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玫瑰不好惹   >   第八章 不可能的事
第八章 不可能的事
发布:2025-02-26 17:06 字数:3241 作者:春竹
    李南空恨恨的瞪了林哲阳一眼,才把目光回转到洛缘静脸上,再度遏制情绪,故作和颜悦色道,“这件事老爸跟你道歉,是我一时冲动,以后不会了,现在你乖乖的跟我回家。一个女孩家的,还没有结婚,就住在别人家里,要是传了出去像什么样子!”

    “哼!”一声冷哼自美人儿的嗓子眼里发出,洛缘静愤懑难消,越说越来气,“说到底,你还是顾及自己的面子,怕别人知道了李南空的女儿跟男人同居,会说三道四吧?”

    洛缘静一转念,又联想到李南空在外面花花情史众多,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对于她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不服气的补了几句,“哼,就许你在外面养女人,不许我住男人家里?你压根儿就不是真的关心我,你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脸面名声……”

    李南空的怒火再度被撩拨而起,厉声反问,“脸面?名声?你还知道要脸要名声?”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你果然只关心你自己!”洛缘静扬起一张巴掌小脸,小尖下巴斜斜向上一抬,刷了三层睫毛膏、浓密如小刷子一般的美睫跋扈的挑了挑,使得原本就蛮大的丹凤美目此时看起来大的吓人,“我住在这儿就很丢脸吗?我怎么觉得住在这儿比在山上那栋房子开心多了!”

    面对女儿扬起的小脸,李南空再次萌生了打一巴掌的冲动,手掌虚握了一握,却不敢造次,只怕将女儿越推越远。

    林哲阳见他俩又要吵起来,好心劝解道,“缘静,少讲两句吧,伯父也是好意。”

    “啪!”李南空狠狠的一掌拍到了餐桌上,震得桌上的水杯颤了颤,连里面的茶水都差一点儿飞溅出来。正愁火气没法对女儿撒呢,这不,又怪罪到林哲阳头上了,他“嗖”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对面的小伙子,不屑的口吻道,“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别伯父长伯父短的瞎叫,你还没资格叫我伯父。”

    林哲阳也毫不客气的站了起来,厉声回敬道,“那你就有资格当父亲吗?自己没当上会长,就要拿女儿撒气嘛!”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性格冲动,爱说脏话爱打架,要不是对面的壮年男子是他心爱的女人的父亲,他才不会忍了这么久。

    “哼!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李南空怒吼了一声,右手食指直直的戳向了林哲阳,“我李南空怎么管教女儿是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好了好了!”洛缘静见情势如同水火,赶忙站了起来,双手在胸前交叉,做了一个停战的手势,“你们都别再吵了,我累了,我去房间里待一会儿,你们都别来烦我啊!”话音未落,她就径直往卧室门口走去,进了卧室,“pong”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房门,按下门锁。

    李南空呆呆的杵在了原地,一口怒气还堵在心口难以消散,“哼,白养了你二十几年,现在学会跟个外人联手教训我了!”

    越华在附近兜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家卖场型超市的露天停车场,把车泊进了车位。人却没有下车,只是摇下了车窗,从仪表台拿了一包开了封的软苏烟,抽出了一根,放入薄唇中叼着,点燃了。

    猛吸了一大口,紧接着吐了一个完美的烟圈。

    手肘闲散的搭在车窗棱上,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伸出了车窗外。他没有再吸第二口,只是让香烟静静的在指间燃烧着……

    深秋的傍晚,刮一阵停一阵的阴风起了风箱的作用,将香烟尖端的小红点吹得忽明忽暗……

    苏烟的烟丝压的十分紧实,燃烧起来很慢,稍稍燃灭了一小截灰烬,又被忽起忽落的阴风吹散了,灰飞烟灭,化为粉末,消散飞扬在夜空之中,再无踪迹可寻……

    四个月之前,越华参演《爱在花开的季节》,机缘巧合下与洛缘静的关系,从众多暧昧对象之一、突破为男女朋友,那时他还辨不清洛缘静与徐月妙,谁比较优?

    然而随着床单滚得渐入佳境,同样年轻貌美的两个女孩子,家境背景出众为洛缘静加了不少分,导致了越华的感情天平一再的倾斜。

    虽然他偶尔对徐月妙有冲动与留恋,不久前春宵一度;虽然忍不住偷腥,数次赴凌雪香闺短聚……也丝毫不影响洛缘静在他心中的地位日渐稳固。

    越华本以为,林哲阳早就被自己KO出局了,自己胜券在握,才敢的踌躇满志的公开恋情;谁料到,自己才是极有可能出局的那一个!

    洛缘静和林哲阳合伙送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越华怎么可能不恨的牙痒痒的呢?!

    恨洛缘静朝三暮四,脚踩两船,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恨的同时,他几乎差一点忘记了,自己的露水情缘比之洛缘静有过之而无不及。

    恨林哲阳,也不照照镜子,这等条件,还敢跟天王抢女人,他也配做自己的对手?这个数量级的对手,自己岂能输了?

    对,不能输,一定要赢!

    越是有人抢,越是说明洛缘静行情好,越华绝逼不愿意放过综合条件如此出众的洛大小姐,势必要将自己的女人夺回来,势必不能输给这个穷小子!

    至于爱么?什么,背叛过自己的女人,还配谈爱?笑话!

    经此一遭,越华对洛缘静的感情收回了一大半,就算还残留了两三分,也不过是对她美色的贪恋,家室的觊觎罢了!

    突然指尖传来灼灼的痛,他才惊觉一支烟已经烧完了。

    越华慌忙扔掉了手中的烟蒂,收回半搭在窗外的胳膊,摇上了车窗,调低了椅背,整个身子往后一靠,沉沉的陷落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不知何故,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另一张绝美的脸,徐月妙。

    她被自己像烫手的烟蒂一样随手扔掉的时候,几乎没有闹过,甚至没有哭过,只是在一通电话里,听见她哽咽的声音而已。

    那一晚,春宵一度倒也令人无限回味;次日,自己与洛缘静大秀恩爱,徐月妙背对着众人,貌似是哭了吧?

    丝丝缕缕的怜惜与思念渐渐从心底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占据了整个胸腔。

    纵使他是花花公子,浪荡不羁,心也是肉做的,也会歉疚,也会微微的追悔。

    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南空的来电,越华接完电话之后,就启动了汽车,徐徐的驶出了停车场,赶回林哲阳住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越华只看见一位身材健硕,侧影却略带颓唐之态的壮年男子站在晚风中等待。

    洛缘静不在,只有李南空一个人出来。

    李南空刚刚被女儿顶针,又被林哲阳冲撞了几句,心里面最初的那一阵暴怒稍稍平息之后,是绵长而难解的无奈之情。他没有入后座,而是拉开了副驾的门,与越华并肩而坐。

    刚一入座,李南空颓然颔首,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李导,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缘静回家。”

    “什么办法?”李南空赶忙抬起头,侧过脸盯住主驾上的青年男子,眸子闪过一丝讶异,间或一丝惊喜。

    越华唇角微微一抽,想挤出个宽慰的微笑,却笑不出来,“就是怕李导舍不得女儿受苦。”

    “你是说……”

    越华向右侧身,微微前倾,贴近李南空耳畔,低语道,“您可以这样做……”

    “喔,好,”李南空点点头,对越华的方法还算满意,就算不满意也得尝试一下了,情势急迫,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挫挫她的锐气也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我叫板!”

    “李导,现在去哪儿,送你回家?”

    李南空抬腕看了看表,时针已经非常接近八点整了,自从收工之后就一直忙活女儿的事情,居然早就过了饭点。虽然他毫无吃饭的心思,嘴里却得客气几句,“你还没吃饭吧?不好意思,我的家务事,耽误了你这么多私人时间。就近找一家餐馆,陪我吃个便饭吧。”

    “我……”越华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何处,向前直视、向左避让、最终还是向右转去,却又没有迎上李南空探寻的眼神,而是微微避让着,美酒般的魅惑的眸子,于萧瑟的秋夜之中、昏黄的路灯之下闪闪发亮,似乎噙着些微的水光,盈眶而不落。

    “你……”

    薄薄的唇瓣微微嚅了嚅,嗓音依旧好听的如宁静的大海,却不知宁静之下蕴藏着暗涌,“我吃不下,李导,我……”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左胸,“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

    李南空微微启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为了零。他无声的叹一口气,的确是女儿洛缘静的过错,作为父亲,他亦羞愤难当。

    不过,从傍晚在办公室,李南空与越华谈话的伊始,越华的表现过于镇定,镇定得仿佛洛缘静不是他的女朋友似的,这令李南空颇为不安。

    而现在越华半真半假的剖白心迹,流露出了一丝难受的情绪,李南空才稍稍感到安心了,起码,越华是在乎洛缘静的。

    不过,越华是入行十几年的老戏骨了,是不需要催泪剂就可以胜任苦情戏的。

    这一点,李南空自然不会不考虑到,略一沉吟,问道,“越华,你喜欢我女儿哪一点?这里没有旁人,不妨说说,你谈的恋爱比我还要多……”

    “我欣赏缘静的真!”这样的问题,对于情场高手越华来说,答案自是信手拈来,而且听起来诚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