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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父亲的质问
发布:2025-11-14 09:21 字数:2198 作者:酸菜鱼
    深秋的夜晚,寒凉的风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锋锐穿过院子。屋外的鸡鸣虫唱不知为何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压抑。我坐在房间的一角,抬手将护身符放在膝盖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粗糙的绸布。空气里有浓烈的酒味弥漫开来,它从取消沉默的夜色中渗透出来,如同一种警告,让人心头隐约不安。

    这种气氛太熟悉。我几乎是闭着眼都可以猜到:父亲又喝多了。

    从后山事件后,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一直如同地上的玻璃碎片,处处尖锐,处处锋利。他不再用话语表达愤怒,而是选择了沉默,可他的沉默才是真正的拷问——每一次冷冷的目光像钉子般落在我身上,每一次仿佛要提醒我“苏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母亲去世的真相,像他心中不结痂的伤口,每次见我便自行撕裂。他从未说出口,但潜伏的寒意却从没有远离过。

    今天,事情终于迎来了最难熬的时刻。

    “苏晚!”父亲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醉酒后的音调沙哑而低沉,带着久违的怒意。

    我从屋里抬起头,看到他颤颤巍巍地走进院子。手里还攥着半瓶便宜的黄酒,衣襟敞开,脸上一片红肿。他明显喝得太多,脚下的步伐摇摇晃晃,甚至站不稳。他的眼神死死瞪着我,如冷刃般刺穿我的平静。

    “我在你屋里叫你好几声都没回应,是不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他的声音混杂着讥讽与怨恨,带着迫人的气息逼得我退后一步。

    “爸,你喝多了,不要这样……”我小声说,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喝多了?”他咧开嘴笑了笑,表情却凄凉到了极点,“苏晚,你是不是觉得自从你活着,所有事都变得糟透了?”

    我怔住了,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但我不愿意去解读那藏在他话语里的尖刺。我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护身符,一步步后退到院子的角落。

    他却不肯罢休,顺着酒劲步步紧逼:“你真是我们家最大的灾难!你妈会死,就是因为你!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生,她怎么会短命,怎么会离开我,丢下这个家?”

    他的吼声像利箭一般刺穿我的耳膜,瞬间将我的身体逼到了院子的墙边。我直直盯着他,心里的愤怒和痛苦交织,仿佛头顶的天空都要坍塌。我从未想到,他会将这句话彻彻底底地说出口,更没有想到我竟几乎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力气。心头涌起的酸涩和震动撕扯开我的内心,我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任何一丝声音。

    “多少人都说,你是个怪物!”父亲继续咆哮,“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还留着……你就该跟着她一起走……”

    他的话像把钝刀,一遍遍割在我的心上,痛得让我几乎失去呼吸。母亲的去世从未被真正提起,除了零碎的话片和遥远的记忆,我对她的死并没有确切的印象。可在此刻,我开始觉得,也许父亲所说的所有谩骂都已经超越事实,而变成了某种长久而不变的妄念。

    “够了!”我终于控制不住了,吼着说道,“你到底想让我怎样?从小到大,我一直照顾你和奶奶,我做不好吗?那些灵异的事情我去面对,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

    父亲冷冷地盯住我,眼神却愈发冰冷,笑声瞬间变得更加尖锐:“你没做错?你看看你!”他伸出手指着我,来势汹汹,“你看看你这副模样,活得像人么?整天和那些怪东西搅和不清,别人家的孩子谁能像你一样惹祸!”

    空气仿佛从院子里抽空,我的嗓子发紧,平日里无数次的忍耐在这一刻破碎得粉粹。我甚至想反驳,可在父亲那狰狞的表情下,又无法找到立足的勇气。

    “而且,”父亲猛然一声冷笑,带着刻骨的质问,“你敢告诉我你妈是为了什么死的吗?那是因为你!从你出生那天,就注定带来灾祸——你就是她的命劫!”

    我呆住了。这句话像一记耙,在我的脑海中重重划过。母亲的死,终于在父亲的怒火上一点一点揭开真相。可这真相却让我的喉咙像被灌满了沙子,难受到极点。

    正当气氛愈发崩裂,一道冷冽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瞬间将院子里的空气冻结。

    “住口。”

    墨渊的声音低沉刺人,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量。

    我扭过头,看到他如影随形地站在月色下。他的面容依旧冷峻,一贯的黑衣勾勒出深沉的轮廓,但那眼中的光芒却比以往多了一丝锐利的怒意,仿佛刀锋般斩落。

    父亲愣住了,酒劲稍稍散去,转头看向墨渊,随即冷哼:“你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插手我们家的事?”

    墨渊微微抬着头,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轻笑,冷声道:“苏晚的事,由我接手。你没有资格对她说出这番话。自己无能,用无谓的指责掩盖你懦弱的事实。自怨自艾,只会加重她的愤怒。”

    父亲被他两句话激得面红耳赤,可他的话却像刀刃般切开空气,他甚至无法反驳。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心头突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墨渊一贯冷漠的态度,让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依照契约履行职责,不过是单纯的合作。但此刻,在父亲恶毒的指责下,他却选择毫不犹豫地回击,用那种冷峻的维护打断了父亲未尽的怒火。

    “墨渊……”我喃喃着叫出他的名字,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的目光扫向我,依旧带着审视意味,但此刻多了一些微妙的色彩。他目光的深处似乎闪动着某种情绪,我无法辨认是冷漠还是怜悯。

    他重新转向父亲,话锋依旧冰冷:“她的命格,是天定,你无力改变。而她的命运,也不再属于你能控制的范畴。”

    空气中寂静无声,只剩下父亲愤怒的咒骂被重新吞噬。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滑过、又转向墨渊,最终,他愤怒地挥了挥手,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去。

    我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父亲的那些语言像刀刻在我心上,而墨渊的出现,却如同一道屏障,挡住了越来越深的失控。

    那一刻,我知道,父亲与我的关系已经彻底断裂。多年积存的冷漠和误解终于爆发,降至了彻彻底底的冰点。而墨渊的维护,虽让我心中多了一重复杂的情绪,却更让我深知自己正一点一点地被卷入无法回头的命运。