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朝我扑过来，枯槁的手指像鹰爪一样抓向我的脖子。

    14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闪电般冲了进来。

    「住手！」

    一声怒吼，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那黑影一把抓住陈婆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她甩出去老远。

    陈婆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瘫倒在地。

    我惊魂未定，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之前在老宅外见过的那个黑衣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男人挡在我身前，冷冷地看着陈婆：「妈，你想干什么？」

    陈婆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黑衣男人，声音嘶哑：「你……你……逆子！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什么？

    我大脑一片空白。

    逆子？

    这个黑衣男人，竟然是陈婆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黑衣男人没有理会陈婆，转过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他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

    「快跟我走，这里很危险！」

    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我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牢牢抓住。

    「地下室里关着一个怪物，是我妈养的！」

    他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炸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

    「她定期抓人来喂它！那些哭声，就是那怪物发出来的！」

    我彻底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连连后退：「我不信！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

    黑衣男人急了。

    「我是陈婆的儿子，我叫陈安。我一直在暗中监视她，想阻止她的疯狂行为，但我一直没有证据……」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妈一直相信，那个变异生物的血液可以让她长生不老，所以她才……才……」

    他似乎难以启齿，紧紧地咬着牙。

    「所以她才抓活人去喂那个怪物，用活人的血肉，来维持它的生命！」

    我如遭雷击，浑身颤抖。

    这简直太荒谬了！

    我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那些求救声……不是人？」

    我声音发颤，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陈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

    「是那生物的本能反应，它在模仿人类的求救……但它不是人……」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原来，我一直听到的，竟然是怪物的哀嚎！

    我一直以为的希望，竟然是绝望！

    陈婆看到自己的阴谋被揭穿，彻底疯狂了。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墙角的一个柜子。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她状若疯癫，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陈安脸色剧变：「不好！她要放出那个怪物！」

    他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陈婆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一样的东西，狠狠地按了下去。

    一阵刺耳的机械声响起。

    我循声望去，只见地下室的铁门，缓缓打开了……

    15

    一股恶臭，像一千只死老鼠腐烂后混着泔水的味道，直冲脑门，熏得我头晕目眩。

    我死死捂住口鼻，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陈安脸色惨白，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声音发颤：「退后！那是……」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地下室里爬了出来。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那玩意儿，就像一堆烂肉和各种动物的尸块胡乱粘在一起，勉强拼凑出个形状。

    浑身黏糊糊的，滴落着令人作呕的液体，像沥青一样。

    几条粗细不一、长满鳞片的腿，支撑着它臃肿的身体，胡乱扭动着，发出「咔嚓咔嚓」的骨骼摩擦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最恐怖的是它的「头」！

    那哪是头啊，分明是一团烂肉疙瘩！

    上面嵌着几颗大小不一的眼球，有的还在骨碌碌地转！

    没有鼻子，只有一个巨大的、长满尖牙的口器，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口水混合着血丝，滴落在地上，「滋滋」地腐蚀着地面，冒起一阵白烟。

    我吓傻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朝我们爬过来。

    「妈！你疯了！你竟然真的把它放出来了！」

    陈安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深深的绝望。

    他想冲上去阻止，可那怪物已经近在咫尺，根本来不及了。

    陈婆站在一旁，披头散发，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她发出刺耳的尖笑，那笑声，比猫头鹰的叫声还要难听一百倍。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宝贝！它会赐予我永生！你们……都将成为它的食物！」

    陈婆疯狂地叫嚣着，声音尖锐得像要把房顶掀开。

    那怪物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巨大的口器猛地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那声音，震得老宅的窗户都「哗啦啦」作响，碎玻璃渣子掉了一地。

    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跑！快跑啊！」

    16

    陈安猛地推了我一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我这才回过神，顾不上害怕，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跟着陈安朝老宅深处跑去。

    这老宅的走廊，又窄又长，七拐八弯的，像个迷宫。

    我们在前面跑，那怪物在后面追。

    它那臃肿的身体撞在墙上，「砰砰砰」的巨响，墙灰「簌簌」地往下掉，像是要把整个老宅都拆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每跑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这……这老宅……你……怎么这么熟？」

    我上气不接下气，肺里像着了火一样，每喘一口气都火辣辣地疼。

    「我……我从小……就住在这里……」

    陈安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回答。

    「什么？！」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里……到处都是……机关暗道……当初我妈也……把我当成试验品……」

    陈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陈婆，简直比恐怖片里的变态还要变态一百倍！

    她竟然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实验！

    「那……那我们现在……去哪？」

    我感觉自己的体力快要透支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

    「前……前面……有个密室……可以暂时躲一下……」

    陈安指着前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一堵墙，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跑到墙边，陈安摸索着，找到一块活动的砖块，用力一按。

    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门！

    17

    我们赶紧钻了进去，陈安迅速关上门，用一个沉重的铁闩死死地闩住。

    密室很小，只有几平米，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没有窗户。

    头顶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背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两条搁浅的鱼。

    外面的怪物还在疯狂地撞击着门。

    「咚咚咚」的闷响，一声比一声沉重，震得整个密室都在颤抖，灰尘不断从头顶落下。

    「这……这门……能撑多久？」

    我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我的喉咙。

    「不知道……」

    陈安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汗珠。

    「这密室……原本是用来躲避……躲避……」

    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脸色更加难看。

    「躲避什么？」

    我忍不住追问，但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躲避……我妈的『实验』……」

    陈安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恐惧，像是在讲述一个噩梦。

    「她经常……抓一些流浪汉……或者小动物……来这里做实验……」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刀子剜自己的心。

    我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冰冷。

    这哪是密室，分明是人间地狱！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躲在这里等死吗？」

    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陈安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头顶的通风口。

    18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不能死！

    密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怪物撞门的闷响。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不能死！

    「别出声。」

    陈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他指了指通风口。

    我抬头看去，微弱的光线下，通风口什么也没有。

    「那里……可以通到外面……」

    陈安的声音很虚弱，断断续续的。

    他受伤了，刚才为了救我，他被那怪物抓伤了。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心里一阵刺痛。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查明真相，他也不会……

    「你……你怎么样？」

    我声音哽咽，想伸手去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大，门框周围已经出现了裂缝。

    这扇门，撑不了多久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通风口太小了，我勉强能钻过去，可陈安受了伤，根本爬不上去。

    怎么办？难道要丢下他一个人逃走吗？

    我做不到！

    「你先走，别管我。」

    陈安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推了我一把。

    「不！要走一起走！」

    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能丢下他，绝对不能！

    「没时间了……」

    陈安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看了我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

    「你听着，等下我把门打开，你趁机跑出去……」

    「不行！」

    我打断他，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想牺牲自己，为我争取逃生的时间。

    「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我不同意！」

    我大声吼道，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听我说……」

    陈安还想说什么，可外面的撞击声突然停止了。

    19

    我和陈安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怎么回事？那怪物放弃了吗？

    不可能！

    一种更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这寂静，比刚才的撞击声更让人不安。

    突然，一阵尖锐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是陈婆！

    「哈哈哈哈……你们跑不掉的！乖乖地成为我宝贝的食物吧！」

    那笑声，像魔鬼的诅咒，在密室里回荡。

    紧接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传来。

    那声音，像是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浑身僵硬，冷汗像雨点一样往下滴。

    那怪物……它在干什么？

    「它在吃……门……」

    陈安的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怪物竟然在啃食木门！

    木屑不断从门缝里掉落，一个黑乎乎的、长满尖牙的口器出现在门缝中。

    它在试图把门咬出一个洞！

    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扇门，根本挡不住它！

    木门被那怪物咬出了一个洞。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这密室里什么也没有，我们手无寸铁，根本无法与那怪物抗衡。

    陈安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怪物。

    我看到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碎木片，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用这块木片去攻击那怪物吗？

    这太疯狂了！

    「别冲动！」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

    「放开我！」

    陈安低吼，声音沙哑。

    「你疯了吗？这根本没用！」

    我大声喊道，眼泪模糊了视线。

    「总比等死强！」

    陈安猛地甩开我的手，朝着那怪物冲了过去。

    20

    他举起手中的木片，狠狠地刺向那怪物的口器。

    木片瞬间断裂，根本无法对那怪物造成任何伤害。

    那怪物被激怒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它猛地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陈安的胳膊。

    「啊！」

    陈安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那怪物拖向门外。

    「陈安！」

    我撕心裂肺地喊道，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我抓住陈安的另一只胳膊，拼命地往回拉。

    可是，我的力量太小了，根本无法与那怪物抗衡。

    陈安的身体一点点地被拖出密室，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快放手！你会死的！」

    陈安冲我大吼，声音嘶哑。

    「我不放！我死也不放！」

    我哭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在那里！」

    是李叔的声音！

    他来了！

    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李叔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快！帮我！」

    我冲着李叔大喊，声音嘶哑。

    李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了上来，和我一起拉住陈安。

    那怪物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它更加疯狂地挣扎，试图把陈安拖进地下室。

    我们三个人拼尽全力，与那怪物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这老宅的走廊里，回荡着我们的嘶吼声、怪物的咆哮声和陈婆的尖叫声。

    混乱中，陈婆拿着那个黑色的遥控器，疯狂地按着。

    可那怪物已经彻底失控了，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我的宝贝！回来！快回来！」

    陈婆尖叫着，声音嘶哑。

    突然，那怪物猛地一甩头，把陈安甩了出去。

    陈安重重地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陈安！」

    我撕心裂肺地喊道，想要冲过去，却被那怪物挡住了去路。

    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叔猛地扑了过来，用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

    「啊！」

    李叔发出一声惨叫，被那怪物扑倒在地。

    那怪物张开大嘴，朝着李叔的脖子咬去。

    我目眦欲裂，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

    「不！」

    我大声喊道，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怪物冲了过去。

    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向那怪物的头。

    一下，两下，三下……

    我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只感觉手臂已经麻木，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耗尽。

    那怪物终于停止了挣扎，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颤抖。

    赢了吗？

    转过头，我看到李叔躺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陈安也昏迷不醒，脸色惨白。

    陈婆站在一旁，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远处，传来警笛声。

    警察来了。

    21

    警笛声越来越近，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大脑一片空白。

    李叔……李叔他怎么样了？

    我颤抖着爬过去，看到他脖子附近被那怪物的嘴撕开，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地面。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般涌出。

    「李叔！李叔你醒醒！」

    我拼命地摇晃着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别说话…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紧紧地握着他冰冷的手，努力想给他一些温暖，却发现自己也在颤抖。

    陈安……陈安也昏迷不醒，他的胳膊上，是被怪物咬伤的痕迹，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我跌跌撞撞地爬到他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但还活着！

    陈婆呢？

    她还站在那里，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一样，嘴里喃喃自语：「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它不会死的…它会回来的…」

    警察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他们迅速控制住了陈婆，给她戴上了手铐。

    她还在挣扎，还在尖叫，那声音，像夜枭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几个警察冲向我和李叔，查看我们的伤势。

    「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人受伤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大声喊道。

    我抱着李叔，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充满了绝望。

    李叔…李叔是为了救我…

    如果不是他……

    我不敢想下去。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将李叔和陈安抬上了担架。

    我跟着他们上了救护车，一路紧紧地握着李叔的手。

    他的手，越来越冷，我的心，也越来越沉。

    22

    到了医院，李叔和陈安被送进了急救室。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无底深渊，黑暗，冰冷，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写满了疲惫。

    我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他们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李叔…李叔他…抢救无效…去世了…」

    医生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李叔…死了…

    他为了救我…死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医生叹了口气，又告诉我：「那个年轻人…伤势也很重…失血过多…还在昏迷…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的造化了…」

    陈安…陈安还在昏迷…

    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冰冷的漩涡，不停地旋转，下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老宅的。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将老宅团团围住。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那栋阴森恐怖的老宅，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恐惧。

    老宅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了。

    可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李叔死了，陈安生死未卜，陈婆被抓了。

    而我…

    我也不知道能去哪。

    这段经历，像一场噩梦，永远地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从这噩梦中走出来。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老宅。

    23

    夜色深沉，路灯昏暗。

    我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感觉自己像一个孤魂野鬼。

    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老宅的方向。

    那栋老宅，在黑暗中，像一个巨大的黑影，静静地矗立着。

    我总觉得……

    那地下室的低语，还在继续……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快步离开了那里。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我只觉得很累，很累，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一觉。

    可是，我不敢睡。

    我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再次回到那个恐怖的地下室，再次看到那恶心的怪物……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天，渐渐亮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阳光洒在我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抬头望着天空，灰蒙蒙的，像我的心情一样。

    24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我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喂？」

    「请问……你是刘芳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陈安的…律师…」

    陈安…

    我的心跳了一下。

    「他……他怎么样了？」

    「他…他…已经…去世了…」

    律师的声音，很低沉，很悲伤。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陈安…也死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电话那头，律师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挂断了电话，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陈安…也死了…

    为了救我……

    他们都死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孤独，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我只想…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好好地…

    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