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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算命
发布:2025-02-14 16:33 字数:1537 作者:山枯梢
    时荀还没来得及哪怕只是客套地问问“穿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周礼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他,开启了滔滔不绝的诉苦模式。

    “我是真的搞不懂啊!”周礼满脸委屈,语速极快地说道,“前两天我还在开开心心地参观刺绣展呢,自己的个人展出也马上就要开始了,一切都好好的。谁能想到,半路上突然冒出来个算命的老头。当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地就去算了一卦,感觉就像是被命运推着走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去了!”

    “我就跟中邪了一样你知道吧,我一点都不想去算,但是我就是动不了脚!”

    “嗯嗯,中邪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花了1000大洋!”周礼满脸肉疼,激动地比划着,“那老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说完,他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硬塞给我这块玉,还非得让我时刻带在身上,一天都不许摘。”

    周礼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脖子处掏去。

    时荀定睛一看,只见他脖子上确实挂着一块色泽温润、通体翠绿的玉片,在光线的映照下,散发着乱七八糟的光泽。

    “还是满翠的呢……看来这1000块花得不算亏,说不定还赚了。”时荀打量着那块玉,半开玩笑地说道。

    “臭小子!这他妈是赚不赚的问题吗?小爷不缺那点钱!问题就是,我戴上它以后一直在做梦啊,梦到那些三头六臂的妖怪,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小爷怕的要死啊,就在梦里嗷嗷叫。”

    “怎么听着都是你那些糗事,还是算了,我可不听。”时荀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顺手扯过周礼的衣袖,随意地擦了擦脸上飞溅的唾沫星子。紧接着,他端起茶杯递过去,意图让对方消停会儿。

    “我才不喝!你听我讲啊……”周礼一把将茶杯推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情绪愈发激动,“后来啊,突然来了一只浑身雪白的东北虎,你说怪不怪?它居然还会开口说话,问我想不想见你。我当时想都没想,我心里那叫一个惦记你啊,当然想了!结果,等我再一睁眼,好家伙,直接就穿越到这鬼地方了!”

    周礼越说情绪越激动,满心的怒火腾腾往上冒,抬起手来,真想给时荀两拳解解气。

    可目光落在时荀那张脸上,那扬起的拳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怎么也落不下去,心里纵有万般恼火,也化作了无可奈何。

    他心里委屈得不行。

    刚一穿越过来,就被那个所谓的便宜师傅告知,青楼今天有贵客,要大点兵。当时周礼还睡得迷迷糊糊,被师傅敲着铜锣硬生生从睡梦中震醒,恍惚间还以为撞见鬼了。

    紧接着,因为赖床被师傅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被师傅揪着被子强行拉起来换衣服。他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完全处于一种懵圈的状态,根本搞不清状况 。

    “噢噢,大点兵,所以呢?”

    “所以说每个人都得去集合,蠢小子!让我赶紧麻溜地把自己拾掇干净,去大堂候着!”师傅跟他说,要是被选中,他可就飞黄腾达了!

    一想到这些,周礼抱着时荀就开始哭诉起来,那眼泪和鼻涕止都止不住:“我也太惨了,刚穿越过来,就有可能被青楼的客人挑中。这怎么行啊!我以前连想都没想过会去那种地方,以后也绝对不想沾边!”

    “但你这不已经在这儿了。”时荀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眼瞅着那鼻涕泡马上就要滴到自己衣袖上,赶忙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帕,一把糊在周礼脸上 ,“擦擦你的脸,像什么样子!”

    “我就是被迫的!跟他妈气运之子一样,人家指明了说要会绣栀子的,当时我都躲在犄角旮旯了,但所有人都回头看我啊,跟他妈撞鬼了一样!”

    周礼说当时那人看到“自己”的作品以后,再看自己的那眼神就像是黄鼠狼看到鸡一样,不怀好意。

    “好吧,不怀好意,你还要说吗?再说下去你的授课时间就到了。”

    周礼一听时荀的事,当即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嚷嚷道:“我的事再大,能大得过兄弟的事儿?别操心了,这香包我来绣!”说着,一把抢过时荀手中的香包,“你啥也别管,就安安静静听我唠嗑就行。”

    时荀瞧着他那模样,忍不住打趣:“你这一边绣一边唉声叹气,活脱脱像个深闺怨夫。”

    “我才不管!”周礼嘴一撇,手上的针脚倒是没停,“只要到时候你跟人说,这香包是你亲手绣的就行。我堂堂刺绣大师,跑来帮你绣送给别的男人的香包,想想我就来气!”

    时荀看着对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扯着衣摆朝门边走,“小圆,麻烦你上一盘桂花糕来。”

    小圆隔着门朝时荀行了礼,然后踩着楼梯下去了。

    周礼心里明镜似的,时荀是在想法子安慰自己,可他偏要“演”得更像那么回事。他故意压着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多慌,明天就是预定好带人走的日子了。我昨天连夜恶补了这儿的门道,你猜怎么着?听说这儿青楼里全是男子,而我明天要见的,还是那天下第一花魁,据说那容貌,简直绝了。”

    “好了,你别说了。”时荀并不想听那些人对“他”的评价,只能把刚刚给周礼擦鼻涕泡的手帕塞到对方嘴里。

    “呀!好恶心!我干净起来自己都嫌弃!”周礼赶紧把手帕取下来甩到桌子上,然后不顾时荀的阻拦掐着嗓子开了口“传闻那花魁呀,明眸皓齿,眼似秋波,身姿婀娜,肌肤胜雪。”

    周礼边说边看时荀,“你别说,好像真挺合适哈。”

    “周礼!”

    时荀整个人一下子站起来,身体颜色变得粉红,周礼知道玩笑开到这差不多了,赶忙把人按着坐下,“哎呀,总之,我当时一听,万一真如那小厮所说,那小爷也算赚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害怕啊,战战兢兢了一路。”

    “好在最后你发现是我。”

    “是啊,还真被那小老虎说中了,小爷真遇到你了!”

    白色的老虎,怎么看都是对白泽的形容吧,看来后期真的非要找它一趟不可了。

    “花魁,小爷的故事讲完了,所以你能不能告诉小爷,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