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夺你皇位毁你江山1
发布:2025-03-21 13:33 字数:5686 作者:天阅短篇
安望舒来到这个叫宁国的地方已经快一个月了,作为一位历史学教授的她把脑中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想了一通,现在她确信了宇宙之大,人类历史之渺小,书籍没有记载的时空还很多。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前世惨死车祸现场,现在又有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何不好好享受呢!
只是原主这身体弱不禁风、孱弱无力让安望舒干什么都无从下手,好在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秋香可以帮忙。
“小姐,你怎么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刚进门的秋香赶紧把手里抱着破被子丢在一旁跑去搀扶她。
“秋香,我好多了,天气这么冷,咱们得想办法去弄多点炭火。”安望舒撑起身体,作势就要下床。
说是床也抬举这块木板了。
说到炭火,秋香又高兴的合不拢嘴,叽叽喳喳道:“小姐,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管教婆婆按您教的做法给太妃做了吃食,太妃食欲好了许多,身体也健朗,把管教婆婆好一顿夸。管教婆婆一高兴答应多给咱们些过冬的炭火。“
“太妃?怎么太妃也被打入冷宫了吗?”
秋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小姐,小心隔墙有耳。德太妃可不是被打入冷宫,是她主动要来的,皇上求了好几次要接她回寿康宫,她就是不回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放着豪华的寿康宫不去,非要在这冷宫受罪。“
说完秋香又惆怅起来:“小姐,自从您喝下二小姐送来的毒药,醒来后就什么都忘了呢?定是老太爷老夫人舍不得您这么早去找他们,但又怕您想起那些伤心事,所以才把失忆的你送了回来。“
安望舒不忍见她悲伤,打趣道:“是啊,阿爷阿奶再迟一步送我回来,估计也被你活埋了。“
“我本来打算埋完小姐再自缢的,结果我坑挖到一半您就醒了。”
安望舒眼神坚定,道:“那咱们就好好活着,让仇人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到这句话把胆小却开朗的秋香吓坏了,“小姐,你醒来后好像不一样了。以前在丞相府时你都不和二小姐争论,何况现在二小姐已经是贵妃了。”
安望舒冷哼一声,“皇后也不怕,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既然让我重活一次就得做点对得起这具身体的事。”
眼前的小姐让秋香敬佩,再不是软软弱弱、唯唯诺诺的样子。
虽然管教婆婆答应给些过冬的炭火,但是那点炭火远远不够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天。安望舒必须尽快想办法,不然仇没报就被冻死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了。
夜里,安望舒在秋香的指引下来到冷宫的狗洞旁,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幸好原主身体纤瘦。
秋香这丫头本来不耻做这钻狗洞的事,在安望舒一通生存或是毁灭的理论忽悠下,毅然决然的钻出狗洞,外出寻找生机。
出了冷宫秋香这个导航也不大灵敏了,只好摸黑往亮光的地方走,最好直接找到某个宫里的膳房偷些炭火。
突然,不远处传来幽怨的琴声,循声望去隐约能看到光亮,安望舒决定向那边去。走到墙边,琴声戛然而止,应该是琴弦断了。
“有没有狗洞?”安望舒问。
“每个宫里都有。”秋香答。
得到肯定答复,为了节省时间,她们分头行动。安望舒甚至还突击教了秋香几个电视上看过的特种兵手语。
秋香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安望舒“啊——”一声喊。
说好的手语呢?这么突然?秋香又匆匆往回赶。
“小姐!”
嘘——
顺着小姐的手指处看,狗洞就在脚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两人熟练的钻进去,一回生二回熟嘛。
“王爷,有人!“
专心处理断弦的男子低哼一声,嗓音清冷:“杀了吧。“
“是!“
危机降临,安望舒还在鬼鬼祟祟领着秋香找膳房。看着贼头贼脑的两个弱女子,青玉倒有些下不去手,不过与王爷命令相比,谁都不值一提。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晋阳宫,杀无赦!”
青玉说罢就要解决两人,手起剑落,但是受外力影响砍偏了。
远处王爷走来,手里把玩着几颗小石子。
惊魂未定的安望舒看着月光下走来的美男子,一袭白衣,身材颀长,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目光灼灼,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难不成是天仙下凡渡劫?
秋香以为小姐刚回魂又被吓傻了,略带哭声:“小姐,小姐!”
安望舒回过神,刚才自己是差点没命吗?
果然如此,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青玉身上招呼,乱拳飞舞,打的青玉不知该如何招架。
无招胜有招啊!
“还不住手?”王爷呵斥,安望舒竟也乖乖听话,不再动弹。
青玉站立旁边,拱手道:“王爷!”
“你们是谁?为何深夜擅闯我晋阳宫?”哇!声音也好听!标准的低音炮哎。
秋香赶紧跪下回话,“我们只是来找些……”
在男神面前可不能丢脸,安望舒眼疾手快捂住秋香嘴巴。
“呜呜呜……”
“我是顺着琴声过来的,知音难觅!“安望舒道。
“哦?“王爷颇感兴趣,”说说看,你听到了什么?“
安望舒微微一笑,历史学教授没有渊博的学识和触类旁通的本领怎么在人才济济的高校里混,古典音乐本人还是研究颇深的。
她娓娓道来:“琴声表面悠扬,仿佛时间静止,表达的是静好的时光,内心的平静,是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的闲淡。其实琴声想表达的是坐困囚城的不甘与想奋起反抗的无力感、挫败感。“
晋王震惊,没想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竟然通过琴声知晓本王心意,该杀还是该留呢!
看晋王满脸的惊讶,安望舒知道自己答对了,也猜出了弹琴者正是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
安望舒趁此机会顺竿爬:“所谓知音难觅,不知王爷可否赏光请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吃点东西。顺便容我为王爷您答疑解惑。“
晋王哂笑:“你一个温饱尚不能解决的人,还大言不惭要替本王分忧,好大的胆子。“
“王爷没听过一句话叫‘艺高人胆大’吗?“
晋王略一沉思,道:“本王姑且赏你一顿饭,打赏你刚才的琴音注解。“
不管怎样,安望舒吃上了近一月以来最饱最舒服最合胃口的一顿佳肴。
端坐在一旁的晋王见到了平生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的不顾形象胡吃海喝的女子。
晋王心中腹诽:难不成是恶鬼化身前来讨食!
嗝——伴随一个长嗝打出,安望舒的夜宵结束了。
晋王蹙眉道:“现在最好把你的来历详细讲来,如有隐瞒本王让你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
安望舒吃饱喝足,心情大好,懒得和他计较,慵懒道:“本姑娘吃进去的东西刀子也抠不出来。“
“本王劝你还是老实交代。“
安望舒坐直腰身,一顿一句的说:“我是前丞相安镇国的长孙女,当今皇上的贤妃,一个月前被亲妹妹灌了毒酒也没死成的安望舒,一个冷宫弃妃,说的够清楚吗?”
怪不得看这女子有些面熟,原来是老丞相之女。
修琴弦时心平气和,让青玉杀掉来人时又心绪不宁,跟来查看才误打误撞救了她一命,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
现在的安望舒眼神坚定锐利,和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她判若两人。
晋王故意啧啧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贤妃,难得!偷印信、通敌国,唯一一次勇敢为爱,还连累整个家族陪葬。哦!不对,你家还有一个举报有功的燕贵妃坐享荣华。谁能想到风光一时的相国府就剩下一荣一损的两女子。”
安望舒闻言心中悲愤,原主残存的记忆涌上心头:
当今皇上宁思齐是先帝的长孙,太子早逝,以安镇国为首的清流支持二皇子为太子,以王伯龄为首的士绅支持皇长孙为太子。刚开始两派不分伯仲,先帝也左右为难。
当时安望舒和宁思齐已经赐婚,她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不支持自己的长孙女婿为太子。爷爷说,于公二皇子忠厚仁孝,体恤下情,是太子不二人选;于私,宁愿你安安稳稳一世为王妃,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安望舒将原话告诉了宁思齐,宁思齐说为了她可以不要江山,远离朝堂纷争,避世北国,憧憬他们一起草原放马,自由驰骋。但是北国路途遥远而且关卡重重,没有丞相的通关文书寸步难行。
这鬼话连篇,沉浸在爱情中的安望舒全都相信了,还瞒着爷爷拿出他的印信在看似一张通关文书上盖了上去。
等宁思齐拿到文书,火上烘烤之后字迹消失,他让人模仿安镇国的笔迹,伪造出了通敌叛国的密函,还有几封和二皇子的来往书信,再由安府安梓兮大义灭亲,检举揭发,一气呵成,满门抄斩,二皇子废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安梓兮于国有功又怀有宁思齐骨肉,封王府侧妃。安梓兮又痛哭流涕,扮演姐妹情深替安望舒向皇上求情,皇上感念老丞相功劳,终于以妾身充入王府。
直到喝下毒酒前一刻她才知道为什么安梓兮要给她求情,她想要的只不过是想亲手杀了安望舒,看着她痛苦死去才能一解她嫉妒之恨。
安望舒发誓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但是眼前这个说话专戳人心窝子的人更可恨,她回怼道:“我的人生不堪,你又好到哪里。还有脸自称本王,像你这么大年纪的王爷早就开府建衙了,你却还留在宫里,还和冷宫相邻,看起来锦衣玉食,也只不过是只飞不出牢笼的金丝雀。”
“你!”气的晋王手指向她。
隔壁青玉和秋香听见两人争论,忙跑进来。
“出去!”晋王冲他们撒气。
“站着!”安望舒也不服气,她的人还轮不到一个没权没势 的王爷指挥。
青玉和秋香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本王叫你们出去,没听见吗?“
青玉拉着秋香就要出去,安望舒抢先一步,“出去就出去,你请我留我还不留呢。一个困兽王爷不想着韬光养晦,整日弹琴诉苦,整个一个南唐后主!离死不远了!“
说罢拉着秋香朝屋外跑去。
青玉暗暗祈祷:但愿你们能全身而退!
“南唐后主是何许人也?“晋王喃喃自语,又像是问青玉。
青玉挠挠头,无奈道:“王爷学富五车都不知道,属下更是闻所未闻。“
晋王摆手让他退下。
隔天,管教婆婆又来了,说太妃胃口大好,最近还想吃一些甜点,安望舒教她做了米饼,酥脆爽口,微甜不腻。趁机要了一张棉被。
管教婆婆也是人精,必需品不是一次给够,慢慢的吊着你,教做一道菜给点甜头,双方各取所需,细水长流。
可是安望舒等不及,她不能让自己耗在冷宫甘心做个厨娘。
唯一的突破口在晋王这。
教做米饼时她和管教婆婆闲聊,零碎的拼凑了点关于晋王的事情。
他是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宁祐,听说先帝曾中意立他为太子,但是他性格放荡不羁,崇尚自由,不肯受皇位桎梏,只愿做一位保驾护国的将军。
先帝尊他意愿,把他的封地选在宁国边境北安,替宁国镇守北大门。
先帝驾崩,宁思齐即位,分封各地的王爷回京奔丧途中,悲痛过度薨了两位,回京后水土不服又薨了一位。
如果宁祐不是手握重兵的晋王,估计现在谥号也有了。
夜里,安望舒辗转反侧,秋香均匀的呼吸在耳边搔痒。她决定再去一趟晋阳宫。
刚钻出狗洞,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镶嵌着祥云金边的黑色靴子,再往上看是绛紫色暗花袍,腰系玉带,外披黑狐皮大氅。一双眼光含笑,他微低着头,头发都飘飘逸逸,手自然背后,静静的看着钻出狗洞的淑女。
安望舒气不打一处来,嗔怒道:“还看,拉我起来。”
宁祐伸出手,他本能是要拉她衣袖,结果安望舒一只小手搭在他的手心,借力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宁祐出神看着自己手掌,那一抹温柔的余热还停留在掌心,软糯纤滑,原来女子的手是这样的感觉。
安望舒不适时宜的打断宁祐的幻想,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宁祐反驳:“这么确信我是找你的?难道本王就不能随便走走!倒是你,大半夜不睡觉,钻出狗洞找本王何事?“
安望舒望着宁祐一本正经的脸,嗤笑:“行了,咱们谁也别装大尾巴狼,坦白说吧,我找你是想让你助我逃出冷宫“
宁祐叹气:“本王目前自顾不暇,危在旦夕,对你的事实在是爱莫能助!”
安望舒道:“如果你真的认命,今晚就不会来找我了。“
安望舒前面带路,昨天路过的荒废了的亭子正好是谈话的好地方。
她穿的有些单薄,现下又起寒风,身体由里而外的打寒颤,面前的男人却毫无反应。她一把扯下宁祐的狐皮大氅披在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瞬间不觉得寒冷。
“你!“宁祐欲发怒,看到她冻得惨白的脸,来回搓动的双手,又于心不忍。
安望舒嗔怪:“一点也不懂的怜香惜玉,难怪只能做个战场厮杀的糙将军。”
宁祐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躲进大氅里的弱女子,那么娇小却透着一股倔强,身处冷宫也没有自怨自艾,努力寻找机会复仇。反观自己,隐忍这么久,差点就要抗不下去。
安望舒道:“先皇刚驾崩,皇上就急着要削藩,一月之内已经害死了三位王爷,恐遭臣民议论,近期肯定不会对你动手,咱们利用这段时间逃出去,回到你的封地,高举大旗,以清君侧名义杀回来。”
宁祐不置可否,道:“愿闻其详。”
“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装疯卖傻!闹得越大越好,再找几个心腹传播出去:先帝新丧,王爷接二连三薨逝,开年新气象于新朝不利,宫外再散播谣言,说皇上把晋王逼疯了,另外三位王爷有可能死于非命,皇帝迫于舆论压力定会放你。”
“你让本王装疯卖傻?本王堂堂天皇贵胄,宁愿死也不低声下气,摇尾乞怜。“
“想当年越王勾践为复国,给吴王夫差牵马坠镫甚至亲尝粪便,在后人眼中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表现,等你成功了,有谁会在意你干过什么,记得的永远都是你的丰功伟绩,就算你吃屎也是为天下苍生吃的,历史永远都是成功的伟人写的。这点挫折都受不了,你以为战场上纵马杀敌的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是身处逆境也不放弃,为了自己的理想千方百计,百死不悔的去奋斗。装疯卖傻怎么了?只要能出得了冷宫,为全族报仇,就是让我吃屎我也干!“
宁祐被她的话深深震撼,他从小接受的思想是‘君子宁折不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凛然正气,此刻他明白了人既要能站着死,更要跪着生。
“此事从长计议,明日本王再来。”
宁祐潇洒的离去,颀长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安望舒心里没底,他这是同意不同意啊!
“王爷!您回来了?这么冷的天,狐皮大氅呢?”
青玉一直等在宫门口,见宁祐大步流星走来,急急迎上去。
“被抢了!“宁祐快步向书房走去。
“谁这么大胆,敢抢咱家王爷的东西!“
“安望舒!“
青玉听到这三个字,声音都小了:“她倒是有这个胆子。”
宁祐提笔疾书,吩咐青玉道:,“本王手书一封,飞鸽传书给子沐;联络朝中我们的人,有任务。“
感觉他家运筹帷幄的王爷又回来了,青玉兴奋的领命而去。
“小姐,下次起夜记得叫醒奴婢,哪来的狐皮大氅?”秋香迷迷糊糊说完转个身又睡去了。
哎呀!衣服忘还了,没事,以后多的是见面机会。
可是接下来两日,宁祐没再出现,冷宫爬出的狗洞莫名其妙被封了。安望舒失去了唯一与外界联系的通道,现在只寄希望于晋王爷了。
以后回忆起两人刚见面时,说起狗洞才知道是宁祐吩咐人封住的,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王妃在狗洞爬进爬出。
再有半月就是除夕,安望舒环顾一圈,家徒四壁,如果狗洞在还能和秋香去蹭顿好的,这下没指望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晋王爷疯了的风还是吹到了冷宫。
秋香打听到这个消息后整日唉声叹气:“那么好的王爷怎么说疯就疯了。”
安望舒却喜上眉梢,干活还不由自主要哼个小曲,时而高亢时而婉转。
“小姐,你可别吓我,不要因为晋王爷疯了您想不开,咱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实在不行,奴婢陪您在冷宫待一辈子。”
“秋香,咱们离开这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