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恕对上他的眼：“我也是后来听小白说的。”

    “小白还说了张家的小儿子的事。”花千恕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张家的小儿子也在组织，还有一开始的那个张二郎！他就是第二个张桡！”

    东方夜的瞳孔瞬间张开，他还想说的也是这件事！

    “看东方寺卿的表情，你也知道此事！”花千恕觉得没必要再说了，因为大家知道的都一样。

    何况现在她更需要查到九子茶的事！

    为何郭老板会把九子茶混入其中？

    郭老板和郭家又是何关系？

    “对了，还有一点很可疑！”花千恕突然想到镜花阁小姑娘说的话，“我镜花阁是秘密身份辅助大理寺查案的，大理寺也未曾将镜花阁说出，但茶叶店的郭老板却知道镜花阁破案，还给了谢礼。”

    说到这里，东方夜就明白花千恕的意思：“你是怀疑有细作在大理寺或者镜花阁内？”

    花千恕点头：“又或者，在圣人那……”

    东方夜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圣人身边是何等人物，想藏细作谈何容易。

    他更相信细作在大理寺或者镜花阁。

    “不管怎么样，金爪组织的首领不能平白无故死了！”花千恕想到连镜花阁都有细作，心里的担忧又多了起来，“大理寺最好派重兵把守！还有张老前辈和关东，他们也是至关重要的证人！”

    不用花千恕的提醒，东方夜也已经派凤箫去做了。

    “东方寺卿是否还有事？”花千恕总觉得东方夜有话没说完，但他迟迟不说，也不知是何意思。

    东方夜微微蠕动了嘴唇，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后，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白无常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查出了并且跟阁主说，阁主就不怀疑他的身份不简单？”

    花千恕会心一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

    “此人可以绝对放心。东方寺卿也不必有太多的防备，小白不是什么可疑之人。不过他的确身份不简单，请恕我不方便说。”花千恕以镜花阁阁主的名义保证，希望东方夜能相信。

    东方夜见花千恕如此庇护白无常这个人，对他更是好奇了。

    “既然阁主这么说了，那我就暂且相信他吧。”东方夜还是站在大理寺的立场上，对白无常并不相信。

    可他相信镜花阁！

    俩人没多说其他，就忙各自的事去了。

    临走前，他们还商榷了如何对付郭家和话本的事。

    南市茶叶店。

    踏入这家茶叶店，仿佛置身于一片绿意盎然的茶园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茶香四溢，清幽扑鼻。

    一阵微风拂来，茶香更是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茶叶店里，一名穿着朴素、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泡茶，抬头见有人进来，便连忙笑意盈盈地上前迎接。

    “稀客啊，不知姑娘是想茶还是品茗？”

    盯着招牌才进来的花千恕轻声道：“百年老字号，真的是百年吗？”

    “当然，我们天然居可是在前隋就在了，如今我们还月月进贡，宫里圣人喝的茶也是我们老板亲自种植和采摘的，都是挑最好的选去进贡！”老人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花千恕在心里坏笑，一听是给宫里进贡就瞬间来兴趣了。

    “哦？那老板可姓郭？”

    老人连声夸赞：“姑娘聪慧，我家老板就是姓郭，与朝廷的户部侍郎是远亲呢！”

    不用花千恕多问，老人自己就在卖力地介绍。

    与其说介绍，不如说炫耀。

    “户部的郭侍郎？还是圣人身边的红人呢！”花千恕在套话，“难怪天然居如此出名，连达官贵人都要抢着来。”

    “可不是嘛，也多亏我们家的茶叶品质上乘，达官贵人们什么没见过，若非好物，又怎能进贡，连圣人都在喝！”

    花千恕在圣人身边待了这么久，也知道圣人酷爱喝茶，幼年时就喜欢七佛之地生产的茶叶，当政之后，对七佛茶叶更是情有独钟。

    “女皇未尝七佛茶，百草未敢先开花。”花千恕淡淡道，“你们可有七佛茶？”

    听到这句话后，老人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姑娘是来买茶的？”

    花千恕的眼睛一直盯着老人，“也是来品茗的。”

    “既然姑娘是品茗之人，应该知道七佛茶是贡茶，除了圣人，谁敢触碰？”老人的眼神开始打量花千恕。

    花千恕衣着寻常，只是轻纱遮面，不知其容貌，只见眉间有红色的桃花花钿。

    “是我越级了。”花千恕连声抱歉后，又问，“不知你们是否有九子茶？我曾喝过，觉得不错，找了许久却一直都找不到，你们既然是百年老店，想必与寻常的茶叶铺子不同。”

    而这回老人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闪烁，只想赶走这个来捣乱的客人。

    “走走走，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喝过这种茶，定是来砸场子的！”

    就在这时，崔落落急匆匆地赶来，在花千恕耳畔低语几句。

    “此话当真？”花千恕确认崔落落的是肯定的答案后，又开始看向老人。

    “对面的茶肆也叫天然居，是你们开的吧！”花千恕没打算等老人回答，又接着说，“在腊八前，有个张姓的屠户在那边大声支持圣人继位，而你们又是给圣人进贡茶叶的，可他却死在祭灶节那晚，还与如今坊间流传的话本子里描述的死状一样……”

    “虽然大理寺已经查清案子与话本的《灶王怒》无关，但你们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她观察老人的表情，顿了顿，“为了生意和名声，你们还特意送茶叶去镜花阁，以此感激镜花阁破案。”

    老人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你们的手段真高明！”花千恕不打算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一边给圣人进贡茶叶，一边安排说书先生在茶肆说话本《神都怪谈录》的故事，挑起圣人继位的争端！”

    “传出谣言者，就是你们郭家！”

    花千恕的语气气势磅礴，一言敲定，吓得老人四肢发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郭老板也不必躲在暗处偷听了。”崔落落往殿内的屏风望了眼，“我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一直在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