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挡住了门，怪物就不会进来，我老公也就不会死了！”

    “都是你们的错，我要杀了你们，接下来你们就去给我爸陪葬！”

    4.

    狭小的地下室里，唐耀祖举起粗壮的铁棍，开始上下挥舞，唐生生把剩下的武器归拢到一处，阴恻恻地看着我和唐一朵。

    一道擦着头皮而过的铁棍在斜上方略过，又是一道角度刁钻的挥舞从脚踝处扫来。

    我抓过地下的血肉泥，糊在唐耀祖的脸上，趁着他大喊大叫之际，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铁棍。

    回过头一看，唐一朵成功制伏想要偷袭的唐生生，正拿起地上多余的铁棍准备来帮我。

    把两人用衣服绑起来后，我和唐一朵终于有时间分析现在的处境。

    “首先，不管体育老师是什么怪物，和它正面对视就会导致人的头颅掉落而死，剩下的尸体被啃食。”

    “我们此次的考试是捉迷藏，按照玩法，如果我们躲到体育老师看不到的地方，应该可以避免它的攻击。”

    “窗户外走廊上的绿色应急灯变成红色时，体育老师会想办法闯进地下室，被发现的人会被吃掉。”

    “但地下室非常狭小，这里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是铁衣柜。”

    所以我和唐一朵才能躲过一轮攻击活下来。

    唐耀祖愤愤地看着我俩，眼中的怨恨有如实质：“我诅咒你们俩，你们休想从这里出去，下一轮死的一定是你们！”

    唐生生开始放声痛哭：“死的怎么不是你们俩，为什么，真不公平啊。”

    我嗤笑一声，没理他们。

    感受上次怪物撞门的力度，靠着我们四个，或许都不足以阻挡门外的怪物闯进来。

    但如果怪物进来，唯一能藏人的狭小衣柜最多只能呆两个人，像唐耀祖这样身形的就只能勉强塞进一个。

    唐一朵继续在地下室里转悠，希望可以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很遗憾，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我估算窗外下一次红灯变绿的时机，提前解开唐耀祖和唐生生的绳子，唐一朵打掉两人凑上来的拳头。

    “生死有命，大家各凭本事。怪物马上要进来，要想活就一起抵住门。”

    红色的灯光洒在地上，血色的肉泥提醒着我们刚发生的惨案，门外的撞击声准时响起，怪物的声音比平时更兴奋。

    “坏学生们，老师来咯，这一次我要把你们全部都找到。”

    “上一个学生的味道太美味，老师怎么也忘不了，下一个学生会是谁，我真的等不及了。”

    “砰，砰，砰……”

    我们四个人奋力抵住门，却感到比上次还要吃力的多。

    门的缝隙一次比一次大，好几次头颅的眼睛都要从门缝里挤进来。

    唐耀祖一咬牙，拉过唐生生塞进衣柜，却被对方反手推进去。

    “妈……”

    门被怪物撞开，和头颅迎面相对的唐生生大声尖叫，巨大的头颅开始舔嘴角，唐生生的肢体被凭空扭曲。

    很快，唐生生的血肉也无法满足头颅，它的眼睛流出鲜血，舌头在地上长长拖着。

    它路过地上的一堆血肉模糊的断肢，朝我滚来。

    “嘻嘻，老师的坏学生，找到你了。”

    我紧闭双眼，但身体不受控制向它走去，脖子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割裂，在离体。

    5.

    一副墨镜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扣在头颅的眼睛上，一团衣服兜头把它包住。

    唐一朵拿起铁棍就往它头上砸，淋漓的鲜血从衣服上氤氲透出。

    我瞬间回过神来，拿起多余的铁棍加入这场战斗。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外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散去，露出白色的天空和黄色的土地。

    唐耀祖躲在衣柜里，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他抖着双腿，嘴里不停发出怪笑。

    当回过神来时，被衣物包裹的头颅已经一动不动了。

    “哈哈哈哈哈，都被吃了，都是你们俩个贱人婊子的错！”

    “如果不是你们去死，他们就不会死了。”

    发狂的唐耀祖抱着自己的头，又哭又笑，嘴里骂着吵着，身体不停发出颤抖。

    唐一朵嫌弃地看着他：“就这，还光宗耀祖呢。”

    地下室门外的景色豁然开朗，依稀可以辨认通往学校的大草坪。

    唐一朵捡起地下的体育老师，把唐耀祖提溜出铁柜，我们一起走出地下室。

    “唐耀祖，你最好是假疯，因为接下来，不管是我还是大表姐，都没办法保证你的生死，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

    唐耀祖呆若木鸡，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系统音中规中矩响起。

    【恭喜考生通过体育摸底考试，下一堂考试即将开始。】

    【本次考试科目为，语文。】

    一段熟悉的音乐从学校的大广播室传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学校周围不时走来三三两两的人，有学生，有家长，有老师。

    “这个学校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杀人犯放进学校。”

    “我要起诉那个体育老师，还有这个学校，你们这群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稀稀落落走来七个人，三个成年人，四个女学生。

    走近一看，四个女生之一对唐一朵冷嘲热讽：“手里拿的什么破烂玩意，血淋淋的，来这儿也不忘捡破烂哪。”

    “就说她虐待家里人是真的吧，脾气差吧，你看看她表哥都被她吓傻了。”

    “就应该要她退学，对社会危害这么大，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嘛。”

    我认出这四个女生是攻击唐一朵最多的人，因为她们传播唐一朵非常多的负面新闻，久而久之所有同学都远离唐一朵。

    唐一朵不客气地每个女生都给了一巴掌，一点不惯着。

    另外三个成年人应该是家长，看见自己的孩子被打，开始回击，纷纷被我拦下。

    混战时，一个木偶人从天而降，伸出关节手臂数数，木头做的嘴巴咧起，一直开到太阳穴。

    “大家好，我是语文老师，本堂考试人数已满十人，考试正式开始。”

    bgm开始变速，扭曲低沉的音乐敲在每个人的心中。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作为鬼怪，遇见你们，我很幸福……”

    “本堂考试的主旨为，学会感恩。”

    “感恩的学生要有一颗感恩的心，语文老师感动得快要哭了。”

    木偶人的眼角流出一行鲜血，一口唾沫从嘴淌下。

    “为了回馈老师，我们举办这场感恩活动，请大家依次排队，有序开始捐款。”

    “嘻嘻，大家都需要多多捐款，得到老师的表扬哦。”

    “最低限额，一个手指。最高限额，整具身躯。”

    6.

    十个人被自动加上序号，第一个上前的是四个欺负唐一朵的女生中为头的仲䒢。

    “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也不想失去我的手指。”

    周围的人一脸不忍心，却无可奈何。

    仲䒢用期冀的眼神看向家长，希望他能献出自己的一根手指救自己，却被狠狠拒绝。

    “仲䒢，自己的事情自己担！”

    仲䒢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肯费口水费力气，但不会舍得自己身上的一滴血。这就是她的亲爸。

    唐耀祖眼神逐渐清醒，他恰好认识这个女生，平时没少和她合计如何陷害别人。

    经历过生死的洗礼，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但他依旧记得死去的父母对他平常的教诲。

    “仲䒢，你当我媳妇儿，我给你弄捐款的东西，怎么样。”

    唐耀祖摆出自认为最帅气的一个姿势，给女生递过一只手。

    唐生生曾经耳提面命，告诉他要抓住机会，所有的女人都爱他，只要他开口，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语文老师适时提醒：“一分钟倒计时开始……”

    仲䒢虽然打心底里看不起唐耀祖，但情况特殊，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于是慌不择路，连忙点头，却退后一步避开唐耀祖那只沾满血迹的手。

    我和唐一朵对视一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唐耀祖指着唐一朵怀里的球状物，大声嚷嚷：“这俩女的手上有肉，我们一人分一点，就可以闯过这堂考试。”

    剩下的八个人眼神炙热，看向怀中可以救命的东西。

    仲䒢撇撇嘴，所有人把我和唐一朵围成一个圈。

    “抢！”

    唐一朵举起手：“慢着，东西我给你。”

    仲䒢接过呈抛物线的带血包裹，语文老师的倒计时还剩三秒，她赶忙把头颅献上去。

    “我捐这个。”

    木偶人打开包裹，一颗被两三根铁棍贯穿的头颅戴着一副墨镜，嘴巴咧开到最大：“老师的同事是不能被捐的哦。”

    “作为交换，老师就要……你的腰。”

    木偶人在空中划线，仲䒢被一分为三，落在地上的上半身伸出手臂抱住下半身的大腿，中间部分的腰已经落入木偶人的口中。

    无数鬼哭狼嚎的尖叫声响起，仲䒢的父亲面色苍白，唐耀祖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就像仲䒢那样。”

    “我不要啊，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木偶人一脸满足，提示第二个捐献人有一分钟决定捐献自己的哪个部位。

    碰巧，这个人就是仲䒢的父亲。

    成年男人目露凶光，一脸阴沉看着仲䒢咽了气，自己选总比眼前的怪物自己挑要好：“我捐左手的小拇指。”

    木偶人不满意的嘟嘴，但还是切下他的小拇指。

    第三个捐款的人是唐耀祖，他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截新鲜的断掌，那是唐耀祖装傻时捡起来的。

    “本来想带出去留个念想，妈，你会为了我心甘情愿留在这儿吧。”

    木偶人嗅了嗅这截断掌，满意地吞了下去，一缕腥臭的鲜血从嘴巴流出来。

    唐耀祖松了一口气，这堂语文考试他过关了。

    在看到第四个人是唐一朵时，他满怀恨意的目光死死盯住她，被我一巴掌拍过去。

    “唐悦玥，你和唐一朵不得好死，我等着看你们被木偶人一分为三，哼！”

    仲䒢父亲眼里也闪过同样的狠毒，我心中警铃大作，有预感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唐一朵走到语文老师面前，露出一个微笑，木偶人的眼珠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动，看上去就像真正的人。

    “老师，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考生注意，倒计时还剩三十秒。可以。”

    7.

    “老师，你有对象吗？”

    木偶人的笑脸立马拉平，木偶人呆若木鸡，木偶人怒气冲冲。

    唐一朵靠近他的一瞬间，拾起地上用衣服包裹的血色球状物。

    打开布料，有墨镜的一端对准木偶人，闭上眼一鼓作气拿掉墨镜。

    “老师我怎么可能有……”

    木偶人的脖子出现一条裂隙，说不出话的木脑袋滚落到草地上，望着天空，迟迟闭不上眼。

    【恭喜考生通过语文摸底考试，下一堂考试即将开始。】

    【本次考试科目为，历史。】

    场地不变，考生不变。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我也没有想到体育老师有一天还能发挥余热，挽救被它视作食物的人类。

    回过神来的众人议论纷纷，特别是仲䒢的父亲眼里射出阴毒的光芒，想要射穿我和唐一朵。

    “你们早就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使出来，这样仲䒢就不会死。”

    剩下的三个女生和两个成年人什么也不用付出就可以过关，只有仲䒢白白献出一根小拇指，他心里颇为不平。

    “就是，仲䒢白白死了，唐一朵，你真的坏到骨子里去了。”

    “看来传闻真没错，她不仅性格糟糕，人品也有问题。”

    “是唐一朵故意害死仲䒢的，都是她的错。”

    “唐一朵你怎么不代替仲䒢去死，你才是那个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

    我清清嗓子：“你们三个又颠倒黑白是吧！如果不是一朵，你们现在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吗。”

    三个女生低下头，心虚地望向其他地方。

    仲䒢的父亲低声笑了：“是，你们最清白，如果第四个捐献人不是你唐一朵，想必其他人捐献自己的时候，你定会袖手旁观吧。”

    轻飘飘一句话，挑起所有人的火气，我和唐一朵又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看到这个情形，他勾起嘴角，接着抛出最要紧的话：“那颗头颅是你们上堂考试的考官吧，你们杀了它，也算有胆子。”

    “但我建议，除了唐一朵和她旁边那个女生，我们其他七人，每人分一点语文老师的肢体。”

    唐一朵随身带着考官的肉，虽然在这轮考试中没起什么作用，但或许会在下堂考试中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果其他的老师需要，木偶人的身体或许也可以成为交易的物品。

    仲䒢父亲贪婪地计算着未来会面临的情况。

    七个人的争抢足够混乱，一番争执下来，我和唐一朵被挤到一个小角落。

    闲得无聊看他人为了一根木手指而吵架时，唐一朵问我：“大表姐，我理科生，也要考历史吗。”

    我百无聊赖回应：“我也是理科生啊，八百年没碰过历史了。”

    “你说那个木偶人为啥听见对象反应那么大，这到底是有啊，还是没有。”

    “应该是有吧，而且估计它的对象应该让它害怕，不然干嘛那么愤怒。”

    瓜分完语文老师的七人兴高采烈，觉得自己满载而归，他们自动形成一个小集体，达成“如果发生意外把对面俩女的喂怪物”的共识。

    姗姗来迟的历史老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似乎特意等木偶人被瓜分完后才现身。

    “同学们久等了，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这堂考试的主题是，体验古代新娘之旅。”

    等到历史老师真正露面后，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8.

    “仲䒢，你不是死了吗？”

    和仲䒢最熟悉的三个女生简直魂不附体，尸体刚凉了的人一转眼变成历史老师，这是她们做梦都想不到的。

    “是啊，丁鸳，柏离，霍钮，好久不见，嘻嘻。”

    丁鸳，柏离，霍钮三人：“活见鬼了。”

    “仲䒢”脸上洋溢着笑容，但仔细看无比僵硬，永远不会弯曲的弧度，一直勾起的嘴角，像一个装人却不像人的怪物。

    “老师看见熟人太开心了，之前是谁和老师说要当他女友的？”

    唐耀祖飞快退了一步，但在人群中足够明显，仲䒢的头转了一圈，朝他走去。

    “你要老师当你女友。”

    唐耀祖疯狂摇头，他没有，他绝对不要和这个怪物扯上关系。

    “仲䒢”继续笑着，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钳制住唐耀祖的胳膊，任凭他如何尖叫挣扎都无法甩开。

    水藻混着泥土的味道从历史老师身上传来。

    一滴冷汗从唐耀祖的脸上滴落，流淌在早已湿透的衣服表面。

    他看见一串长长的木偶人队伍，吹拉弹唱，头戴白花，从边缘模糊的广场踏入学校中央的大草原，一顶极为狭小的红色轿子停在跟前。

    花轿简陋，即便是最瘦的女生坐进去，也需要屏住呼吸，更别提他这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快，快！他仿照唐一朵对付语文老师的方式，把那颗怪物的头颅对准历史老师，摘下墨镜的那一刻，仲䒢的头掉落。

    唐耀祖面露喜色：“有用，真的……”

    历史老师面无表情捡起自己的脑袋，重新安装在身躯上。

    “你们不该这样对我，我不美了就当不了新娘了。”

    唐耀祖面露灰色，被历史老师塞进花轿。

    但他太胖，体积太大，为了让他适应这顶轿子，历史老师不得不切掉多余的脂肪。

    首先是一半的肚子，然后是三分之二的大腿，最后是二分之一的胳膊。

    在唐耀祖的痛呼后，花轿流出大量的血迹，喷射状的鲜血洒满历史老师一身，唐耀祖的呼救声越来越小，最后归于沉寂。

    不高兴的情绪褪去，它重新挂起笑容：“新娘没有了呢，下一个是谁？”

    “仲䒢”不怀好意地看了一圈，大部分人低下头，唐一朵露出沉思表情。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唐一朵，她是下一个。”

    仲䒢的父亲面带真诚，他指着唐一朵，剩下所有人都附和。

    “对，对，我们都推荐她去坐花轿。”

    看不见的恶意包裹每个人，她们知道唐一朵可以坐花轿，但坐花轿之后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谁也不想第一个经历。

    我气沉丹田：“我推荐这位仲叔叔，他一看就是当新娘的好料子，风临玉树，潇洒倜傥。”

    历史老师饶有兴趣看着我们互相扯皮谩骂，但接下来一句话让它重新拉平嘴角。

    丁鸳爆发出尖锐的叫声：“古代新娘都是要被折磨一生，被关起来还要被婆家嫌弃的，那么惨你还要仲叔叔当，你怎么不自己去？”

    “老师，我们七个人投唐一朵，只有两个人投仲叔叔。”

    看到历史老师脸色阴沉，一丝光亮在我脑海中闪过。

    “你给我闭嘴！新娘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古代新娘更是人间瑰宝，是人生最美妙的体验，是一切享受的来源。”

    “仲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伸出泡的发白的手指对准中年男人：“多数服从少数，下一个就是你。”

    仲叔叔的脸色尤为难看，他挤在狭小的花轿里，肩膀被削去大半，送亲的队伍重新开始游走，伤口疼痛难忍，他真的只想这场噩梦尽快结束。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送亲的团队终于停下，一只粗大的手掀开花轿的帘子。

    一只肥胖如猪的木偶人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握住他的手。

    “我的新娘，以后你就是死也要埋在我身边。”

    9.

    又一个熟人！

    他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

    “我这里有很多新娘，都是女的，我是男的，当不了你的新娘。”

    “那边有五个女孩子，你想要谁当你的新娘都行，只要不是我。”

    对面的“唐耀祖”诡异地笑了起来，它吐出舌头，里面是一只缓缓蠕动的小木虫。

    “新娘抗婚，要浸猪笼。”

    身后数十个木偶人搬来一个巨大的水缸，抓住男人就往里扔，呼吸声，水花声，尖叫声，咒骂声，最后一具尸体静静浮在水面。

    “唐耀祖”嘴里的小木虫顺着尸体的嘴缓缓爬进去，尸体的肚子肉眼可见涨了起来。

    “我的新娘，为我孕育生命。”

    历史老师拍掌，用惨白的手指抹去嘴角流下的唾沫。

    “这样惊天动地的爱情实在太令老师感动了。”

    “那么下一个新娘是谁呢？”

    历史老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告诉我接下来在劫难逃。

    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抢在“仲䒢”之前开口。

    “老师，你才是那个最美的新娘，今天最应该嫁出去的应该是你。”

    唐一朵以严肃的口吻对其他人说：“不想死，就把语文老师的每部分都给我。”

    柏离反应过来，马上把一截木制大腿递给唐一朵：“老师是最美的新娘！”

    霍钮拍掌，递过去一个木制头颅：“老师是最美的新娘！”

    丁鸳反应最慢，看着其他两人的动作，才不情不愿地把木头人的身躯递给唐一朵。

    “老师是最美的新娘！”

    剩下的一块块被拼凑，除了仲䒢父亲手里的左手掌和唐耀祖持有的右手掌，一具完整的木偶人呈现在众人面前。

    历史老师对赞美仿佛难以抵抗，稍稍一句就让她神色大悦。

    唐一朵使出杀手锏：“老师你看这是谁，是来迎娶你的新郎啊。”

    历史老师的笑容快要咧到眼角，她亲了一口语文老师的脸：“算你识相，这是最好的新郎。”

    语文老师的尸体被摆在花轿旁边，历史老师露出一双缠着布条的小脚，纡尊降贵跨上那座像为她量身打造的狭窄花轿。

    麻木的木偶人乐队背起残缺的语文老师尸体，历史老师乐呵呵唱着歌。

    “没手好，没手好，新娘不会赴黄泉。”

    “不动好，不动好，新娘不会浸猪笼。”

    “没口好，没口好，新娘不会怀坏种。”

    语文老师躺在一个木偶人身上，死不瞑目的眼神望着历史老师，却只望到一顶被钉得严丝合缝的红色花轿。

    哀乐从我们面前带走一切，直到送亲队伍的最后一个人走出大草原，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戴墨镜的头颅和满地的血迹昭示刚发生的一切。

    天边出现一抹鲜艳的红霞，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唐一朵捡起那颗头颅，背在身上。

    死里逃生，所有人仍旧心有余悸。

    柏离有些不好意思：“唐一朵，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她改了性子。

    霍钮真诚道歉，说以后有机会报答唐一朵的救命之恩。

    唯有丁鸳咬着嘴唇，死不承认自己被讨厌的人救了。

    “鸳鸯，别犟了，以后说不定还和她们一个考场，活着最重要。”

    丁鸳皱眉，她还是觉得一切都是侥幸，若不是恰好唐一朵戴了墨镜，恰好她带上那枚头颅，恰好历史老师喜欢当新娘。

    “哼，这次就算了，下次考试都听我的。”

    唐一朵翻了个白眼：“下次最好别碰到。”一个唐耀祖还不够人受的，还要来个丁鸳。

    【恭喜考生通过历史摸底考试，摸底随堂考试已完毕。】

    【为保证学校保研率，学校决定，自今日起，所有学生开始考研，考试难度提升。】

    【剩余所有学生根据综合实力分为a-z班，z班每日测试难度最高，a班测试难度最低。】

    【唐一朵，唐悦玥，z班。】

    新的一天开始，新的考试即将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