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的表情冷了下来。

    “顾允棠，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大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就把我踹一边，心情不好了又来找我要安慰。”

    “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吗？”

    我激动的心情一点点冷静下来，脑袋越来越低，不敢再看他。

    视线里只有我因为紧张而握紧的双手。

    我确确实实伤害了裴冽。

    我想开口道歉，眼泪却先一步砸下来。

    有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我头顶，用力揉了揉。

    “又哭。”

    “顾允棠，你什么时候这么迂回了？”

    “既然要哄人，怎么也没点哄人的样子。”

    “我承认，世界是围着你转的，行了吧，顾大小姐。”

    5.

    裴冽真的很好哄。

    到最后都不知道是我在哄他，还是他在哄我。

    等到我终于平复了心情，和裴冽面对面坐下解释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裴冽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不过更多的是针对陆承泽。

    “你这次又有什么打算？”

    “我警告你，签下这次的合作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

    “陆承泽那个方案做的简直一塌糊涂。”

    “我居然会为了你和他签合同，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我被他逗笑了，“裴冽，你脑子进的不是水，是我的眼泪。”

    裴冽表情一顿，耳根泛红，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自从裴冽走后，我很少哭。

    唯一一个会被我的眼泪打动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拽住裴冽的衣袖，一本正经和他商量。“我不想让你帮陆承泽了。相反，我想搞垮他。有办法吗？”

    裴冽诧异看我一眼，第一反应是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烧糊涂了？”

    “嗯，一场高烧，烧掉了我的恋爱脑。”我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裴冽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你确定吗？”

    “我确定。陆承泽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上赶着追他。”

    “天底下帅哥那么多，我有钱，想包养几个都行。”

    裴冽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忐忑。

    “我会想办法的。”裴冽只是点了点头。

    6.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主动去找陆承泽，他也不会主动来找我。

    裴冽约我一起吃饭，我欣然应允了。

    但我没能赶到餐厅。

    因为陆承泽打电话来，说外婆病情又严重了，问我能不能来医院看看。

    我明白他的潜台词。我之前说过要帮他请一位知名专家出诊。

    这大概是他最窘迫的时候，明明刚被我羞辱过，现在却又不得不向我低头。

    “好，你等我，我马上去医院。”

    心底却有些奇怪，前世也有这件事情，但是没有这么早，陆承泽大概还要一两个小时才会发现外婆发病。

    因为救治不及时，外婆离开了。

    我心底隐隐有不好的猜测，匆匆忙忙赶去医院。

    我给裴冽打了个电话，向他解释今天要失约了。

    “顾允棠，你忘了你之前和我说过的话吗？”

    电话里裴冽的声音很失望。

    “抱歉，裴冽。”我想和他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

    “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那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医院吗？”我听到裴冽的话，只觉得一阵心痛。

    “去医院干什么？看你继续讨好陆承泽吗？”裴冽的声音像淬了冰。

    我知道，之前我也让裴冽陪着我去找陆承泽，但他看不下去陆承泽对我冷嘲热讽的样子，几次想出手教训陆承泽，却被我拦下。

    所以他现在不肯相信我，也是应该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

    7.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外婆已经进了手术室，陆承泽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手术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