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男友,我错了2
发布:2025-03-27 11:48 字数:5829 作者:天阅短篇
他没有说话。
眼眶涩的我发酸。
“当然是之前那个金主不行了,我当然得找下一个目标了,你也知道,这种地方最容易…”
“叶柠!你可真是好样的!”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随后松开我,转身就走了。
全部的伪装片刻溃不成军,我瘫痪般坐在了地上,再一次捂住脸失声痛哭。
我多想和他坦白啊,可既然今后无法再次相见,现在又何必再招惹他呢。
5
初春的夜晚带着深深的寒意。
我将自己又往围巾里缩了缩,向着小区走去。
刚到小区门口,一阵强光刺的我睁不开眼。
消息真快,果然在暗自监视我。
我微微上扬了嘴角,果然赌对了。
心下了然地向那辆车走去,熟练地钻进副驾驶,“说吧。”
“夫人想和叶小姐聊两句。”
江凌母亲的心腹,陈放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我语气生硬道:“我都已经同意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陈放毅然不动,“我只是奉命办事,还望叶小姐不要为难我。”
车内的暖气吹的人脑袋发昏。
僵持片刻,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车子再次踏上当初那条让人记忆深刻的道路,我还是没由来地开始冒冷汗。
三年前,也是陈放载着我,从这条路驶向那座恶魔的城堡。
由江凌的妈妈宋琴改写了我的人生。
当时,宋琴找到我,要求我和江凌分手。
过程无非就像小说里的情节一样,男主妈妈给女主一百万,让女主离开她儿子。
我自然是没有同意的。
可惜啊,我不是小说中的女主。
见我不开窍,宋琴直接甩出了我那赌鬼爸爸的下落,并且扬言我要是不主动离开,她就将我的下落透露给他。
尽管时隔多年,我仍然能切身体会到当时我的感受。
恐惧、不安、害怕、焦躁等情绪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仿佛有厉鬼拽住我的脚踝,把我拖向深渊。
许是宋琴很满意我的反应,她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不屑的看着我,提出了她的条件。
“原本若你识趣,我还能给你那一百万,我们一拍两散。”
“可惜你顽固不化,非要让我撕破脸。”
“你主动向江凌提出分手,并且离开a市,不许再出现在江凌面前,并且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否则。”
她顿了顿,点到为止,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后,便离开了。
独留下我盯着那张照片发愣。
她那没有说完的话,像是宣判了我的后半生。
我根本没有选择,摆在我面前的只有屈服。
我那赌鬼爸爸是我这么多年来拼命隐藏的过去,离开家乡后,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
包括江凌。
那是我最不堪的过去。
6
从小在乡村长大的我,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
而我的父亲,却是一个赌鬼,家里有点钱就被他拿去赌掉了。
不仅家徒四壁,还留了一屁股债。
他没钱了就会来打妈妈以及我,但妈妈每次都会护着我,长期以往她的身体状况日益糟糕。
妈妈没日没夜地帮人做衣服,全家的开销都压在了妈妈身上。
她会偷偷塞钱给我,让我好好学习。
只有学习,才能让我远离这里。
我把妈妈说的牢记于心,拼命学习,从小学开始我就是班级第一名,一直到高中我都是。
只是在我中考之后,妈妈终究是没有撑下去,离开了。
处理完妈妈的后事之后,我带着这么多年存下来的钱,偷偷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
这么多年,我从未回去过,也再也没见过我的父亲。
我知道他若是得知了我的踪迹,一定会来找我要钱。
为了钱,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不敢想象他知道江凌的存在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我更不能让江凌多了个累赘,这会让他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再见宋琴,她依旧雍容华贵,端庄地坐在客厅之中。
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丝毫不露衰老。
“明人不说暗话,叶小姐想要什么?”
我在她对面落座后,抬头看她,“我要一张明天飞去法国的机票和一百万。”
宋琴挑眉看了我一眼,“今晚就飞走。”
我觉得好笑,“难道宋夫人连一夜都等不及了?”
宋琴脸上依旧平静,只是语气中多了丝厌烦,“叶小姐有意见?”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敢,只是好奇宋夫人为什么这么急迫?”
“这重要吗?”她哼笑一声,“你只需要照做。”
“如果我不同意呢?”
明知别无选择,却依旧不死心地想要反抗。
她将茶水面前推了推,“叶小姐,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喉咙发紧,接下了那杯茶。
许是我的顺从让她很满意,她扭头吩咐陈放,“时间不早了,先送叶小姐回去收拾行李吧。”
“是。”陈放遵从道。
我麻木地起身,和三年前一样,向外走去。
虽只来过两次,但每一次都会抽空我的所有力气。
“叶柠,谈婚论嫁讲的是门当户对,希望你能明白。”
她略警醒意的语气,让我哑然。
是啊,门当户对多么重要啊。
可她难道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天之骄子的江凌,被我亲手撕碎了他的骄傲,并且践踏了他的真心。
他怎么可能回头。
“明白。”
我淡漠地应了一声,并未停下离去的步伐。
只是未等我开门,门便被先一步打开了。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是江凌。
7
他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沾着一点露珠,面容冷淡。
“小凌,你怎么来了?”
宋琴的慌乱一览无余。
“怎么?母亲好像不太想看到我?”
他微低的眼帘,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母亲在紧张什么,难道是怕被我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话中有话的语气听的我迷迷糊糊。
由于自由失去父亲的缘故,江凌对他的母亲一直都是极其尊敬的。
而如今二人的对话,足以见得他们关系的紧张。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只是我来不及思考,就感受到有一种熟悉的气息侵入我的领地。
甚至可以闻到江凌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我自动地向身后的陈放靠近,想拉开我和江凌的距离。
却不料,他一个阔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带着我走向宋琴面前。
我想用力甩开他,结果还和之前一样,我挣脱不开。
“叶小姐真是好大的魅力,能让母亲深夜坚持面客。”
他把我强行摁在了宋琴对面坐下,“我还真是好奇你们交谈的内容呢。”
宋琴脸色沉了下去,“陈放,送叶小姐回去!”
我想要起身,却被江凌按住了肩膀,将我禁锢在原地。
“母亲,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难道我还能抢了你的生意不成?”
江凌浓眉一挑,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句句都是带着刺的警告。
气氛陷入诡异时,宋琴率先打破僵局,“当事人不止我一个,你何不问问叶小姐。”
我再一次被推到聚光灯下。
我何尝不知江凌是在给我机会,给我坦白的机会。
8
但我说不了。
恐怕又要再次辜负你了,江凌,对不起。
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的金主派我来的,他说商业机密可不能轻易泄露出去哦。”
江凌重重地推倒了一把椅子。
他的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眼神中的怒火甚至能点燃空气。
我深呼吸,压住心头涌起的悲伤。
作为曾经的恋人,我是懂往他心窝子上捅刀子的。
我想,被我伤成这样,他一定恨极了我吧。
“走吧。”我起身向陈放示意。
他得到宋琴的许可后,领着我向外走去。
这一次,江凌没有阻拦。
我先是回到出租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跟着陈放赶往飞机场。
下车前,陈放递给了我一张身份证和一张信用卡。
我发现上面的女孩长的和我十分相视。
不等我开口,陈放主动解释道:“信用卡里有一百万,另外夫人希望叶小姐用这个身份证登机。”
我了然,宋琴想的还真是周到,为了隐藏我的踪迹,也是煞费苦心。
我沉默地接下。
在陈放的陪同下,我成功坐上了飞往德国汉堡的飞机。
飞向了我的自由。
下了飞机后,我坐上了公交去往了柏林。
顺带着把那张假身份证扔到了垃圾桶。
就算宋琴想要追踪我的下落,也得费些时日了。
毕竟江家权势再大,在国外也得收敛点。
要不是我认为宋琴一直在暗地里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决定冒险赌一把,去往那个会所工作,遇见江凌。
果真惹怒了宋琴,得以获得和她谈判的机会。
9
刚下公交车,前来接我的好友季暖朝我飞奔过来,“叶柠,你想死我啦!”
我也热情地向她投去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也想死你啦!”
如果说江凌是我生命中的光的话,那季暖就是我的太阳。
说起来和江凌的相识还得多谢季暖。
刚进入a大时,喜欢独处的我阴差阳错地因为对某服装店的衣服的评价,幸而得以和季暖相识。
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后,我对服装设计有了兴趣。
只是勉强靠打工维持生活费的我,无法让我涉及这个领域。
季暖是独生女,虽不算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是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女孩。
加上她对设计上的天赋,大三那年,她就被柏林的服装设计学院录取了。
和江凌分开的那三年间,我得以有空和季暖交流一下服装设计领域的知识。
并且通过网络上的自学,也算是小有成就。
于是,和季暖合作开了个小工作室在柏林。
冒险靠近江凌,就是为了和宋琴谈判,离开国内。
自那以后,日子过的平静而充实。
每天和季暖接单,谈合作。
三年来,工作室规模也是越来越大。
“柠柠,有个顾客点名要让你来设计一件礼服,还要专程来跟你聊聊构思呢。”
季暖打开一个订单后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咋们工作室不是还要好几位设计师吗,而且我手上的单子已经堆的满满的了。”
相比较我的愁眉苦脸,季暖那边则显得格外轻松。
“没办法,谁让我们叶大设计师天天埋头苦干,你高兴点,这是对你能力的肯定。”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过确实,牢骚归牢骚,我还是很热爱现在的工作的。
季暖也是知道我的。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没日没夜地扑在对设计的学习上。
刻苦的态度让季暖直呼辣眼睛。
她觉得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时不时拉我出去,说是要带我放松心情。
方式则是去浪,能多浪,就多浪,毕竟国外还是挺开放的。
只不过去过一两次后,见我没什么兴趣,也就任由我去了。
这不,她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补补妆之后,拎着自己的包包,美滋滋地蹦哒着出门了。
“对了,神秘顾客约你周六在奥里约餐厅见面哦。”
末了,还不忘送我一个飞吻。
我眯了眯眼,这女人最近绝对是有情况。
周六,我如约抵达餐厅。
一进餐厅,就已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心头一跳。
10
但还是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
对方不开口,我也淡定地品尝着冰美式。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时过境迁,曾经忍不了咖啡苦味的我,现在却能静下心来细品。
宋琴见我没反应,终究是先打破了沉默,“叶小姐如今品味不错。”
“宋夫人过奖了,这还得多谢您呢。”
她语气中的嘲讽我何尝听不出来,依旧是一副精致贵妇样。
我却不会再被她的言语所伤害。
对我毫不退让的态度,她似乎并没有恼怒。
“我长话短说,今天我是来请你回去的。”
给我听笑了,我双手环胸看向她,“宋夫人好像搞错了,当初是您请我离开的,您忘了?”
她面露尴尬,“所以我亲自来请你回去。”
对于这波操作,让我恨不得把我的白眼翻到天上,让她看看我的无语。
“我若是说不呢,宋夫人能拿我如何?”
宋琴终于皱起了眉头,露出不悦的神色,“叶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还没吃过罚酒呢,正好,你让我尝尝呗。”
“你…”
宋琴估计气的满脸通红,估计从来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话吧。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原来宋夫人这么小气呢。”
宋琴被我气的,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叶柠,你以为我真动不了你?”
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相反,我相信你动的了我。”
虽然江家的势力集中在国内,但宋琴真想对付我,我肯定是无法安稳的度过这三年的。
当然,宋琴自然是恨不得弄死我。
至于我为什么还能平安地站在这里,原因她肯定心知肚明。
“但你既然主动来请我,我便又觉得你动不了我。”
宋琴气的浑身发抖,“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这般泼辣。”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我冷哼一声,起身离开,“宋夫人,再也不见。”
“慢着。”宋琴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是为了小凌来找你的。”
11
我顿住步伐,没有动弹。
“当初江氏资金链断裂,只有和沈家联姻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小凌他和我约定,只要江氏成功脱险,就让我放他自由,不再干涉他的生活。”
得知实情的的我,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
原来生活不会放过任何人,没有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件事情,局中人仿佛都没错,却又好像都错了。
无论结局朝着哪个方向发展,最后都会驶向一个错误的终点。
对于宋琴,我其实挺佩服她的。
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将诺大的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一定在背后承受了许多。
而面对陷入困境的企业,商业联姻是常用的办法。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
“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小凌就对外宣布解除与沈家的婚约,然后日以继夜地工作,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
“最终是他力挽狂澜,拯救了江氏。”
“只是你知道的,他从小就落下了胃病。”
“公司的危机解除后,他依旧酗酒成瘾,频繁地把自己喝到医院。”
闻言,我的心纠成了一团。
周身像是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痛到麻木。
“算是阿姨对不起你,不应该拆散你们,你回去看看他吧。”
“阿姨求求你了,救救小凌吧,他在虐待自己的身体啊。”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和我作对,阻挠我寻找你的踪迹。”
“他让我不要打扰你。”
听到这里,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
滴落在我的蓝色衬衫上,浸出一大片水渍。
此刻的宋琴早已没有了刚才的贵妇风范。
看着她掩面哭泣的模样,我动了动嘴唇。
却发现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时至今日,我才猛然惊觉。
一直以来,我只顾着自己逃离,却抛弃了江凌。
我自认为的为他好,其实是将他拖进深渊的缘由。
原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以爱的名义,亲手为他编织了牢笼。
这让我如何有脸面去见他?
12
我只和季暖提过和江凌分手了,其中缘由我没有细说,她也不会主动询问。
这一次,和她提起回国的事情,她依旧没有询问我原因。
给了我一个拥抱,笑着对我说道:“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我回抱住她,轻声地对她说了句,“谢谢。”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昏暗的房间内,四处散落着的酒瓶,弥散的烟草味。
紧闭的窗帘,隔绝了阳光,徒留下一室的阴暗。
无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颓废。
江凌缩在墙角,昏暗的光线使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鼻头一酸,向他走近。
“滚!都说了别管我!”
感受到有人侵入他的领地,他拿起一个酒瓶子向我丢来。
玻璃碎在我的脚边。
尽管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我却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酒气。
我忍下心头翻涌的酸意,继续向他走去。
“我tm都说了,让你别管…”
他凶狠的话语还未说完,我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
我泣不成声。
他呆滞片刻,声线微颤,“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江凌,对不起…”
他用食指轻抵住我的嘴唇,红了眼圈,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阿柠,你终于舍得来找我。”
我心头一怔,呆呆地看着他。
他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藏满了深情。
我被他的眼神灼伤,心里泛起酸水。
“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从六年前就开始等。”
他哀伤的述说,让我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他却毫不在意,抱着我开始碎碎念叨着。
“我从始至终都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生气,你为什么不和我坦白?”
“你不愿意说,我就等着。”
“我还要替我母亲向你说声对不起,她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
他顿了顿,微笑地看着我。
“我什么都知道,阿柠。”
“但这都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年少轻狂,没能保护好你。”
“我想你或许是对我失望了,我能做的,只有不去打扰。”
“阿柠,对不起。”
我早已泪流满面,轻吻上他的唇。
“对不起,我来迟了。”
“我将述说我的一生给你听,你愿意吗?”
他弯了弯嘴角。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