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问了我妈，现在的夜校有一些是政府为了社会人士就业提供的就业帮助，费用方面会低一些，是不是个人信息这一块也不会那么严格？”乔桑表示疑惑，她也是前几天和桑老师打电话的时候顺嘴提了这事，桑老师毕竟是老师，夜校这方面的消息她了解挺多。

    赵笠点头，“这个确实，”许依依所在的那家夜校对报名人员没有那么严格，提供姓名和电话就可以了，完全有可能存在假名情况。

    可以说几乎肯定那个所谓的许依依的学生就是用了假名字。

    “那手机号？”乔桑很快就想到这个漏洞，既然名字是假的，那手机号总不能是假的。

    赵笠眼含赞赏，但表示遗憾，“很可惜，名单上的手机号都能找得上人。”

    所以现在夜校的线索陷入了僵局，丁箭正带人在局里逐个联系，不过到底是太废功夫，只能当做下下策使用。

    乔桑有些气馁，赵笠看出她的小情绪，安抚道:“案件侦破也是需要时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还家属一个真相。”

    乔桑抿抿嘴，虽然知道凶手一定会有抓到的那天，但想到认尸那天，学姐和许家父母，心里禁不住长叹，活着的人总是最难的。

    “希望吧。”

    一时两人都陷入沉默，直到乔桑的工作室到了，乔桑轻声道了谢便走进工作室。

    赵笠原地停了一会，看了眼工作室的名字，才开车离开。

    人刚进电梯，手机就响了好几声，同在电梯里的几人看了眼他，笑道:“你们队还是这么忙啊？这一大早的就这么热闹？”

    赵笠点开微信，丁箭和陈暑都发了消息，信息还没看完，楼层就到了。

    “赵队，陈法医等你一会了。”丁箭正冲了杯咖啡路过门口，见到赵笠打声招呼，正要离开见他手上拎的袋子忙抢过，“哎呀，赵队你这早餐可算买回来了，兄弟们，开饭了。”

    赵笠没搭理他，朝陈暑走去，陈暑正踮着脚看窗外。

    “有新情况？”

    陈暑从窗外收回视线，嗯了声，又上下打量他几眼，看得赵笠莫名其妙。

    “有事？”

    陈暑高深莫测地摇头，眼神看得他摸不着头脑，“什么事？”

    陈暑收起笑意，手中拿着的尸检结果递给他，“从死者头颅和尸身肢解的痕迹来判断，凶手作案手法并不熟练，可以说是第一次作案，但是他对人体骨骼非常了解，从现有的肢体痕迹来看，他至少拥有充足的医学知识，死者倒像是为了……”

    “为了让他拥有实践机会。”赵笠已经快速翻阅完了尸检报告，在结论那一栏看到了死者的死亡推断，“肢体被冷冻过？”

    陈暑点头，“这只是我根据死者现有肢体的医学判断，从画展拿回来的残肢清除掉表面的泥土后，能发现肢体有紧缩状态，这种现象一般情况下推断是凶手曾经将死者放入过冷冻室。”

    “为什么是死者而不是肢体？”

    赵笠翻回检验过程那一页细细查看，陈暑手插入兜里，解释道：“如果凶手将死者杀害之后立刻分尸，肢体是会有反应的，但根据检验结果来看，肢体并未有活体反应，而且，运回来的无论是头颅还是肢体都很鲜红，就像刚死一样，肢体检验过程中能明显根据尸斑生成情况来判断出肢体是死后肢解，这都能说明凶手是将死者整个冷冻。”

    也就是说案发现场一定存在冷冻室或者至少能容纳一人的冷冻设备，否则如果凶手将死者杀害之后又要转移地方分尸明显时间不够，肢体上的尸斑也能说明作案现场具备这样的条件。

    赵笠眸光大亮，收起尸检报告，大步往办公室去，“诶。”陈暑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他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离开，顿觉无语。

    “陈法医，你找赵队啊，我帮你啊。”胡安正好从刑侦一队办公室出来，见到陈暑忙小跑过去，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

    陈暑戳了戳她脑门，“少来，我早见过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行了，我回去休息了。”

    这几天为了赶这个案子的结果，没日没夜的熬着，终于把报告做出来了，她可得回去好好补个觉，谁都不能拦着她。

    胡安见她说完就扔下她坐电梯离开，气得牙痒痒，哼，一个两个都不想让她参与案子是吧，她偏要参与。

    赵笠一回到办公室立刻着手安排人查北陵市近几年的冷冻设备买家或者是带有冷冻室的房屋、工厂等地。

    “小李，你继续核对夜校的名单，还有把许依依的社交圈再细查一遍。”

    “丁箭，你手里的活先放放，你带着几个人再去趟雕塑公司，着重查查那天送货的工人和车辆以及途径的路线，都重走一遍。”

    “赵队，夜校还有查的必要吗？”赵笠点头，直觉告诉他，凶手一定是在夜校和许依依产生联系的，夜校的线索不能断。

    “好了，都行动起来吧，务必要把凶手跟许依依的交集找到，找到死者的尸身也是对死者及家属的交代。”赵笠把工作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自己则带着大杨去申请调取许依依任课以来至今的监控。

    陈暑的尸检报告一出，整个市局的刑侦队都忙活起来了，这个案件影响颇大，刑侦队也一直备受关注，市局的车一出去市民就抓着手机拍视频。

    乔桑从网上订购了几批花材，要在工作室的角角落落都放上鲜花增添些香气和氛围感，正拆着快递呢，听见外头有些吵闹，便推开玻璃门探出个小脑袋，见是市局的这么多车离开，心里猜测可能是又有新案子了？

    乔桑一边打理着鲜花一边思考，是不是晚点能问问赵警官，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不过空手上门好像不太好，要不然……举起手里的百合看了半会，送束花过去？也不知道许依依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