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玫瑰2
发布:2025-03-26 19:41 字数:7232 作者:天阅短篇
6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那个女人。
她表现出第一次见我的样子。
很热情地打招呼。
「你就是言言的妻子吧,我叫沈菁,从小和言言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徐诺说的。
徐诺有些无奈。
「算,大小姐说什么都对。」
我看着他俩旁若无人地互相挤兑。
看着那个混血小孩向徐诺求抱抱。
就连婆婆都说了一句,「真像一家三口。」
「言言是谁?」我突兀地插嘴。
徐诺刚要开口,沈菁便打断了。
「是徐诺小名,小时候我瞎叫的,大家觉得有趣,也跟着一起喊了。你不知道吗?」
恋爱四年,结婚三年,从来没人告诉我。
我笑得苦涩。
婆婆打趣,「可不是,他小时候就爱跟着你,我都想定娃娃亲,你叔叔非说我老套。」
我窝在厨房热火朝天做了好几个小时的饭,此时吃起来如同嚼蜡一般。
婆婆将锦安叫到身边,爱不释手。
「我们徐家也能有个孙子来,但我这儿媳非要逞强,为了工作,好好的流了产。」
我咬着嘴唇,不敢反驳。
这事我的确理亏。
沈菁笑着打圆场。
「阿姨,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都提倡独立女性。」
婆婆冷哼一声,「那也没见人家给她升职。」
徐诺看出我的不自在,手搭在我的肩膀半抱着。
「妈,轻轻要是知道自己怀孕,肯定不会那么拼的,您就别怪她了。」
婆婆阴阳怪气,「谁敢怪她,性子倔得跟头驴似的。」
沈菁拉着婆婆的胳膊,亲密的像亲女儿一般。
轻飘飘看了我一眼,然后说:
「阿姨,我离婚之后常住国内,到时候来蹭饭您别嫌我烦。」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哪会,我巴不得你天天来。」
他们聊起来小时候。
我一无所知。
只能局促坐着,好像我才是那个客人。
锦安钻了过来,递给我糖。
「漂亮姨姨,不难过。」
我看着他,手不自觉抚摸小腹。
若是没流产,我也该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7
吃完饭后,徐诺将我推出厨房。
「轻轻,今天辛苦你了。你做饭,我洗碗。」
还洗了我最爱吃的樱桃。
正要伸手去接。
「不错,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沈菁十分自然地拿了一颗。
推着徐诺,一起去洗碗。
肩膀挨着肩膀,有时沈菁还俏皮地一顶。
完全超出朋友范围的越界行为。
徐诺,习以为常。
我和沈菁隔着玻璃窗对视。
她轻蔑地笑了笑。
婆婆让她留宿,她也答应了。
我虽没说,但心里不舒服。
回到卧室,徐诺冷不丁开口。
「沈菁和我说,手术那天你俩见过面了。」
我冷着脸,问是又如何。
徐诺突然跪在我面前,虽然是在床上,但我还是吓到了。
「你这是干什么。」
「老婆,我和沈菁从小长大,她突然回国,我肯定是要去接机的。没想到你突然生病,我怕你伤心所以没说。都怪我。」
说着,就啪啪打自己巴掌。
我连忙拽住他,看着他脸上的红印。
很是心疼。
「你打自己干什么。婚姻是需要两个人扶持,有什么问题说开就好了。」
徐诺点头。
这些天我易感疲劳,却又难以入睡。
他拿出新的香薰点燃。
香薰还是以前失眠的时候,徐诺买来。
一一亲自试过,选出我最喜欢的备在床头。
「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其他感情了吗?」
困意渐渐袭来。
在陷入沉睡时,他说:
「别瞎想了,睡吧。」
我是被下腹的疼痛惊醒的。
旁边床铺冰凉,没有睡过的痕迹。
是还在客厅抽烟吗。
我打开房门,朝楼下走去。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吸烟了。」
是沈菁。
「你走之后。」
白天还老同学见面,互相热情。
如今在只有一盏暖光夜灯的客厅,避开其他人。
像是老情人的叙旧。
「家里让我留学,我反抗不了。」
「是反抗不了还是不想反抗。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在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徐诺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
「徐诺,就算跪死你爸也不会同意的。当初我家破产,我爸求到你家,是叔叔闭门不见。你要我怎么办?」
气氛僵硬起来。
半晌,沈菁才又开口。
「当时我爸的情况很糟糕,我就算再喜欢你,也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伤了你,可我这些年也受到惩罚了。在英国,我人生地不熟,要面对文化的差异,种族歧视,无一天不再想你。多想回到当时无忧无虑的时候,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够了。」
沈菁小小啜泣起来。
「为了生意,爸爸不顾我的意愿,强行给我订了婚。我偷跑回国,却发现你早有了女朋友。」
徐诺一直沉默。
「那天我喝的大醉,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说我可以接受你爱其他人,但不要送她红玫瑰。红玫瑰只留给我,好不好。」
「我们会有各自的爱人,但心里只属于彼此。」
说到这儿,沈菁破涕为笑。
「你给她送的是白玫瑰。我特别开心,真的,徐诺,就算那个人家暴我,我也有了活着的念头。」
「他打你?」徐诺有些震惊。
同床三年,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语气里带着疼惜。
沈菁顺势攀在徐诺身上。
「结婚那天,你跑来英国。说只要我肯,你就愿意离婚,和我私奔。只是当时我太胆小了,今天换我来问你。」
「徐诺,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我看见他们情不自禁地拥抱。
沈菁抬起头,颤抖着讨吻。
他们肉与肉相贴,唇与唇碰撞。
口水的啧啧声在静谧的黑夜里,真刺耳。
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浑身发冷,小腹坠痛。
双眼被泪模糊。
因为疼痛,额角不断渗出冷汗。
从胃里泛出一股酸水,涌到喉咙口。
恶心地不停地干呕。
我连忙回到主卧。
天光快亮时,徐诺才回了卧室,背对着我躺下。
石楠花的味道很浓郁。
甚至盖过了香薰的味道。
如果他们是真爱,我又算什么。
8
第二天,我又进了医院。
「是盆腔炎,可以喝中药,再配上针灸和理疗,得不少时间呢。家属,你怎么照顾的,流产对女人来说,身心伤害都大,要体谅和好好修养。」
主治医生是位女医生,也更能从女性角度考虑。
徐诺连连点头。
「给你单子,再去做个检查。」
手机突然响起,我侧头一看是沈菁。
徐诺为难地看我。
我淡淡点头,「你接吧。」
他站起来,走到门外接电话。
没几分钟,他跑进来,一脸焦急。
「安安不见了,沈菁人生地不熟的,快要急死了,我……」
我打断他,如他所愿说出那句话。
「你快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徐诺亲了亲我的额头,如释重负。
「就知道轻轻最善解人意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走了。
「自己的孩子也不见上心,别人家的孩子上倒是赶着。」
女医生冷着脸嘟囔。
又看了我一眼,「抱歉啊,我这人说话直。」
我笑了笑,「不用道歉,您说得很对。」
整整一天,徐诺不见人影。
倒是沈菁发了条朋友圈。
是徐诺和沈锦安在滑梯前的合影。
徐诺换了身衣服,是衣柜里不常见的,活泼的天蓝色。
锦安也穿的同色系衣服。
都摆的同款pose。
赵桥立马点赞,评论。
「诺哥,要不是锦安是蓝眼睛,我都怀疑你俩是亲父子。」
再刷新,这条评论不见了。
换成了:
「在哪玩呢,带我一个。」
沈菁回复:
「方特,锦安说想和赵叔叔玩。」
「这就来。」
我默默看着,也点了个赞。
沈菁立马切到小窗口,给我发消息。
「我们都在方特,你要来吗?」
「我去干什么,看你们秀恩爱吗?」
沈菁也是聪明的女人。
「也不是不行,要是直接离婚让位,我会更感激你的。」
针灸用到的针很长,也没有想象中的细。
扎进穴位里,酸、麻、涨、痛。
可是越扎脑袋越清醒。
沈菁传来一段录像。
是锦安想徐诺撒娇,问自己可不可以叫他爸爸。
徐诺把孩子高高抛起,又牢牢抱在怀中。
「当然,叔叔本来也可以有个孩子的,但是阿姨不小心弄掉了。」
锦安亲了徐诺一口,甜甜道:
「那叔叔能不能做锦安的亲爸爸,妈妈一个人养我太可怜了。」
徐诺看了沈菁一眼,也知道对方在拍摄。
仍旧毫无顾忌。
「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妈妈了,真棒。来,爸爸亲你一口。」
接着,沈菁又发来一张照片。
是十七八岁的她,清丽可人。
似乎是有人从背后叫她,女孩侧着脸回望。
眼里带着笑意。
上衣的颜色,裙子的款式,以及侧脸的轮廓,
都与当初表白墙上的那张类似极了。
「他追你,只不过因为你像我几分。只可惜,他会明白,你终究不是我。」
「知道为什么他一毕业就向你求婚吗?是因为我一毕业甩了他。他求婚时说的话,是说给我听的,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我一个字一个字戳着键盘。
「可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只是小三而已。」
「无所谓,偷情更刺激。那晚看的开心吗?哦对了,你听过一句话吗?」
「Love did not first come, first served not only loved the talent is a third party。」
「嘉轻,你输得很彻底。和你在一起,才是徐诺对爱情最大的背叛。别自欺欺人了。」
9
这几天,徐诺早出晚归。
说是忙着应付董事,可我知道他和沈菁待在一起。
扎针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婆婆。
来这里扎针的都是女性。
我和沈菁的交锋并没有避着旁人。
大家都或多或少了解些。
婆婆叹了口气。
「闺女,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别一遍又一遍看个不停,折磨自己了。」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婆婆,你说男人变心都这么快的吗。」
婆婆揉了揉我的肩颈,让我放松。
「爱对了人才叫佳偶天成,爱错了只能叫怨偶。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年轻时为了爱情要死要活才是最大的错误。与死亡相比,爱情不值一提。人生短短几十年,别浪费了。」
「我不明白,他对我的好是真的,我能感受到他的爱意。可那个女人一出现,他就变了。一个人的心是怎么装的是两个人的?」
「说明他不够爱你。一把锁还能配三四把钥匙呢。」
旁边也在扎针的小姑娘插话。
「我是看透了,女人就得多恋爱,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有的男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知道演得多深情。时间一到,狐狸尾巴就露出来。这个时候,就要及时止损。」
「小姑娘说得对。」一个阿姨搭话:「我第一任,从校服到婚纱,照样避免不了他出轨,我是要死要活不愿意离。嘿,几年后人家领回来一个私生子,还和我女儿享受一样的法律权利。差点没把我呕死。还不如赶紧离了。我想起来就后悔,那几年跟下了降头一样,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就连一边的女学徒也劝道:
「说不定孩子就是知道你过得苦,才不愿意降生。没有孩子拖累,更能抽身。」
小姑娘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说话。
「姐,你别怪我说话直,一根烂黄瓜有什么好稀罕的。离了这个,还有大把好的等你。」
说完她将手机屏幕对着我,一个青春靓丽的男大学生正脱衣服秀肌肉呢。
她们中间有人白头到老,有人单身,有人离异。
对于婚姻有着不同的理解。
但都毫无保留向我分享经验,开解我,安慰我。
「孩子,我们都希望你有更好的生活。」
「婚姻束缚不了女性。」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忙介绍几个离婚律师。」
10
我一直等徐诺坦白,可他似乎喜欢上了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出去玩。
我去公司找徐诺时,刚来的前台小姑娘不认识我。
倒是对着沈菁喊了声总裁夫人。
沈菁得意洋洋看着我。
「来找徐诺?他就在办公室,上去吧。」
徐诺见我也有些惊讶,往我身后看去。
「别瞧了,沈菁没跟上来。」
徐诺讪讪笑了,「她就是来帮我送份文件。」
我哼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急着解释,不觉得欲盖弥彰吗。」
我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扔到他面前。
徐诺不可思议地看了又看。
「你要和我离婚,为什么?」
「徐诺,你真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菁的事吗?」
徐诺真的慌了,拉着我的手。
「轻轻,你听我解释。我们只是朋友。」
我拂开他的手。
「那你这又怎么解释。」
我将那条视频放了出来。
徐诺仍然在狡辩。
「那只是哄孩子的话。」
「那这个呢。」
昏暗的客厅,两个人赤条条滚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录了像。
徐诺大惊失色,舌头好像冻住一般,吐不出半个字。
双眼瞪大,表情有丝扭曲。
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抢过手机就要删掉。
「删吧,这只是备份。今天我就会搬出去。」
他喘着粗气,胸脯起伏不定,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委屈和受伤。
我们不欢而散。
我收拾行李,打算搬出去住。
徐诺拦住我,声音怅然。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如果你不想见我,我走。」
这是我们的婚房,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
就连装修也是一点一点敲定的。
他亲自画图,给我设计衣帽间。
交工那日,房间摆满了新的包包裙子首饰。
他的东西就堆在一边,可怜兮兮道:
「老婆大人,能不能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于是我们浪费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干。
将他的衣物手表领带一一归置。
徐诺吻了吻我的额头。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还有厨房,柜面做低了。
其实我也不会下厨,可他二话不说,敲了重打。
我一点一点回忆,来到了书房。
徐诺说这里大部分都是公司机密。
我也识趣,没怎么踏足。
如今没什么顾虑。
里面没什么特别,只是书桌惯用手的地方有一朵永生花。
是红玫瑰,鲜艳,热烈。
底部铺着柔软丝绸,藏着一只款式很旧的戒指。
「徐诺,你真把我当傻子一样戏弄。」
11
我们的事瞒不住婆婆。
没几天,婆婆拿着一大堆补品,首饰包包来看我。
「初恋总是美好的,他就算出去寻花问柳,什么小三小四小五都不足为惧,心还是在你这儿。」
看来是徐诺请的说客。
我反问,「若是沈菁在这儿,您还敢这么说吗?她和徐诺滚在一起的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婆婆被我问住了,脸色不好看。
「嘉轻,要不是是诺诺执意娶你,凭你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进的了徐家大门,别贪得无厌。」
我气笑了。
「这些话,谈恋爱的时候您就说过,结婚的时候说过,每次我们吵架您也说过。妈,我是嫁、不是卖给徐诺了。」
「您觉得我不识好歹,我却觉得您可怜。大清朝早亡了,您当家主母的梦也该醒醒了。」
婆婆脸色铁青,一个劲骂我冥顽不灵。
「沈菁好歹能生养,你呢,三年下不出一个蛋来。」
我没再听下去,强行把她请了出去。
徐家的公司在当地还算有声望。
徐父更是不苟言笑,说一不二的性子。
当初见家长,尽管嘉徐俩家差距很大。
但徐父说我大方得体,聪明能干。
不顾徐母不满,硬是答应了亲事。
「既然徐诺愿意听你的,你们小两口就好好过日子。多拘着他些,别再干蠢事。」
当初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们一家人都知道徐诺和沈菁的事。
徐父把我叫了过去,问我们又在闹什么。
我将事情简单说了说,并强调了我的目的。
这婚一定是要离的。
协议不成就走诉讼。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我闹得起,徐氏企业可赔不起。
一番思忖后,徐父颔首。
「我会尽量让徐诺和你离婚。」
12
但是徐诺根本不同意。
不断登门道歉,低三下四求我原谅。
短短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赵桥也打电话,说他好兄弟为了我茶饭不思,工作接连失误。
上一次借酒浇愁,要不是有人拉着,就滚到的了车轮下了。
并且三番五次到我工作的地方打扰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答应见他一面。
徐诺高兴的像个孩子。
「轻轻,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错以为自己还喜欢沈菁。可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沈菁只是个意外。」
他满心满眼看着我,扯出一丝讨好笑。
「我和她上床只不过是因为你身体不舒服,我用来抒解情欲的工具。她一个嫁过人的还敢说喜欢我。」
徐诺眼里的嫌弃是实打实的。
当初为了沈菁可以跪下求人。
只是因为对方嫁过人,再爱也有了一丝嫌弃。
我连连冷笑,没想到三年的枕边人竟是如此的卑劣和低俗。
他物化女性,把我和沈菁当做是红白玫瑰的象征。
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真诚的爱。
红玫瑰的花语是热烈,炽热的爱。
白玫瑰适合娶回家,贤良淑德,生子育女。
红玫瑰适合燃情求欢,给男人带来年轻和刺激。
胃里一阵阵翻涌,我竟然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嫌恶地看着他。
「徐诺,你真恶心。」
扎针的婆婆给我介绍了一位很厉害的离婚律师。
了解情况后,她说离婚概率很大。
还很积极帮我分割财产。
几日不见,徐诺越发憔悴。
头发耷拉,胡子拉碴。
秘书敲门进来,小心翼翼道:「总裁,那位沈女士又来了。」
徐诺突然发了脾气,不耐烦道:
「不是告诉她别来了,叫保安拉走。」
说完带着希冀的眼光看着我。
「轻轻,别离婚好不好。我会改的,真的。」
他祈求地看着我。
甚至还想给我跪下。
「曾经我们那么相爱。」
是啊,当初他单膝跪地求婚的时候。
我想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碎掉的镜子可以重圆。
但裂缝永远在。
每一条都在提醒我,我的丈夫背着我和另一个女人欢好。
他说,只要我回头,他永远都在。
可这话,他自己都忘了。
或许某一刻,他真的爱我,不掺杂一丝杂质。
可也仅仅是那么一刻。
年少的心动死在了昨日。
「徐诺,我爱过你。但现在,你的爱,我不要了。」
我将他拉起来,「你就是跪穿膝盖,我也不会回头了,徐诺。」
「顾律师,这里就交给您了。我还得去中医院扎针,麻烦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现在每天都很期待去中医院。
那里的女性简直是美好的代言词。
跟她们在一起,比和男人纠缠有意思多了。
13
徐诺再怎么犯浑,徐父都被不会由着他。
要么继续闹,净身出户,要么离婚,继续当他的总裁。
徐父给了徐诺两个选择。
很显然,他选了后者。
上次开会,当场流血,给客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说我不仅方案做得好,还很敬业。
指定我合作。
上司见我离婚,又不生孩子了。
综合考虑让我升了职。
人生,好像苦尽甘来了。
或许做戏,或许良心发现。
除了已经分配好的,他还将那套新房给了我。
里面什么都没变,他的东西也还在。
曾经藏的那么宝贝的永生花也随意放着。
似乎告诉我,他真的放下了沈菁。
我内心毫无波动。
将他的东西、永生花连带着那套沙发一起扔了出去。
然后挂拍了。
我将有关他的一切都屏蔽了。
很久之后,才得知。
徐诺又和沈菁搞到了一起。
但沈菁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徐诺虽然会给她钱,会做。
但有时候脾气上来,也会羞辱她。
甚至还堕了一次胎。
沈菁受不了了,不明白昔日捧她在手心的少年会变成如今模样。
在董事的怂恿下,进徐诺的书房偷了机密文件。
拿了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
丢失的文件造成了重大损失,徐诺被迫背锅。
徐父出面,罢免了徐诺的职位。
停掉了他所有的卡。
我远远见过他一次。
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眼神尽显疲乏。
整个人丧气得很。
喝得醉醺醺的,没什么神智。
抱着旁边的女孩就胡乱亲。
「轻轻,我爱你,你别走。」
女孩的男朋友就在旁边,一拳揍了上去。
「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耍流氓。」
都说不上是互殴,只是徐诺单方面被打。
被打得鼻青脸肿。
赵桥用了全身力气才分开两人。
孙子似的赔礼道歉。
转头苦口婆心劝着徐诺。
「诺哥,咱就乖乖听话去看医生好不好。这回的心理医生很有名的。」
徐诺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他看到了我,但像看到陌生人一般。
赵桥一抬头看见了我。
脸带惊喜。
我毫不犹豫转身,朝着上坡的路走去。
赵桥悻悻收回脚步,勉强扶着徐诺。
一拐一拐朝着我来时的下坡路走去。
我们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为错误的行为买单。
中医院新来了个扎针的小姑娘。
失恋导致的心郁。
听说我的故事后,还有些感慨。
「相爱容易,相守难。只可惜bad ending了。」
「不,」
我笑道:
「不,是best ending。」
祝愿每个被陷入爱情沼泽的女孩,及时抽身。
所求皆如愿,
所行皆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