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我毁灭
发布:2025-11-13 09:45 字数:2007 作者:天黑请闭眼
“小妹,你现在带我去一趟证物房。”陈语嫣的思路清晰,没有丝毫停顿,“我要查看薛敏蕙的手机。”
“好的!”苏小妹立刻应下。
办公室里只剩下呱哥一个人,对着几台电脑,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哎,头儿他们都出去了,就剩我一个啊?”他伸了个懒腰,看着正要出门的陈语嫣和苏小妹,“陈教授,你们去证物房干嘛?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陈语嫣回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呱哥,有个更重要的任务,只有你能办。”
“哦?什么任务?”一听这话,呱哥立刻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
“配合顾队他们,想办法黑进薛敏蕙可能参加过的所有线上公益活动的网站后台和相关的聊天群。”陈语嫣的语气很认真,“我们需要查到她所有的聊天记录,以及她在那些平台上的好友列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黑网站?查聊天群?”呱哥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兴奋地一拍桌子,“这个我熟啊!保证完成任务!你们就瞧好吧!”
看着呱哥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样子,苏小妹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走出办公室,苏小妹忍不住小声说道:“陈教授,你真厉害,呱哥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头儿让他干活他有时候还抱怨两句呢。”
陈语嫣笑了笑,语气很平淡:“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啊?”苏小妹有些惊讶。
“不止是他,”陈语嫣一边走一边说,“技术队的苏亦阳,还有法医科的江漓,我们都算老搭档了。”
苏小妹这才恍然大悟。
顾宸是后来才带着她和6叔一起从分局调到市局专案组的。
原来陈语嫣教授,早就是局里的“老人”了,想必已经协助破获了不少大案。
“我一般只在牵涉到未成年人的案子时才会过来。”陈语嫣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解释道,“但这次的案子,特别的恶劣。”
“是啊……”苏小妹的眼神黯淡下来,语气愤慨,“太可怜了,薛敏蕙她……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对她做出这种事。”
两人聊着,很快就来到了二楼的证物房。
她们顺利地拿到了用证物袋密封好的手机,苏小妹想了想,又顺带将之前现场勘查的所有证物报告复印件也一并取了出来。
就在两人抱着东西从证物房出来的时候,楼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下来。
江漓换下了解剖服,穿着一身便装,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陈语嫣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江漓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气场。
“江漓?”陈语嫣试探着开口,“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尸检有新进展?”
江漓停下脚步,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那双一向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情绪复杂。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补充报告,递给了陈语嫣。
陈语嫣接过报告,只看了一眼标题,呼吸就猛地一滞。
当她的目光顺着纸页往下,看到那些用冰冷的专业术语描述出的事实时,她震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着报告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
陈语嫣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一个这么年轻的女生,她怎么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
三人一路沉默地走回专案组办公室。
呱哥正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和电话那头的顾宸远程配合着什么。
陈语嫣将那份补充报告放在了桌上。
苏小妹好奇地拿了过来。
下一秒。
“啊!!!”
一声划破办公室宁静的尖叫响起,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苏小妹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圈瞬间就红了。
“畜生!简直不是人!”她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剧烈颤抖。
呱哥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摘下耳机:“怎么了小妹?一惊一乍的!”
苏小妹指着那份报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漓深吸一口气,替她说了出来,她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最新的尸检结果……在薛敏蕙小臂到指尖的位置,我们提取到了一些黏状物,这些黏状物已经被证实含有阴道分泌物和羊水的成分,她体内的创口,不是别人造成的。”
她停顿了一下,艰难地继续说道:“是她自己……自己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然后用某个我们尚不能确定的硬物,亲手……捅破了羊水导致早产。”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呱哥目瞪口呆,手里的耳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个真相,比任何凶杀都要来得恐怖,来得令人心寒。
“不止如此。”江漓的声音像是在极地冰川里穿行,“我在她的腹部,还发现了一些不同时间点留下的、轻重不一的陈旧性撞击伤痕。有些像是撞击硬物,有些像是……被钝器击打。”
她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再回忆解剖台上的景象。
“我的判断是,死者在怀孕之后,因为某种原因,非常不想要这个孩子。或者说,她在经历了一段极其痛苦的时光后,觉得自己不能再要这个孩子了。她不敢去医院,也不敢告诉任何人,所以,她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最原始、最愚蠢的方法来流产。”
“她尝试撞肚子,尝试剧烈运动……但都失败了。”
“最后,在那个冰冷的厕所隔间里,在绝望和痛苦的顶点,她选择了最极端,也是最痛苦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