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霸凌案揭幕
发布:2025-11-13 08:46 字数:2478 作者:紫檀
散场时苏宇执意送人,两人沿着江堤沉默地走。对岸游乐场的摩天轮亮起紫光,言灵突然撞进男人怀里——有个戴鸭舌帽的身影从路灯下一闪而过,像极了高中时总在女厕门口堵她的太妹。
"可能是错觉。"她挣开苏宇的手,却摸到对方掌心的茧——心理专家的拇指内侧有长期转笔留下的硬皮,和她解剖刀握柄的纹路惊人相似。
翌日清晨的凶案现场弥漫着腐臭味,言灵在警戒线外僵成雕塑。仓库铁门吱呀作响,被剥皮的女尸像块风干的腊肉挂在窗框上,完好无损的脸正对着她笑——正是当年带头往她课桌倒蟑螂的班长安娜。
"死亡时间72小时前。"苏宇戴上橡胶手套,指尖掠过尸体颈部的Y型切口:“凶手特意保留面部,像在展示战利品。”
陈飞蹲在积灰的窗台前,证物袋里装着半张烧焦的合照——穿着校服的言灵被红笔圈出,边缘还粘着干涸的血迹。他转头看向正在采样的言灵,女法医的解剖刀在阳光下晃出一道冷光。
"需要回避吗?"文文小声问。她警服口袋里还揣着言灵送的护手霜,茉莉香混着尸臭变得诡异。
言灵将棉签探入尸体鼻腔的手稳如磐石:"公事公办。"但陈飞看见她防护服后背洇开一片汗渍,在清晨的冷风里冒着白气。
当第四个死者出现时,督察组的人正在会议室翻看言灵的档案。苏宇把心理评估报告摔在桌上,A4纸散落成惨白的雪:“她当年被霸凌的卷宗,为什么出现在第三个死者家的书柜里?”
"有人在重构犯罪记忆。"陈飞用磁钉将现场照片贴在白板,四个红圈连成扭曲的十字架。他突然注意到所有案发地都邻近言灵常去的超市,监控录像里有个穿连帽衫的身影总在清晨五点出现。
抓捕行动定在暴雨夜,警车轮胎碾过积水时,陈飞想起母亲葬礼那天的雨。言灵家阳台的绿萝在风中狂舞,苏宇踹开房门的瞬间,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与第一名死者断气时间完全吻合。
空荡荡的客厅茶几上摆着盒未拆封的马卡龙,粉色丝带系着张卡片:"谢谢言医生帮我解脱。"落款处画着只流泪的绵羊,笔迹与当年霸凌者写的恐吓信如出一辙。
法医室惨白的灯光下,言灵握着解剖刀的手指节泛白。她将第四具尸体的胃内容物倒进培养皿,腐臭味瞬间在空调出风口炸开。
"死者胃里有未消化的马卡龙残渣。"她对着录音笔陈述,余光瞥见陈飞倚在门框上的影子,“和现场遗留的甜品盒成分一致。”
苏宇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他手里捏着刚冲洗出来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穿连帽衫的身影正弯腰系鞋带,露出左手腕内侧的月牙形疤痕——和二十年前霸凌案目击者描述的特征完全吻合。
"凶手在模仿作案。"陈飞用镊子夹起证物袋里的恐吓信,泛黄的纸张边缘有规律锯齿,“这是医院精神科专用的防撕毁病历纸。”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文文发红的眼眶。她面前的纺织厂老板周正跷着二郎腿,袖口沾着暗红色纤维:"那娘们欠我三十万货款,但人真不是我杀的。"他突然扯开衬衫,胸口赫然有道蜈蚣状疤痕,“三号晚上我在市二院缝针,护士能作证。”
言灵猛地按住解剖台边缘。陈飞看见她防护服后背渗出冷汗,顺着脊椎线晕开深色痕迹。监控视频里穿病号服的男人正在输液室啃苹果,时间显示正是第三起命案发生时。
"伤疤缝合手法很专业。"苏宇突然开口,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残影,“但市二院急诊科上周更换了缝合包,针脚间距应该更密。”
证物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文文举着紫外线灯照向证物架,暗处浮现出荧光手印——有人趁夜潜入库房,却在存放羊毛样本的柜前停留最久。
"凶手在找这个。"陈飞晃了晃密封袋里的精纺羊毛碎屑,“死者指甲缝里的,和你厂里粗纺车间的货不对版。”
周正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审讯椅随着他剧烈颤抖发出金属刮擦声,苏宇突然将现场照片拍在桌上——被剥皮的尸体后背残留着十字形压痕,正是精纺机传送带的独特纹路。
"你们怎么…"男人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扑向桌角的钢笔。文文抢在他咬破毒囊前拧住下巴,苏宇从对方后槽牙里抠出微型胶囊时,指尖还沾着薄荷味漱口水。
解剖室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言灵盯着突然黑屏的电脑,法医系统里关于精纺纤维的检测报告正在被远程删除。陈飞冲进来时,正看见她握着手术刀划开主机箱——硬盘接口处粘着粒米粒大小的信号发射器。
"有人想掩盖纺织原料的线索。"她摘掉沾血的手套,腕骨内侧的旧伤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白,“当年那些人也试过销毁证据,最后…”
陈飞突然抓住她手腕。防护服袖口被推高,露出排列整齐的六道浅疤,每道间距精确得像解剖课示范模型。言灵触电般抽回手,不锈钢器械盘被撞翻在地。
"这是持刀自卫留下的防御伤。"苏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手里拿着言灵中学时期的医疗记录,“当年教导主任却说你是自残。”
暴雨砸在警局防弹玻璃上,陈飞盯着物证科刚复原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穿连帽衫的人影在证物室门口停顿三秒,抬手时露出警用战术表的反光。
"内部人员。"文文把各科室值班表铺在会议桌上,“昨晚有权限进证物室的,除了我们组还有缉毒科和…”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苏宇用红笔圈出后勤科王主任的名字,旁边标注着"退伍侦察兵"。电子钟跳转到凌晨两点时,陈飞突然抓起车钥匙:“查他女儿的就医记录。”
医院档案室飘着霉味,言灵用解剖刀撬开2013年的病历柜。尘封的牛皮纸袋里掉出张泛黄照片——穿校服的少女蜷缩在厕所隔间,手腕上的月牙疤正渗着血珠。
"王主任的女儿王媛,"苏宇擦掉照片背面的污渍,“就是当年霸凌案的旁观者。”
陈飞的手机突然震动,物证科发来最新比对结果:恐吓信上的泪痕与王主任办公室里的眼药水成分一致。他转身时撞翻铁架,1998年的监控录像带滚落脚边——画面里穿警服的男人正在销毁校园暴力案的证据。
黎明前的停车场飘着汽油味,陈飞踹开王主任的车门时,后视镜上挂着的粉色绵羊挂饰还在晃动。行车记录仪显示,昨晚十点零七分,这辆车曾停在言灵公寓对面的便利店。
"你们永远找不到她。"男人突然咧开嘴笑,牙龈渗出黑血,“游戏才刚刚…”
他的瞳孔突然扩散,身体软绵绵地滑向副驾驶座。言灵扯开男人衣领,后颈处赫然有个针眼大小的伤口,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血管纹路。
"蓖麻毒素。"她举起紫外线灯,针孔周围浮现出细密荧光,“凶手在我们找到王主任前就灭口了。”
苏宇突然用镊子夹起座位缝隙的羊毛线头,深灰色纤维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光泽。陈飞想起第四个死者家窗帘的材质,突然掏出对讲机:“文文带人查纺织厂地下仓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