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剑尖的血珠滴在戏票上，陈晓用拇指抹开那行"1933年孟兰节"的血字。直播手机突然自动开机，满屏"新娘上轿"的弹幕里闪过个定位地址。

    "东郊百货公司？"冉晶晶扒着陈晓肩膀念出坐标，"这不是三十年前集体失踪案的地方吗？"她胸前的翡翠吊坠突然泛起绿光，映得废墟里的碎木都像在蠕动。

    倪大强翻开记者证内页，战术手电照亮泛黄照片："这主播叫白素素，失踪当天也在直播。"他忽然用军工铲挑起块木板，“你们看！”

    木板上钉着七枚生锈的棺材钉，排列方式竟与戏台女尸的青铜铃铛阵完全相同。袁松的戏服突然收紧，腰间靛青胎记渗出黑色液体：“晓哥哥…好冷…”

    "他这是被下了问路帖！“陈晓扯开戏服后领，三枚铜钱拍在袁松脊椎上。铜钱瞬间变得滚烫，烙出个北斗图案。直播间突然涌入十万观众，弹幕疯狂刷着"纸人抬轿”。

    简阳的塔罗牌在废墟上自动排列，权杖七逆位指向东南："大凶，但有转机。"她说着突然捂住额头，瞳孔变成灰白色——这是预知能力觉醒的前兆。

    众人跟着导航来到东郊时，暮色正吞噬着那栋巴洛克风格的旧楼。陈晓举着自拍杆转圈："老铁们看见没？这楼当年叫新新百货，孟兰节那天…"他突然噤声，镜头里二楼橱窗闪过个穿红旗袍的身影。

    倪大强掏出军用热成像仪："地下车库有三十七个热源，但…"他盯着屏幕上雪花般的噪点，“不像活人。”

    冉晶晶的白发突然缠住陈晓手腕，翡翠吊坠在铁门前剧烈震颤。陈晓摸出师傅给的摸金符按在门锁上，生锈的锁眼竟渗出暗红液体。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铁门自动打开条缝，霉味里混着纸钱烧焦的气息。

    "别碰门框！"袁松的水袖卷住简阳手腕，"上面涂了尸油。"他指尖银针挑起点青苔，火焰腾起时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

    陈晓用铜钱剑划开符咒，朱砂写就的"封"字下藏着行小楷："丙寅年七月初七，冉氏女在此殒命。"冉晶晶的白发突然倒竖，翡翠吊坠啪地裂开道缝。

    地下车库里，三十七个纸人围成圆圈。每个纸人都穿着民国服饰，脸颊涂着夸张的腮红。倪大强的军工铲刚碰到纸人，所有纸人突然转向众人，墨画的眼睛淌下血泪。

    "这是问路阵！"陈晓甩出朱砂绳缠住最近的纸人，"活人进阵要答对阴司问…"他话没说完，纸人群里传出个尖细的声音：“新娘子脚多大？”

    冉晶晶的绣花鞋突然陷入地面，沥青变成粘稠的血浆。陈晓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起，铜钱剑插地画出血符：“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纸人阵突然旋转起来，带起的阴风掀飞三个直播手机。袁松的水袖卷住半空中的设备，袖中暗藏的银铃叮当作响。简阳突然抓住陈晓胳膊：“东南角！丙寅位！”

    陈晓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钱剑上，剑尖挑飞东南角的纸人。阵眼露出个搪瓷痰盂，里面泡着七个发霉的血馒头。弹幕突然炸开，有人刷起"血馒头问鬼"的民俗传说。

    "是问米术！"倪大强戴上战术手套，"民国时…"他话音未落，痰盂里的血水突然沸腾，浮现出张腐烂的女人脸。冉晶晶突然指着那张脸：“她戴着我奶奶的翡翠耳环！”

    陈晓摸出五帝钱压住痰盂边缘，腐烂的脸突然变成白素素的模样。直播画面剧烈抖动，满屏弹幕变成血红的大字：“八字换命，因果轮回。”

    地下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纸人阵塌陷露出条向下的阶梯。陈晓把自拍杆塞给冉晶晶："跟紧我，镜头对准脚下。"台阶上布满黏液，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什么活物上。

    倪大强用军工铲柄敲击墙壁："中空层里有东西在移动。"他突然掀开块墙砖，里面塞满用红绳捆扎的头发，“是新娘发！”

    众人来到地下二层时，眼前景象让弹幕瞬间清空——三百平米的空间里摆满玻璃展柜，每个柜子里都陈列着具穿嫁衣的骷髅。冉晶晶的白发突然缠住某个展柜，翡翠碎屑拼出"冉秋月"三个字。

    "这是我姑奶奶的名字！"冉晶晶的指甲掐进陈晓胳膊，“族谱上说她1943年…”

    陈晓突然捂住她的嘴。阴风掠过嫁衣，所有骷髅同时转向众人。袁松的银针脱手钉住某个骷髅眉心，针尾系着的红绳突然自燃，火光照亮墙上的血色喜字。

    简阳的塔罗牌自动飞向角落的梳妆台，三张死神牌叠成箭头形状。陈晓用铜钱剑挑开抽屉，里面躺着本泛黄的婚礼账本。弹幕突然有人刷起"用户1927进入直播间"。

    账本翻开瞬间，陈晓颈后的刺青突然发烫。1933年的礼金记录里，赫然写着师傅的道号"玄青子"，贺礼栏填的是"镇魂钉七枚"。

    "看这里！"倪大强指着某页边缘的批注，"丙寅年七月初七，冉氏换命局成。"他的军工铲突然发出蜂鸣，铲头指向某个嫁衣骷髅的左手——无名指套着枚翡翠戒指，与冉晶晶裂开的吊坠材质相同。

    陈晓刚要伸手，骷髅突然抓住他手腕。直播手机同时黑屏，应急灯照亮墙上的影子——七个穿旗袍的女鬼正从展柜里爬出。袁松的戏服突然裂成布条，腰间胎记浮现出敕令符。

    "是换命符！"简阳的塔罗牌结成盾牌形状，“陈晓用你的…”

    话没说完，整层楼突然剧烈摇晃。倪大强撞开展柜玻璃，掏出鲁班尺卡住机关齿轮。陈晓趁机甩出朱砂绳缠住女鬼，铜钱剑刺入骷髅眉心。翡翠戒指突然炸裂，震飞所有人。

    硝烟散尽时，账本残页上浮现出血绘的地图。冉晶晶捡起半块翡翠，上面隐约可见"班主"二字。陈晓擦掉鼻血，剑尖挑起块碎玻璃：“这玻璃柜…是民国时期英国进口的…”

    弹幕突然刷起满屏"小心背后"，陈晓猛地转身，看见用户1927发的最后一条弹幕：“戏票要反着看。”

    铜钱剑挑着的半张戏票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颠倒的戏院平面图。倪大强突然大喊：“这地图标着七个阵眼，就是我们刚才…”

    整栋楼突然响起唢呐声，地下三层传来轿子落地的声响。冉晶晶的白发缠住陈晓的腰，翡翠碎屑拼出"生人勿近"四个字。袁松的胎记渗出黑血，在地上汇成个生辰八字——正是白素素的出生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