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指尖溃烂的皮肉突然翻卷，陈晓手背溅到两滴黑血，皮肤立刻浮起蛛网状的青斑。直播间突然自动开启，观众们看到陈晓抓着袁松手腕往消防栓上蹭，弹幕瞬间炸开：[主播家暴小男娘！][这血会动！]

    "家人们这是新型人体彩绘！"陈晓扯下冉晶晶的真丝发带缠住袁松手指，发带上的香水味混着腐肉气息，熏得他眼角直抽，“看到没有？纯天然生物活性染料…卧槽！”

    发带突然被无形力量拽向半空，绷直的丝绸表面浮现出暗红纹路。陈晓摸出罗盘对准光源，二十八星宿的刻度在丝缎投下细密阴影——那些纹路竟是缩小版的江城地图，青松观的位置正在渗出黑血。

    倪大强的视频通话突然挤进直播间："晓子！纺织厂地下挖出十九口棺材，每具尸骨右手小指都套着…"他翻转镜头，特写棺中森森白骨上锈蚀的青铜顶针，“和医院里那个一模一样！”

    陈晓突然抓起直播用的补光灯，强光穿透冉晶晶的翡翠吊坠，在地面投射出模糊的符咒。"松子，把你美甲上的槐树皮抠下来。"他边说边用铜钱剑划破袁松的指甲盖，沾着黑血的碎屑落进吊坠光影里，竟自动排列成卦象。

    "坎上巽下，井卦变蛊卦。"简阳的声音突然从手机扬声器传来，她正在视频里摆弄塔罗牌，"陈晓，那些槐树皮在警告水源有变，你们千万别…"画面突然卡顿，最后半句变成刺耳的电流声。

    冉晶晶突然夺过手机，发现某音同城推送的鬼戏楼直播预告下，点赞最高的评论是张老照片：民国戏台上七个花旦吊在梁上，她们的绣花鞋底都沾着槐花瓣。更诡异的是，戏台背景的雕花门板正是现在预告封面上那扇。

    "陈半仙，"冉晶晶把屏幕怼到他面前，"你师父年轻时候给孕妇发衣服，我小姨说谎，现在又冒出上吊戏班…"她突然噤声，翡翠吊坠不知何时缠上了几缕棉线，正缓缓勒紧她雪白的脖颈。

    陈晓摸出打火机烧断棉线，火苗却突然变成幽绿色。直播间观众惊恐地发现，所有带"戏"字的弹幕都变成了蠕动的线头，而陈晓背后的消防栓镜面上，缓缓浮现出七个穿戏服的模糊人影。

    "大强，查江城戏班灭门案。"陈晓边说边用朱砂在消防栓上画符，镜中鬼影立刻扭曲，“晶晶你给小姨打电话，开免提。”

    电话接通瞬间，四十多岁的女声带着高尔夫球场的风声传来：“晶晶啊，小姨在马尔代夫…”

    "林秀娟你认识吗？"陈晓突然插话，“七四年纺织厂女工，用血棉线勒死十九个婴儿那位。”

    听筒里传来球杆落地的声响，接着是漫长的沉默。正当冉晶晶要开口时，小姨突然哼起段诡异的摇篮曲，音调与医院祭坛里破解命局的儿歌一模一样。翡翠吊坠应声裂开道细缝，爬出只通体血红的三足金蝉。

    "食怨蛊！"陈晓用铜钱剑挑起金蝉，虫腹上密布的人脸纹让他后颈发凉，“你小姨不是活人。”

    直播画面突然被某个神秘账号入侵，戴着傩戏面具的玄真子出现在分屏里："陈道友，令师没教过你，井水不犯河水？"他背后的法坛上，十九盏命灯竟是用头盖骨制成，每盏灯芯都是截婴儿小指。

    陈晓突然把镜头转向鬼戏楼预告图："老铁们觉得这面具和玄真子像不像？双击屏幕主播就带你们去现场打假！"他说着突然甩出铜钱剑，剑锋穿透屏幕划伤玄真子面具，直播间瞬间刷起火箭雨。

    袁松突然拽住陈晓衣角："晓哥…我指甲又开始疼了…"他颤抖着摊开手掌，原本溃烂的指尖竟长出细密棉线，在掌心织出个微型戏台。台上七个木偶正在排练《牡丹亭》，而操控它们的提线，分明是医院里那些浸血命线。

    简阳的塔罗牌突然从虚空中射出，将袁松掌心的棉线戏台钉在地面。倒吊人牌面上的血字变成"亥时"，燃烧的牌角在地面烙出个古钟图案。陈晓扫了眼手机：“还有两小时，够去古董黑市转转了。”

    倪大强发来的定位在城西花鸟市场，当他们推开"雅集轩"的雕花木门时，穿堂风掀起了满室黄符。柜台后的老头正在擦拭青铜器，见到陈晓的铜钱剑突然瞳孔骤缩：“小店打烊了。”

    "老板，这个收不收？"陈晓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后颈纹身，蜀锦回纹在满室法器共鸣中泛起血光。老头手中的犀角杯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里，十九枚青铜顶针在玻璃柜中集体震颤。

    冉晶晶突然捂住耳朵："你们没听见吗？好多女人在哭…"她脖颈的勒痕渗出黑血，在翡翠吊坠上汇成溪流。陈晓猛地将她推到倪大强怀里，自己则翻身跃过柜台，却发现老头后颈皮肤下有棉线在游走。

    "命线傀儡！"陈晓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老头突然抽搐着撕开脸皮——人皮面具下是腐烂的戏子妆容，七窍里钻出的棉线正操纵尸体扑来。直播间镜头正好拍到这幕，弹幕瞬间被[高能预警]刷屏。

    陈晓甩出红线缠住傀儡脖颈，线头却自动系成同心结。正当傀儡利爪要抓到他咽喉时，冉晶晶突然抢过手机打开闪光灯："家人们快看！这特效值不值一个嘉年华？"强光照射下，傀儡体内的棉线突然自燃。

    "你什么时候偷学的镇魂咒？"陈晓喘着粗气踢开焦尸，发现柜台暗格里堆满贴着生辰八字的草人。冉晶晶晃了晃手机：“刚在直播间跟玄真子学的，他结印手势挺像孔雀舞。”

    倪大强突然从里间探出头："晓子！这有本民国戏折子！"泛黄的册页上，《长生殿》的唱词旁用朱砂批注着邪术法阵，而夹在其中的老照片里，玄真子竟穿着民国长衫站在戏班中间。

    陈晓突然用铜钱剑挑起所有青铜顶针，十九枚铜器在空中碰撞出镇魂铃的声响。袁松掌心的棉线戏台突然崩断，他指着窗外尖叫：“那些纸人在飞！”

    众人转头望去，暮色中无数惨白纸人正贴着橱窗飞舞，每个纸人背后都用血画着八卦镜。陈晓摸出那包泡烂的辣条撒向空中，沾到油腥的纸人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出青松观的轮廓。

    "这是调虎离山！"陈晓抓起三枚青铜顶针塞给倪大强，“带晶晶去你家地下室，用高压锅炖…”

    话音未落，整条街的灯笼突然变成惨绿色。直播手机自动切到前置摄像头，观众们看到陈晓背后浮现出七个穿戏服的女鬼，她们的提线正连着袁松指尖的棉线。弹幕突然集体刷起同一句话：[亥时到，戏开场]

    陈晓反手将铜钱剑刺入地面，溅起的火星点燃了早准备好的艾草香。烟雾缭绕中，他扯过冉晶晶的珍珠项链扯断，乳白的珠子滚落满地，竟在香灰中组成个残缺的八卦阵。

    "松子，唱《游园惊梦》！"陈晓突然把袁松推向阵眼，"用你女声部！"在袁松颤抖的戏腔中，七道鬼影突然僵直，她们的提线开始不受控地缠绕住彼此。陈晓趁机抛出青铜顶针，十九枚铜器在鬼影间碰撞出清越的铃音。

    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陈晓瞥见地下室里堆满贴着黄符的骨灰坛。最中央的檀木盒里，半块染血的八卦镜正在嗡鸣，与医院祭坛里那半块形成共鸣。他刚要伸手去抓，玄真子的傩戏面具突然从镜中浮出。

    "你师父当年也是这么贪心。"玄真子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十九个至阴命格织成往生网，再加上至阳命格做梭子…"他突然从镜中伸出缠满棉线的手，指尖正捏着冉晶晶小时候的满月照。

    陈晓突然笑了："老铁们礼物刷起来！主播这就表演手撕鬼子！"他咬破手指在镜面画出雷符，另一只手却悄悄摸向裤兜——那包辣条里藏着的，正是师父留给他的五帝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