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白石与华尔兹
发布:2016-11-02 15:31 字数:4284 作者:归者
喜欢欧阳紫叶这件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许是在入学那天,在学校小门那处花园的林荫道上,遇上了迷路了的长发披肩,着一袭长裙,肤白如雪,而眉目如画的她。
那会儿,她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吐气如兰:“同学,你可知,怎么走出这花园?!”
是了,就是那会儿,那流光溢彩的善睐明眸,齿白唇红的如花笑靥,便入了他心扉。初显现大人模样的青涩男孩,哪里躲得过如此这般画中走出的女孩子的魅力?!
是的,就是一开始就是关注着了……
他为她指完路之后,她笑得眉眼弯弯,说:“谢谢同学!!同学,我叫欧阳紫叶,白色的‘白’,紫色的‘紫’,叶子的‘叶’,请教尊姓大名?!”
“可巧!我和欧阳紫叶同学还是本家呢!我叫白石,白色的‘白’,石头的‘石’。”白石脸上红红的,第一次和女孩子说话竟然还开起了玩笑。后来,他一直觉得,那一定是因为,面前站的是她的缘故。她的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轻松的氛围和气息,并且,这样的气息感染力极强……
“咯咯咯……果真是巧呢!!白石同学也是这个学校的新生么?!”欧阳紫叶捂着嘴笑起来,小动作优雅的清新,在初秋还暖的风里,特别赏心悦目!
“是啊……”白石看的有些呆了,瞬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多谢白石同学!我记住你啦!!”欧阳紫叶挥挥手,朝他指的方向离去。唯留下愣在原地的少年,看着那黑白分明的曼妙身影渐行渐远渐无踪。他觉得,那一定是他最幸运的一天。
因为,那日的下午,班会的时候,他就又见到了那个叫欧阳紫叶的女孩子。原来竟还是同班!!!她显然也是发现了自己的,所以就上来打了招呼。不知怎么的,人一多,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点点头,笑笑。道一声“好巧。”
后来一直后悔,若是当时热情地借由这招呼,就熟络起来,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呢?!在欧阳紫叶和欧启然的关系还是秘密的时候,还有很多和紫叶相处的机会的时候,就熟络起来。手中的资本,会不会更多一些呢?!谁知道呢……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啊……
一向不善交际的他,甚至有些小羞涩。就算是重来一遍,当初那个呆头鹅肯定也还是只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红着脸,连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孩子的眼睛都不敢看,然后说一声“好巧”。真的是逊爆了!!但是,又没有办法,那时候,那样的自己,肯定是只能做到那种程度而已……初遇欧阳紫叶时候的那股子勇气呢?!完全是紫叶给他的啊,她先来问的路,她先报了名字,再问他的。更重要的是,那片小花园里,只有他和她,除此以外,都是静默的,能给人以安全感的,沉默的花草树木们……
后来……后来啊……一点点地在改变啊……
从发现紫叶其实和二班那个在开学的典礼上就因为一曲钢琴曲而声名鹊起的欧启然其实是旧识,他们的家在同一个方向。那个男生在放学后,若是先走,总会在胡同的拐角等她。可是,他们俩个却还要在学校假装不认识,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吧……总觉得,若是继续这么羞涩下去,只怕是什么都抓不住了……他觉得嫉妒那男生,可是又认为嫉妒是不好的情绪,还因此而自责难过了一阵。所谓情窦初开,大抵都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
渐渐地,紫叶和班里的几个女孩成了要好的朋友,他似乎也被她感染,也有了朋友。这是和初中时候完全不同的情况,只是因为欧阳紫叶。
但是……虽然都是因为她,事实上,两个人在开学初的那次交集之后,便没有太多的互动。她是个挺文静温雅的女孩子,偶尔活泼。但是活泼也只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其实,她还是很少和男生有互动的。那就更别提像是自己这种,完全算不上活跃因子的人了……
不知道女生是否相同,但是青春期的男生,大抵都是男性荷尔蒙过剩的。在学习、在打球之余,话题总是会落在女生的身上。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男孩未脱稚气,却经过初中的成长和打磨,初具男人的雏形了。自然……对一些未知的领域,兴致盎然。而女孩子,大抵就是那么个神秘领域。她们漂亮,身体开始略有成熟女人的韵味,但又不失却小女孩的纯真。那种半熟未熟的样子,最是容易撩拨男人的心弦。更何况,是尚且青涩的少年……
围绕女生的话题多了,一些事情渐渐地也就明朗起来……原来,对欧阳紫叶的那份情愫,那叫好感,那叫喜欢……
当他的同桌,体育委员陈彬彬收到了欧阳紫叶的那个小团体里张晓晓的情人节礼物的时候。他终于开始酝酿,一个女孩尚且能那么勇敢,自己为什么就要畏畏缩缩的呢……更鼓励他的一点就是,从这点其实便可以看出,不仅仅是他们男生之间会聊女生,女生也是一样的……
虽然打定了注意要告白,但是他也没有和别的人说,甚至心想着,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那份习惯性的羞涩,还是让他有些拘谨的。
其实他完全不知道竟会是那样的巧。路过花坛的时候,被选作班花的程晓云,正在花坛边,对二班的钢琴王子欧启然说着什么。小脸通红。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着回了教室。程晓云还在的话,那紫叶应该是没有走的。今天是她们四个值日呢。想来,这个时候,教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告白这件事情,若是没有后面被欧启然打断的事情,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结果吧……
他说希望可以给他五分钟,可是她却红着脸道歉。一开始以为是连这五分钟都不愿意给自己。结果,她的解释却让他觉得惊喜。她说“那个……我说‘大概……是白石同学那样的清爽型吧’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只是一个比喻,那会儿我们几个只是在比喻,我就说了,如果非要在班级里面选一个的话,那就是白石同学这样的。所以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不是真的喜欢……如果因此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很抱歉。”
怎么会困扰呢?!我荣幸之至……甚至欣喜若狂!!!虽然你不是喜欢我,但是你能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我希望可以和你做朋友。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有真的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我觉得,这真的像是在做梦一样,你手足无措的样子,真的是可爱之至呢!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在被程晓云告白的欧启然出现了,完全打乱了节奏。虽然白石对于他和欧阳紫叶的熟识这件事并不惊讶,因为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这种时候,这么突然的出现,还真的是让他意外……
紧接着,这位一向沉静的冰山王子,就完全剥去了自己的伪装,以一种无赖的姿态向他宣告了欧阳紫叶的所有权。而欧阳紫叶,在欧启然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也变成了他从未见过的姿态。那个独立,优雅的女孩子,瞬间就成了依赖哥哥的邻家妹妹……因为欧启然的出现,这场酝酿了许久,白石生命中第一次的告白,就直接沦为了乌龙事件。不可谓不遗憾……
若是没有后来的事情。或许,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他会变成原来的那个他。缩手缩脚脚,羞涩而安静。
第二日,他先她一步入教室,即被满屋的流言包裹。他不发一言,沉默以对,不去想为什会这样,因为不甚在意。而她出现了,随在自己之后。
这日的事件,让他见到了另外的一个她。可是他却觉得越发喜欢了。
这只散着幽香,沉静优雅的玫瑰,终于亮出了她的刺。一盆水就盖过了所有善意恶意的流言,她第一次在人前暴了粗口。这支纯洁的白玫瑰,在这盆水里刹那嫣红。
他和在场的所有看客一样,震惊在她的行动和语言里,震惊在那坚毅又带点儿委屈的美好里。她甩甩水珠,大步流星地离开,等他反应过来,想要为她披上外衣而追出门去的时候,却看见欧启然追上她,为她披上衣服的背影……
唔……就差了一步……
可是真的只是差了一步么?!青梅竹马,他可是整整差了十六年啊……
只是,差了十六年又如何呢?!不是有人说,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么?就算有,只要足够努力,这份差距,还是可以追平的吧……紫叶尚且能对着她的敌人无谓泼水。难道自己连对情敌亮剑的勇气都没有嘛?!这是不允许的!不战而败的,是懦夫!
然而,泼水事件结束后的一周,紫叶都没有出现。他们说她生病了。他担心,却又无从探视……这的确是恼人的。而欧启然,大概就能正大光明地看她,照顾她,甚至给她讲解新的课程了吧?!这差距……还真不是能轻易追上的呢……
和紫叶的再一次交集,是巧合。那日他值日,晚走了些。回家的路上远远便看见了程晓云那帮人,正从紫叶回家必经的胡同口出来。他疑惑,便走上前去看了看。便捡到了蜷在地上的紫叶。
毋庸置疑,她被之前的那几个女生打了。但是她却要自己不要追究了,也不要管这件事情……一开始他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后来却被她说服了。很简单的道理,但是从她口中出来,却很是有说服力。对于那几个打了紫叶的女生,他是讨厌之至的,但是又庆幸有这么一件事情让自己和紫叶拉近了距离。真正成为了朋友。
这是一种挺矛盾的感觉……甚至有些折磨人……不过,第二日,这些感觉就被驱散了。
因为,第二日就得到了欧阳紫叶转去二班的消息!
白石忽然有些挫败。难道每次和紫叶有新的进展就会花光所有的幸运,然后第二天大反转么?!告白后,紫叶就因为生病消失了一阵子;成为朋友后,紫叶就转班了……而且,还坐在了欧启然的旁边……
他为此郁闷了好一阵子。直到欧阳紫叶送来了一个小糕点礼物。所以作为那次送她回家的谢礼。断了的线才再度续上……他们开始像正常朋友那样子交谈,一起说各自的喜好。他们渐渐互相了解。知道他羞涩的那面,也知道她贪吃的的那面……
一切朝着很不错的方向发展着。欧启然在学校依然是那副冰山的样子,对于他们的互动,无可无不可。他想,或许那天他的出现只是出于对紫叶的保护,同时也为了拒绝程晓云吧……
然而,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一两月后。紫叶的课余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最后彻底没有。他知道的时候,是她被他拖去练琴。原来,她也会钢琴。这可是她从未提过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因为她的隐瞒而觉得生气,反而为得知这个消息而觉得惊喜。原来,紫叶竟然这么厉害!
而欧启然也显示出了对紫叶越来越浓的占有欲。完全……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欧启然在那日乌龙告白里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呢!白石只有这么一个肯定的想法。
所以,当欧启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紫叶咬耳朵,将自己完全晾在走廊上,而程晓云叫走了自己,说起了两校汇演的事情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两校汇演……他隐隐觉得他已经知道了欧启然在打什么注意。之所以今日会这么高调地和不明所以的紫叶秀亲密,只怕是为了给汇演的时候,两人的同台做铺垫,再高调借着现在的流言,为现实搭布景吧……
届时众望所归,绯闻四起,说那是金童玉女。然后,他私底下再告白或者再有别的动作,就算是迟钝的紫叶,大概也能反应过来……
这番专门针对紫叶的长反射弧的计划,不可谓不缜密……
只是,他哪能这么轻易就拱手相让呢?!所以他答应了程晓云的提议,与程晓云参加两校汇演,共舞华尔兹,再见机行事……只有靠近,才有机会不是么?!
(ps:这算是一所贵族学校,白石和程晓云家里条件都算不错,所以会华尔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觉得这个解释牵强的,请自动忽视,然后去走廊罚站!!!好!这节课就到这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