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者的话，我迅速打算扫完办公室，准备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毕竟这些事情现在对于我来说还是跳脱认知的东西，还是跟老者住在一起比较好。

    当晚我回家是已经是十一点，我好不容易打了个车，按道理来说我们这个山边的小县城应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状态，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到了路边隐隐约约有人在摆摊叫卖，在溜达，好似一片年轻之城。村转着村，不知不觉我到家了。父母一改往日的责备，竟然笑脸相迎，正常的嘘寒问暖，貌似我在火葬场上了好久的班一样，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听说快要转正了？”我妈端来水果放在了我的面前。

    “唔！”我迎合了一声，想着，这就是小韵做的？

    看着我爸吸烟的神情，我有感觉到什么有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家庭，我不禁问自己，这……是吗？这……好像吧。

    洗漱完毕之后，我躺在床上，想着老者的故事，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好像刚听到鸡叫的时候，我被我妈叫醒，我浑浑噩噩的起了床，刚刚洗漱完毕，就看见我爸拖了个行李箱从卧室走了出来，见我嘴角透出一抹微笑,“今天不是要搬出去住吗？我给你收拾好了。走吧，别耽误了！”？？？我昨天说过吗？？？

    来不及多想，或者我还想问问什么，我被父母一脸笑莹的推上了出租车。

    清晨的风很舒服，我不禁打开了窗户，倚在座椅上小沁着。很快一股酸臭的味道涌进了我的鼻腔“清晨火化死人？晦气。”我到了火葬场的门口，付钱之后，带着一股怨气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根本不见昨日跟我侃侃而谈的老者。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我打开门是那个当初在大厅接待我的眼镜男。

    “老谢今天请假了，你赶紧跟我来，有一家人今天出殡，赶紧的！”我跟着眼镜男马不停蹄的感到了灵堂，映入眼帘的中年男人沉默着低着头，身后的家人早已哭的只剩抽泣。

    “这个男人，不就是我在医院管他要烟的大叔吗？这么快。”我不禁的向灵堂望去，一个古朴的老人早已打扮静静的躺在灵堂中的纸棺中，周围惟妙惟肖的纸人纸马仿佛有生命一般，随时准备引导老人去往轮回。

    我的任务便是带着老人的家属走完下面的流程。

    主持人在灵堂诉说着老人的功绩，往事，我在灵堂外面整理着一会要用的纸翻。一个小时左右，悼念完毕，我掺着那个中年男人，从灵堂中走了出来，一路引导着他们走到了等待区，安顿好他们后，我徘徊在等待区，等待着将老人的骨灰送往墓地安葬。

    突然我的左眼有些隐隐作痛，我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按摩了几秒后再次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寂静的等待区，除了那个男人外，所有的人脸上透露出诡异的笑——所有人的嘴巴都极大程度地咧开，嘴角处因撕裂而滴着血，他们就这样张着血盆大口一边“笑”一边相互耳语了一阵，完毕后依旧坐在那里，只不过嘴是以一种正常人无法企及的弧度咧开着。他们的眼睛里空无一物，只有嘴巴还在强行地笑着，不断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让人听了直发怵。

    他们还是人吗？

    我汗毛直竖，回过头尽量避开他们那睁大着似乎不会眨眼的眼睛。

    一定是我看错了！

    当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猛然回过头，一排眼球外凸，眼中血丝遍布，苍白的脸上迎着诡异的笑的这些家属，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他们竟起身，慢慢的向我走来！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嘴角咧道耳边所发出的笑声，洁白的灯光下，映射出他们惨白的脸，向我逐渐靠近，仿佛要把我吞噬一般。

    “嘿！”在他们即将走向我，我吓得一个劲后退之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那个老者，等待区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耳边的笑声变成了一阵阵哀怨哭泣声。

    “谢叔儿！您来了。”我有点感激的说到。

    “娃儿，昨晚没睡好吧！一会还有活，干完了好好睡！”

    我嗯了一声像是对他的回应。随后，他佝偻着背双手背后缓缓地走出了等待区。

    我想着是不是这两天的认知超出了我的范围，让我用脑过度出现了幻觉，也就没多想，悲伤的亲属怎么能是面无表情只会”咯咯”笑？想罢，我走到了那个之前要烟的大叔旁边：“大哥还记得我吗？”男人低着的头缓缓看向了我：“小哥，你啊！”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去门口抽根烟？”我劝道，男人听罢，也站起了身，跟着我一起走向了门外柳树下的长椅上，从老旧的衬衫中掏出了那当初我觉得廉价的烟。

    深吸一口后对我感叹道“我母亲一辈子也没什么成就，我父亲走的早，也就我母亲一个人把我们三个人拉扯大，母亲没有退休金，没钱的时候就去看车棚。挣个能让我们活下去的钱。我们成人后，我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不去上学，瞒着母亲偷偷的出去打工，端端盘子什么的，补贴补贴家用。直到二妹三妹她们考上大学，我也就向母亲坦白了这件事。”

    “然后呢？”我吸了一口烟接着问。

    “考上大学肯定很好，我和母亲都很高兴，为了资助他俩，母亲去看车棚。我白天去做一些体力活，晚上去拉一拉货，起码日子有个盼头。”他吸了口烟继续道“她们毕业了之后也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但却一点一点的跟我和母亲疏远。一直说是为了家里和孩子忙，我和母亲也理解，她们也是动不动往家里打钱，虽然坚持不了我和母亲的生活，但也时一份心啊！刚开始给家里的电话还有的时候管我和母亲资助一点，后来也就报喜不报忧了，我和母亲也觉得欣慰，又是实在难的时候，母亲也劝我把家里的地契买了去。”

    “地契？”

    “是的，母亲的遗产也就这三张地契了，是父亲在世时在我们老家置办的，还能值几个钱，当时再苦母亲也没卖掉它们，就为了给我们有一个未来。”

    我长抒了一口气“走吧，该去墓园了！”

    我和大叔回到了等待区，一个女人静静的用小刷子扫起了传送带上的骨灰，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儿子，有点不情愿地去拿起了门口的纸翻。我想仪式也是应该开始了。

    大叔抱起了骨灰盒，他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她的脸颊。两个妹妹也自觉地为他打开了黑伞，三兄妹就这样一掺一服的向着前往墓园的车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