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死对头贴贴就要死2
发布:2025-03-25 16:22 字数:7242 作者:天阅短篇
天还没亮,我给老板发了微信,下楼约了车。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验证清楚。
等坐在医生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什么症状?」
我简述了一遍。
对面的医生了然点头。
「是情人蛊没错了,你和你同事两个人被黑苗绑了红线喽。」
我皱眉:「这是什么?有什么危害吗?」
「情人蛊情人蛊,被下蛊的两个人一定要结成一对才能压制,如果不压制的话,就会遭到反噬,药石无医。」
医生笑的暧昧:「没办法解,黑苗结亲很准的,这是命定的姻缘,你就当享受喽。」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和傅愈,两个水火不容斗了十来年的人,要因为这个什么破情人蛊绑在一起一辈子?
他冷脸的样子在我面前不断闪回。
恐慌吗?
惊喜?
还是反感?
我说不清。
心烦意乱。
手机一响,我以为是傅愈,吓了一跳。
结果是老板。
不仅给我准了假,还说如果我不舒服,就早点回a市休息。
我正愁怎么面对傅愈呢,连民宿的行李都不想管了,订了最近的机票飞回a市。
我就不信,这个什么情人蛊还能要了我的命!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头晕了一路,但是意识还清醒着。
拼着最后的力气在浴缸里放了满满的冷水,我把自己埋进去。
冰冷的水冻住敏锐的感官,但是冻不住那种蚀骨的痒意。
傅愈的脸在我脑海里盘旋。
他的手很大,上面有常年握笔形成的薄茧,抚过我的脸的时候,会带来一阵难捱的战栗。
他一直很温柔,也很克制,即使是最后的时刻,也只是埋在我颈间闷哼,然后在我额头印下安抚的吻。
意识好像陷在泥潭里,胶着粘连,带来刺刺的痛意,晕过去的最后一秒,我脑子里还盘旋着傅愈的那一句。
「秋心冉,我好像在你身上死了一回。」
6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身上痛的厉害,好像痛到了骨头缝里,浑身湿淋淋的,都是冷汗。
颤抖着手打开手机,看到老板的朋友圈。
说这次团建圆满结束,已经落地a市。
我错了。
情人蛊真能要了我的命。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我打车去傅愈家。
他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立马贴上去,吻他的唇。
却被他躲了过去。
他身上还是大吉岭茶的冷香,我发现,哪怕只是待在他身边,我都会舒服很多。
傅愈捏过我的下巴,声音很冷:「不是跑了?还找过来干什么?」
「傅愈,我好疼……」
我想开口解释,但是一出声就是哭腔。
我从小就怕疼,怕的不得了。
傅愈面色微动,轻松把我抱起来,转身关门。
我捧过他的脸,顾不上别的:「亲一下。」
傅愈还是躲我。
我急了:「你也很难受对不对?我们是关系不好,但在这件事上难道就不能达成共识吗?」
傅愈的脸色更差了。
他咬牙:「你来找我就这一个原因?」
我懵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傅愈把我扔在床上,附身压了上来,动作是从没有过的粗暴。
他的唇贴上来,掠夺侵袭,齿关碰在一起,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说:「秋心冉,我对你就不应该抱有期待。」
事后氛围是前所未有的沉默。
我脑子也冷静了下来。
「我去过了当地的医院。」
我把情人蛊的事跟他简单讲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样。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在找到解决方法之前,我们必须在一起。」
傅愈拿了烟出来,迟迟没点,最终还是在手里捏碎。
他看着我,眼神依旧很冷。
「你就保证能找到解决方法?」
我以为他是不愿意和我这样。
对啊,和自己的竞争对手这样,谁都会感到恶心的吧?
心慢慢凉了下来。
有种酸涩感涌了上来,堵在我喉头,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故作开朗:「不保证,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傅愈深深看我一眼:「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如果解决不了,我不会再陪你继续。」
7
要想解决也很简单。
找到那个黑苗老太就行。
我不信这情人蛊真的药石无医。
但我眼前最要紧的是抓紧升职。
Rachel已经在慢慢交接工作了,我必须要拿到她的位置。
联系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让他帮我去一趟西南,千叮咛万嘱咐:「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给我结果。」
我和傅愈斗了十多年,在这件事上有求于他已经很丢人了。
我不想输给他。
第二天上班,我斗志满满。
我和傅愈平级,但是负责的部分重叠的不少,有份文件需要我和他一起签字。
本来这样的事不需要我去。
但我和他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想晚上还对着一具冷冰冰的身体,我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敲响傅愈的办公室门。
可是我没想到。
开门的是高挑性感的栾佳樱。
我和傅愈的大学同学。
也是傅愈最疯狂的追求者。
只不过傅愈一直对她很冷淡就是了。
平心而论,傅愈相貌优越,待人温和,成绩也一直很好。
追他的女孩一直很多,而其中,栾佳樱就是最优秀的那个。
富家千金,又漂亮开朗,朋友无数。
唯一针对的人,就是我。
大学的时候,我俩吵过不止一次架,最严重的时候,差点要动手。
「秋心冉,好久不见。」
栾佳樱和我打招呼,语气还算客气。
我看到她几乎要短到大腿根的短裙,还有露出沟的衬衫,心慢慢往下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没搭理她,我直接把文件拍到傅愈面前:「签了。」
傅愈皱眉:「你发什么脾气?」
「对呀,」栾佳樱扭着腰,紧紧贴在傅愈身侧,两个人几乎是肉贴肉,「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没什么好说的。」
我心想,不用和傅愈计较。
栾佳樱可能是傅愈新拉来的客户,也可能和他有什么工作上的联系。
我该感到危机感。
只不过是工作上的危机感。
不是别的。
但我心里莫名有一种恐慌感,这种恐慌感一直持续到我下班后敲开傅愈家的大门。
开门的还是栾佳樱。
她裹着傅愈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看着我娇笑:「哎呀,又见面了呢。找傅愈吗?他现在有点忙哦。」
我不相信,谈生意,需要脱掉衣服,谈到家里来。
一颗心揪起来,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愈对于情人蛊那么排斥,态度那么差,还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
因为栾佳樱啊。
栾佳樱已经住进了他家,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而我算什么?
同事?竞争对手?还是不知无畏的小三?
楼道里的冷气漫了上来,衣服贴在后背上,冰冷一片。
我反手扣上门,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8
我没想到自己会哭。
我一直自诩坚强,不怎么掉眼泪。
和傅愈认识这么多年,我现在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最讨厌的栾佳樱在一起。
但我有什么资格呢?
傅愈和我针锋相对,和栾佳樱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吗?
我到底在自作多情什么?
把眼泪擦干净,我开车回家,开始加班。
我和傅愈,本来就是竞争对手,不是吗?
等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精力前所未有的旺盛,甚至顺手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开门往外扔垃圾。
门口烟雾缭绕,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抽过烟的傅愈,单手夹着烟靠在一边。
猩红的烟头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昏暗的灯光映出他侧脸的轮廓。
我踏出半步的腿瞬间收了回来。
抬手就要关门。
「砰」的一声。
傅愈欺身,拦住我要关门的手。
「傅总想干什么?大半夜私闯民宅?」
「呵,」我听到他沙哑的轻嘲,「我来履行和你的约定。」
「不需要了。」
「头不晕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见到傅愈,我确实觉得头有点晕。
但确实没昨天严重。
所以我强硬地去掰他的手:「不晕。」
结果反被他攥住手腕。
他的指腹滚烫,摩挲着我手腕的皮肤,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带来一阵酥麻。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但我还有理智。
「傅总这是打算出轨吗?」
借着室内的灯光,我看到傅愈皱眉。
下一秒,他揽过我的腰,欺身而上,鼻尖贴着我的鼻尖。
「我没和栾佳樱在一起。」
冷静了半天,我现在根本不关心他是不是和栾佳樱在一起了。
我也不关心为什么栾佳樱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家里。
我反问:「傅愈,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傅愈一僵,半天没答话。
我直直看向他眼底:「你和我都清楚,我和你是竞争对手,Rachel走了,那个位置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而我不甘心让给你,你懂吗?」
「情人蛊的事,是个意外。如果我有需要,我会找你。」
说完这些,我把傅愈往外推:「我今天没这个需要,还请傅总不要强迫我。」
灯光太暗了,暗到我看不清傅愈的神色。
只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我明白。」
我推不动他,反倒被他抱的更紧。
他埋头在我颈侧,我能感受到他湿热睫毛的颤动。
「秋心冉,我今晚有需要。」
「帮帮我,好吗?」
9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那天摊牌以后,傅愈反倒更黏人了。
公司里,我和傅愈是争锋相对的竞争对手。
两组人暗地里问候对方父母,明面上吵的不可开交。
晚上下班,不是我去傅愈家,就是傅愈来我家,两个人嘴都要亲烂了。
哪怕姨妈期,他都要抱着我睡。
情人蛊一开始要我命的那种症状,也没再出现过。
我想起那个医生暧昧的笑:「这是命定的姻缘,你就当享受喽。」
享受吗?
可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命运的铡刀随时会落下。
我委托的同学是西南本地人,从小就在各种苗寨里混着长大。
尽管这样,他找到那个老婆婆,也费了一番功夫。
他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Rachel还有二十分钟让我和傅愈过去开会。
我催他:「快点说,忙着呢。」
「那我长话短说了哈。」
「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迷茫又无措。
我不知道好消息到底能有多好,坏消息又要坏到哪里去。
我只是想,一会儿Rachel要公布结果了。
要是我,我真的会开心吗?
要是傅愈,我真的会替他开心吗?
我们都明白,职场规则,输家是要被踢出局的。
不管如何,我和傅愈这场长达十多年的斗争,都会有个结果。
我咬牙:「先说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我找到了那个阿婆,不过阿婆已经去世了,你们的情人蛊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解了。」
我愣怔,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
好奇怪,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气恼,而是庆幸。
庆幸什么呢。
庆幸自己还能和傅愈继续这样的生活吗?
我转头往外看。
办公室外面,傅愈在和同事说话,侧脸俊朗。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转头,隔空和我对视。
「好消息呢?」
我听出来了,我的声音抖到不行。
「好消息就是,阿婆的家里人说,那不是什么情人蛊,只是阿婆生前喜欢给小情侣拉红线,逗你们玩的,效果就两三天这样而已。」
「所以不用担心,早就没有效果了。」
我僵住。
早就没有效果了?
那我这些天,都在和傅愈纠缠什么?
傅愈跟我说,他很不舒服,都是假的吗?
有人来开门,催我:「心冉姐,Rachel让你快点过去。」
我慌忙挂断手机,跟着他往外走。
半路上,穿着高跟鞋的脚一扭。
就在我以为我要摔倒的时候,胳膊被人稳稳拉住。
我抬头。
是傅愈。
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秋总,做人还是要稳当一点。」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没有从他这声「秋总」里听到任何调侃打趣。
为什么他好像在真诚祝福我一样。
推开门,Rachel道:「既然都来了,我们就公布结果了。」
10
「两位的表现,在座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总部也很难抉择。」
Rachel的目光在我和傅愈身上流转。
我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紧。
心跳的好快,快到好像要从我胸膛里飞出来。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转瞬即逝,我想到了那个可能,但是实在不愿意承认。
「不过,」Rachel笑,「我们最终还是有了结果。」
时间好像变的粘稠,一分一秒都在被拉长。
「傅愈,」她看向傅愈,「这些年,你对公司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是他也好。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Rachel说:「不过,在紧要关头,还是心冉为公司拉来了一大笔投资。」
Rachel亲热地拉过我的手:「以后啊,你们就要叫你们心冉姐秋总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大笔投资」?
大家都围到我身边,恭贺声不绝于耳,有人起哄,说要我请客吃饭。
我机器人一样一一应下,直到人群散尽,我才得空拉住Rachel。
「Rachel,什么一大笔投资?」
Rachel笑:「高兴的过头了?连自己拉来的投资都忘了,不是栾氏千金亲自来签的合同吗?还点名说是因为你才签的我们。」
她拍拍我的手,说:「总部很看好你,好好干。」
我呆在原地。
栾氏?
栾佳樱?
我连庆功宴都顾不上了,飞奔出去找傅愈。
却见他的办公室里已经人去楼空,他的组员见我来,态度很冷淡:「秋总,您不用这么着急来找我们愈哥炫耀吧?」
我揪住他,语气是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着急:「傅愈人呢?!」
组员被我吓到了,呐呐:「愈哥已经办了离职,刚刚收拾好东西走了。」
「那我去他家找他——」
「找傅愈干什么?」
尖利的女声打断我。
我转头,就见栾佳樱环胸看我。
我本来混乱的脑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清明。
也不着急找傅愈了:「栾小姐,我们谈谈?」
「不用谈,」栾佳樱走近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投资是傅愈拜托我帮你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争。」
「意外吗?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吧。」
「毕竟,」栾佳樱笑,「这都是我和他赏给你的补偿。」
11
站在傅愈家门口的时候,我心里很乱。
栾佳樱那几句话还在我心里盘旋。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争!」
「这都是我和他赏给你的补偿。」
「你别以为你和他的关系我不清楚,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拿着这些东西,乖乖闭上你的嘴。」
傅愈……给我的补偿吗?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记忆里的傅愈,会偷偷放掉我自行车车胎的气,然后在校门口等我,冲我拍拍他的自行车后座:「秋心冉,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也会在男生跟我表白的时候,假装惊讶:「秋心冉你都喜欢啊!你眼光也太差了!」
我和他争锋相对,但在我心里,他永远光明磊落,风光霁月。
我以为我们是永远的对手,也是可以托付的朋友。
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联系,变成了栾佳樱口中「见不得人的关系」。
变成了我不知好歹,变成了栾佳樱有意纵容。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我抬手敲门。
没有人应。
我等了好一会儿,等来的却是傅愈的邻居。
「傅愈不久前刚搬走,你别敲了。」
「你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公司离职,公寓搬家。
这就是傅愈给我的回应。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傅愈。
我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我嘲笑自己的天真。
栾佳樱的说辞,我没有完全相信,但也没有了求证的欲望。
或许在这一个月里,也或许在我和傅愈认识的十多年里,我的心曾经为他跳动。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12
靠着栾佳樱的投资,我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
一年后,成功调到欧洲总部。
再后来,我选择离职,靠着这几年丰厚的积蓄,开了家小工作室。
偶尔接几个设计单子。
这天,工作室新来的小孩联系我,说来了个难搞的客户。
我急忙赶到。
就见同样年轻的男人,苦着一张脸:「姐,不是我为难你们,是我们老板实在不满意。」
工作室的小孩小声说:「心冉姐,设计稿我们都改了十几遍了。」
对面的男人猛的抬头。
「姐,麻烦问问,您贵姓?」
我觉得奇怪:「我姓秋,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让我们老板来跟您对接吧。」
我闲着也是闲着,拿起设计稿细细看。
等了没几分钟,门就被推开。
已经是秋天,门开的瞬间,冷空气涌进来,我低头拢了拢衣领,再抬头时,就见一身西装的傅愈。
他比起几年前更加成熟,也瘦了很多,眉眼不复以往那般凌厉,平和了许多。
大家都没有说话。
久别重逢的氛围,分外压抑的气氛。
最终还是我打破沉默:「傅愈,好久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我和他两个人。
傅愈坐了下来,我盯着他端着水杯的手看。
这双手,修长清瘦,指节分明,曾给予我最难得的欢愉。
现在看看,也就只是一双普通的手而已。
「你……」傅愈看着我,「过的挺好的。」
不是疑问句。
而是陈述的语气。
我从来不吝分享,只要他有心关注,不难发现我发在社交平台上的动态。
「你呢?」
我顺势问。
其实也没有多好奇,只是老友寒暄,总不能冷场。
傅愈笑。
我看得到他额头上皱眉时候的川字纹。
这些年,他应该是不常笑的。
「还好,大差不差。」
我莫名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幻想的久别重逢的场景,应该是两个曾经针锋相对的人,即使分别多年也依旧棋逢对手。
而不是摆明了我过的比你好。
当年分别的时候再怎么难堪,我高飞的机会也是傅愈给我的。
这些落差,让我高兴不起来。
我转移了话题:「设计稿我来亲自改,有什么要求跟我对接就行。我的微信还没删吧。」
「没有,麻烦你了,有空请你吃饭。」
成年人「有空请你吃饭」,往往是一张遥遥无期的空头支票。
我起来送他。
也不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栾佳樱的那些话,当时我或许会信。
但时间沉淀,她话里话外的漏洞几乎都不需要我去拆穿。
在国外的无数个深夜,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我会偶尔想起傅愈。
幻想如果我再遇到他,我一定要狠狠给他一巴掌,说你他妈的,老娘才不要你的施舍。
老娘才不要你的牺牲,你少自作伟大。
没有你,老娘照样也能拿下Rachel的位置。
可是再见面,我不仅甩不出去那一巴掌,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电梯打开,我送傅愈到门口。
手机响了,那头的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长串,我温声:「我马上回家。」
傅愈问:「男朋友?」
「嗯,」我点头,「年纪小,挺缠人。」
傅愈低头,我看不到他的神色:「会缠人也挺好的。」
13
设计稿改了好几遍,傅愈还是不满意。
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提出来的问题,似乎都有理有据。
直到有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
说话的却是他的助理:「心冉姐,你方便的话能来接一下傅总吗?傅总醉的厉害,我家里有急事走不开。」
我思考了几秒,然后回:「定位发我吧。」
等到了地方,就见「醉的厉害」的傅总,直挺挺站在路边,神色清明。
我降下车窗:「回你家还是我家?」
傅愈坐进来,面不改色:「你家。」
时隔多年,傅愈再一次把我压在我家的床上。
我揪住他的领带,摩挲上面凸起的纹路:「傅总,我有男朋友。」
傅愈手撑在我耳侧,呼吸温热:「秋心冉。」
「我想了很多天,你要是愿意,我当外面那个也行。」
我笑:「脸都不要了?」
傅愈:「不要了。」
我开始解他的领带。
上一次解还是几年前,我已经不太熟练,勾着他的脖子慢慢磨蹭。
「想了这么多天,就想出来这个?」
「还有,」傅愈哑着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和栾佳樱做了笔交易,她帮我投资你,我帮她处理她家公司的烂摊子,我没想到她会骗你,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领带解开了,我摸上他凸起的喉结:「还有呢?」
「情人蛊的事,我比你早知道真相,瞒着没告诉你。」
「还有,我不应该不告而别,不应该擅自替你做决定,不应该自以为对你好。」
傅愈说完,抓住我作乱的手。
「还想听什么?」
没有开灯,黑暗里,我肆无忌惮盯着傅愈的眼睛。
「我还有个问题。」
「随便你问。」
「情人蛊种在你身上,现在还有用吗?」
他说:「对你永远都有用。」
情到浓处,傅愈抵着我冲刺。
我忍着喉咙里的喘息,说:「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
「我没男朋友,那天是驿站小哥催我拿快递。」
傅愈笑了。
「有也没关系。」
傅愈擒过我的手,炽热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我身上,我似乎尝到了他眼里的咸湿。
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