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玉壶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好几个姑娘都笑出了声。

    太子妃这话可这贴切！

    商成绮反应过来在羞辱她，又挣扎了几下，像个牛一样，差点把几个婆子挣倒，几个婆子又使劲压住她。

    “南云书，你欺人太甚！我阿姐可是先皇后，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南云书笑嘻嘻的模样转变为厉色，吓得在场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先皇后确实可敬，可你是个什么腌臜东西？干了拿起子没皮没脸的事，还好意思提及先皇后？我若是她，定因有你这么个妹妹羞愧难以面世！”

    “商成绮，是本宫对你太客气了吗？让你忘了本宫也是东宫之主？来人！”

    几个侍卫上前拱手。

    “此人言语之中，不敬陛下皇后，不敬本宫，目无尊卑，满嘴胡言乱语，意图危害朝纲，罪无可恕，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南云书赏着自己身旁的一盆芍药，轻飘飘地说出对商成绮的惩罚。

    商成绮哭喊着被侍卫拖走，嘴里不干不净，有眼力见的侍卫扯下自己的衣角，瞧着那占了泥土的布料，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程馨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哪里不知道太子妃这是在帮她说话？

    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太子妃之恩德，臣女毕生难忘！”

    前世今生，又一次见到程馨宁，南云书心里感触颇多。

    这样一个勇敢开朗的女子，前世竟活生生的被这些人逼死！她内心强大，若不是外人的冷嘲热讽，和家里人的落井下石，这样鲜活的女子，怎么会那么快的香消玉殒？

    南云书泛起心疼，亲自上前扶起了她，“程姑娘不必多礼，本宫只是说了实话，做了应该做的事。”

    身后一直看着的虞婉儿早就看呆了，南云书方才浑身那种上位者的气势，甚至比姜皇后还要从容！这是让她大开眼界！

    方才附和商成绮的不少世家女子，此时缩到人群里瑟瑟发抖，太子妃怎么跟个罗刹般，那么吓人？！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这么小气，说都不让说！

    虞婉儿认识其中不少人，并不想轻易放过她们，“太子妃为程姑娘做主，看得人当真解气，只不过……话，也不只她一人说的呀。”

    南云书没什么动静，玉壶上前一步，“方才意图挑起朝堂纷争的几位姑娘，还请自行站出来。”

    人群里弱弱地声响起：“只不过是说了程馨宁几句，哪里就扯到朝廷纷争了？真是好大一顶个帽子！”

    南云书耳尖正好听到，她不满，“这姑娘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难不成同商姑娘一眼，猪油糊了脑子不成吗？”

    “还是耳朵被狗儿叼走了？方才那商姑娘口口声声皆是不满益州，而如今我们的陛下娘娘皆是从益州而来，朝中朝臣也有半数之多是益州的家乡，怎得这位姑娘丝毫不提？就算，你只是冲着程姑娘来的，本宫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如何？”

    南云书清冷的眸子中带着不屑，瞥向那所在人群里说话的姑娘，不知哪家的。

    却也知此事，宜到此为止，“程姑娘敢于直言，勇敢率真，本宫甚是喜欢。”

    她手一伸，玉盏直接将玉牌放在她手心，南云书浅笑着递给程馨宁，“这是进宫的玉牌，保你畅通无阻，日后可要多来东宫陪本宫说说话。”

    随后，她又面向众人，“日后，别让本宫在听到这些言论，欺辱程姑娘，就是欺辱本宫，你们大可试试看，本宫有多少本事！”

    程馨宁心乱如麻，自从京中大街小巷满是对她的议论后，她走到哪都会被人唾弃，就连同为益州的人，都会嫌弃她丢了益州的脸。

    这样久了，除了哥哥，这是第一个，对她施以援手的人。

    可是，她和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素不相识，她为何会帮她呢？

    程馨宁捧着那玉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情已经解决，她也不能坏了姜皇后的赏花宴，公然砸她的脸面，端着得体地笑容，“本宫今儿走这一遭，也累了，各位姑娘既是为了宫中百花而来，便自行去吧，不必太拘着了。”

    目的已经达到，这赏花宴也没有呆下去地必要，相信有自己今天的杀鸡儆猴，还有警告的那些话，这些人不敢轻易地再对程馨宁做什么，得了自己的重视，她在家中也会好过，今生，程馨宁可以为自己而活。

    见她要走，程馨宁忙道：“太子妃！”

    南云书止步，看着她。

    “太子妃，臣女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程馨宁紧张地捏着衣角，她怕太子妃拒绝她，也怕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梦境，太子妃帮她，只不过是像路边看到一只猫儿狗儿的，不忍心它被人欺凌而死，随手救了罢。

    南云书看出她的局促，拉过她紧捏衣角的手，莞尔一笑，“当然，不过本宫要回东宫了，程姑娘不介意就随本宫回去吧。”

    程馨宁激动地点点头。

    南云书望向虞婉儿，“还劳烦二姑娘，同皇后娘娘说一声，程姑娘本宫就借去了。”

    虞婉儿应下了。

    “太子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

    虞婉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像程姑娘这样的女子，人人都说她品行低劣，太子妃怎么会对她施以援手？”

    南云书笑了笑，“二姑娘也这样以为？大姑娘，就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望着南云书和程馨宁离开的背影，虞婉儿低声同自己的婢女说：“这位太子妃，可是难得的人物。能把仗势欺人，用得这样不讨人厌的，她还真是第一人。”

    虞婉儿也看得出来，南云书在姜皇后面前的装腔作势，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出了门便只称其为皇后，偏偏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她竟不讨厌，还羡慕，她何时才能成为这样洒脱的人……

    ……

    泠院。

    “坐。”

    南云书一回了泠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起码这里没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人。

    她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头上的钗环卸了个七七八八，只剩几支稳定发髻的，单调的摆在头上。

    程馨宁看呆了，这太子妃，怎得这般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