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渣男朋友2
发布:2025-03-27 10:47 字数:12009 作者:天阅短篇
“没想到郑少手里藏着这么个宝贝。”陈千像是离了烟活不了,化妆前他叼了根烟,化妆后他仍叼着烟,只是原本系着的领带被扯开,松垮的歪在脖间。
我正要说话,他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说话,会破坏美感。”
我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
他邀请我坐到他身边。
我顺便敬了他一杯。
郑周忙着同怀里的美女调笑,对我二人视若无睹。
陈千细细打量我一番,轻啧一声:“可惜,块头太大。”
“不过也没关系。”他说着,摘下了领带,一抬手又套在了我脖子上。
我不明所以。
下一秒,他扯紧领带将我拽了过去。
“砰——”酒瓶触地炸裂。
郑周沉着脸色扔过来一只酒杯,怒意骇人。
“谁他妈许你动手动脚了?”
返回途中,郑周将车开得飞快。酒驾加超速,只怕一脚油门车同人飞进地狱。
过了两个红绿灯后,我叫停了他。
“你不要命我还要。”将人塞进后座后,我将档速调回了正常。
他一路上默不作声,只看着我,目光中几分异动。
最后一个红绿灯,我通过后视镜看向了他:“想说什么?”
郑周眨了眨眼,忽的坐直了身子:“对不起。”
对于他破天荒的道歉,我大度地选择了包容:“神经病。”
他笑了,像是配合出演一般,前仰后合竟有些疯态。
我依旧载着他回了家。
床上,他挺尸般望着天花板,见我从浴室中出来,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自然而然。
“来,一起睡。”
“不来,今天你去睡副卧。”
他看着我,神色突地惨然:“你不原谅我。”
我擦着半干的头发,一掀被子坐下了。
“睡不着别赖我。”
他垂下眸,掩去了眼中明烈的光。
折腾了半宿,我属实没了精力,一倒头便睡了过去。恍惚间有什么声响,却难以清醒,只随着意识渐渐消沉下去。
次日,我带着一身疲惫去了工作点。
同事正忙着往电脑输入新进图书的信息,见我到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状态不佳啊。”她笑容中几分探究,“交女朋友了?”
我捶着发酸的颈肩,回道:“我哪有女朋友?一个祖宗就够我伺候了,可不想再多个祖宗。”
她懂我的意思,却是微微皱了眉:“那你去偷香了?”
“啊?”
她拿起桌上的平面镜对准了我,指了指脖子,道:“自己看看。”
只见脖颈处一点触目的红痕。
当即,我大脑一片空白。
茫然间,她递来一片创可贴:“遮遮吧,待会儿接待顾客影响不好。”
8
我很少会接听陌生来电,但今天却破了惯例。
“你好,能听出我声音吗?”
我微微皱眉:“杨笑?”
“嗯,是我。”
“有事吗?”
她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当模特。”
我不禁回想起前一次的经历,心理阴影放大,果断拒绝:“我不想女装,你找别人吧。”
“报酬丰厚。”她利诱。
“不去。”我意志坚定。
“好吧,打扰了。”她撤得干脆利落。
我看着短暂的通话记录,轻轻叹了口气,还以为她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强人。
高跟鞋的脆声忽的从远处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人身着白色风衣,步履轻健而来。
正是杨笑。
我不免有些诧异。
“你…?”
“我来请你走一趟。”她语气一贯的冷然。
我轻叹了口气:“刚才电话里不是说明白了吗?”
她从书架上抽了本杂志,挑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
“我会一直等到你下班。”
果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翻开杂志,又抬头看向我:“如果到时间你想法仍不变,我会对外宣称我是你女朋友。”
“不是…你开这种玩笑,那郑周呢?”
杨笑翻了一页杂志,不假思索道:“很简单,先甩了他,然后再对外宣称我是你女朋友。”
我瞠目结舌。
事情若是成真,依郑周的脾气,我和杨笑当中必然有一人要少一层皮。
这显然不是明智的手段,但我却觉得杨笑会言出必行。
一旁的同事拍了拍我肩膀,打趣道:“小杜,艳福不浅嘛。”
我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为了避免“世界大战”爆发,我最终选择了妥协。女装而已,比被人扒一层皮要好太多。
车上,我尽量端着架子。
“先说好,报酬可不能少。”
“当然,包你满意。”她笑了,明艳而得逞。
临近杨笑的工作室,门内隐隐传来游戏中的嘶杀声。
杨笑推门而入。
“陈禧,这是我第十七次警告你,游戏音效不要太大声。”
沙发上的人刚巧赢得一局连杀,心态良好的收起手机,活动了活动脖颈,咧嘴一笑:“知道了,人带来了吗?”
杨笑抬手指了指我。
陈禧三步并作两步走来,抬起一拳便打在了我胸口,见我不动如山,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挺结实。”
杨笑无奈笑笑:“姑奶奶,他是来做模特的,不是壮丁。”
“哎呀,我知道,这就换衣服吧。”
陈禧说着,外套一脱,拿过衣架上的服装便准备就地换衣服。
我连忙背过了身,杨笑连忙脱下风衣为她做遮挡。
“陈禧,你注意一下场合行吗?”
我从未见过杨笑有如此大的情绪。
“注意了,这场合里不是有你吗?我怎么折腾都行。”
听着对方没心没肺的回答,杨笑轻轻叹了口气:“你可真是我姑奶奶。”
9
拍摄的主题是军阀和戏子。
不出意料,我扮了那被迫从娼的戏子。至于细节,我在此不便多言。总之,所付给的高额报酬对得起我出卖的皮相。
值得一提的是,扮上戎装的陈禧除却英姿飒爽,还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痞气。
在这之后,杨笑以各种手段逼我拍摄。最终,我成了她工作室签约的女装模特。
陈禧总围绕在她身边,言行举止颇为肆无忌惮。
直到一次高价的约拍,我才明了她身上的痞气是与谁相似。
依旧是公子哥的打扮,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陈千这次没有叼着烟。
“好久不见啊杜先生。”他转头看着我,笑容可掬,“我可还记得你,大美人。”
这次的拍摄没有陈禧。我也明白了一点,陈千与陈禧是亲兄妹。
一样的肆无忌惮,一样的衣冠禽兽。
镜头前,陈千掐住我后颈,声音贴在耳边:“洞房花烛夜呢,娘子要专心些。”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笑了笑:“这样洞房喜欢吗?”
说来也是惭愧,初中时候我生得一副好欺负的模样,被人霸凌的时候防卫过当,对方三人被送进了医院。
10
“杜荀,抬头。”
电话中,郑周声音透着冷意。
我刚走出饭店门,听这话,抬头便看向了街对面。
陈千贴在我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的郑周,语气暧昧道:“杜先生,家庭地址能说一下吗,我送你回去。”
显然,郑周听到了这句话,远隔一条街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杜荀,过来。”
莫名其妙。
我挑了下眉,挂断了电话。
陈千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了陈少,郑周让我跟他回去,失陪。”
他轻啧一声:“行,你可以去,但是地址留下。”
“行啊。”我诚实地将真实地址用短信发给了他。
像陈千这种公子爷,调查一个人的基本信息是易如反掌,与其编个必然被拆穿的假地址,倒不如实实在在,毕竟不是我惹得起的人。
他看着我发过去的短信,满意一笑,抬手拍了拍我肩膀,道:“路上注意安全,郑周好像喝了点酒。”
郑周正靠在副驾驶门前,歪头看着我越走越近。
淡淡的酒味入鼻,混着女人的香水味。
我像往常一样问道:“你不是和杨笑约会吗,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他没像往常一样回答,直起身,拉开车门,道:“上车。”
“这位置应该你坐。”我从他手里夺过车钥匙,“喝酒不能开车。”
他也没像往常一样调笑,坐进副驾驶,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托这个富二代的福,虽然我买不起豪车,却隔三差五地能开一次豪车。
而此刻,这个本应该随着车载音乐乱哼哼的富二代,却一把按住了我挂档的手。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和杨笑闹不愉快了?”
他看着我,幽幽道:“你知道陈千是什么人吗?”
“和你一样的大少爷,不过,他男女不忌。”
他皱了眉,手上稍稍松了力:“你知道?”
我趁势挂档开火,一脚油门飞出:“废话,都他妈快贴我身上了。”那场洞房花烛夜的拍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忽然想到了有意思的画面,“啧,估量着他应该和你一样是个情场老手,调戏我的时候面不改色,但被我压着的时候脖子都红了。”
红灯亮起,我踩着刹车缓缓停了车子。
郑周眸色沉沉:“那他可能是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憋红的脖子。”
我看着他,忽的心生戏弄。
“你那天是不是咬我来?”
“什么?”他瞳孔微缩。
“就是那天晚上,我和你睡一张床上的时候。别不承认,我同事可都看到了,提醒我说影响不好,给我了张创可贴让我遮遮。”
他左右歪了歪脖子,又转头看向我,问道:“那你要不要咬回来?”
面对他的诚意邀请,我果断打了退堂鼓:“不用,我既往不咎。”
郑周看了看红绿灯倒计时,解开衬衫袒露大半,很是热情道:“来吧,三十秒足够了,虽然那天晚上我用了好几分钟。不过我是用亲的,你可以用咬,几十秒的牙印和几分钟的吻痕是一样持久的。”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直到绿灯亮起,他仍旧努力地推销着自己的脖子。
我又载着他回了家。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他来找我,必然留宿我家,多年来一直如此,带人回家甚至成了一种习惯。
安全带解开,我不耐烦地催促他闭嘴下车,对于他的滔滔不绝充耳不闻。
“杜荀。”
身后,他突然喊了我名字。
我刚脱下外套,转头看了过去:“又什么事?”
郑周看着我,笑意盈盈:“既然你不愿意咬回来,那我能不能再亲一个。放心,我保证会很温柔。”
我抬手将外套扔了过去。
他一把捧住外套,瞧着我恼羞成怒的模样,却是笑得张扬。
“神经病!”我骂着,被他气红了脖子。
11
我扯了条浴巾围在身上,拉开浴室门,郑周正站在门口,直接吓了我一激灵。
“草,你没事站这干什么!”
郑周笑了笑,趁我惊魂未定,一把扯开了我围在腰间的浴巾。
“哦,果然没穿。”
我夺过浴巾,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哎呀。”他夸张地痛叫一声,四肢一摊,“你故意伤人。”
我视若无睹,冷漠地穿着衣服。而后绕过他,往床上一躺便看起了手机上的新闻资讯。
郑周在地板上躺了会,站起身,腰一弯与我脸贴脸:“你要不要看我的?”
“看什么?”我转眸看向他,不清楚他葫芦里又再卖什么药。
他直起身后退一步,皮带一抽,笑容灿烂:“*体。”
“…………”
12
我的朋友最近有些不太正常,虽然他本来就有些神经,但是从没有过这么明目张胆地耍流氓,还是对我。
如果不是笃定他是纯直男,我会怀疑他想和我搞对象。
不过,有时候半夜他一个电话把我吵起来,聊了没几句,便会有些奇怪的声音幽幽响起。临了,还会送上一声腻人的“honey”。
13
继*体惊吓过后,再见到郑周是个星期三的晚上。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我家门口,心情愉快地哼着听不出调的小曲。
“ Surprise!”他笑靥如花,张开双臂,好似等待爱人的拥抱。
啧,奇怪的比喻。
我登上台阶,抬手给了他肩膀一拳:“离家出走还是被人赶了出来?”
他撇撇嘴,有些不满:“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西装革履,光鲜亮丽,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那是什么事?行李箱都拖来了。”
“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1324天,需要纪念一下。”
“不是,你有病吗,俩大男人过什么纪念日!”
对于我的责骂他充耳不闻,轻车熟路地输入门上密码,拉着我进了屋子。
行李箱打开,里面是一条崭新的婚纱。
郑周将婚纱展开,贴在我身上比划了比划,道:“来,我帮你换上。”
我不为所动,甚至想给他一拳。
他心知肚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了我,道:“按我说的做,新买的SUV送你。”
我见车眼开,将车钥匙收好,手脚利索地脱去身上衣服:“好的郑少,您吩咐。”
郑周挑用化妆品的手法很是熟练。
或许因为女朋友是化妆师,他便也获得了对方身上的技能。
化妆的过程中,他又哼起来先前听不出调的小曲。
背景选得很随便,相机是不久前暂存在我家的。
“少了点东西。”郑周端着相机,皱眉在我身上打量着。
我维持着单调的姿势有些不耐烦:“你管他少些什么,弄完吃饭,我快前胸贴后背了。”
才下班回家就被他拉着一顿折腾,到现在八点多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郑周自顾自的,摘下手上订婚的戒指,又戴在了我手上:“好了,这样就对了。”
这就要插一句话,郑家父母对杨笑很满意,俩人一周前举行了订婚仪式。我当时忙得不可开交,没能到场,不过一切顺利,浪荡了十多年的花花公子总算是收了心,可喜可贺。
不过郑周并不看重这枚订婚的戒指,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到了我手上。
我不禁为他们二人的婚后生活产生了担忧。不出意外,郑周日后是“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倒是苦了杨笑。
“杜荀,看镜头,笑笑。”
一整组照片拍完,熟悉了流程的我轻松地自主卸完全妆。
推开门,餐桌上是丰盛的五星大餐。
郑周刚刚拔出红酒的木塞,抬头看向我,笑容可掬:“厨师刚走,趁热吃。”
我看了看布置暧昧的餐桌,玫瑰、红烛、氛围灯……
“郑周。”
“嗯?”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微微一愣,眨了眨眼,依旧是笑:“哦,你才发现吗?”
我脑袋里一团乱麻。
因为什么,女装?
郑周放下酒杯,向我走了过来,一步一步,最后倾身贴了过来。
“闭眼。”
14
我把郑周打包好带去了杨笑的工作室。
“杨小姐,请签收你的未婚夫。”
杨笑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的郑周,神色冷淡:“他不是我未婚夫。”
“嗯?”
“不过还是谢谢你带他过来。”
“啊,不客……”
“啪——”巴掌声清脆。
杨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扇到歪头的郑周,语气冰冷:“戒指我扔了,礼金会退给你,以后两清。”
郑周抬起头,挑眉笑笑:“行,礼金你退给杜荀就好。”
杨笑偏眸看向我,目光锐利如刀刺。
“收款码。”
我有些无措:“不是,这钱给我干什么,不清不楚的。”
郑周闭着眼,神态是少有的疲惫:“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回去再给你解释。”
我轻叹了口气,只得接受。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建议你们两个一起滚蛋。”杨笑砰一声关上了门,不留一丝情面。
解开郑周身上的绳子,他却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门口的排椅上,恍恍惚惚。
我只能去拉他:“还愣着干吗,没听见杨笑让我们一起滚蛋吗?”
“杜荀…”他抬头看向我,表情难得落魄,“没人要我了。”
“少给我演,你多少个前任隔三差五找你求复合,你他妈理都不理,还搁这说没人要你。你如果是没人要,那黄金都得贬值。”
郑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虽然多半是演技烘托,可仍旧是让人觉得可怜兮兮:“你会要我吗?”
“你要是再不站起来,我打包送你去废品回收站信不信?”
“Honey你不能这样。”
我重新拿起了绳子。
“诶呀,我突然就不难过了。”郑周一秒恢复常态,站起身便向外头走去。
车上,他一把握住我拉安全带的手,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你知道杨笑为什么和我闹掰吗?”
无非是勾搭情人被发现了。
我不以为意,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他轻轻一笑:“因为……”
“前天晚上我看着你照片*飞机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
我转头看向他:“她怎么发现的?”
他像是有些意外,想了会,才道:“本来准备着**,但是她洗澡太慢了,我就想先来一发助助兴,不巧让她看见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手,安全带回弹到原处。
“郑周,你他妈可真会恶心人。”
不等我下车,他已将车门锁死。紧接着是他不耐烦的声音:“啧,就知道会这样。”
一转头,他嘴里含着东西吻了上来。
“咳咳……草,你喂的什么!”
“催*药。”他扣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要出发了,安全带系好。”
“去哪?”
“车震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我瞳孔震惊:“郑!周!”
他轻啧一声:“别这么激动,留点力气待会用。”
药效很快,但不会让人失控。
我看着窗外渐渐荒凉的景色,冷着语气道:“郑周,你最好别弄得太难堪。”
“怎么会难堪呢?你对我有感觉。”
车速渐渐放缓,最后停在了一处空地上。
我转头看向了他:“是你自找的。”
“嗯?”他挑了下眉,不明所以。
不过,很快他便明白了。
……
夜色深沉,趁郑周喘息间,我给陈千发了一条感谢的语音。他不带任何包袱地回了个电话,我直接挂断,顺便又关了机。
多亏他近日来的骚扰,我收获了丰厚资源,自学成才。另外郑周自备的工具很是齐全,虽是第一次使用,但也如虎添翼。
我调低车窗,一边收拾着残局,点了一根事后烟。
郑周半张脸贴在座椅上,微微失神。
“杜荀。”
“嗯?”
“你技术可真差。”
15
正式交往之后,郑周却开始了追求般的示爱。
“哟,小杜啊,又是哪个姑娘送的花?”同事李姐看着花瓶中新换的一束花,八卦似的凑了过来,“别不好意思,和姐说说,我不信是你自己买的,哪有大小伙子三天两头买花的。”
我看着那束郁金香,笑了笑:“李姐还真是火眼金睛,这花确实不是我买的,但也不是什么姑娘送的,是一个朋友送来的。”
“什么朋友天天送人花,女朋友啊?”
我很乐意满足她的八卦心:“和女朋友差不多,我男朋友送的。”
她神色一变,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啊,哦……男朋友,男朋友也行,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再来找你。”说着,她避之不及地走开了。
我垂下眸,看着瓶中的郁金香,抬手拨了拨那娇滴滴的花瓣。
每隔三天,郑周总会送来一束花,从来不会重样。不同花种,不同花色,馥郁的鲜花点缀了单调的日常工作。
或许是很浪漫的事,但我却觉得,他是把我当成了女人对付。
不过,目前为止,他从没要求过我穿女装,虽然我知道他按照我的尺码买了不少裙子。
郁金香新鲜的花瓣在手中碎裂,我索性扯断它的枝,一朵又一朵废弃,丢进了垃圾桶。
不必惋惜,明天,郑周会带了一束全新的花。
只是我没料到,向来比我晚到家的人,今天却走到了我身边。
“Surprise,dear.”
耳边忽的被吹了一阵风,我转头看过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吻。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看着他,略微心虚地用日历牌挡了挡空荡荡的花瓶。
郑周转身靠着桌子,正好背对花瓶:“太想你了,就直接从公司过来了。”
“而且——”他弯下腰,声音贴在我耳边,“Tonight,I will get into your body.”
我看着他笑了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拭目以待。”
显然,郑周没有这个本事。
一夜后,郑周却突然忙了起来。公司一笔资金动向异常,需要他跟踪解决。
身边少了一个黏黏糊糊的人,我只觉得清静了不少。
不过,新书入库输入编码的时候,我少有的乱了行。
“唉,小杜,你这花多久没换了,都蔫了。”淡忘了我上次的惊人回复,李姐又像往常那样关心起了我的花。
“七八天了吧。”
“你男朋友忙什么呢,怎么不再送新的来了?这蔫蔫的可不好看。”
我笑了笑,没回答。
李姐在一旁又说了几句,我却看着那束蔫花出了神。
原本艳丽的玫瑰微微垂了头,像是受了蹂躏的郑周,疲惫到一动不动,眼中余情未了,微红而透着湿润。
“小杜?”
李姐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从遐想中回过了神。
“怎么了李姐?”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呗?”
“听了听了,你说待会把图书信息反馈给负责人。”
李姐叹了口气:“行,你继续忙着,我也忙去了。诶,注意了,可别再走神了。”
“知道了李姐。”我嘴上答应着,接下来的一下午却是心不在焉。
回到家,看着冷清的房子,我突然觉得有个人黏糊着自己也很不错。
16
郑周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密闭的房间中打着沙袋。
这是一个常年上锁的房间,墙壁采用的隔音材料,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比起健身房,我更喜欢这房间里我自己置办的器具。
朋友们时常会感到奇怪,一个从不健身的人,哪里来的肌肉与力量。
“忙完了?”我接起电话,往地板上一坐。
“嗯,才结束。”郑周的声音带了点蛊惑,“有没有想我?”
“想了。”
我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那有没有想着我自w?”
“…………”
果然,不出三句话必然不正经。
我想了想,倒是没有想着他自w,而是想着他打了几次拳。
“自w没有,不过现在想抱你了。”
郑周轻啧一声:“不行,你得给我一次抱你的机会。”
“机会需要自己争取。”
“是吗?那今晚我就争取一下。”
我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中话:“今晚你争取什么?”
他语气忽的冷了几分:“我现在站在你家客厅,但是我找了所有房间都没有看到你,而你的定位却显示你在家。杜荀,你不解释一下吗?”
我喉头一哽。
“啊不对,还有一个房间,锁很结实的那个。”
我心悸地转过了头。
房门被人重重一砸。
“杜荀,出来。”
17
郑周从酒柜中拿出酒瓶酒杯,在我对面坐下,酒杯一摆,拆开酒塞就要倒酒。
我一向是不喝酒的,家里仅有的几瓶酒都是郑周先前带来的。
酒瓶口碰上了杯沿,我连忙挡住杯口:“我不喝酒。”
郑周充耳不闻,拂开我的手,稳稳倒了个八分满。
“喝死了我负责。”
酒杯一碰,他一饮而尽。
我颇为无奈,只觉得杯中酒如毒药般难以入喉。
高度的烈酒上头很快。
酒过三巡,他面不改色,我却已醉意沉沉。
但这并不是全部。
郑周打电话让管家送来了女装全套。
我怀里抱着抱枕,有气无力:“郑周,我错了好不好?”
“言出必行。”郑周笑着拍了拍我的脸,“你瞒了我那么大一个事,总得要受个惩罚是不是?”
酒精烧得我头晕目眩,懒得再去和他争论,只能接受。
“那我待会还能不能抱你?”
他在我耳边轻笑:“怎么不能呢?”
顺着酒精的引导,我捧着他的脸亲了几下。他趁机又灌了我几杯酒,直到我头昏脑胀得根本抬不起头。
“杜荀。”
“嗯?”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
“So beautiful.”
18
宿醉的头痛欲裂,放纵的酸麻胀痛,猛一下敲醒了我昏睡的心灵。
眼皮和身体一样的沉重,我挣扎许久,才勉强睁开了眼,大脑却仍是一片空白。
目光缓缓移动,郑周躺在一边,眼含笑意地看着我。他伸手拨开贴在我脸上的头发,问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声音哑得没法听,我直接愣住了。
他却是愉快地笑了:“不该问你话的,先喝口水。”
我被他扶着坐了起来,所有的感觉都汇聚成一个字——疼。
“草了。”温水润了喉,仍旧是沙哑无比,我心里猜了个大概,愤愤地质问他,“你他妈都干了什么?”
郑周很顺手地将我搂进怀里,两手掐住我腰窝轻轻一捏,道:“太可惜了,你昨晚喝断片了,不过没关系,我全都录下来了。”
我震惊地看向他,扯着嗓子几乎要吼出来:“你说什么?录下来了?”
他面不改色,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递到我面前,笑意盈盈:“要看看吗?昨晚的你可是非常秀色可餐。”
我更想砸了手机。
他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又道:“你现在砸了这个手机也没关系,视频我已经上传到我的私人云端了。”
我看着他,冷笑一声,接过手机点开了视频。
画面不堪入目,声音不堪入耳。
我沉着脸色按了暂停键。
郑周却不满意地啧了一声:“停了干什么,这还不到一半呢。”他说着点开了播放。
“郑周。”
“嗯?”
我抬手给了他一拳,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笑了笑,低头还了一个轻柔的吻,惹得我心底一阵柔软。
他低头贴在我耳边,声音温柔,却是挑衅的话:“杜荀,还是我适合在上面,你不仅技术不行,时间也不长。”
登时,怒火中烧。我强忍着痛感,一翻身将人牢牢压在身下,冷声道:“行,下次我按照尽兴的标准做,绝对不止这两个小时。”
郑周轻轻一笑:“好,我拭目以待。”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双手捧过我脸,作势便要吻上来。
我又一翻身躲开了:“不行,还没刷牙。”
他紧跟着翻身压到了我身上,迫不及待:“就这一次,又不是经常亲。”
“一次也不行。”我决绝地推开他,翻身下了床,一脚却踩在了布料上。
低头一看,是被撕到面目全非的白纱裙。
19
家门口,郑周拍了拍我后背。
“深呼吸,别太紧张,就当是回自己家。”
我点点头,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了他:“不对,这就是回我自己家。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紧张?”
今天是交往后第一次带他见我父母,我紧张到内心一团乱麻,而他却面色如常,一幅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模样。
我质问:“你怎么回事?”
郑周弯眸一笑:“实不相瞒,我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紧张,可能是天赋吧。”说完,他按响了门铃。
“诶,来了!”开门的是我妈。
“等你们半天了,快进来。”我妈热情地招呼着郑周,拉着人进了门,接过人手上拎的礼品,嘴里止不住地夸赞着,一转头看到我,却是瞬间变了脸,“杵门口干什么?还用我请你进来?”
面对她恶劣的态度,我瞬间就不紧张了。
从小到大,我妈一直都很嫌弃我,她嘴边总挂着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但说的却不是别人有多优秀,而是别人有多调皮。
别人家孩子逗狗被咬,她说,而我在背唐诗三百首;别人家孩子爬树差点摔断腿,她说,而我在解一元二次方程;别人家孩子顶撞老师被处分,她说,而我被评为市三好学生。
作为一位奇葩母亲,她一直嫌弃我是个乖孩子。
直到我公开出柜。
她当时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痛,沉默半晌,最后沉沉叹了口气。
从此,我陷入了一种忐忑的情绪。
而现在,她乐呵呵地拉着郑周谈天说地,我在一旁惬意地看着。
我妈看了我一眼,手一挥吩咐道:“你,去厨房做饭。”
我表示抗议:“今天回家不应该尝尝你手艺吗?”
我妈瞪了我一眼,表示抗议无效。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进厨房。
至于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是很久之后,我妈以无比骄傲的口吻告诉我的。
在我走进厨房之后,原本热情欢笑的我妈突然变了脸色。
“小郑啊,和阿姨说说,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郑周微微一愣,应对自如:“是这样,我先表白,他一开始不同意,我设法追求,他最后被我感动,就同意了。”
“嗯。”我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瞎话编得不错。”
“阿姨,我说的是事实。”
我妈冷笑一声:“坦白从宽,你自己说,你是怎么威逼利诱的?”
郑周不慌不忙:“阿姨,我们是两情相悦,我怎么会威逼利诱呢?”
“哦?”我妈目光如刃:“两情相悦,行,我儿子答应你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你复述一遍。”
郑周一噎,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他说……”
“妈,你把醋放哪了?”当时的我从厨房中探出头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郑周稍稍松了口气。
我妈立马明朗地笑了:“灶台上头那个柜子里,你拉开柜门就能看到。”
“哦,好,找着了。”
“少着什么你再问我。”
“知道了。”
转过头,我妈又变了脸色。
棋逢对手,郑周忽的紧张了起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七个月。”
我妈看向他,眼神犀利:“睡了吗?”
郑周没想到我妈会如此直言不讳,稍一踌躇,点了点头。
“谁上谁下?”
“都有。”
我妈放下茶杯,郑重其事道:“小郑,不是阿姨故意给你脸色看,你得理解。小荀他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他长大,疼得不得了,除了我,没人能给他委屈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阿姨豁出老命也得把你打死。听明白了吗?”
郑周看着她柔和的面庞,愣愣地点了点头。
辞别我妈,车上,郑周发问:“杜荀,你妈以前是什么工作?”
我想了想,道:“老师,怎么了吗?”
他望着正前方,深深吸了口气:“气场太强大了。”
“什么啊,我妈很随和的,有时候还特别幽默呢。”
郑周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杜荀,你是不是对我不放心?”
我有些不明所以:“不放心?不放心什么?”
他声音有些发闷:“我以前玩得花。”
我回想了几个夜晚,大加赞同:“你现在玩得也很花。今晚来什么,女仆装?”
他皱了眉:“杜荀,我是认真问你。”
红灯亮起,我踩下刹车,转头看向他:“我还有个地下室,如果你重蹈覆辙,我很乐意请你进去坐一坐。”
“真的?”他却是眼前一亮。
我挑了挑眉:“别想,我可没那么变态。”
他失望地撇开了眸,忽的又转过头,轻轻舔了舔唇。
“那今晚,在车里吧。”
20
车上空间有限,道具也有限,放纵时常常是不尽如人意。
可郑周偏偏喜欢在这狭窄的地方与我互诉爱意,他会完完全全地沉浸其中,不再说些调情的话,只是闭着眼喘息,偶尔情到深处,他便会湿着一双眼贴上来接吻。
惹得人心生怜爱。
“你为什么总喜欢在车里?”我搂抱着他,贪味地将嘴唇贴在他耳朵上。
郑周缓了缓气息,一双眼仍有些失神:“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车里,我很喜欢当时的感觉。”
这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那我现在技术怎么样?”
“这个啊。”他轻笑一声,恢复常态,“比第一次好很多,不过,和我比还是差太多。”
我捏了捏他大腿,毫不怜香惜玉:“没关系,熟能生巧,待会回家我们床上再练练。”
他转头看向我,眼底压着震惊。
“你还能继续?”
我举起他手,轻轻一吻:“我说过,如果尽兴的话,我不止两个小时。”
次日,他把公司的线下会议改成了线上会议。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老板,如果不是真的走路不利索,他一定会准时到达办公室。
自从被郑周撞破秘密后,那间房便不再紧锁。有时来了兴致,我们也会在这间房里对打一场。他少年时练习格斗,招式凶狠。我时常收着力量,和他打个平手。
偶尔,我们会夹着汗味就地做一次。
而郑周电话打来时,我正在房间研究着飞刀。
“杜荀先生,你好。”
我听着他故意端架子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你好,有事吗?”
“我是一个劫匪。”
我配合他的扮演游戏:“那劫匪先生,你劫持了什么?”
郑周那边静了静,片刻后,是他故意压低的蛊惑声音:“你的心。”
我只觉心脏漏跳一拍,轻吸一口气,继续发问:“真的吗?我想听听它的声音。”
“当然可以,可怜的先生。”
“通——通——”通话传来的是他的拟声。
我忍俊不禁:“请问我该怎么赎回它呢?”
“转身,看窗外,倒数五个数,你的心便会回到你身体。”
又是藏着惊喜的小游戏,我乐意照做。
八点的城市已是夜色沉沉,我看着窗外,默默数了五个数。
“五,四,三,二,一。”
下一秒,绚烂的烟花点亮了整座城市,滚烫而浪漫。
我心头一悸,只觉得一颗心颠颠地跑到了郑周那边。
“亲爱的,生日快乐。”
“生日?”我自己倒是忘了。
不等我感动,门铃突然响起。
郑周醉人的声音从通话中传来:“现在,请打开门签收你的生日礼物。”
门开了。
只见郑周打扮花哨地站在门口,脖子上绑了根彩带,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他把彩带的一端递给我,单膝下跪,目光虔诚而热烈。
“I will always be loyal to you, my love.”(我将会永远忠诚于你。)
我解开他的彩带,将人一把揽进屋,关上了门。
“Dear, my heart beats for you.”(我的心为你而跳动。)
21
郑周其人,除了为人上有些欠缺,各方面条件都是极好的。多金,浪漫,帅气。即便是圈里出了名的“混”,也总有女人前赴后继地贴近他。
情场中,他一向是高端的猎手。与人相好,更多的是图一时新鲜。新鲜感淡了,人也就散了。
我见过他身边的各式各样的佳人,可他一介风流浪子,显然不是与之相配的才子,只可惜了对方的一腔热恋,临了得来的不过是一场空。也有同为猎手的高端玩家,看中的是他的皮囊与身家,尝了甜头后说断就断,挥挥手没有半点留恋。
我从没见他与过往任何一个爱人时时缠绵,也从没见他对过往任何一个爱人全心全意。
他的爱意一向是虚无缥缈,抓不住,摸不透,无法牢牢把握在手,得不到心有不甘,得到了时时惶恐。
可如今,他却安安稳稳地躺在我怀里,心甘情愿。
或许是早有预谋,他抛弃了过往的灯红酒绿,一转身干干净净地扑了过来。
他的的确确是个渣男,不过倒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就这样紧紧抓住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处处是惊喜浪漫。
那我是什么时候心动的?
我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
爱意好似流水涓涓,缓缓慢慢便填满了整个心房。
所谓的心动瞬间,大概是某个月色明朗的夜晚,他一双眼饱含深情,四目相对,便再难移开目光。
因而我也在一个月色明朗的夜晚,单膝下跪,献上了一生唯一的戒指。
“你愿意与我厮守一生吗?”
月光迷蒙,我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一声轻笑。
“我以为这件事要我来。”
我心尖微悸。
“我愿意,如果可以,我想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