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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忽来的男尸(18)
发布:2024-10-12 16:41 字数:3047 作者:七小只
    这次轮到唐耀张目结舌,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虽然他们一直在找将军墓与怀源之间的联系,不过真找到关联时,陆宸还是有点小震惊。

    怀源居然是邱越的后代。

    这样一来,他与徐冬儿关于墓中有藏宝图的说法也就更靠谱。

    怀源人会在哪?

    徐冬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拿到了图,自然是要去寻找里面的东西,这就得问邱大元,他爹回邱村前曾经去过哪些地方。

    时间太过久远,再加上邱顺有意隐瞒,邱大元只得拼凑起零散的记忆。

    “我爹很少跟我提他和表叔年轻时在外闯荡的事,不过一次二叔的忌日,我爹喝多了,提到报应什么的,看到我就直叫尕娃,起初我以为他是在叫我的小名,可我的小名又不叫尕娃,后来想想,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二叔,怕他难受,也就没有跟他提起此事。”

    这不是西北人对小孩子的称呼吗?

    “你爹去过西北?”

    “西北?我没听我爹提到过,那边的人不是以羊肉为食吗?我爹不喜羊肉,说那味道膻得慌,他应该没去过。”

    “我看这个邱大元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邱顺的亲儿子,要不邱顺怎么什么都没跟他说。”唐耀插话进来。

    也或许正是因为邱大元是自己的亲儿子,邱顺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过去,才没有告诉他,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毕竟做掘冢是件缺德的事,邱顺不想自己的儿子也遭到报应。

    “酒后露真言,他说不定真的去过西北。”陆宸幽幽地道。

    陆宸再一次站在徐冬儿那边,唐耀吃味不是一点点,不过他也很快回过了味,“听说那边的人死后葬下,是不做坟头的,邱洪亮的墓也是如此,这不正是他去过西北的实证吗?”

    “他们应该是找到了大墓。”

    “等等,姚一山不也是从西北来的吗?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唐耀又道,“不对,他才二十五岁,跟怀源他们差了一辈。”

    唐耀这次说对了,徐冬儿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至于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得找到怀源再说。

    “民女有个能找出怀源的办法,不知可否试一试?”

    “但说无妨。”

    “若怀源真的是掘冢,我们可以将他身上有藏宝图的消息传到道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比我们更着急找到他。”

    “这个办法好,那些人的鼻子比狗还灵,闻着味就能找到,就算怀源想躲,也难躲得过他们的鼻子,除非他已经不在京城。”

    说完后半句,唐耀就后悔了,怀源不在京城,他抓谁去?

    徐冬儿始终觉得怀源并没有离开,她想了一下,对陆宸道,“督主,要不把歧王出现男尸的事,也对外公布?”

    “你想引蛇出动?”

    “嗯,姚一山藏得隐蔽,凶手应该不知道他藏身何处,我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的身上并没有随身物,凶手不知道,若姚一山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应该会寻过去。”

    这样最好,现在除了徐冬儿所说的办法外,他一时还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当天,京兆府设在京城各处的告示栏上贴出了认尸的告示,同时在掘冢道上也传出了一名中年男子手上有藏宝图的消息,甚至还流出了那名男子的画像,这个消息在掘冢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应,不少人蠢蠢欲动。

    唐耀奉命带人守在歧王的宅子里,听到消息后,直呼徐冬儿的法子够损,掘冢有不少是亡命之徒,为了钱财可是会动了杀心,不过他希望他在被其他掘冢找到前,先到歧王的这所宅子里转一圈,要不他的血白喂了这里的蚊子。

    唐耀带人一直守到了半夜,这才看到有个人影出现在后院的墙头,他按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屏住呼吸,直到黑衣人落入院内,早有埋伏的番子们出其不意地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那人见状不妙,才要使轻功,从墙头逃走,一棵石子打到他的右小腿上,他闷声摔到了地上,被两名番子反手擒住,挣扎不得。

    唐耀的肩头扛着佩刀,从暗处走出,看着黑衣人遮着口鼻的黑色面布,命番子道,“本千户倒要看看,你是人还是鬼。”

    一名番子将黑衣人脸上的面布扯下,另一名番子将手中的灯笼提出,唐耀看到了一张跟怀源一模一样的脸。

    他呵呵一笑,“还真的是人啊,你金蝉脱壳之术使得挺高明的,不过碰上我们缉查司,使什么招术都没用,我应该叫你怀源大师,还是叫你邱禹呢?”

    黑衣人的脸顿时熬白,唐耀又是一笑,“没想到吧,我们连你的真名都查出来了,这次还敢小视我们缉查司吗?”

    黑衣人正是怀源,真名叫邱禹,他原以为缉查司只会狐假虎威,没有一点真本事,使计让缉查司来查,没想到人家连他的亵裤都扒出来了,他垂下了脑袋。

    唐耀本以为像他这样连亲弟都杀的人,一定是个硬骨头,得多用几套刑具才能撬开他的嘴,没想到刑具才摆到他面前,他就全招了,原来会杀人的人,也不是不怕死。

    他的真名的确叫邱禹,大兴寺的那具焦尸正是他的亲弟邱同,邱越就是他们的父亲。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邱越就去世了,是他娘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兄弟俩拉扯大,后来他娘得了不治之症,临死前跟他们说了一个秘密。

    他爹过去一直跟大伯在外面闯荡,遇到了一个好东西,大伯不仁义,不肯把这个好东西拿出来分享,他爹太老实了,一直没去跟大伯要,害得他们兄弟俩没过上好日子。

    当年他娘没把话说明白就去世了,他们兄弟俩为了活下去,就出去打工谋生,误打误撞地碰到了他爹以前的一位老相识。

    那人看他们兄弟二人可怜,就带着他们,后来他们才知道,他爹以前是个掘冢,盗了不少墓,后面因为风声太紧,再加上手头也有些积蓄,这才回到邱村避风头。

    后来过上媳妇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后,也就没了再出山的念头。

    道上的规矩就是要嘴紧,不能揭了别人的老底,所以就算认识,也不会轻易说出,要不是他爹的那位老相识跟他爹有交情,也不会带着他们。

    他和邱同干了一阵掘冢后,总觉得不是个长久之计,毕竟这是个断子绝孙的行当,又被官府打压。

    当时他们正好来到京城,看到京城的美好,就留了下来。

    他在大兴寺出了家,邱同四处给人打散工,他不想邱同这样下去,不过他们双生子的身份,让邱同不便留在大兴寺,他做了大兴寺的主持后,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禅房里藏着一间密室,他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与其让邱同在外面四处乱走,还不如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邱同也总不能整天呆在密室里,于是他们便自己挖暗道,直通寺后,好让他进出方便。

    他娘临终前所说的,关于好东西的事,他们兄弟俩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以为不过是他娘当年对大伯的怨言,毕竟他们过得不好的时候,他大伯也没有帮过他们。

    在一年前,他无意听到了邱村将军墓的传说,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小,娘亲回了娘家陪弟弟,他跟爹爹留在邱村。

    一天下午他睡得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大伯来到家里,跟他爹说了什么,他爹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门,直到夜里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他问他爹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说你二伯离开了,当时他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第二天出了家门才知道,二伯离家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伯的精神不太正常,经常到山上乱跑,离家不见的事迟早会发生。

    不久他们搬了家,小时候发生在邱村的事,渐渐地就忘了。

    听到将军墓的传说,再联想那晚他爹说过的话,他觉得他爹的意思应该是二伯已经去世了,而不是离家出走。

    生了这个念头之后,他乔装去了邱村,打听将军墓的事。

    做过掘冢的他,发现他们所说的闹鬼的地方,其实是块风水宝地,大伯也懂看风水,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的墓并不在那个地方,他寻思着会不会是二伯就葬在那里?还有他娘曾提到过的那个好东西。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里疯长,他打听过,大伯下葬的时候,棺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大伯没有带走,邱大元似乎也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东西会不会在二伯的棺材里。

    他的想法得到了邱同的支持,他是大兴寺的主持,不便外出,邱同就不一样了,寻墓的事他就交给了邱同。

    怕引人怀疑,邱同都是在夜里偷偷地行事,寻了大半年,终于寻到了一个墓穴,藏得那么隐蔽,既有墓道,还用糯米灰浆砌成了墙,这么专业,应该是他爹和大伯的手笔。

    糯米灰浆用刮铲很难刮动,邱同动起了运用炸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