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行为是由大人投射的。

    父母的冷漠，使他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

    晚上，我用凉水冲刷着满是水泡的手掌，眼泪无声的落了一地。

    也是在那天，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从此我不要再奢求能在这个家庭中得到救赎。

    我要通过自己努力，从这里逃出去。

    6

    今年我上高二了。

    有两年时间，能让我努力学习，考上重点大学。

    我对妈妈说：「我想请一个补习老师。」

    妈妈本来压根没想过同意。

    我拿出许舟舟只有个位数的数学试卷：「我可以和许舟舟一起补习，我学东西比他快，课后他哪里不懂的我还可以教他。」

    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他们千挑万选领养他回家，自然是想将他当作真正的儿子培养。

    许舟舟以后能成材也是他们渴求不急的。

    「好吧，但是凡事都得紧着舟舟先，别想着光提高自己成绩。」

    我扒着白饭点头，心里升起隐秘的兴奋。

    许舟舟没有学习的天赋，无论再怎么补习成绩依然是中下水平。

    我将知识都吸收进去，但每次考试都不发挥自己真正的水平，每次都比许舟舟考的好那么一点点。

    爸爸妈妈不会怀疑，我也能继续补习。

    有了目标，在家的日子，我从此不作声不反抗，

    许舟舟再怎么欺负我，父母再怎么冷漠我都无动于衷。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考出去，考出去，考出去！

    这是十七岁我的，唯一能想到的途径。

    家里也在这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老道士的言论阴差阳错，父母的生意真的变好了起来。

    他们赚了一大笔块钱，买了江边的别墅，红色的小汽车。

    许舟舟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更加水涨船高。

    爸爸妈妈喊他福宝，家里原来归于弟弟的一切也逐渐被他痕迹替代。

    我对此不屑一顾，我升入高三了。

    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许舟舟却在这时闯祸了。

    我那天正巧做完一张满分试卷，妈妈冲进房间拎着我耳朵，将我揪出了门。

    「快跟我出去！」

    许舟舟未成年喝醉酒开车，将一个小女孩撞成了二级伤残。

    酒驾撞人是要记录在档案的，这样的事情爸妈当然不会让他发生在许舟舟身上。

    「天那么暗，趁现在没人看到，你赶紧换个衣服坐在驾驶位报警。」

    爸爸急匆匆想推我入车门。

    我扯开爸爸的手臂，冷冷看着他说：「我不去。」

    「你再说一遍？」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到我的脸上，爸爸面含怒气的瞪着我。

    「许夏夏，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我被打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甘心的捂着脸大喊。

    「凭什么要我去顶罪，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行啊。」爸爸这时阴冷的笑了。

    「那我现在就通知学校，明天起你就退学，也不用去念书了。」

    7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还有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

    我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我忘了我是怎么麻木的走进车里，麻木的打电话报警。

    再麻木的的看守所呆了几天，到爸妈花了一笔钱将我保释了出来。

    回到家，许舟舟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打着游戏。

    他掀起眼皮嬉笑着睨我一眼：「有个姐姐就是好，无论闯什么祸都有人擦屁股。」

    我嘴唇颤抖，从肺腑中涌起的愤怒几欲将我淹没。

    许舟舟来了兴致，放下手机看着我：「怎么？有意见？」

    但我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走进房间，翻开课本开始复习。

    只是眼泪，一滴滴落在几何公式上。

    擦了落，擦了落。

    像我在烂泥中拼命挣扎的人生。

    时间终于拨到了高考那天。

    爸爸妈妈开车将我们送到考场后，仔细嘱咐着许舟舟。

    「答题时一定要认真仔细，不要紧张，爸爸妈妈在外面给你加油。」

    许舟舟不耐烦的按着手机。

    「我知道了，都啰嗦几遍了。」

    不同于许舟舟的懒散。

    我面色平静，高昂着头，脚步坚定走进考场。

    这个场景，我之前已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

    不用任何人提醒，我将做的比谁都好。

    考场很快结束，成绩出来那天，没有让我失望。

    689分，全校第一，足以上国内最好的大学。

    我在电脑面前，将头迈进臂弯，哭得隐忍而惨烈。

    这么久的苦终于要熬到头了，我坚守了那么久的信念终于回报了我。

    我第一次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哼着歌推开了家里的门。

    ——推开那道将快乐一分为二的门。

    「许夏夏，你弟弟的成绩只能上本市的三本。你也跟着他上同一所大学，好好照顾他。」

    爸爸妈妈坐在饭桌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天罡砸在地上。

    我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爸妈，我考了689分。可以上最好的大学。」

    「这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怎么都是同一个老师补习，你弟弟怎么考的和你相差大？」

    「他平时什么德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考的是689分呀，这个分数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得到的吗？」

    「哪又怎样？这个家你弟弟最重要！」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嘶吼出声：「他不是我弟弟！」

    「我弟弟已经死了，他想杀了我，自己却意外被钢筋砸死了。从现在开始，我不要为任何人牺牲，我要去上大学。我要脱离这里，再也不回来！」

    我疯狂的大喊大叫，爸妈貌似早有准备，拖着我的衣领将我锁进了房间。

    他们的声音冷冷从门外飘来。

    「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我这，你想逃也逃不了。」

    8

    原本以为的武器，原来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人击碎。

    无论我怎么哀求，砸东西，痛哭流涕爸妈都无动于衷。

    无眠的深夜里，我悲哀而绝望的明白过来一个事实，也许我永远都无法从原生家庭这场洪流中逃脱出来，我编织的救生圈只是幻梦一场。

    我敲开了门，对父母说：「我明白了，我会和许舟舟去同一所学校。」

    他们很得意：「我就说关她个一礼拜就好了，从小到大她不是也乖乖听话。」

    我没有反驳，转头跨过了天台的栏杆。

    呼啸的风从我耳廓刮过，很冷，却不抵我心底的温度。

    就这样吧，我放弃了。

    这一生我看不到希望。

    允许我按下弃权键吧。

    我闭上眼睛，抬脚踩空的霎那。

    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却闯进我的眼底。

    我认出了她，是许舟舟撞伤的那个小女孩。

    「姐姐，别跳。」女孩与我视线相撞，竟然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

    其实我们曾经见过一面，我替许舟舟顶罪后，父母曾压着我去医院装模作样看望过她一次。

    她知道我是那个「撞伤」她的人。

    我的脚愣在半空许久，她见我一直没动有些着急。

    自己还撑着拐棍的腿艰难的跳动着，朝我努力挥手喊：「别跳呀姐姐。」

    本即将暗下的天空，不知为何迸发了最后一丝余晖映照在她脸上。

    我的心，就在那刻，被突如其来震动了。

    一个念头从我心中升起。

    我将脚缩了回去。

    女孩隔空长舒了一口气，她的妈妈从不远处走来。

    「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里，买好玩具就该回去啦。」

    女人抱起她，她靠在她的肩膀上，狡黠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红润的小嘴张大，无声的说了句：「加油。」

    连我自己都没料到，命运如此奇妙，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救了我。

    我定了定心神，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请问是南都报社吗？我想举报自己的亲生父母。」

    9

    「我的父母，因为包庇领养而来的孩子。让我去顶替他醉酒撞人的事故，还在我高考分数出来后，不让我报考心仪的大学，让689分的我和弟弟去上一个三本大学。」

    面对着记者的采访，我处变不惊，一一将父母对我所做的事全部倾出。

    事情经过报道，很快引起了社会各界的讨论。

    大家都说：「连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要榨干女儿的利用价值！」

    「689分，这是什么神仙分数？上一个三本大学，父母疯了吗？」

    「这女孩太可怜了，你看她在镜头面前镇定的样子，肯定是经历了很多坏事才那么早熟。」最后社会居委会和学校的都人来了，通过各方面干涉。

    父母不得不逼与压力，让我报考了北京大学。

    开学那天，我站在庄重典雅的北大校门，激动的直掐自己手臂。

    一切美好的太不真实了，峰回路转之下还有光再等我！

    大学四年，我犹如脱胎换骨。

    我知道了生活可以这样不同，这里有热情的同学，博学的老师。

    食堂饭菜可口而丰盛，走到绿荫路下男男女女，讨论的都是知识，文学，各种有涵养的话题。

    大二那年，我和一个男生谈恋爱了。

    男孩对我温柔体贴，感情也很稳定。

    他教会了我女生也是可以被爱的。

    我难过消极时，他会买我爱吃糖炒栗子在宿舍门口等我。

    我习惯讨好待人时，他告诉我可以有说不愿意的权利。

    我深夜被噩梦吓醒时，他会心疼的拍着我的后背，说会陪着我从童年的创伤中走出来。

    一切的一切，仿佛离十八岁之前的许夏夏越来越远了。

    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

    「喂，是许夏夏同学吗？你快来办公室一趟吧，你的父母在这里撒泼找你。」

    10

    再重新看到爸爸妈妈脸庞的刹那。

    我的第一反应是陌生。

    明明才不过几年，他们仿佛老了十岁。

    妈妈以前爱美，总是穿着昂贵的名牌服饰，背满是LOGO的包。

    此时在办公室面前的人，身上随意套着件粗布衣裤，半点不见贵妇的气质。

    爸爸则佝偻着腰，鬓发白了大半。

    唯一没变的，是看到我时横眉冷对的脸色。

    「许夏夏，打你电话总是忙音，给你发短信也不回，你还有我们这个父母吗！」

    班主任神情尴尬的连忙喊我上前。

    「许同学你快将你父母带出去吧，他们在这里闹了有半小时了，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

    我警惕的往后推了半步：「他们不是我的父母」

    妈妈冷哼一声，将我由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阴阳怪气道：「呦，真不愧是名牌大学里的学生，还嫌我们丢你人了？」

    我不愿和他们多扯皮，虽然不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

    但和他们多呆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妈妈从背后揪住我：

    「家里现在遇到点困难，需要钱还债。我们将你养大供你上学，是时候该回报我们了！」

    原来从前家里突如其来赚的那笔快钱，不是许舟舟的福星换来的。

    而是他们钻了法律的空子得来的不义之财。

    现在遇到严打，不仅要全数吐出，还要交巨额的罚金。

    他们卖了房子和车，又欠了不少债。

    想到还有个在名牌大学读书的女儿，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我心生好笑，真亏他们没皮没脸说把我供上学，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平时在学校里兼职和靠奖学金赚来的，他们哪里出过一分钱？

    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们：「我没有钱，家里不是还有个许舟舟吗？他是福宝，你们怎么不找他去？」

    我妈气的眉毛乱飞：「你就是这样跟父母说话的！」

    没得到好脸色的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第二天我从宿舍楼下出来，看到楼道口一群人围着窃窃私语。

    我妈铺了张席子，跟个乡野村妇一样，扯着嗓门大骂我是不孝女，上了大学就不顾他们死活。

    有不了解真相的同学随口提了一句。

    「许夏夏，她不是交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吗？怎么连她妈都不管？」

    话音刚落，我妈的眼神顿时就亮了。

    「有钱男朋友？」

    11

    他们在操场找到我男友时，我正好从身后走来。

    我妈犹如母狼看到猎物一般，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你就是许夏夏男朋友？睡了我女儿这么久，不该给我们点钱？」

    我在背后站着，看不清我男朋友的表情。

    只是在妈妈说出那句话的刹那，我本以为早已经不会疼的心，又开始了剧烈的抽痛。

    时间隔了许久，我男朋友没有说话。

    他们又开始低头翻着手机，找出几张我青春期刚从浴室洗澡走出来的照片。

    「这几张照片香艳吧……如果你们还没睡，我可以卖给你。我这还有视频呢，都是他弟拍的，身材可棒呢。你要不要看看？」

    …………

    血液从胸口涌上脑门，我紧咬的嘴唇溢出丝丝血腥味。

    巨大的愤怒包裹住我，我确信只要我上前一步，我就会掐死那个口口声声说是我妈妈的人。

    但这时我男朋友突然轻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好啊，我都买了，里面有一百万你拿去吧。」

    他们顿时如获至宝，喜笑颜开的接过。

    「我就知道我女儿还是有点本事的，你这个女婿我们认了！」

    等他们兴奋的离开后，我才走上前，歪着脑袋问：「你真给了他们一百万？」

    「是啊。」男朋友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光。

    「现在是一百万，不过明天就只有两块了。」

    …………

    果然，等他们拿着着张银行卡拽着个脸甩到他们欠债的人面前时。

    没过多久，就迎来一顿暴揍。

    「我去你妈的，欠债不还又来耍我们是吧！拿两块钱糊弄谁呢！」

    几个凶神恶煞的纹身大汉，啪一声把银行卡折断。

    拿起地上的棍棒朝着我爸妈走了过来。

    他们被打成重伤，一个断腿，一个断胳膊。

    送进医院，在重症室呆了半个月。

    12

    再次见面时，他们彻底没了当初的气焰。

    话还没说，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流下。

    「夏夏，我们之前是没有好好的对你，但你也不能这么害你爸妈呀！」

    我爸也跟着附声应和：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心狠呢？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爸妈，哪个父母不犯点错，你就这么小肚鸡肠吗？」

    因为全身打着石膏，他们不能动弹，只能僵直躺在病床上，嘴巴一张一合。

    我忽然觉得，也许他们被揍的还是轻了，应该把他们的嘴巴毒哑才对。

    我叹了口气：「是啊，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现在你们的监护权在我这，你们要是你再你放屁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还让你们乖乖躺在病床上。」

    「别别，我们知道错了。」他们连忙道歉。

    「要不说还是你好，你看许舟舟这个小子，出事那么久也没来看我们一眼。」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他出来看望你们的。」

    我勾唇轻笑，眼神逐渐晦暗。

    曾经我以为只要逃脱这个家庭就算是救赎了，事实证明，苍蝇不会随着你将自己洗干净而不会围绕着你。

    我不介意，再推他们一把。

    我很快找到了许舟舟，他窝在城郊一间地下室里不敢出来。

    现在爸妈的债还没还完，已经给不了他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他又怕债主找来，所以天天窝在地下室里吃泡面，打游戏，跟个蛆一样生活。

    我甩给他一张保险单。

    「只要爸妈不在了，这份意外险就会赔偿一大笔钱。还了爸妈的债，还有几十万剩余，我不要这笔钱都给你。」

    许舟舟长刘海下遮蔽下的眼睛亮了亮。要不是他眼神依旧那么阴暗无耻，我真没认出这个长胖了五十斤肥头大耳的油腻男是许舟舟。

    「什么叫作意外？」

    他一开口，臭气就朝我扑来。

    我没有直说，而是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其它交给你自己领会喽。」

    我知道他会怎么做，其实爸妈真的找到了和亲生弟弟一样的人。

    从骨子里，他们都是一样的坏。

    13

    许舟舟从医院将爸妈接了出来。

    他买了两幅轮椅，将他们一个个安置在轮椅上。

    「爸妈，医院太闷了，我接你们出去逛逛。」

    爸爸妈妈看到许舟舟，惊喜的眼眶都红了。

    环顾四周看到没什么人后，连忙凑过去小声念道：

    「舟舟啊，你现在出来干什么呢？你姐会管我们，不用你操心啊。」

    许舟舟哄着他们换好衣服。

    「外面天气好，晒晒太阳也有利于恢复。」

    在爸妈一口一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中，许舟舟将他们推到了那片我熟悉的郊区工厂。

    我亲生弟弟去世的地方。

    起初，他们并未察觉。等快要走到钢筋掉落的那个地方时。

    爸妈脸色才不自然起来。

    「舟舟，天气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许舟舟不紧不慢推着他们走。

    「曾经你们的亲生儿子要杀许夏夏的时候你们没有怪他，现在我和他做同样的事，你们也不会怪我吧？」

    爸妈一时没有听懂，迷茫的盯着那种因为被他们溺爱，而日渐肿胀阴沉的脸。

    「舟舟，你在说什么呀？」

    许舟舟手掌一松，脸上扬起渗人的微笑。

    「没什么，很快你们就懂了。」

    随着一声尖叫声，轮椅失去平衡，坠入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深坑之中。

    我拿着摄影机，平静的探出头来。

    也许爸妈临死到没想到，自己会摔入当年弟弟为我准备的深坑里殒命吧。

    不知道当初他们拿着那本日记本说：「没关系。」那句话时，是否会后悔呢？

    我不后悔。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14

    许舟舟被一拥而上的警察制服时。

    很快明白了自己被我当枪使了。

    「许夏夏！是你教唆我杀人了的，你别想摘干净！」

    他气急败坏拿出保险单，想向警察证明我去找过他的事。

    但这时他却惊愕发现，那张保险单是用他的名字购买的。

    也没有任何证据拍到过，我在他租住的地下室出现过。

    忘了说，许舟舟人坏，但是蠢。

    这点我也早就清楚。

    救护车随之很快赶来。

    爸爸妈妈被他们用担架抬了出来。

    医生上前摸了摸他们的身子，摇了摇头道：

    「没救了，摔断了脖子。」

    一股奇异的舒畅感涌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想起小时候，妈妈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树本无心结子，我亦无恩与你。」

    他们不仅无恩，带给我的亦是无尽的伤害。

    现在恩怨两清，希望下辈子也别再相见吧。

    15

    许舟舟不久后被判了死讯。

    开庭宣判那天，听说他当场咬掉了狱警半只耳朵。

    在监狱里嘶吼着说要出来弄死我。

    我不在意，倒是我男朋友不放心，花了点关系，把行刑日子提前了。

    怎么说，还有点被帅倒了。

    事情结束之后，我专心在自己的学业上。

    隔年获得了学校出资去国外当交换生的机会。

    和我男朋友一起。

    后续读博时，我又选择了心理学这个专业。

    毕业后，成为了一名专为女性服务的心理学家。

    在工作的经历中，我遇到了很多像我之前一样的女生。

    他们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背负着各种心理创伤。

    我一遍遍耐心的开导疏通她们。

    「这不是你的错。」

    「作为女生出生不是原罪，是他们需要改正。」

    我想我以后也会有个小孩。

    她会拥有最好的童年，因为她的妈妈，有最好的经验。

    能开出最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