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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似梦2
发布:2025-03-21 13:29 字数:6841 作者:天阅短篇
    皇家历经多少年来,每逢此事,大多都是选联姻之法,将公主下嫁,以保社稷。

    但本朝公主只有我一人,母后心疼,又加上曾许诺我,再不主动提婚假之事,一时让他们陷入为难之境。

    最终左思右想后,他们计划从宗亲氏族中,挑选一位最为合适的世家小姐,封赏为公主,再行下嫁。

    这番做,却也有一定的风险。

    如宗亲氏族背叛,伙同司马泽起兵夺权,也是个大麻烦。

    看着父皇母后为此愁容了几天,睡觉都睡不安稳,我走进了殿中,言辞决绝。

    「父皇母后,不必再为此事发愁,阮阮愿意下嫁于司马将军!」

    他们二人听了一阵意外,母后更是直接起身上前,紧抱住我,声音有些嘶哑。

    「阮阮,你不愿的话,不必强求自己。」

    「不,母后,我既身为皇族中人,自有义务在国家需要我时,出面相助。」

    三皇兄都为国捐躯,我还有什么理由安待在父母的庇佑下。

    更何况,并未勉强自己,我并不讨厌司马将军。

    16

    司马泽带兵彻底击溃敌军,敌国主动送来了求和书。

    他一身黑色戎装,身披鲜红色斗篷,腰戴长剑,坐在高头大马上,班师回朝。

    凡是经过之处,百姓都会纷纷跪下,恭祝骠骑大将军凯旋而归。

    乾清宫大殿,司马泽面见父皇,跪在地上,令人极为意外的双手呈托状,主动上交着虎符。

    「爱卿快平身。」

    「一路辛苦了,此边境一战,爱卿着实功不可没,朕自会大力奖赏于你。」

    「以后就辛苦爱卿,坐太尉之位,行太尉之责,允有先斩后奏之权,继续留封骠骑大将军之名,赏白银万两,赐太尉府宅一座,择日即可搬入。」

    「臣谢主隆恩!」

    司马泽俯身叩头。

    「爱卿,莫要急于谢朕,还有一件举国同贺的事情,还未曾说。」

    「朕只有一女,名为阮阮,封号呈祥,今赐婚于你,望汝珍视。」

    父皇的话音落下半晌,都未见反应。

    他一时皱眉「爱卿可是不愿?」

    司马泽这才从愣神儿呆滞中走出,连忙俯身,再次叩拜。

    17

    宫内宫外,尽是喜庆热闹景象。

    今日是与司马泽大婚之日。

    我已经换上了,父皇命尚衣局,专门加时加点赶工出来的红绿色婚服,上面的各种图案纹路,都是金丝所织。

    一眼望去,雍容华贵。

    随着宫人的声音喊着‘吉时已到’,宫女将绣有牡丹花开景象的大红盖头,盖在了我的头上,一人一侧,带我往停放花轿的地方走去。

    直到这时,我还觉一切如做梦般。

    我这就嫁人了?

    要嫁的还是司马泽?

    手指在腿上微微用力一掐,反馈回来的疼痛感,让我确定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18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我被人扶入了房间中,坐在了床榻上。

    屋中燃烧的红烛,燃尽了大半,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我一手按着空落落的肚子,一边嫌弃。

    这司马泽怎么还不出现掀盖头,快要饿死我了!

    一手掀开盖头,见屋中桌案上摆着几个托盘,里面摆有不少糕点。

    我走过去,抓过来就往嘴里塞。

    才吃了不到三块,听见门外有声响。

    连忙将最后一口放入口中,回去坐好,仓促盖上盖头。

    房门被打开,一身婚服的司马泽,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走了进来。

    他进屋后,环顾四周,莞尔笑之,轻言。

    「公主可是饿了?」

    不太清楚,没掀开盖头前,新娘能否说话,只上下点点头,以示肯定。

    紧接着,见一双穿着藏蓝靴子的脚,朝我走过来。

    随着他一抬手,我的眼前再度变的明亮,映入眼帘的是端着一盘糕点,站在床边笑意吟吟的司马泽。

    「公主,请用膳。」

    我一手接过了糕点盘,一边往咬着糕点边说着。

    「大人,今日咱们已结连理,不必总是同我如此客气。」

    司马泽嘴角的笑意再没放下过「公主既如此说,为何还要唤下官‘大人’呢?」

    我嚼着糕点的嘴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色,视线微垂。

    我几下将口中糕点吞咽下去,这才抬起头,用与他初见时,别无二致的清眸,同他对视。

    「那,我便唤你,相公?」

    「夫人慢些吃,我去给夫人倒杯水。」

    19

    司马泽贴心的用手帕,为我擦拭着嘴角沾取的糕点碎渣,后端来了两杯酒。

    「夫人,天色已晚,咱们喝了这杯合卺酒,早些休息吧。」

    司马泽此时也坐在了床上,我看着酒杯,抬手接了过来。

    我们两臂相缠,微仰脖将酒送入了口中。

    放下酒杯,司马泽将蜡烛尽数吹灭,屋中陷入一片昏暗,只有薄纱般的月光从窗棂洒入。

    司马泽躺在我的身旁,他身上隐约飘着的一股香气,很好闻。

    「公主,下嫁给我,让您受委屈了。」

    「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公主是千金贵体,我在入朝为官前,不过一届草民,实在配不上公主。」

    「无论过去的你如何,拥有我的是现在的你。」

    「救我的时候,你的出现就像光,引我离开深海。」

    「你帮我收拾烂摊子,包容我的脾性,不要妄自菲薄,今日既嫁给你,就是你永远的妻」

    「我爱你,相公。」

    我翻了个身,主动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

    随之,他将我反身压在身下。

    他的吻要疯狂许多。

    我有些缺氧,这时又听见他像是拼命抑制自身欲望的试探。

    「夫人,我可以吗?」

    得到我的允许后,他这才敢更为放肆。

    很快,娇嫩的皮肤留下了不少红痕。

    一夜疯狂,直至凌晨,我们这才相拥而眠。

    20

    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官家子弟,凡是想来的皆可参与。

    五皇兄本就热爱弓箭,对于这次的打猎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妹妹,你瞧好吧,等皇兄打猎回来,就有香碰碰新鲜的烤鹿了。」

    五皇兄翻身上马,手持弓箭,雄姿英发,同其他官宦子弟一样往林中奔去。

    司马泽虽是太尉,但毕竟也是身有骠骑大将军这一封号。

    此等狩猎,他自然也有一席之位。

    我落座桌前,吃着茶果,等待他们满载而归。

    时间飞逝,却只等来了一全身灰头土脸,身上带伤的人,骑着马狂奔回来汇报。

    说是他们打猎时,遇到了只狗熊,逃脱不掉,只能被迫与它战斗。

    他是在大家的努力下,拼出了条血路出来,才让他回来报信,请求支援。

    父皇一听,竟有此等意外,当即仅留了一队侍卫守在这里,其余尽数同那人,前去救援。

    我也陷入了一番焦急中。

    一个多时辰后,地面传来明显震动,我连忙抬眼向传来声源处开去。

    只见一群人,骑着马匹,飞沙四溅。

    「那是?」

    看着眼前一身血淋淋被抬走救治人的面庞,愈发眼熟。

    我连忙跑过去,想一探究竟,没几步,却被一股力量拉扯住,而后跌入了一个有着熟悉气味,却又血腥味道的怀抱中。

    「别去,交给太医。」

    抬眸看向司马泽,他的瞳孔猩红,脸上有着一些擦伤。

    我试探性的问着「那是五皇兄?」

    他未曾回复,可其反应已经完全暴露了事实。

    两腿不由失力一软,要不是他还抱着我,怕是早就瘫坐在地。

    太医诊治后的最终结果出来,五皇兄左腿被狗熊咬断,再无接上的可能,右腿粉碎性骨折。

    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站起。

    21

    皇家狩猎上大多数人,有轻有重,基本都受了伤。

    父皇对此专门下了口谕,让宫内的太医全输出动,前往受伤的人家去救治。

    司马泽伤的不算重,只是些擦伤。

    在家中,我始终担心着五皇兄的身体,于是进了宫。

    一路找着他的行踪,最后在御花园内的映山湖边,寻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五皇兄。

    他眺望着湖面,面如死灰,在他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一丝笑容。

    我正要走过去见他,却瞧他操纵着轮椅,直挺挺的往湖面行去。

    「五皇兄!」

    心急如焚的我连忙跑过去。

    还好,赶上了。

    「五皇兄,你怎么能做寻死的傻事呢。」

    22

    在我的劝说下,五皇兄总算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将他推回了寝殿中,并且暗中吩咐殿内宫人,让他们多注意五皇兄的行踪和人身安全。

    又闲聊一会儿后,这才离开。

    许是因为在皇家狩猎场上的刺激,六皇兄自打回宫后,就一直梦魇。

    说是总有鬼怪要杀他。

    父皇知晓此事后,极为担忧,将所有太医找来,为他医治。

    太医们面对此症状,束手无策。

    一太医冒死谏言,随后一位在民间备受推崇,被百姓称为胡半仙的道士,被父皇请进了宫。

    「道长,你可知我儿究竟为何会如此?」

    胡半仙检查一番过后,捋着胡须坦言。

    「六皇子这是在狩猎场上吓到,丢了些魂魄才会如此。」

    「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要想根治,唯有主动去寻魂魄,全部归位,六皇子自然无恙。」

    「只是魂魄看不见摸不着,会一直游走,想要找全魂魄,短则几天,长则几年,一切皆由天定。」

    晚间,他同母后商量过一番后,六皇兄于第二天踏上收回魂魄的征途。

    23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山匪们愈发活跃,下山抢劫的次数多了许多,百姓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父皇在上朝时,听闻此事,果断当即下令,派兵剿匪,绝不允许他们这般猖狂。

    三皇兄、五皇兄、六皇兄陆续出现状况,四皇兄倍感压力。

    他必须要尽快提升自身实力。

    于是剿匪一事,他主动请缨。

    父皇当场驳回了四皇兄的请求,并不允许他再提。

    他可不想再有别的皇子出事了。

    但他小看了四皇兄的决心,当晚他暗中带上了自己的亲兵,奔赴山匪处。

    待父皇知晓时,已是传回四皇兄失踪的消息。

    他当场气的拍碎了桌上的茶杯。

    「派兵给朕查四皇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24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都未曾找到四皇兄的半点身影。

    在这时,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哥哥得了疯病。

    我当即前去皇宫探望。

    被绳子绑着,缠绕了几圈在柱子上,墨发披散,形若疯魔的人,真的是我那曾经风度翩翩,处事不惊的太子哥哥吗?

    一手捂嘴,不可置信。

    询问太医关于他的病症,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如此,也没办法保证,能将他治愈。

    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竭尽全力。

    25

    二皇兄眼睛忽然瞎了。

    太医给出的诱因是,最近这阶段他连续几天都在不眠不休的看书写字,眼睛承受不住此等疲劳,这才如此。

    我同二皇兄面对面坐着,在他的眼睛上缠绕着一圈厚重的白色绷带。

    「妹妹不必担心,太医说哥哥的眼睛,只是一时疲劳导致的,基本可以痊愈。」

    「二皇兄,你为何如此拼命?身体不要了吗?」

    只听二皇兄略有无奈「我这还不是因为,近阶段我们几个兄弟意外频发,我不努力点,如何能为父皇分忧。」

    「只是没想到,我的身体竟然弱到如此地步,不过熬几天的夜,竟然就成了瞎子。」

    说罢,他自嘲笑笑。

    26

    「太医,皇上刚才晕倒在御书房,你们快去救治!」

    因为二皇兄突发的眼疾,大多数的太医都在他这。

    宫人们来寻太医,自然我也听到了他们的喊声。

    「父皇!」

    父皇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猛地起身,打算跟着一同去看看,眼前兀然一片漆黑。

    等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太尉府,躺在了床上。

    守在一旁的司马泽,见我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连忙倒了杯水过来。

    此时我还清晰记得昏迷前的事情,哪有心情喝水,我抓着他的手臂急迫询问着「我父皇怎么样了?他可曾有事?」

    司马泽露出了个令我安心的笑容「陛下无事,说是一个时辰前,已经清醒了,恢复了神志。」

    「扶我起来,我要进宫去看望。」

    我挣扎着就要起身,被司马泽遏制住了我的行动。

    「相公你这是何意?」

    司马泽一如既往温柔的眉眼中,透露着隐隐的担忧。

    「夫人,还是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进宫吧。」

    「我没觉得身体有何不适,你这太夸张了。」

    我说着就又要起身,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我愣了神儿。

    「你已有身孕,三月有余。」

    27

    六个皇兄在不过一年的时间内,出了各种的状况。

    本就上了年纪的父皇,如今在悲痛的打击下,头发近乎全白,已是重病缠身,连续卧于床榻。

    母后也是痛苦欲绝,除勉强打起精神照顾父皇时,其余的时间均是以泪洗面。

    我思来想去,还是将身怀有孕的事情,告知了父皇母后。

    他们一听,死气沉沉的眸眼,当即提亮了不少。

    几日的功夫,父皇的身体,看上去都好了许多,已能下地处理政务。

    我坐在母后的寝殿中,被迫喝了几天,快喝吐了的鸡汤。

    「母后,我要一直这么喝下去,还没等到生产,已经肥的跟猪一样了吧!」

    「你还年轻懂什么,怀孕就是要各种补,这样我的外孙生出来才会是健健康康的。」

    我深知拗不过母后,嘟起嘴,干脆耍小脾气别过头。

    28

    我已有孕五月,太医照常来请平安脉。

    把脉的时候,我见到他的脸色愈发暗沉,不由心中一慌。

    「太医,本公主这孩子可是有何问题?」

    这时司马泽也看向太医。

    太医起身后将他单独请到了门外。

    待再回来时,他的脸色也着为难看。

    「相公,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

    司马泽一阵踟蹰,‘说’子说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你快说啊!」

    「是不是这孩子有什么状况?」

    司马泽走到了床前,双臂紧紧抱住我。

    「夫人,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29

    腹中的孩子虽还有微弱的反应,但他已注定会是个死胎。

    必须得尽早流掉,否则月份越大,越伤身体。

    面对司马泽想要伸手帮忙,我还是坚持一手颤抖的拿碗,一手转圈抚摸在已经有着明显隆起的肚子上。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

    「要是早些知道你的到来,娘就不会那般劳累,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了。」

    我颤颤巍巍的将碗中用来堕胎的汤药,一饮而尽。

    空碗落在地,我捂着肚子,失声痛哭。

    司马泽上前安抚,他的手臂很快被我咬的都是红紫色的牙印。

    30

    自堕胎后,我嗜睡许多,再没之前的精气神儿。

    每天近乎八九个时辰,都在昏睡中。

    我没有主动将孩子没了的事情,告知父皇母后,不想让他们近期再受打击了。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在孩子流掉六天后,父皇母后破天荒特意出宫来看望我。

    母后泪眼婆娑,攥着我的手。

    「阮阮你受苦了。」

    31

    二皇兄同五皇兄得知我的消息后,也结伴出宫专门来看望我。

    我强行打起精神,勉强在嘴角挤出笑意,反倒安慰着他们。

    「我没事,让兄长们担心了。」

    「二皇兄,你的眼睛恢复的如何?」

    二皇兄一手下意识摸向缠着绷带的眼睛「近来换药的时候,已经能看见些模糊的影子了,想来很快就能好转。」

    「五皇兄,你最近再没那种念头了吧?」

    「早没了,皇妹放心吧,你五哥最近在音律方面可是颇有研究,等我再学学,下次弹给你听。」

    「一言为定。」

    32

    母后薨逝。

    毫无征兆死在她生前最爱的海棠花下。

    据当时侍奉的宫人相告,‘皇后娘娘当时如同睡熟一样’。

    父皇一夜头发全白,整个人苍老了二十岁不止。

    自母后的葬礼结束,他再也未曾上朝,终日待在灵堂,抱着母后的排位,浑浑噩噩。

    33

    一日晚间,我兀然心悸,猛然坐起身。

    手往旁边一模,司马泽竟然不在?

    这人去哪了?

    我费力起身,随意寻了件外衫披上。

    走出见到在这深夜,不算太远处的天空,呈着火红的颜色,浓烟滚滚。

    我瞳孔一缩,那是皇宫的方向!

    我失魂落魄地往出跑,来到太尉府大门前,被守卫拦住。

    「夫人,大人出门之前特意吩咐,不让您出门,怕有危险。」

    「司马泽可说去哪了?」

    「夜间皇宫突然走水,大人去忙救火事宜了。」

    父皇!

    你不会有事吧……

    「本公主岂是尔等所拦!滚开!」

    用力将拦住的守卫推开,走出大门,往皇宫方向奔去。

    最终还没等跑皇宫,地面有些湿滑,我打了个踉跄,摔倒在地。

    任凭我作何努力,都无法起身。

    攀爬中,眼前一黑,陷入昏死。

    34

    我迷迷糊糊中,似听见了只有新皇登基才能吹响的乐鼓声。

    勉强睁开眼,模糊感觉身旁有人,开口发问。

    「新皇?可是六皇兄回来了?」

    六位皇兄,基本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六皇兄一人,能有继承大统的身体状态。

    屋中侍奉的人很是犹豫「回夫人的话不是。」

    「那是我哪位皇兄?作为妹妹,该去主动恭贺才是。」

    做势就要起身,可身体失力未果。

    「夫人,登基的人是大人。」

    「司马泽?怎么会,他又不是皇家之人,你休要骗我。」

    「夫人,奴婢不敢欺您。」

    我呼吸一顿「我不信,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好不容易撑起身体,还未走上几步,一股血腥反胃吐出,眼看着黑色的血液滴在地毯上。

    「我这是……」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逐渐没了气息。

    到死,震惊瞪大的眼睛,都未曾合上。

    35

    死后变成实习天道的我,大摇大摆,旁若无人走进一处寝殿。

    望着屏退了所有宫人,站在桌前微微颤抖的身影,悠然轻长薄口。

    「雪美人,你这慢性毒药,效率太慢了。」

    寂静屋内,突然传来这样一声,本就胆怯的雪美人,手中一抖,剩下的药粉全撒落在了地上。

    她慌张着神色回身。

    「不要怕,我跟你的目的一样。」

    「我知道你下方设法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司马泽,以报杀父之仇。」

    「你怎会知道?你是谁?」

    「没有天不知道的事。」

    自从成了天道后,这世间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之后你的仇,由我来报,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多余的话不想解释,抬手间雪美人已在原地失去踪迹。

    36

    坐在雪美人的寝殿中,终是在晚间等来了喝的醉醺醺,走路下脚都踩不准的司马泽。

    「美人,过来,给朕宽衣!」

    他打着酒嗝醉醺醺地说着。

    我默不作声从他身后走去,熟练地帮他宽衣解带。

    「美人,怎么今天一声不吭?」

    身着白色里衣的司马泽,疑惑转身,抱着我正要将唇覆下去,却在看见熟悉的不过一双眸后,酒意都吓醒了半分。

    他一把推开我,惊愕着。

    「阮阮?」

    我轻笑「看来你还记得我?本以为这一年,你早将我抛之脑后了。」  

    「夫人,真的是你!」

    「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时我已经将天道之剑在手中幻化了出来。

    「自然有要事还未完成。」

    看着我手中的泛着寒光的长剑,司马泽一时只觉不对。

    「夫人,你这是何意?」

    「你烧我父皇,毒我母后,残我兄长,害我婴孩,以为你的那些所作所为,无人知晓吗?」

    「你这前朝孤,就为了匡扶前朝,害我国破家亡,你该死!」

    说着满满的恨意,提剑刺向他。

    「竟被你躲过?但不会永远都这么幸运的。」

    瞧着毫不留情再度刺来的长剑,司马泽又要躲闪,这时发现他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入胸膛。

    「这一剑是替我被你故意纵火烧死的父皇所刺。」

    我抽下剑,又是一刺。

    「这一剑,是我为可怜的母后报仇。」

    「这一剑,是为了我那被你弄疯的太子哥哥!」

    ……

    「这最后一剑,是被你的伪装,欺骗所刺。」

    一共十剑不多不少,司马泽此时周身流淌着血液,已经成为了字面意义上的血人。

    「我爱你,阮咳,阮,救我。」

    「呸!被你这种爱,我觉得恶心!」

    「你这种人只适合在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待着,常年受着地狱之火烧身!」

    身上十道致命剑伤,司马泽挣扎一会儿,就完全没了气息。

    这时天音渺渺,我收剑出门,纵身向天空飞去。

    父皇母后,皇兄们,阮阮为你们报仇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