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的虎口擦过陈冉咽喉时，他闻到了腐坏的青铜锈味。女生的瞳孔完全变成青灰色，指甲在石壁上刮出火星，喉咙里发出类似编钟震动的怪响。

    "得罪了！"陈冉扯下皮带缠住林静手腕，后仰避开她啃咬的利齿。太阳穴流下的血滴在石雕獬豸的独角上，整座浮雕突然咔嗒转动，墓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那些聚成人形的青铜蜘蛛突然散开，争先恐后钻进石缝。林静挣扎的力道骤减，陈冉趁机将她按在转动的浮雕上，獬豸角恰好抵住她后颈的青铜纹路。

    "啊——！"林静发出凄厉的惨叫，脊椎处突然凸起寸许，皮肤下浮现密密麻麻的篆文。陈冉用膝盖压住她乱蹬的双腿，摸到背包里的拓印纸按在她脊背上。

    帛书符号透过皮肤印上宣纸的瞬间，整条墓道亮起幽蓝磷火。陈冉看清四周石壁刻满《山海经》异兽，其中烛九阴的画像竟与咖啡馆女尸的姿势如出一辙。

    林静突然停止挣扎，喘息着吐出腥臭的黑血："割开…我的后背…"她颤抖的手指抠进浮雕缝隙，“用青铜镜碎片…”

    陈冉摸到裤袋里的镜片，锋利的边缘还沾着朱砂。当他划开林静脊椎处的皮肤时，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青灰色黏液，粘稠液体里浮着半卷丝帛。

    "快…烧…"林静话未说完，头顶的白骨风铃突然齐鸣。陈冉抬头看见咖啡馆女尸的舌头正指向西北角，那里有块青砖刻着模糊的饕餮纹。

    火机点燃帛书的刹那，整座古墓剧烈震颤。丝帛在火焰中显现出山水脉络，陈冉认出这是父母笔记里提过的"地脉图"。燃烧的灰烬飘向女尸所指方向，在饕餮纹砖块上聚成箭头形状。

    "中元节…他们要复活烛龙…"林静虚弱地抓住陈冉衣角，锁骨处的青铜纹正在消退，“扶桑树…在祭祀主墓室…”

    陈冉背起林静冲向西北角，身后传来砖石坍塌的巨响。当他按动饕餮纹青砖时，整面墙向内翻转，腐臭的阴风裹着纸钱扑面而来。

    墓室中央矗立着九层青铜树，枝干上悬挂着八具干尸，最顶端枝桠空着。树根处盘踞着卡车大小的巴蛇遗骨，蛇头骨里插着七盏长明灯，灯油泛着人脂的暗黄。

    "八殥八纮，九日同辉。"陈冉念出青铜基座上的铭文，突然明白咖啡馆女生的尸体为何要摆成卦象，“黑衣人想用第九具尸体点燃第九盏灯！”

    林静挣扎着落地，撕开染血的外套露出后背：新愈合的伤口组成完整的烛龙图腾。"我父母…在我身上纹了反咒…"她踉跄着扶住青铜树，“用我的血浇灭长明灯…”

    阴影中传来鼓掌声，七个黑袍人从巴蛇肋骨间走出。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陈冉历史系导师苍白的脸：“不愧是陈教授的儿子，可惜你父亲到死都没参透七星借命的真谛。”

    陈冉摸到背包里的犀角粉，突然想起导师办公室总飘着同样的腐臭味。当黑衣人举起淬毒的洛阳铲时，林静突然将青铜镜碎片刺入自己伤口。

    女尸的舌头突然绷直，西北角的镇墓兽发出怒吼。陈冉趁机将犀角粉撒向长明灯，幽蓝火焰腾起的瞬间，青铜树最顶端的枝桠突然垂下铁索，精准套住了试图偷袭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