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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家的女儿1
发布:2025-03-25 14:09 字数:9097 作者:天阅短篇
    我赤脚站在更衣室看着面前这件堪称世界上最贵的婚纱,这是我那个便宜爹花了2000w为我私人定制的。

    当然,这跟我10个亿的嫁妆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就为了让我嫁给那个门当户对的废物。

    我固执的在他门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求他放过我

    第三日他把遗嘱和婚礼请柬扔到我面前,叹息道怨便怨吧,你是我何家未来的主人,所以这个自由,我不能给你。

    我麻木的看着遗嘱上的内容,沉默良久,“爸,求你放过他。”

    1.

    媒体说,这是本世纪最豪华最戏剧的婚礼。首富何家一掷千金的婚纱在婚礼前夜丢了,何家人掘地三尺都要找疯了,新娘却一点都不着急。

    我摇晃着82年的红酒杯,我有什么好急的,那件婚纱本来就是被我丢掉的。

    我本来是想烧掉的,直接给我爸来个死无全尸,灰飞烟灭。如果我妈没有抱着我的大腿死死拦着我喊儿啊,不能跟钱过不去的话……

    我还是“一不小心”把婚纱弄丢了,丢给我那个最小的妹妹小十二,我给她打了一条hello Kitty的金链子,不愧是我爹的孩子,就是上道儿,家里的佣人找了三天都没找到。

    我的婚纱没了,但第二天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

    小十二藏起来的婚纱他们倒是没找到,但我的那点叛逆的小九九算是被我爹给拿捏住了,千万级别的婚纱,他备了三套,我看了一眼,实在是土的不堪入目,我爹果然不适合搞时尚……

    还好没烧成,我可不想在大婚之日因为婚纱丑上热搜。

    我又给小十二打了条哆啦A梦的金链子,让她把衣服拿出来了,小十二又多讹了我一个比她吃饭的勺还大的钻石戒指。我歪头思索,真是个有前途的孩子,是我的错,平日里太忽视三太太了,改天定是要让我妈去找她多串串门取取经才行。

    我倚躺在沙发上,信手撑着脑脑袋,垂眼看着眼前大落地镜中妖精似的人儿。一张脸生的清冷透彻,看着没什么烟火气,因着混血深陷的眼窝里,眼神漾着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上挑的眼尾横扫过去,冷光乍现,似是冰碴子往人身上割,震慑力十足。上位者的气场看谁都有几分不屑的意味。妖异的红唇又媚又欲,美人椅上美人躺,说不出的勾人心魄,美的肆意张扬。偏生今日婚礼这造型雍容典雅,即便是这样美艳的人,也硬是添了几分端庄。只有看似冷漠的眼睛,眼底涌动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余光瞥向坐在我的婚床上对着大金镯子啃得口水泗流,穿得像个年画娃娃的小十二,听着我妈在耳边好几个小时不带重样的碎碎念,深感头痛万分,摩挲着手中被我盘的珠圆玉润的珍珠耳环。

    啧,好烦,好想他。

    堪堪将耳环戴上我爹便进来了,笑着摸摸小十二的圆脑壳后走近细细打量我。许是喝了点酒,满意的放声大笑,从怀里掏出两个有些分量的红包递给造型师,“漂亮吧?我女儿!我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额无语凝噎,我当他要说什么……

    时候差不多了,我爹拉着我等在花门后。捏捏我的脸,有些威胁意味的拍了拍我环住他的手,小声耳语:“笑一笑,别让徐家太难堪,爹答应了你放过那小子就不会食言,你也得好好遵守咱俩之间的承诺才行。”

    花门打开,追光灯从天而降打在我和我爹身上。我看向站在对面那个拿着花束,同样表情僵硬,看起来不太友善的男人,冲我爹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何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嘴角抽了抽,转过头装作无事发生,“其实婚礼的话优雅一些也是好的……”

    我淡淡扫视一圈台下的观众,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这些人在A市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我爹的生意伙伴,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来看热闹,看何家笑话的。

    凭我的能力和我爹在A市的地位,如果不是D社的媒体把我和陈亦白的绯闻搞得满城风雨,闹的整个A市人尽皆知,我是万不可能沦落到被我爹匆匆联姻嫁给徐瑾纣这个废物的。

    虽然徐家在A市也算排得上名号,家大业大,徐老爷子也是个值得尊敬的枭雄,可生到了徐瑾纣这一代孙子,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他倒不是什么纨绔子弟,纯纯就是没什么天赋,能把徐老爷子的家业坚持到今天属实不易,全靠徐氏几位元老挺着老腰硬坚持到现在。

    顶级豪门,没有天赋没有双商没有手段,平庸就是最大的恶。所以不管是从哪个层面上来讲,我嫁给徐瑾纣,都真真算是下嫁了。

    这是我爹对我的惩罚。他想牵制住我,再利用我帮他收购徐氏,给他的商业帝国添砖加瓦,一代英雄最后再添上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段我不知幻想过多少次的路,这个我不知梦到过多少次的场景,还有那个和梦境中截然不同的男人,拳头一紧,要不还是逃婚吧。

    身子忽然一僵,我感受到一束炙热的目光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我。我偏头寻找目光的主人,清冷英气的男人容颜姣好,周身散发着贵气,只是墨色的瞳孔透露着浓厚的悲伤,本就偏白的肤色,在眼下隐隐若现的乌青衬托下更显憔悴,许是喝了酒,眼睑有些发红,给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整个人贵气却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灰色。

    看起来很是,身娇体软,柔弱可欺。

    我平时最受不了他这幅样子,看着总想让人欺负他,更想抱抱他。虽然人都已经年过三十,比我还大上四岁,可他这人脾气最是好,年纪大的会疼人。平日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很难看出这样霁月光风,岁月静好的人皮下腹黑的很,我常笑他像个颗汤圆,看着白净软糯,却是黑芝麻馅的,往里看是一肚子吃人的墨水。

    憔悴是有的,却一点不影响他的美貌。陈亦白今日难得穿了正装,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的头发,身着前几天他生日时,我送他高级订制的西装,胸的珍珠胸针与我的耳环正是一对,精致隆重的盛装出席,这么看着倒比徐瑾纣更像是新郎。

    我愣了一下,视线交汇的一瞬,一双沉默哀戚的眼睛里仿佛含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我默默收回视线,余光扫视快要走到尽头处,正在等待我的新郎,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又沉了几分。

    “是我让人给他送的婚帖,能做为好友送你出嫁,你们二人今生的缘分就走到这里吧,这是爹最后的仁慈了,小五,你要知道珍惜。”我爹脸上笑的慈祥,嘴上却是一点不干人事。

    我强行忍住憋屈,挑挑眉,我爹这是在拿之前我说和陈亦白是友人的说辞报复我呢,死老头子真是睚眦必报。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陈亦白办了,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生米煮熟了最好再怀个孩子,直接端给老头儿看。

    我暗地咬着后槽牙骂爹,瞥见徐瑾纣一脸虚伪的假笑。

    md,笑个屁,早晚把你刀了吞并徐家祭奠姐死去的爱情。

    我爹把笑着把我的手交给徐瑾纣,司仪的声音我听得有些恍惚,被徐瑾纣紧紧握住的手,虽面上不显,内心却一阵作呕,生理上强烈的不适感让我想要把手抽走,但想想我爹的亿万家产,还是生生忍住了。

    不知为何,我对徐瑾纣这人打心底里就有种莫名的抵触,如果没有这段婚姻把我们绑在一起,凭我的厌蠢程度,平日里定是要对这种人敬而远之的。

    但愿是我的错觉,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余生已经很难熬了,如果对方还是个多看一眼都会有妊娠反应的人,那我宁愿直接做掉他当个寡妇。

    我觉得我爹大概就是利用了我这一点。

    教父念念有词的说着庄严的祷告,每一句都让我心如刀割。我努力仰起头保持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不断告诉自己,我是何家的女儿,A市最尊贵女人,我必须守住自己和何家的尊严。

    陈亦白带我去海边看日出时,曾依靠在我肩头说过,人这辈子只有三件事无法隐瞒,咳嗽、贫穷、和爱。那时他疯狂的想要从我的眼中寻找我爱他的证据,可我藏很好,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竟从未发现过。

    陈亦白爱我,公司知道,狗仔知道,媒体知道,铺天盖地的新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可我爱陈亦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突然觉得我端着何家千金,我爹的女儿这些身份真的很没必要,这些虚名到底带给了我什么?竟让我沦落至此?

    “何琼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直至死亡。”

    “你愿意吗?”

    我忽视我妈在台下疯狂眨眼快要抽筋的暗示,遥遥望向陈亦白。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容,脸上漾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泛至眉梢笑意久久不散,唇角的梨涡笑靥如花,明艳不可方物。目光在光影中明暗交织,认真的注视着他,

    “我愿意。”

    莫约是太高兴了,笑着笑着眼泪竟夺眶而出,顺着眼尾无声留下,两片殷红的薄唇微微颤抖。

    我想,陈亦白,你也开心吗?我说我愿意,你听到了吗?我嫁给过你了,在我的27岁,我将遵守我的诺言,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永远爱你……

    2.

    我原以为我的新婚丈夫只是个单纯没有头脑的庸才而已,可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胆,倒是比我还要着急。

    在我们成为合法夫妻的第三年,徐瑾纣的小情人儿找上门儿来了。

    说实话,几年之内连续因为桃色新闻上热搜,我真的十分不爽,尤其是在我长了记性,持股了国内的最大的传媒公司的情况下,还被人爆出这种新闻,却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还要我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家的事。

    我人还在酒会上大杀四方呢,就被王秘书支支吾吾的叫到一边,描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简单来说,就是徐瑾纣几天前在夜店喝的酩酊大醉搂着女人出门的时候,正好被蹲在一边的狗仔拍到了,两个人还一起去了酒店,第二天下午才出门。

    我倒没甚在意,豪门夫妻之间各自玩各自的常见的很,没什么稀奇的,我爹还有四个老婆呢,就是事情真到了自己身上,有点恶心罢了。

    但按道理说徐瑾纣就是个有钱的钻石王老五,去个夜店开个房而已,狗仔不会为此大做文章,没人爱看这种东西。况且徐家也算家大业大,又跟何家联了姻,就算是忌惮一下这两家的势力,他们也该掂量一下不会把事闹大。

    我挥挥手向王秘书示意我知道了,正要回去再周旋一轮又被他拦住,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真让人如鲠在喉。

    “还有事吗?”我看着他微微蹙眉。

    “小何总,就是,徐总出轨的那个女人是……是霍清……”

    小秘书声音越来越小,我不太理解他在害怕什么,虽然有点耳熟,但我并不认识这个女的。

    “谁啊?没什么印象,然后呢?”

    “嗯……,您最近太忙了,可能不知道她,她是世界小姐出身,因为容貌确实优越的夸张,前两个月被国际大导选中出演了新电影的女主角,近来在娱乐圈风头正盛呢。”

    “而且……而且……”

    我眼中还是一片漠然,“有什么就说。”

    “据说狗仔本来就是冲着这这个女明星去的,原本只想蹭个热度爆清纯小花私底下烟酒都来,哪想到居然真好撞上她和徐总出轨,一下吃了个大瓜。一是霍清现在确实火的一塌糊涂,二是他们估计是想铤而走险,蹭上何家,把您牵扯进来,这一条爆赚的钱可就够他们吃半年的,他们准备的相当完善,所以咱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媒体顺着这条线挖下去发现徐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好像经常嫖娼,几乎每个出差的城市都有女人……”

    “事情发酵到什么程度了,我爸和徐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吗?”狭长的眼眸微眯上挑,我厌恶的盯着三点钟方向,那个好像没事人似的,还在人群中推杯换盏的罪魁祸首。

    yue~,真TMD脏啊……

    “老何总那边还没有消息,但是明天中午叫您回家吃饭。徐老那边暂时还不知情,小徐总一早就把人送到山间别墅度假去了。”

    我没忍住被气笑出声,轻声暗骂,“蠢货!”干什么什么不行,就闯了祸瞒他爷爷行。三十多大龄智障儿童,我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他一生都是在用下体思考用脑子新陈代谢吗?

    我深呼吸忍住想给他来一套组合拳的冲动,一个诡异的灵光闪过,他为什么不让他爷爷知道?真的是怕气死老爷子吗?我看不然吧,他不会……是想美美隐身,让我给他擦屁股,跟小三和媒体撕逼吧?

    王秘书大气不敢出声,看着自家小何总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沉下了脸,面上乌云密布,神色冷了下来,面色带有几分阴森寒意,又突然缓缓笑了起来,恶劣的勾了勾唇,精致的脸上

    闪过一个怪异的笑容。

    何琼向他招招手,他立刻上前送上耳朵。

    “小何总,这……”

    “去办吧,我不爽了谁也别想好过。对了,跟老头说一声,饭我就不吃了,我明儿请了人看戏,他老人家要是心情好,我改日把人请到家里演给他看。”我笑的狡黠,王秘书却感觉身上一阵冒冷汗,走的还没他八十岁的老娘稳,一刻不敢耽搁。

    我转身端起酒杯,穿过人群挽住我的好好丈夫,和对面的老总谈笑风生笑得灿烂,徐瑾纣蹙眉古怪的看着我,不动声色的想把胳膊拽出来,又被我狠狠拉住,我装作看不见他紧皱的眉头,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嘴回给他一个更大的笑容,看的徐瑾纣直瘆得慌。

    3.

    陈亦白的演唱会在盛夏的八月,我的生日。我偶然看过一次他的备忘录,他原本,是要在这天向我求婚的。

    越是在这种被背叛的时候,我就越是会想他,想念那个,永远不会抛弃我,永远用最温柔的一面爱护我的人。

    我今天是一身黑的打扮,黑墨镜黑帽子黑口罩,就这样静静坐在台下离他不远也不近,一个刚好能让我看清他,而他看不到我的位置。

    他今天很不一样,眉骨立体,眉眼精致,深陷的眼窝里欧式双眼皮此刻多了几层,看起来有些疲惫,眼角微微下垂,一双狗狗眼眸色里总是溺着温柔,睫毛纤长卷翘,鼻梁高挺,垂眸时侧脸一小片长又密的光影打在山根上。两片向下的薄唇嘴角却是向上勾起的微笑唇,常年像涂了唇膏的淡粉色嘴唇泛着水光。皮肤雪白,轮廓深刻,下颌线比以前更加内收,似是又瘦了。

    一米八六的个子身形颀长,尽管只是穿着一身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在灯光下还是能看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胸肌和鲨鱼线若隐若现,下面身着白色西装裤,一双小白鞋,整个人看着干净又清爽,三十岁唱着小情歌也一点都不违和,气质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温文儒雅,是我最爱的,梦里也常常会梦到的样子。

    我细细看着台上唱着情歌笑容缱绻的男人,眼眶有些发热,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他了。连新闻也克制自己不要去看有关他的内容,除了梦里,便也再不能这样细细打量他。我知道,若是我无法摆脱我爸的控制,无法保护好我妈和弟弟妹妹,无法维护好这个大家族的利益,我和陈亦白,往后只会是见一面少一面,留给我的只有回忆和余生的孤寂。

    其实我爹的管家提醒过我,让我不要来的,如果被媒体拍到会很麻烦。可我还是全副武装的来了,这是两个人的誓言,我怎么可以不来,我不忍心只留他一个人孤独的赴约,哪怕他不知道,但我至少来过。

    “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叫做,《只有你》,这首歌从未发行过,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因为这是一首两个人的歌,他专属于我的此生挚爱,我也是。虽然我把她弄丢了,但是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听得到。这首歌送给大家,希望在场的各位粉丝朋友,都能懂得珍惜,都有保护和相守的能力。只有你,我爱你。”陈亦白的声音染上哽咽。

    尖叫声经久不息回荡在耳边,有心疼的有哭着声嘶力竭的。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我回忆起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他的样子。那时陈亦白还在暗恋我,而我也一直将对陈亦白的感情埋在心底,我们一直以挚友知己的身份自居。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没人知道我是首富千金,只当我是面试进来的某个十八线小演员。陈亦白对我是最单纯的爱慕,欣赏,是因为暗恋而羞涩自卑无法宣之于口的告白。

    而我,是因为恐惧家族势力,恐惧父亲,只有沉默和闭口不言,才能让我更长久的守护他。

    那天我被父亲责备做得不够好靠在窗边着吞吐云雾时,他说我看起来很累,常常很沉重,看向世界的目光总是充斥着悲伤。

    少年笑着说要带我出逃,拉着我私奔到蔚蓝寂寥的大海边。我任由他牵着我奔跑,坐在他的机车后座,迎着盛夏黄昏日落的微风,行驶在滨海大道上,海浪染上夕影,我搂住少年的细腰,把头轻轻靠在他温热的后背,隔着黑t静静感受着他失了规律却砰砰直跳的心跳,有线耳机一半在少年肆意的笑声和欢呼里,一半顺着音乐流进我的心脏。

    我想,这一定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光景。

    陈亦白包下了整片海滩,带我去他的海边别墅,海浪声声呼唤我回头,我置若罔闻。托着腮看着他低头认真洗菜,做饭,猛然间抬头发现我在盯着他看,还会害羞脸红,手上不知所措假装忙碌,又歪头轻笑嘲笑自己的胆怯,撒娇似的叫我帮他系上围裙。

    粉红色的派大星,很猛男,我背着他偷笑,问他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他拉着我的手坐下,让我什么都不要做,等着他服侍我。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恍惚中的陈亦白竟有了几分人夫感,真好啊。

    陈亦白手艺很不错,西餐也做得很好吃,摆盘细心精致,完美治愈我的强迫症。似是提前了解过,每道菜都戳中我的味蕾,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调酒,宽肩窄腰黑背心的漂亮男人,纤长干净的手指握紧杯身,青筋从指节连到肌肉漂亮的手臂,讲几块冰块丢进调酒杯,挤压鲜柠檬,加金青柠朗姆和威士忌,随即盖上杯盖shake,恕我直言,美得不太像话,实在让人挪不开眼,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一个正常女人的生理需求果然,男人的样子,女人的面子。

    陈亦白高举调酒杯,将杯中酒液倾入另一个器皿,长腿移动顺势坐上吧台,一下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我抬头看向他,手上拿着一整瓶龙舌兰,此时眼神已经喝的有些许迷离了,点燃香烟吞吐几口,烟雾恶作剧的吹向陈亦白,将头倚靠在陈亦白腰上,我感受到男人身体一僵,加入苏打水和葡萄汁倒入马天尼杯,配上几片青柠片佐以配饰,将酒杯推到我面前,“尝尝”

    我许是真的喝多了,胳膊顺势搭上陈亦白大腿,撑着脑袋拿起酒杯尝了一口,唇齿中混着酒液的辛甜和醇香,“好喝!”我笑的眯眼,嗓音已经有些嘶哑,举起手跟他干杯,刚想一饮而尽,被陈亦白抓住拿走酒杯,我看着他分明转到了有我口红印的那一边,薄唇贴上殷红,液体流入喉结滚动,嘴角是上扬的弧度,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直接穿透眼睛击中心脏。

    我起身从陈亦白手中抢过酒杯,眼睛黑亮含水,脸颊已经染上绯红,穿着小高跟的身段不稳,摇晃几下,被陈亦白伸手一把捞住细腰,陈亦白精致戏谑的脸一下在眼前放大,指尖烟灰飞落,星火点点,我微微仰头,长卷的睫毛下垂,瞥向他水光潋滟的嘴唇,向上看一下与陈亦白对视,发现他也在看向红润的唇瓣,我轻笑一下,和陈亦白同时出手,抽了一半的烟扔进酒杯,伸手搭住他的脖颈,陈亦白环在我腰间的大手骤然收紧,两人唇齿相依。

    温热柔软的触感,混着酒精味清甜的气息瞬间席卷陈亦白全身,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措手不及,陈亦白酥麻的不敢动作,大脑一片混沌,只是本能地抱紧眼前的女人。我偷笑陈亦白的青涩,轻轻歪头加深了这个吻,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陈亦白的心脏悸动了一瞬便找回了主动权,攻势猛烈,贪婪的摄取着属于我的气息,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相爱的情人。

    我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怎么睡着的,被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渐渐清醒的时候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已经被我睡得皱皱巴巴,我揉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陈亦白的房间,向他这个人一样,美式复古和暖白色简洁的搭配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整体给人一种温暖的力量。

    昨天的裙子沾上了点点酒渍,我打开陈亦白的衣柜随手挑了件白色的背心,刚刚好只露出一点点黑色打底裤,实在不是我不解风情,陈亦白的白衬衫莫约是不在这里的,我看了好久都找不到踪迹。他一向心细,卫生间的洗漱用品是新的,甚至还挤上了牙膏,小纸条上的字跟本人长相大相径庭,我实在想不出那么漂亮性感的一双手,怎么能写出这么歪歪扭扭又幼稚的字体,偏生他还写的一笔一划,认真的有点可爱。

    陈亦白的小学生字体给我带来了难得的一大早的好心情,洗漱干净后我光着脚悄悄溜出房间,陈亦白还在沙发上熟睡,电视里播放的居然是我们在剧组的纪录片和花絮,很显然是陈亦白的视角,他总是爱抢走摄影师的大炮到处记录生活,为此我还认真的问过他是不是想做导演,如果他回答是,以我的能力,那他就会是,我会给他最好的资源,可他说他只想唱歌。

    那是我唯一拍过的一部电影,当时我爸的忍耐限度已经到了极限,只这一部,我就被他押回家接手他的子公司当总裁了,一直到现在,我已经凭铁血手腕掌管了我爸的半壁江山了,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摆脱他的束缚了。

    我细细打量陈亦白镜头里的我,镜头是有感情的,他把我拍的格外好看。陈亦白的偏爱很明显,所有的片段里几乎都有我,大大小小,特写还是角落,都有我。还有他趁着化妆师给我补妆,悄悄借位站在我身边,示意摄影师拍他的合影画面。少年的脸上是少见的肆意张扬,得意的小表情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这分明,就是陈亦白暗恋我的纪录片!

    眼眶有些酸,原来我从来不是一厢情愿,不是他抱过全剧组的顺带,不是单向十年的暗恋,我也是被陈亦白完全偏爱着的,唯一的发光者。

    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陈亦白时的光景,我刚下回国的飞机,故意跟给我爸汇报的航班早了两个小时,偷偷打车遛到早就联系好的剧组面试。

    时隔多年初次回国,A市的变化太大,绕了好几个街区,转的我汗流浃背,我在心里暗暗侥幸还好是秋天。等我终于边逛边问找到剧组,已经是晚上了,走进横店,我好像闯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我和导演是旧相识,我曾在英国剑桥艺术系做过一年交换生,我和彼时还不是国际知名大导演的林生相见恨晚,成了极好的朋友。

    这次他一听说我要回国,便诚挚邀请我一定要去他的新电影里客串,说是专门为我写了一个角色,除了我谁都演不了,我盛情难却,又对艺术真的有几分热爱,便答应了下来,谁知命运的齿轮竟在此刻就开始了转动。

    我找到林生打了个照面,试了两段戏,我的演技比起其他专业的演员确实略显青涩,但幸好和角色很贴,果然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人物,林生很满意,给我安排了住处,让我在剧组里随意逛逛,有事叫他便去忙了。

    我在路灯昏黄的梧桐街道下踢着小狮子闲逛,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剧组的白衬衫牛仔裤,偶遇了路边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我咪咪咪咪的逗着,还好我喜欢猫,身上总随身带着猫条,才不至于饿坏了这只可怜的小东西。

    猝不及防的一声快门,打断了我意犹未尽的母爱。我环顾四周,身侧不到五米,一个摄像头长在脸上的男生闯入视线,倒是巧得很,少年身上宽松的白衬衫,和我身上这件一模一样,像极了情侣套装。

    我愣了一下,莞尔一笑,把头发撩到耳后,举起小猫冲少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快门按下,摄像机下移,我与俊美的无可比拟的陈亦白四目相对,脸上升起一抹潮红。

    我想,妈妈,我大概是在这个秋夜,遇见我的天使了。

    我轻轻吻在陈亦白在晨光中被照耀的脸颊,从吧台拿过昨晚打开还没动过的酒瓶悄悄出了门。我迎着海风走在沙滩上欣赏刚刚升起的日出,手机早就被我关了机不知道扔在哪里,用末梢神经想想电话都想必已经被打爆了,王秘书估计已经攒了八百个项目合同等我过目。

    可我不想理他们,我的人生只放肆过这一次,太久没有喘息过的人就像溺水的鱼,会在水里不知不觉的痛苦死掉,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灭亡。

    陈亦白是抱着吉他出现的,说他写了首歌,我一定要做这首歌的第一位观众,我笑笑说好,我一直是你的头号粉丝。他摇摇头,“你不一样,你不是这首歌的粉丝,这首歌叫只有你。”

    我在他的微笑和歌声中愣了一下,不是粉丝,只有你……所以我是唯一的主角。

    少年歌声似闪亮的粉末从唇齿溢出,男低音含蓄缱绻,爱与欲望在交织,我与他也是。歌声穿越时空和人潮,与眼前舞台上低声吟唱的身影重叠,我清晰的看到在这斑斓的宇宙中,我唯一的男主角。

    “我也爱你。”我轻声呢喃。

    如果我是普通人,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奔向他千千万万次,可我不是,我只能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说爱他,把爱淹没在人海里,让他听不到,才算是真的爱他庇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