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归零的请求，沈川和苏晴，有些意外。

    一个拥有着“平衡”与“重置”规则之力的、近乎神明般的存在，竟然，想留在他们的店里，当一个打杂的伙计？

    “你确定？”沈川看着他，问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高深的道理让你参悟。每天，就是扫扫地，擦擦灰，给花浇浇水而已。”

    “晚生确定。”归零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温和而又纯粹的笑容，“大道至简，真正的道理，或许，就藏在这些最平凡的日常之中。”

    沈川与苏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笑意。

    “好吧。”沈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吧。不过，我们这里，可没有工钱给你。”

    “晚生不求工钱，只求一个能安静观察的地方。”归零再次躬身行礼，态度谦逊到了极点。

    于是，三思斋，便多了一位新的成员。

    归零的到来，并没有给小店带来太大的变化。

    他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每天，只是默默地，做着一个伙计该做的事情。

    他扫地，擦桌子，给后院的植物浇水，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他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沈川和苏晴，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

    他的那双眼睛，像是一面最纯净的镜子，倒映着这个世界，最真实，也最平凡的模样。

    小镇的居民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长相俊美得有些过分的、新来的小伙计。

    他们只当是沈老板，找来帮忙的远房亲戚。

    只有巷口的孩子们，特别喜欢围着他。

    因为，归零身上，有一种让他们感到特别亲近、特别舒服的气息。

    他会用后院的竹子，给孩子们做各种各样精巧的玩具。他讲的故事，也总是那么新奇有趣。

    渐渐地，归零，也成为了小镇风景的一部分。

    一天晚上，月色很好。

    沈川，苏晴，和归零，三人坐在后院的石桌旁，一边品茶，一边赏月。

    “苏晴女士。”归零忽然开口，“关于您的‘力量’，您似乎，还并未完全掌控。”

    苏晴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当年，我为了关闭神墟之门，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本源力量。后来，是沈川，用他的力量，帮我重塑了身体，才让我得以存在。但我的力量，也因此，变得不再纯粹，时常，会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是实话。

    在对抗“执行者”的时候，苏晴看似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她已经动用了自己所能操控的、绝大部分的力量。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本源，就像是一个有了裂痕的容器，虽然依旧强大，但已经无法再承载，那毁天灭地的、“创造”规则的全部力量了。

    “那是因为……”归零看着苏晴，认真地说道，“您的本源，还缺少了，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拼图？”

    “是的。”归零伸出手，在他的掌心，缓缓地，浮现出了一团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如同星云般的光球。

    那光球中，蕴含着一种，与苏晴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秩序”与“终结”气息的规则之力。

    “这是……？”苏晴感受着那股力量，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这是，‘我’的本源。”归零微笑着说，“也是，神墟文明，留给您的、最后的‘礼物’。”

    “神墟文明在创造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纯粹的‘创造’，是不可控的，是危险的。所以，他们同时，也创造了我，这个代表着‘平衡’与‘重-置’的‘防火墙’。”

    “我们两个，本就是一体两面。一个代表着‘开始’，一个代表着‘终结’。只有当‘开始’与‘终结’，结合在一起时，才能形成一个完美的、自洽的‘循环’。这，才是‘创世’规则的、真正的、完整的形态。”

    归零将手中的那团光球，缓缓地，推向了苏晴。

    “当年，我没能及时找到您。现在，物归原主了。”

    苏晴看着那团光球，感受着其中那股，让她感到无比亲切，又无比渴望的力量，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向沈川。

    沈川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收下吧。”他说，“这是属于你的东西。”

    苏晴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到了那团光球。

    在她接触到光球的一瞬间。

    万丈光芒，从她的身上，轰然迸发，将整个夜空，都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