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上的那个黑影，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似的，一下子就烙在了狄景明的脑子里。那黑影在月光下黑得跟鬼似的，狄景明感觉自己都能听到心脏在那“砰砰”地猛跳呢，跳得太厉害了，震得他耳膜都疼。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啊，里面透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像冰冷的小虫子，顺着他的后背慢慢地爬，让他浑身不自在，就像有刺扎着似的。

    “绝对不能把任何线索给放过了！”狄景明咬着牙恨恨地说，那声音低得就好像在压着一头要发狂的野兽似的。他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都带着愤怒的哆嗦。

    “怀义啊，把咱们的人都召集起来，一定得把这个黑影给我找出来！”

    李怀义听了命令就走了，动作特别麻利，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里了，就剩下一点衣服轻轻飘动的声音。

    狄景明就站在那儿，眼睛很深沉地看着高塔那个方向，就好像要把那一层一层的雾都看穿了，好弄清楚背后藏着的真相到底是啥。月光照在他身上，冷冷的，白白的，他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

    “哎，苏月娘！”狄景明突然就想起那个在黑市里消息特别灵通的女人了。

    从高塔上下来这一路啊，冷冷清清的月光慢慢就被闹哄哄的人声和刺鼻的气味给取代了。原先安安静静、凉飕飕的空气，慢慢就变得闹哄哄的了。那劣质酒的味儿、胭脂水粉的味儿，还有汗臭味儿，是越来越重了。

    说不定啊，她能给咱提供点有用的消息呢。

    长安的黑市啊，在这城里那可是最隐蔽、最乱套，也最勾人的地儿了。

    狄景明熟门熟路地在一条条黑咕隆咚的小巷子里穿行，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的，硌得他脚掌生疼。

    空气里满是劣质酒、胭脂水粉和汗的味道，那味儿冲得很，熏得他鼻子直发酸。

    最后呢，他在一个挂着“醉月轩”牌子的破阁楼前停住了脚。

    那牌子在风里晃晃悠悠的，还“嘎吱嘎吱”响呢。

    阁楼里头，苏月娘正歪在软榻上，一边喝酒，一边跟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嘻嘻哈哈地闹着。

    屋里酒香和脂粉香混在一起，特别浓，笑声和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也搅和在一块儿了。

    一瞧见狄景明，她就眼波流转，扭着身子迎上来了，娇声娇气地说：“哟，狄大人，今儿个啥风把您给刮来了呀？难不成是想到奴家这儿找乐子来了？”

    狄景明脸一耷拉，冷冷地说：“苏月娘，少跟我来这套。我来找你，是想问你点事儿。”他这声音冷得呀，就跟大冬天似的。苏月娘瞅见狄景明的脸色不大对劲，心里就明白，今儿个这买卖恐怕是要难做喽。

    她嘻嘻一笑，拿手捂着嘴说：“狄大人呀，您每次一来就板着个脸，可严肃啦。行嘞，有啥想问的您就直说呗，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全告诉您。”

    狄景明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问：“今儿个在裴元礼家里冒出来个黑影，你晓得那黑影是啥来路不？”

    苏月娘眼睛里突然划过一丝很细微的不一样的神色，不过马上又变回那副娇柔妩媚的笑脸，说道：“狄大人，您可真会打趣儿，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这种江湖上的事儿我哪能知道呀？”

    “哦，是吗？”狄景明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大理寺徽记的牌子，在苏月娘跟前晃了晃。

    那牌子在灯光下面闪着冷冰冰的光呢。

    “苏月娘，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我可不想动用那些不太好的手段。”

    苏月娘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赶忙从软榻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狄大人，您别生气呀！我……我其实是知道一点的。那个黑影呢，好像是朝着城西那座废弃的老宅子去了。”

    “城西的老宅子？”狄景明皱了皱眉头。

    那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确实是个藏起来不让人发现的好地方。

    “谢了。”狄景明也不多啰嗦，扭头就走出了醉月轩。夜里的风“呼呼”地吹着，城西那座废弃的老宅子被吹得呜呜作响，就跟鬼在哭、狼在嚎似的。

    那风声可尖可刺耳了，听着就好像有好多冤死的魂在叫唤。

    狄景明和李怀义带着几个手下，轻手轻脚地往旧宅里头摸。

    这宅子都荒了好多年了，到处都是破墙烂瓦，野草长得那叫一个疯，看着就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脚底下的野草被他们一踩，就“沙沙”地响，那些破墙烂瓦在月光下面投出的影子，看着都有点吓人。

    “大人啊，这地方阴气忒重了，可得小心着点。”李怀义压着嗓子提醒。

    狄景明点了下头，让大家散开，好好搜搜。

    这一伙人找了老半天，可就是找不见那黑影的影子。

    狄景明正觉得有点丧气的时候，一个手下突然跑过来了，神色慌张地说：“大人，咱在后院瞅见了些怪脚印！”

    狄景明赶忙奔到后院，就瞧见地上乱七八糟地有好些脚印，大大小小的，其中有些脚印一看就不是这宅子里该有的。

    那些脚印在泥地里陷得挺深的，周围的泥摸着还有点湿乎乎的。

    “这些脚印挺新的，应该是刚踩出来没多久。”李怀义仔细瞧着脚印，低声说道。除了脚印之外，他们在一堆瓦砾里头还瞧见了些纸张的碎块呢。那上头的字模模糊糊的，就好像是被人特意给撕烂的一样。

    狄景明弯下腰，特别小心地把那些碎纸片往一块儿拼。

    等他好不容易认出“……血玉……计划……务必……”这几个字的时候，心跳一下子就变快了。

    他就想起自己的恩师以前调查过一个和血玉有关的神秘案子。那案子可邪门儿了，又复杂得很，结果恩师就出事儿了。

    难道这事儿真的跟血玉有关系？

    “血玉？！”狄景明心里头“咯噔”一下。

    就在狄景明打算再仔细瞅瞅那些碎纸片的时候，冷不丁的，一个黑影从天上落下来，就跟鬼似的一下子出现在他跟前了。

    那黑影落地的时候，带起一片尘土，还发出了很轻的“噗”的一声。

    “狄大人，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您。”黑影的声音又沙哑又低沉，听不出啥感情来。

    说完，黑影就把一封信递给狄景明，然后“嗖”的一下就没影了，消失在黑咕隆咚的夜里，那速度快得让人忍不住咂舌。

    狄景明拿着信，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的手有点微微发抖，心里头冒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有种感觉，这封信里写的东西啊，可能会让他惹上更大的麻烦呢。他轻手轻脚地把信封打开，从里头抽出一张纸来。

    借着那点儿微弱的月光，他瞧见纸上写了几行字：

    “狄景明，这事儿水可深了，别再查下去了。不然的话，大灾祸就要落到你头上了！”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威胁和警告的意思满满当当的。

    狄景明看完这封信，脸一下子变得特别凝重。

    他心里开始犯起嘀咕来，一方面呢，他心里清楚崔明珠对自己的关心，也晓得他们之间的信任那可是很深厚的；可另一方面呢，他又害怕这封信会让崔明珠陷入危险之中。

    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眼神里全是纠结的样子。

    “大人，信上写的啥呀？”李怀义瞅见狄景明神色不太对，赶忙问道。

    狄景明没搭话，反而是把信纸紧紧地捏在手里，眼睛很深邃地看向远方。

    “看样子，有人不想让我接着查下去喽……”他小声地嘀咕着，声音低得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轻轻柔柔的脚步声。

    “景明，出啥事了？”

    崔明珠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楚。

    她的脚步又轻又柔，就好像是踩在狄景明的心尖儿上一样。

    她慢慢走到狄景明的身旁，很关切地问着，那语气里还带着一丁点儿不太容易发现的担忧。狄景明瞅着崔明珠，嘴巴张了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事儿要是跟她沾上边儿，说不定就会让她有危险。

    “这封信啊，还是先别跟她说了吧。”狄景明在心里琢磨着。

    他心里头满是无奈，还夹杂着痛苦呢。他可不想骗崔明珠，但是更舍不得让她掉进危险的坑儿里。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慢慢把手里的信纸团成了一个球儿……

    “这事儿啊，怕是越来越麻烦喽……”崔明珠一出现，就像黑夜里头一道温柔的光，把狄景明心里的那些阴霾给赶跑了一些。

    他使劲儿压下心里头的不安，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笑了笑说：“明珠啊，你咋来啦？夜里凉飕飕的，露水又重，小心冻着了。”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又打算自个儿把啥事儿都扛起来呀？”崔明珠有点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不过那眼神还是柔得像水似的，“景明啊，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好歹也是永宁郡主呢，又不是养在温室里娇滴滴的花儿。这长安城啊，可不是谁想一手遮天就能成的！”

    狄景明心里热乎乎的，可他清楚这事儿有多危险，就不想把她给扯进来。

    他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大概情况简单给崔明珠说了说，可那封信的内容他就瞒着没说。

    崔明珠听完狄景明讲的这些，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担忧的样子更明显了：“景明啊，这封信冒出来，明摆着是有人在警告你呢。”“咱们先别急，好好盘算盘算，可别掉进对方设的陷阱里了。”

    “不急？明珠啊，你觉得咱们还有那闲工夫吗？”狄景明的眼神特别坚定，说话的口气里带着那种不容商量的坚决劲儿，“对方越想拦着我，就越表明这里头藏着更大的猫腻！恩师的大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崔明珠瞅着狄景明那坚定的侧脸，心里明白自己没法改变他的想法。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拉住狄景明的手，小声说：“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了，我也不多嘴劝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出啥事儿，都得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狄景明反过来紧紧握住崔明珠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热，心里就充满了劲儿：“明珠，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

    可他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俩互相倾诉的时候，有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呢，那眼神就像毒蛇一样，又冷又透着恶意。

    月光像水似的，洒在那座废弃的老宅子上，把那些斑驳的墙壁照得更阴森了。

    夜里的风从破窗户和门那儿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好像在讲一个又古老又吓人的故事。“哼，狄景明压根就没把我的警告当回事儿啊……”黑暗里，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冒了出来，还带着点儿嘲讽和轻蔑，“行吧，既然这样，可就别怪我下手狠了。太子那边，也得开始行动喽……”

    黑暗之中，一阵让人后背发凉的低笑传了出来，就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勾魂声儿似的。

    狄景明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拉着崔明珠的手，毫不犹豫地就从那废弃的旧宅子走了出去，朝着长安城的深处走去。

    “咱现在上哪儿去呀？”崔明珠小声地问了一句，话里透着担心。

    狄景明停住了脚，抬起头朝着皇宫的方向望去，眼神又深又坚定：“他们既然想玩儿，那我就陪他们玩儿把大的！走，咱们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