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巨剑囚笼
发布:2025-11-13 10:02 字数:2011 作者:月殇夭幺
“我决定了,用‘灵犀共鸣’。”
当周淼淼将那本鲛人皮手札放在桌上,说出这句话时,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不行!”周睿第一个拍案而起,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这太荒谬了!同归于尽之法?你知不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周淼淼毫不退让地迎着他的目光,眼中布满血丝,“但这是唯一的办法!难道要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被自己的力量折磨到崩溃,然后等着那块该死的‘钥匙孔’把他吸干吗?!”
“冷静点!”林溪的全息投影闪烁了一下,她的语气也同样急切,“淼淼,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但这个秘法风险太大了!成功率呢?副作用呢?手札上写了吗?万一失败,你们两个都会……”
“没有万一!”周淼淼打断了她,“我周家的先祖能做到,我也一定能!”
“你拿什么保证?!”
“我拿我的命来保证!”
争吵声中,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人。
“我不同意。”
骆青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他死死地盯着周淼淼,这是决战之后,他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骆青……”周淼淼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骆青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需要你用命来换我的命。周淼淼,我再说最后一次,不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哀求。
“我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我父亲,萧小小……我不能再搭上你。”他别过头,不再看她,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自我厌弃,“如果你再敢为我冒险,我宁愿现在就……”
“你闭嘴!”周淼淼突然冲他吼了回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吗?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你这个自私的混蛋!”
她吼完,转身跑出了房间,留下满室的死寂和尴尬。
周睿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骆青的肩膀:“她只是……太担心你了。”
骆青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阵阵发白。
当天深夜。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骆青蜷缩在床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如同有生命的毒蛇,从他的毛孔中钻出,又被强行压回体内。他的皮肤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冰与火的绞杀,再次上演。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周淼淼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服,脸上没有了泪痕,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和决绝。
她看着床上备受折磨的骆青,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彻底化为了钢铁般的意志。
对不起,骆青。
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她反手锁上了房门,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周家代代相传的、温润的龙纹玉佩。
没有丝毫迟疑,她将玉佩放在房间中央的地面上,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鲜血滴落,她以血为墨,以指为笔,迅速在玉佩周围,勾勒出一个繁复而古老的法阵。那法阵的纹路,与手札上记载的“灵犀共鸣”之阵,分毫不差。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整个法阵“嗡”的一声,亮起了柔和的白光。那枚龙纹玉佩悬浮而起,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链接精神的波动。
周淼淼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骆青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别怕。”她轻声说,仿佛在对自己,也在对他,“我会把你带回来。”
说完,她将那根沾着自己精血的手指,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点在了骆青的眉心。
“以我之血为引!”
“以我之魂为桥!”
“灵犀共鸣……开!”
在她的指尖与骆青眉心接触的刹那,整个房间的白光猛然大盛!
周淼淼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传来,她的意识仿佛被从身体里硬生生抽离,天旋地转,瞬间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与失重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预想中的狂暴能量海洋,没有出现。
她站在一片……死寂的冰封废墟之上。
天空是灰白色的,大地是龟裂的,入目所及,尽是断壁残垣,所有的一切都被厚厚的、散发着黑色寒气的冰层所覆盖。
这里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只有永恒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而在废墟的正中央,矗立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剑。
一把顶天立地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龙泉巨剑!
剑身之上,缠绕着亿万条比山脉还要粗壮的、闪烁着金色符文的锁链。这些锁链的一端捆绑着巨剑,另一端则深深地钉入这片废墟世界的四面八方,仿佛在用整个世界的力量,镇压着这把剑。
即便如此,那巨剑依旧在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都会让无数锁链发出“哗啦啦”的、令人牙酸的巨响,那是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的声音。
周淼淼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就是骆青的精神世界?
这不是狂暴,这是……囚笼!一个用整个华夏地脉之力,打造的自我囚笼!
她的目光,顺着巨剑向下。
而在那巨剑的阴影之下,在那亿万锁链的交汇之处,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独自跪在那里。
他低着头,双手被无数更细小的锁链贯穿,身体承受着来自上方巨剑和四方锁链的双重镇压,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那身影,是骆青。
或者说,是他的本体意志。
他没有挣扎,没有咆哮,只是沉默地、孤独地,承受着这一切。
仿佛已经,承受了千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