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还没睡着，正裹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问我去了哪里，我胡乱搪塞了两句。

    林晚晴突然落了泪：“我腹中好不舒服。”

    傻孩子，你是饿了。

    “我初次见到赵郎时便是这样一个大雪天。”

    “他倒在我的马车前，血流如注，落在白雪上正像窗外的梅花……”

    我打了个无声的哈切。

    这孩子怎么一点新鲜事都没有，来来回回几句话听得我厌烦疲倦。

    对哦，他俩除了这点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睡去之际，林晚晴还在嘀嘀咕咕什么：“摇香菇，鸡蛋肠。”

    不知是不是真的饿狠了。

    5.

    林怀玉突然来了林晚晴的院子。

    明明林晚晴才是主母，但林怀玉红光满面富贵逼人，气势远盛林晚晴。

    她挥退身边的丫鬟，但却没赶走我。

    林晚晴出言嘲讽：“妹妹如今倒是发达起来了。”

    林怀玉眉眼弯弯：“托姐姐的福。”

    她喝了一口茶水，分明是最劣质的茶叶，但她却一点都不挑剔。

    林晚晴轻蔑一笑：“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你的却永远也不是你的。”

    林怀玉并不在意，她打量了一下屋内简陋的摆设。

    “姐姐，这便受不了了吗？你可知我在林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林晚晴淡淡道：“你如何一步一步走来的，我都看在眼里，有何苦衷？”

    听到这满不在乎的话，林怀玉红了眼睛。

    “寒冬腊月，我们分不到一点炭火，只能早早起来做上一整天的针线活，好拿去换点炭。”

    “但姐姐你说，既是深闺妇人，如何能将绣品卖与陌生男子。”

    “姐姐一句话，便毁了我和小娘的生路，每到晚上，小娘只能抱着我瑟瑟发抖，结果双双落下病根，受不得一点寒风。”

    “那年新年，我病得快要死了，小娘一步步跪到主院为我求医。”

    “可姐姐你说，此刻天下人都在团圆，医者忙碌，好不容易歇息一天，万不能打扰了他们。”

    “我就在床上落着泪，熬啊，熬啊，熬到病好，熬到今天。”

    林怀玉站起来，拖着裙摆转了个圈。

    步摇珠钗相撞，发出好听的响声，金丝雀裘散开，刺痛了林晚晴的眼。

    “姐姐，你看我如今，可有姐姐从前的派头？”

    林晚晴握紧了拳头：“你得到的这一切不过是从我手中偷来的。”

    林怀玉挑起她的下巴：“天下万物，不过能者取之。”

    她挥挥衣袖，带着仆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还带走了我。

    6.

    我和林怀玉大眼瞪小眼。

    我用术法看遍前尘未来，也没有这段剧情啊。

    见我一言不发，林怀玉问道:“在想你的主子？”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林怀玉冷哼一声:“从此以后你便在我身边做个二等丫鬟，负责扫洒院落，可委屈了你？”

    我摇摇头，林怀玉这院子里治理得井井有条，氛围好得很，又不缺东西，哪怕是个二等丫鬟也远胜过给林晚晴当贴身丫鬟。

    只是我有些疑惑:“夫人您为什么要将我要来？”

    林怀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救了小白。”

    小白，就是那条狗。

    见我离开，林怀玉叫来心腹吩咐道:“盯紧了那个丫头，若她有意到世子面前说些什么，格杀勿论。”

    我收了偷听的术法恍然大悟。

    原来是怕我作为知情人举报她这个冒牌的救命恩人。

    这完全是想多了，揭露这件事对我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