救，我差点走错了路，害他迟到。

    晚上十点回了家，却只有不止的女儿一个人。

    「弟弟呢。」

    「给我一千万，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你这孩子，开什么玩笑？儿子，爸爸回来了，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游戏全套手办。」

    我以为儿子肯定从卧室冲出来，但是，没有回应。

    「一千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你把我儿子藏哪了！」

    「给我钱，我自然告诉你。」

    「我没有。」

    「如果你不给，我把你儿子卖了！」

    「没错，那条评论是我发的，我对不住你爸，这事和弟弟没关系，你放过他，别伤害他。」

    「懦弱无能，见死不救，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妻子为什么这么对你吗，就是因为你这样，还不知悔改。赶快给我，我耐心有限。」

    我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只是愣着。

    「看来你也不会知道，我自己找。」

    她四下张望，儿子背着书包回来了。

    我赶快上前：「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去找我妈妈。」

    我踢了他一脚：「你不好好读书，乱跑什么。」

    「我想我妈！」

    他眼里都是恨，让我无奈又心疼。

    我皱起眉头。

    「你什么时候把妈妈找回来。」

    「你妈死了，回不来了。」

    儿子推了不止的女儿一把：「你妈才死了！你全家都死……」

    儿子突然不说话了，他的身子猛然向前耸了一下，低下头，又向后踉跄。

    我跑过去扶，我看到他腹部的血，我嘴唇哆嗦着，视线模糊。

    「为什么！」

    不止的女儿攥着水果刀，目光冰冷：「我妈本来就死了，就是你妈害死的。你妈生了你这个孽种，你也该死，去找你那见死不救的畜牲父亲，和你那狠毒地母亲去吧。」

    我一巴掌打得她摔了个跟头，抱起儿子：「爸爸送你去医院。」

    不止的女儿跟着我：「她来找我妈，要十万块，她害了我妈，又害了我爸，现在她死了，是她自己作的，她活该！」

    是她杀了妻子！

    妻子遇害那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我的脚步不禁放缓。

    儿子哼唧了一声。

    先救儿子要紧。

    「钱呢，给我！」

    「你让开！」

    她竟然要刺我。

    我大喊救命。

    隔壁邻居冲上楼来，将她按住，她却反而刺伤邻居，邻居捂着胳膊踢她，让我赶快跑。

    我跑下楼，看到有人回来，我结结巴巴地指着楼上，他们纷纷上去帮忙，还有的报警，帮我叫救护车。

    我满心都是惭愧。

    16

    儿子抢救过来了，但是还没醒。

    我用手机看新闻。

    警察确定了树林里发现的女性遗体的身份。

    她是和不止一家网站的签约作者。

    在网站小有名气。

    她就是我没有救的女孩子。

    警察恢复了她和不止的聊天记录。

    不止向她转账1000元，用来酬劳她给自己代笔写开篇的费用。

    转账日期是我目睹案发的前一天。

    原本应该是300块，女子威胁他若是不转1000就向网站告发。

    17

    岳母来看外孙。

    她告诉我妻子以代笔为由不许不止回家认亲。

    出生没几天就失踪的不止对父母没有感情，为了成神，为了稿费，他同意了。

    在妻子的帮助下，他红的发紫。

    他也履行承诺把钱给了妻子，并约好了下一本。

    然而就在我目睹女子的前一天，妻子发现他找了另一个代笔。

    「为什么，我让你赚得还不够多？还是，你想回家。」

    「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谎。我这么帮你，你却惦记和我争！

    我在家里好好的，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回来，你不回来，我多自在，我至于为了写小说，我……」

    「你怎么了！你说！你快说！」

    「写小说没有亲身经历怎么行，揭开伤疤，撕裂伤口，一边哭一边痛。」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去杀了他！」

    「他早就死了。就算活着，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我只希望你不要回家，不要和我争。

    我可以一分稿费不要，一直帮你写，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求你了！」

    不止答应了。

    岳母说，当时妻子给她打电话，没有挂断，她在家里听着，岳父也听到了，岳父要来找不止，却在半路进了医院。

    我在卧室打扫，看到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摞信封，信封上面有日期，最新的日期在下面。

    「那女写手居然给大哥发信息勒索，她写的开篇根本不值那么多。

    大哥问我怎么办，能怎么办？灭口。但是我没有和大哥说。

    我以大哥的名义约她见面，一句废话没有，拖拽她进树林。

    我，看到远处的丈夫，他就那么看着，一声没出。

    我气，我恨！

    十六年前，我就是遭到了一个见死不救之人的二次伤害。

    从这一刻开始，我知道，我必须杀了他。

    我嫁给他只是想给肚子里的孽种找个爹，我从来没爱过他。

    我发誓我忙完这几天就动手，从此不再回来。

    过了两天，我看到了丈夫的评论，他竟敢污蔑大哥。

    我气得胸更疼了，不得不去医院。

    医生建议我手术，但是我还不能。

    路上，那商场的女老板打来电话说丈夫在她那住下了。

    不管真假，我都没有必要再等。

    我找了几个人，陪我演戏，这样丈夫才会放下戒心。

    可是我没想到那女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叫的人认出她是谁，不敢动手。

    自己动手反而更好。

    我开着车向她撞过去，把她装进编织袋，逼着她说丈夫在哪。

    然而，我因为犯了病没能得手。

    紧接着，大哥跳楼。

    大哥不可能这么做，一定有人害她。

    侄女和我说不止是被推下楼的，不止心里的女人是店长。

    店长，喜欢丈夫。」

    我看完了，心乱如麻，痛不欲生。

    我想攥成一团，想撕碎，但是不行，我要交给警察。

    我的懦弱无能害了儿子，从今天起，我必须勇敢起来。

    不止的女儿供述，她从我这里骗了卡，想和妻子一起离开。

    妻子和大哥吃饭的图片也是她发到网上的。

    店长承认她杀了不止和妻子。

    她说她这么做，是因为爱我。

    我什么也没做，却也要一辈子为自己敲下的字和见死不救愧疚一生。

    我只希望别给儿子留下心理阴影。

    希望他能够早日醒过来，希望他能继续认我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