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掀起的碎石簌簌砸在青铜药罐上，舒瑶被气浪推得撞进冷藏柜。冷冻格里的汤圆滚落一地，红豆馅在青火中滋滋冒烟。她抬头望见父亲残影消散处，三根青铜锁链正拖着炼丹炉沉入地缝。

    "快抢钥匙！"珩云抄起冷藏柜里的冻带鱼当武器，一尾巴抽飞扑来的守卫。鱼鳞刮过防毒面具发出刺耳声响，面具下竟露出赵天霸手下会计的脸：“你他妈还欠我三百万工程款！”

    舒玉衡突然甩出银铃索缠住下沉的锁链，铃铛撞在青铜炉身发出梵音："姐姐接住！"她手腕翻转间，两枚青铜钥匙从炉盖缝隙弹射而出。舒瑶凌空翻身接住钥匙，发现其中一枚刻着母亲梳妆匣上的并蒂莲纹。

    秦汉正趴在地上抢救泡烂的日记本，突然被飞来的药罐砸中后背："《淮南万毕术》记载的活人丹要用九十九对童男童女…"他话音未落，整个溶洞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满地药罐顺着青苔滑向地缝。

    "这老畜生把溶洞改造成滑梯了！"珩云用冻带鱼卡住石缝，另一只手抓住舒瑶的皮带。三人挂在倾斜的洞壁上，下方是沸腾的青色火焰。舒玉衡踩着滚动的药罐跃来，腕间银铃突然发出蜂鸣。

    "巳时三刻要换气！"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青铜刺青，“赵天霸在地下三层用青铜树根做通风系统，跟着我！”

    四人顺着药罐滑向东南角的暗门，舒瑶的青铜刀插进门缝时，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后是条布满黏液的回廊，墙壁上嵌着数百个玻璃罐，每个罐里都泡着戴翡翠扳指的手掌。

    "这是赵秃子的收藏癖？"珩云掏出芝麻糖往黏液里撒，“请土地爷吃点心！”

    秦汉突然用镊子夹起块反光的黏液："不是生物黏液…是熬化的翡翠！"放大镜下，绿色胶质里漂浮着细碎的翡翠颗粒，“他在用活人血养玉髓！”

    舒玉衡的银铃索突然绷直："小心头顶！"廊顶垂下密密麻麻的青铜丝，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枚翡翠扳指。珩云眼疾手快掏出蛋黄派往丝线上砸，油脂沾湿的青铜丝突然自燃，烧出股檀香味。

    "1987年产的过期蛋黄派，专克青铜蛊！"他得意地吹开包装纸，却被舒瑶扯着后领拽开。三枚翡翠扳指擦着耳朵飞过，钉入石壁时炸开绿色毒雾。

    "这不是翡翠。"舒瑶用刀尖挑起碎末，“是蛇母鳞片磨成的蛊玉。”

    回廊尽头传来齿轮转动声，青铜门缓缓开启。赵天霸坐在轮椅上的投影浮现，手里盘着两颗血玉核桃：“小舒啊，当年你爸要是肯交出青铜匣，也不至于被烧成…”

    舒瑶的青铜刀劈碎投影仪，刀刃插进轮椅扶手时，整座回廊突然剧烈震动。秦汉抱着日记本滚进密室，手电光照出满墙的青铜齿轮，每个齿轮中心都卡着半截桃木符。

    “这是鲁班锁的变种！“他眼镜片上倒映着齿轮阴影，”《鲁班经》里记载的’千机煞’，用桃木符镇压青铜戾气…”

    珩云突然掏出五香瓜子往齿轮缝里塞："请祖师爷嗑瓜子！"说也奇怪，被瓜子卡住的齿轮竟逐渐停转，露出后方隐藏的升降梯。舒玉衡却按住按钮：“电梯井里养着赵天霸的看门狗。”

    仿佛印证她的话，井底传来铁链拖拽声。舒瑶将青铜钥匙插入控制台，升降梯突然加速下坠，失重感让所有人撞上天花板。珩云在颠簸中还不忘护住怀里的酱猪蹄：“老子花二十块买的！”

    地下三层豁然开朗。九根青铜柱撑起足球场大小的空间，中央立着棵十米高的青铜树，枝干上挂着数百个蚕茧般的物体。舒瑶的胎记突然灼痛，她看见每个茧里都裹着戴青铜面具的活人。

    "这不是面具…"秦汉的声音发颤，“是长在脸上的青铜痂！”

    赵天霸的本体坐在树根缠绕的轮椅里，膝盖上盖着张人皮地图："舒家丫头，你可知这些活人丹的材料多珍贵？"他举起枯槁的手，树梢蚕茧应声破裂，掉下个浑身长满青铜鳞片的中年男人。

    舒瑶瞳孔骤缩——那人的翡翠扳指与父亲遗物一模一样。

    "你爸当年要是听话，现在也该成仙了。"赵天霸笑着按下轮椅扶手，青铜树根突然蠕动起来。舒玉衡甩出银铃索缠住最近的树根：“姐姐看树心！”

    舒瑶顺着铃铛声望去，青铜树主干上嵌着个梳妆匣大小的青铜匣，莲花纹与她手中钥匙完全契合。珩云突然将酱猪蹄砸向赵天霸：“请你吃断头饭！”

    趁对方闪避时，他掏出从展示柜顺的镀金纪念币："天地银行发行的，收好你的买命钱！"硬币精准卡进轮椅齿轮，赵天霸的轮椅顿时失控撞向青铜树。

    舒瑶飞身跃上树根，青铜钥匙插入匣盖的刹那，整棵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匣内滚出枚蛇形玉珏，与她胎记形状完全吻合。秦汉突然大喊：“树根在吸收活人丹的灵气！”

    舒玉衡割破手腕将血抹在银铃上："快把玉珏按进树心！"血珠滴落处，青铜树表面浮现出舒家族谱的纹路。舒瑶握紧玉珏冲向树干，却被突然弹出的树根缠住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冻硬的酱猪蹄砸中树根关节处。珩云踩着青铜面具人的肩膀跃来："接着！"他抛来的塑料袋里，赫然是那袋藏着胶卷的冻汤圆。

    玉珏嵌入树心的瞬间，青铜树轰然倒塌。赵天霸在轮椅残骸中挣扎，浑身爬满青铜色的菌斑："你们根本不知道舒家藏着什么…"话音未落，树根将他拖入突然裂开的地缝。

    舒瑶接住从树心掉落的青铜匣，匣内除了半本族谱，还有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父亲站在青铜树前微笑，腕间戴着舒玉衡同款的银铃索。

    "二叔？"舒玉衡盯着照片惊呼，“我爸说他二十年前就…”

    整座地宫开始塌陷，秦汉捡起滚到脚边的血玉核桃：“这里面刻着暹罗文！‘蛇母睁眼时，青铜照归途’…”

    珩云已经跑到楼梯口："要唠嗑出去唠！"他撕开自热火锅包装塞进裂缝，“请山神爷吃宵夜！”

    四人顺着蒸汽冲开的暗道狂奔，身后不断传来青铜碎裂声。冲出山体的瞬间，月光照亮舒瑶手中的族谱，最后一行朱砂字赫然写着：“舒氏双生子，祭树则长生”。

    舒玉衡腕间的银铃突然齐根断裂，露出底下与舒瑶一模一样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