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周五。

    我不想再接受，他们像看管犯人一样来看我。

    我躲在宿舍里蒙起被子，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手眼通天，这是在学校，这是在省城。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们。

    没过多久，宿管阿姨便打开了门，平日里，连个男生喊一句都不行的女生宿舍，进来了两个戴黑超的西装男。

    我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保镖。

    当然还有王妈。

    王妈看似和颜悦色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张雨墨，听话，和我一起走。」

    「我今晚还有课，我不想去那么远。」

    我做着无用的抵抗。

    「今天，我们不回县城，我们就在省城，冬青大酒店就在你们学校后面。」

    王妈凑到我的耳边说。

    「如果你不同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马上消失，你也不会继续上学，你爸妈连摆摊的机会都会有。你的哥哥也将失去一切。」

    我知道王妈不是危言耸听。

    我之所以能上大学，还有家里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爸妈答应了程家的条件。

    那就是在24岁之前，一切都要听从他们的。

    我妈签下的“卖身契”。

    没办法，我为了能读书，只要不让我死，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

    3、

    程建国最大的特点就是宠儿，所以他们家的产业都是以冬青为名字，酒店，房产，都是这样。

    遍布全国各地。

    这个王妈，老猪狗看似挺和蔼，实则心如毒蝎。

    她从周一询问到周五，每天几点都干了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如果发现我和别的男生过密地接触，那么这个男生第二天就不会在学校了。

    就是这么手眼通天，没办法，这个大学是香港一所私立大学在本省的分校。

    据说程建国还是校董。

    所以，这点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

    我只好随着他们一起去了冬青大酒店。

    这是一间最大的总统套房，宽大的落地窗，让远处的山峦风景尽收眼底。低头看下去，俯视整个省城，将车水马龙的CBD缩小得如同蚂蚁一样。

    一切的繁华，在你的脚下穿梭不息。100多平方米的浴室里，摆放着硕大的浴缸，洁白无瑕，华丽得就像宫殿。说实话，此生，我都不会拥有这样的地方。

    看着我的身边围着一圈人，我如同选秀的秀女一样。有记录我的身高，有记录我的体重的。

    身体的各个数据都记录在案。

    这时，王妈戴上手套，手握内窥镜，伸手就朝着我的下体过来。我本能地往后一缩。

    「躺下，退什么退。」

    我知道，又是最严格的环节，她们要检查我是不是完璧之身。

    冰冷的器械进入了我的身体，陡然，我打了个冷战。

    在她们满意的笑容里，结束了本周的例行公事。

    随着她们的离去，我浑身赤裸，躺在了浴缸里，当然还有床头放的那一万块检查费。

    没错，每周一次，每次一万。王妈说过。

    「胖点，瘦点倒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完璧之身，如果没有了这个，你就等着全家消失吧。」

    我浑身松软，精神萎靡，起初每次一万块的检查费，让我国的很愉快。

    但随着越来越苛刻的检查，让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人格上的侮辱早已经超过了金钱带来的吸引力。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和同班的周云逸恋爱了，如果让他知道我每周都要例行检查，为了一万块。

    不仅他要疯了，我也要疯了。

    就当我脑子昏沉沉，还想睡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周云逸。

    我差点就忘记了，本周六是我的生日，我们约好要一起过的。

    这所香港大学在内地的分校，来上学的人非贵即富，周云逸也不例外。

    我一个县城的土包子，哪里见过这么多世面。

    才知道他们上大学都是开超级跑车来学校；

    才知道他们从来不住宿舍，都是住别墅的；

    才知道他们上大学只是为了交际朋友圈的；

    才知道大学老师见了他们都要点头哈腰的；

    估计只有我，一个人还认认真真地埋头苦学。

    周云逸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说。

    「见过学霸，没见过家庭条件这么好，还这么努力的人，关键还长得好看。」

    我承认被他说得羞涩了。

    按照他的想法也没错，这个学校里没有一个穷人，更别说我这种小县城出来的底层。

    他哪里会想到我还有那么黑暗的一面。

    我望着眼前这个清瘦的男生，扬了扬自己清汤挂面的头发，想要遮住自己害羞的脸。

    大胆的周云逸，竟然用手撸开我面前的头发说。

    「全校就你最特别，我很喜欢。」

    那可不是，我就是全校最穷的穷人，连上这所大学都是签了协议的。

    4、

    作为女孩子，我也有虚荣心，看着满校园都是豪车，来来往往。

    那些富家子弟，每到放假时间，不是去香港澳门，就是欧洲几日游。手里拿的，身上穿的，哪个不是限量款，哪个不是上万，甚至几十万。

    而我，从一个乡下丫头，几十块的衣服还要掂量一下。

    如今，接到周云逸的邀请，我从受宠若惊到暗自庆幸。心里也泛起了涟漪。

    如今，我也不得不为自己考量，如果任由程冬青他们家人的摆布，我将永远得不到救赎。

    更何况，我还不清楚，程建国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头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我只见过一次程建国的样子，那还是王妈带我去的。不苟言笑的脸上，就像学校的城墙一样，严肃得不行。

    他也像王妈一样，看了我一圈，还要让我转转身子，一切的一切都像在挑选一件物品。

    让人毛骨悚然。

    至于程冬青，自从考上了大学就没有怎么来过，听说直接就去了欧洲，我想象他们家的情况，肯定是留学去了，这种自己家的大学，没什么必要上的。

    周云逸其实追求我已经很久了，起初的时候我是拒绝的。

    我怕配不上他。

    更多的是我自己的秘密，我这样一个出身的人怎么配拥有美好的爱情。

    看着他俊秀的脸庞，特别是眉目之间，涌动着对我的喜欢。只要遇见了他，我总能看到他阳光的笑容。

    四目相对，顿时就温暖了我的心，我抑制不了这种青春的爱，这种由心底散发出来的喜欢。

    周云逸准时开着他那辆保时捷到了冬青大酒店的门口，虽然王妈他们才走，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心。

    没有让周云逸到别处接我。

    我甚至心里还有一点小报复，让你们看看，凭什么还要管住我谈恋爱。

    「你今天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