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虚假图片和文字，还有人在求资源。

    说我和很多金主睡了，说我勾引同组男演员了。

    其中一张走光照让我愣了两秒：“这张，刚刚拍的？就在我和剧组的人玩的时候？”

    照片中江黎刚刚公主抱放下我。

    从刁钻的角度能看见我裙底一秒钟。

    闭上眼睛，我整理着情绪。

    “黑短袖，蓝裤子，细边眼镜，络腮胡的长发男人。”我边回忆边说，“帮我去找到他，只有他的角度才能拍出来。”

    一场小型的紧急处理会议就这样在礼堂后门举行着。

    公司那边安排了公关处理热搜，声明则由我自己写。

    徐临远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一直站着，戴着耳机望向别处。

    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和他打招呼，詹影和江黎就出现了。

    江黎跑向我：“之之，对不起啊，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该那么疯。“

    “没事，是偷拍的人下流。“

    詹影则对我避之不及，和徐临远去搭话了。

    我太累了，没有和任何人特意打招呼，摆了摆手转身回车上了。

    这是我第一次遭遇这么大型的网暴和造谣，比起自己，更担心爸爸妈妈看见会伤心。

    睡前我看见徐临远发了一条歌词当作朋友圈：

    “不需要声嘶力竭地证明清白。“

    04

    公共社交平台疯了一样在骂我，私人社交软件却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下午，经纪人来找我，我做好了和品牌解约的准备。

    “风雅珠宝想找你代言。“

    我被茶呛到：“他们疯了？”

    我是清白的，但我还没有发声明，只有公司在告黑。

    为什么会在我声名狼藉的时候抛来橄榄枝？

    “挺好的，澄清完直接拿这个代言气死对家。”

    “我这两天看看合同吧。”我说，“那天的偷拍者找到了吗？”

    “正要说。警方协助找到了，主办方也有帮忙。你猜是谁买的？”

    “詹影。”这个问题像一加一一样简单。

    “她找了一堆金主，联合工作室一起整你。都快把不喜欢你写在脸上了，你还上赶着跟人打招呼。“

    “她没素质和我有素质不矛盾。“

    简单整理完，我编辑了一条微博：

    “我不需要声嘶力竭地证明清白，面对造谣我不自证。

    我做事光明磊落，不像躲在屏幕后面的你们一样处心积虑害人。

    网络上的一切黄谣造谣者、传播者，我们法院见。

    另外，对女性的恶意能再明显一点吗？我就不小心没站稳一下也值得你找角度疯狂偷拍裙底吗？

    拍到内裤能说明我穿了内裤，也说明你们对女性的审视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差不多得了。“

    公司随后发布法院文书，造谣源头营销号纷纷出来道歉。

    这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泼脏水，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平息了。我那段态度鲜明的声明，更是让网友纷纷谴责造谣者、偷拍者的恶劣行径。

    受害者有罪论的时代已经过去，我无需因为自己的隐私被人偷拍而羞耻。

    该羞耻的是肮脏的他们。

    看见网上言论又倒向我这边，我有些感慨。但想到詹影这个时候大概气得牙痒痒，心下又很痛快。

    我签下合同，代表着成为新的高奢代言人。

    “晓晓，你帮我查查风雅珠宝股东之类的。“我实在好奇是谁在这个时候无条件支持我，或者说，风险投资我。

    同时向对方公司的对接人打探了一番，最后得知是一位叫李惠娜的高管提出接触我的。

    我翻找着李惠娜的电子简介，没有照片，但发现她什么东西都投资，甚至还包括上星卫视的一档音乐节目，叫《灵动的声音》

    徐临远担任导师。

    徐临远……

    我点开微信，经过澄清，那些原来不敢来找我的人又一股脑来支持我，我客气地简单回复着。

    和徐临远的聊天还停留在上一次demo分享。

    那条被我引用作微博开头的朋友圈也该看不见了吧。

    置顶了？？？？

    我吓得不小心拍了拍他。

    05

    对面很快回复一个“怎么了？”

    我打哈哈圆场：“没怎么哈哈，就是引用了你的朋友圈到我微博，现在事情平息了，来向你道谢。”

    “不用谢。本来就是写给你看的，有帮到你就好。”

    好小众的文字……

    我正思考怎么回复，江黎打来一个视频电话。

    “之之，有打扰到你休息吗？”

    说起来，江黎是我发声明以后第一个转发声援的艺人，为此也顶了一小波谩骂。

    “没有，我正准备去健身。有事吗？”

    “我们要一起录一个音乐节目哦，我们俩担任飞行嘉宾。”

    综艺工作安排我大部分都听经纪人的，不是因为没主见，只是因为懒……

    “可我们俩不会音乐啊。“

    “就是要找这种有知名度的小白提出蠢蠢的建议嘛。“

    “……好的，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约你看电影。“

    我抿了抿嘴：“最近不太有时间。“

    对方有些失落，但还是立马打起精神，说：“好吧，那我录节目那天再重新约你一次。“

    说完就挂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因戏生情的例子太多了，江黎人很好，但绝对不能让他有别的发展，必须要阻止他。

    剧播完我们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事关系——这是我对大部分合作男演员的态度。

    当天，经纪人就通知我《灵动的声音第二季》邀请我的通知，导师分别是摇滚乐队主唱悦子、美声表演家刘盼、流行音乐歌王徐临远。

    和徐临远录同一个节目，我有些忐忑，同时这也是我风波后首次露面，状态一定要更好才行。

    我和江黎的任务很简单：坐着听歌、在导演cue到的时候简单说两句就好了。

    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吧。

    飞行嘉宾的位置在导师的右侧，录制的时候我努力克制自己不一直盯着徐临远的侧脸，方法是只能多和江黎互动。

    第一名学员的作品是苦情歌。

    唱完以后，全场纷纷表示这是徐临远的统治区，让他多点评几句。

    “旋律很抓耳，主歌情绪也很稳定。但副歌的情绪也跟着太稳定了，词再精简一些就更好了。“

    认真工作的徐临远和平时比起来，更不容易亲近一些。

    但在我眼里，这样的他魅力无限。

    学员介绍创作动机时提到这是写给他高中喜欢的女孩子的，希望她过得一切都好，他永远不会忘记喜欢她的快乐与遗憾。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滴到了我的手背。

    “刷”一下，三四台摄像机对准我，等待我揭开情绪的伤疤。

    主持人问道：“何挽之很有感触，是有什么个人经历吗？”

    身旁的江黎动了动，急着开口：“想到了最近要播出的《少年时》啦，之之是入戏太深。”

    对上徐临远关心的目光，我脑子一热：“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

    江黎僵硬地看着我。

    “他很优秀，我很喜欢他，后来他有很好的前途，我没再打扰。”

    这是我第一次谈论自己的感情，主持人很兴奋，想再问点什么，诸如“你们现在有没有联系”、“你有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吗”之类的。

    我不敢再去回应徐临远的视线，但我能感觉到它一直落在我身上。

    “他有更好的前途了，我也有自己的事业，有些事只能成为遗憾。”我摇头，不再把我的内心交给节目组去剖析。

    直到半场结束，徐临远一直用一种猜不透的眼神看着我。

    回休息室的路上，我看见一只小橘猫，便跟了上去。

    却在转角听见一男一女的争吵。

    我抱紧小橘猫，打算偷偷溜走。

    “你眼睛都粘在人家身上了，徐临远！”女人说道。

    06

    “我没有。”这是徐临远的声音。

    “怎么没有？是她吧，高中那个让你每天都留在学校琴房不肯回家的女的。”

    是在说我吗……？

    我每天都会绕远路去琴房，为的就是踮起脚在窗户看他练吉他。

    我抱着小橘的手有点发抖。

    “这也不用你操心。”徐临远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李惠娜是你姐！”

    “我早跟家里断关系了，不要道德绑架我，叫你姐姐是因为你跟他们那些疯子不一样。”

    “那你别来求我把风雅的代言人资源给她啊。你为她做的那些事她会知道吗？”

    小橘受不了我缺少安全感的怀抱，后腿重重挠了我一把就向前跑去了。

    “咪咪快回来！“我倒抽一口气，下意识追上前。

    小橘猫很乖巧地躺在了徐临远的脚边。

    我打了个招呼：“嗨。猫猫，不小心，跑过来，了。“

    女人警惕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笑着，记忆刹那间重合。

    “是你？”

    李惠娜似乎记不起我，很疑惑地看着我。

    “你……”

    徐临远在一旁打断我：“何挽之，你的手在流血。”

    信息量太大，对我的冲击一时间超过了小橘猫给我留下的伤口的疼痛。

    “被它挠的？”徐临远提起小橘猫，后者还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我点点头：“嗯。我回去找下碘酒。“

    徐临远把小橘猫塞进李惠娜的怀里：“帮我带回休息室。“

    然后在李惠娜的震惊中拉住我另一只手离开了。

    “去哪？”我问。

    “打狂犬疫苗。”徐临远头也不回地说。

    他和节目组说清楚，先录没有我们的片段，实在不行按照原计划录制，不用等我们很久。

    我没想到他会亲自开车送我去医院。

    “你慢点！”当他第五次踩下急刹车，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认识他那么久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着急的样子。

    “没事的，狂犬病又不是什么马上会感染的……”

    “我只是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立马闭上了嘴，等待他开口，但直到我打完疫苗，他也没有开口。

    这家医院的疫苗观察室很人性，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徐临远终于开口。

    “你高中什么什么，风雅什么什么，姐姐什么什么。”我含糊地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会当什么都没听到。”

    “你听清了吧，我喜欢你。”他隐忍着什么似的，沙哑地开口。

    我失去感官，只好木讷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二的文艺汇演，我表演完看见了你，眼睛很亮地看着我。后来我还去问别人二排十二座的女生是谁。“像是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他发泄般说着，”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和家里人决裂也是靠着每天能见到你的念头活下去的，你知不知道我那么多歌都是写给谁的…“

    我连呼吸也变得不通畅，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演唱会的二排十二座也不是随机选定的。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我委屈地带着哭腔。

    “我怕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又来找我了？“

    “因为你来看我演唱会了，也许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反正我觉得我不能再装下去了。“

    被彻夜网暴我没有哭，失去资源我没有哭，但我现在哭得满脸通红。

    “你那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吗？“

    我很缓慢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同时，徐临远朝我倾斜，重重吻了下来。

    那是带有侵略性的吻，鲁莽地碰撞，不知轻重地咬，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在发泄。

    十年前，我在课间假装偶遇他，擦肩而过都能开心很久。

    十个月前，我偷偷烦恼抢不到演唱会门票。

    十天前，我用小号在他的超话闲逛。

    十分钟前，我听见了他的很多信息，大脑爆炸。

    而现在，我在和他接吻。

    07

    回到演播厅，我脸上的红晕迟迟褪不下去，只好解释说是被打针吓到了。

    后面半场录制一直在努力不神游，还好我业务能力强。

    录制结束上车前，徐临远拉住我衣角，趁没人弯腰对我耳语道：“那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经纪人正朝我们走来，我轻轻推开他。

    徐临远站直身子，像摸小猫那样轻轻抚了抚我。

    经纪人突然回去拿东西，但这一幕刚好被跑来找我的江黎撞见。

    “之……”

    我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却被徐临远抓住手腕，朝我走近半步。

    “你们……”江黎不可置信地说。

    “情况比较复杂，这个……“我解释着。

    “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她是我……“徐临远挑眉，淡淡地说。

    “就是很复杂！“我突然喊了一声，随后走进车内，重重关上车门。

    回酒店的一路上，脑子都乱乱的。

    江黎发信息来：“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我本来是来约你去看电影的，对不起。“

    我没有告诉徐临远的是，他的姐姐李惠娜在高二的时候去找我过我妈。

    我们家没有钱，她太知道怎么羞辱我们了。

    她把钱砸在桌子上，说难听的话，劝我不要在那所高中读书了。

    我妈没见过那么多钱，对她点头哈腰，还问她为什么要我转学。

    但当她没好气地说不管她事，当她开口骂我的那一瞬间，我妈就把钱扔了回去。

    那天我放学回家在楼道遇到过李惠娜，回家以后我妈告诉我这件事，我从此记住了她的脸。

    还有风雅珠宝的事…我不想莫名其妙受惠于他，不想得到不是我自己的本事拿来的东西。

    这是一种犟劲。

    我没有回复江黎的消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和徐临远是什么关系。

    徐临远也没有再找我。

    这种怪异的平衡一直持续到风雅珠宝的拍摄那天。

    我在公司碰见了李惠娜。

    她拦下我，脸上肌肉抽动着。

    “李总。”我淡淡地打招呼。

    她紧咬着牙关：“向广告部提起你之前，我不知道你和徐临远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向他了解了你，他推荐了几款适合你戴的国风珠宝，我就敲定你了。他不会向我争取任何人的资源，包括你，不要自以为是！”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皱了皱眉，虽然话不好听，但也证明了这个资源是我自己吸引来的。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

    经纪人拿来了几串菩提和珍珠项链，搭配起来颇有古风之感。

    “李总跟我说，她觉得你很适合这些，我也觉得挺好看的。”经纪人说。

    我没事也爱研究串串珠子，能很好地说出不同材质的珠子的寓意。

    “这个代言真是互相成就了。”经纪人继续补充。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眼睛弯成小月牙。

    经纪人看了我一会儿，随口说出：“李总刚刚偷偷和我说，你和徐临远在谈恋爱？”

    我的笑容立马消失。

    “没有。”

    “不是不让你谈，是想让你注意事业。”

    “我！暂时没有。”

    “那你加把劲？”

    “啊？”

    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我还以为经纪人会痛骂我一顿。这让我心情更好了。

    08

    拍摄结束，我立马约了许晓晓出来喝咖啡。

    天气很好，我脖子上还挂着檀香珍珠串，一坐下就被许晓晓疯狂夸赞。

    “改天送你一条。”我活泼地哼着歌。

    “谈了啊姐？”许晓晓敏锐地问。

    “我写脸上了？”

    “你唱出来了，你刚刚哼的是那谁的歌。”

    “其实还没有……”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许晓晓也很惊讶，而后喜极而泣。

    “之之，十年了，十年了啊！我真替你高兴呜呜呜呜。”

    “但我还有顾虑。“

    我又把李惠娜的事全部说出来。

    没想到许晓晓一句话治好了我的内耗：“你喜欢他，又不是喜欢他姐。”

    是啊，况且他和家里都断绝关系了。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连咖啡都变甜了。

    《少年时》正式播出、风雅珠宝代言官宣。

    我也趁着热度进了新组，还接到一个中医保健品牌的直播带货邀请。

    徐临远借以朋友的名义来探班，我接到消息立马跑出去。

    他在月光下捧着一束花，我没有犹豫就冲上前抱住他。

    “李惠娜向你解释了吧？”他问我。

    “嗯。”

    “那天是我脑子太笨，没想到细节。”

    “嗯。”

    他在我头顶笑了，我就这样使劲嗅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

    和高中走廊擦肩而过的时候的那阵风一样。

    他赖在剧组不走的第三天，全组都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我。

    我选择无视，只要我脸皮够厚。

    但徐临远反而越来越大胆，甚至在拍戏的时候直接走到片场来围观。

    剧组氛围很好，大家也不再说心知肚明的事。

    520这种俗气的节日我是不感兴趣的，但能和徐临远一起去看海也挺好。

    我们在海边点起小篝火，喝着啤酒，一直聊到日出。

    我说我要去直播带货中医保健品，很紧张。

    徐临远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我那套造型像老中医吗？”我故作生气问道。

    “没有没有。很好看，真的。”他停下笑，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我相信你可以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实在抵挡不住他这样认真的样子，被风吹过的头发乱乱地蓬松着，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

    后来我们去酒店补了一觉。

    起初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但是酒精的作用还未褪尽，直到浪花撞击着沙滩，迭起的海潮让呼吸都充满潮湿。

    一切都是滚烫的。

    第二天我扶着腰，硬着头皮继续拍摄，而他也终于结束了探班。

    09

    《少年时》播出期间，我和江黎没有联系，但我们剧中的互动也吸引了一波自来水cp粉。

    直播带货的档期安排在进组两个月后。开始前，我收到了来自男朋友的鼓励，这让我信心大增。

    “你好好准备演唱会彩排！”我也叮嘱道。

    带货很顺利，我能接住主持人的梗，也做好了充足的功课，显得很专业。

    中场的时候，为了说明品牌的专业性，特地请来了首席老中医给主持人和我把脉。

    老中医和蔼地看着我，将手指搭上我的手腕，又神秘地笑了。

    “怎么了？“

    “喜脉。“老中医咂摸着说。

    喜，脉。

    全世界都石化了两秒，随后弹幕都炸了。

    哪次？？

    不会是520那次吧？？

    主持人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圆场说：“这个喜脉，意思是我们挽之很高兴，心情喜悦，所以是喜脉。和大家理解的不是同一个。“

    老中医点了点头：“有孩子了，当然是喜悦啦。“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但直播还要继续，我深吸一口气。我庆幸自己是个演员，还能演出完美的状态。

    弹幕里飘过所有和我合作过的男演员，甚至有粉丝还开始吵架，我只能努力不去看弹幕，继续做着产品介绍。

    直播结束以后，棚内安静得可怕，我走到经纪人身边，她只是站在那看着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何挽之。“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抬眼，这句话是真的，所以我有底气。

    “你要我们怎么解释？总不能让人家说自己误诊了吧？“

    我们的手机同时振动起来，点开微博一看，“徐临远 嗯我的”已占据大爆热搜。

    什么配图都没有，只有三个字，立马登顶热搜：

    “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你男人在搞什么！！“经纪人吼道。

    整个录制棚里的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我一拍手，说：“挺好的啊，省得别家一个一个地澄清。“

    主打一个真诚。

    经纪人被我气走了。

    我点开微信，比过年还热闹。

    置顶有两个红点点。

    徐临远：不要怕

    许晓晓：你他妈

    我各自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江黎刚好在附近，说要约我吃一顿饭。

    “我听说了，恭喜啊。“江黎说。

    我笑了笑，道了谢。

    “有没有人跟你说，只要关于徐临远，你的演技就会倒退很多？“江黎喝了一口果汁，”你其实很忐忑。“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成熟了很多。

    “不知道怎么掩饰吧，我这辈子没喜欢过别人。“

    我们聊了聊工作安排，他打算大学毕业以后就退圈，这让我很震惊。

    “家里逼着的啦。没事，我会杀回来的。争取和你二搭。“他信心满满地说。

    我也不多过问他家里的情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分别前，他隔空摸了摸我的肚子，然后说：“我本来以为我会成为你很重要的人的，但现实是只有你单方面成为了我很重要的人。“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消息说他移民到国外，去当地经商了。

    挺好的。

    只是可惜再也没有二搭了。

    10

    那次官宣轰动了全娱乐圈，后来我去医院检查，发现并没有怀孕。

    只是品牌方听说了我和徐临远的传闻，特意安排的一出戏。

    我从医院出来，澄清自己并不是“准妈妈“后，也承认了和徐临远的恋情。

    他好像总有化险为夷的超能力。

    我们无视网络上一部分人的恶意谩骂，笑着接受所有的祝福。

    经纪人和我道歉，说她不应该那么鲁莽，当一个未婚的女生被确认怀孕的时候，她应该多关心我。

    这才是正确的风向吧。

    我仍旧拍着戏，区别是不再炒cp。

    晚宴活动我也会参加，只是穿裤子还是裙子，全看我的心情。

    徐临远的演唱会，无论我去不去，二排十二座都会空出来。

    我再也不用踮起脚偷看他弹吉他，只要我想，他可以立马坐在我床尾弹给我听。

    我高中开始的遗憾，慢慢被弥补。

    经年已逝，我拥有的是当下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